第一百二十八章 ：發現秘密
一直以來，秦致遠都知道石榴是一個表麵看著溫順，內心裏卻有自己堅持的人，一旦是她認定了要做的事，就算是有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抬眸瞥著對麵一臉嚴肅的石榴，緩了緩道：“我不會攔著你，我知道你這樣做是為了我好，隻是有的事情可能真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石榴，你確定一定做好準備了嗎？”
石榴聽見這話抿了抿唇，低頭輕啜了一口咖啡，涼了，味道微微有些苦，讓人感到有些不適。就如同背裏釘了根刺一般，雖然它起不了什麽大作用，也不可能引起整個背部的潰爛，隻是偶爾、每隔上一段時間便會痛。石榴想將那心中的芒刺拔掉，讓必須要下個狠心。
“我早就準備好了，老秦，你呢？你準備好麵對曾經的那一切了嗎？”石榴緊緊盯著秦致遠的那雙眼睛，他眼眸裏有著一道微弱的光，在光裏石榴發現了一絲擔憂和恐懼，但隻不過刹那的時間那一切又都消失。
秦致遠將身前的那杯咖啡飲完，放下咖啡杯的時候，他一臉輕鬆地道：“你不用擔心我，想要做什麽就盡管放手去做吧！秦牧這邊我會替你攔著，不會讓他影響到你。”
這是這段時間石榴聽到最好的一句話，也是她期盼了很久才等來的。原本繃著的臉在這一刻噙起了一抹笑，慢慢直達眉梢，他終還是想開了。
“準備什麽時候去長河，有具體安排了嗎？”
“這周末，醫院給我排了輪休，打算先到袁杉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好。”秦致遠拿過一旁的紙巾，在嘴角輕拭，抬眸瞥了石榴一眼，“你需要我陪同嗎？”
“不了，我記得你周末還要值班。有什麽消息我會打電話通知你。”石榴在此時頓了頓，“你盡管放心，我會將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兩人就這樣達成了約定，秦牧那邊石榴使用了拖延政策，她告訴他，“我會盡力幫助你，緩解你和老秦之間的關係，至於到底能不能解開你們心中這麽多年的隔閡，這個我不知道。”
秦牧聽著點點頭，他跟秦致遠之間的問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除了袁杉以外，還有很多事情是關於肖嵐的，對於肖嵐現在的狀態他感到很難過，想要將她好好救治，可畢竟醫學的深度是有限的，不能根據人情誌的變化而發生任何改變，麵對肖嵐多年的老年癡呆症，他也是愛莫能助。
“我理解你所說的，”抬眸看著身旁站著的這個女人，她比他矮上許多，卻有著比袁杉更多的執著，仿佛間秦牧腦中產生了一種想法，這樣對待石榴會不會太過殘酷？見石榴也將頭轉了過來，秦牧又道：“你盡管放手去做吧，至於我和致遠的關係能夠恢複到什麽程度，這個一切都隻能看天命。”
聽到這些，石榴也是甚感無奈，想著或許要真正解決秦牧和秦致遠關係緊張的問題，恐怕真要等到袁杉的事大白於天下，肖嵐那心中過不去的坎真正釋懷。隻是想要做成這兩件事目前看起來特別難。
試探著問：“秦老，能問你件關於袁杉的事嗎？”
在這一刻，原本輕鬆自如的秦牧微微蹙了蹙眉，側頭看著石榴，“你想知道她的什麽事？”
感到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許多，垂在石榴身側的雙手在此時握成了半拳，雖然不想這樣問，但除了在秦牧這裏打聽以外，她已經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聽說袁杉是你曾經的學生，我想問的是在八年前袁杉真是因為給病人下錯了醫囑而遭到院方解聘的嗎？”
等了許久，秦牧給出了答案，“這件事你有什麽好質疑的，醫院記事檔裏都寫著！若是你真不信，可以過去查閱，我給那邊的負責人說一下。”
說話的時候秦牧從褲兜裏掏出了電話，一副馬上就要撥打的樣子，石榴看著秦牧手上的動作，眨眨眼道：“秦老，我不是那個意思，剛才突然這樣問也隻是想跟你確認一下袁杉真正的死因，聽說她是在發生那件事以後情緒激動，一時之間想不開，才……”
石榴沒有再往下繼續說，她想秦牧應該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秦牧當然明白，垂眸向著跨出一步，雙手緊緊把著身前的欄杆，低頭道：“事情就是那樣，隻是一直以來致遠都認為是我冤枉了袁杉，還說什麽有見證人……總之這件事的大致情況就是如此！”
隱隱約約之中石榴發現秦牧所說的話裏有著許多的不確定，由始至終他連肖嵐半個字都沒有提到，據之前肖嵐所說一直以來秦牧對袁杉的態度都不算好，甚至還特別針對袁杉，那個問題盤繞在石榴腦中，想了許久後還是開了口，“秦老，我能問問之前你跟袁杉之間的關係嗎？”
就在這一刻，秦牧將頭轉了過來，眯眼看著石榴，石榴莫名感到一絲慌亂，原本自然垂在身側的雙手在此時交叉於小腹前，想讓自己表現得輕鬆點，抿了抿唇幹笑道：“是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嗎？”
“當然沒有，”秦牧否認石榴的話，他道：“我夫人，也就是你那天在桃花源大酒店見到的那一位，她跟袁杉的關係極好，袁杉會成為我的實習生有一部分原因是來自她，我隻是做了愛屋及烏的事。”
他的回答石榴挑不出一點毛病，甚至還覺得他這樣說也是無可厚非，看著一旁站著的秦牧想著估計她無論怎樣問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想要相信他說的話，隻是現實卻讓石榴不得不懷疑，真正的事實還得靠她自己去查證。
微微笑開，回頭看著眼前的高樓，“我明白了，你給我點時間，我會盡可能的幫到你跟老秦。”
這是石榴對秦牧的承諾，也是她對自己最低的要求，隻有秦牧和秦致遠真正和諧了，肖嵐釋懷了，她才有可能跟秦致遠真正在一起，否則那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現狀，分分鍾將麵臨土崩瓦解。
“好。”
達成共識後石榴離開了醫院的天台，坐在電梯裏的時候腦子中一直在想著秦致遠對她說過的話，秦牧對她說過的，還有肖嵐所說的，他們三個人的說法均是各持己見，雖然有共同的交叉點，但在那些不同點中石榴感到有著某種巨大的秘密此時正朝她緩緩靠過來。
電梯在此時發出‘叮’的一聲響，抬頭看著開啟的門，秦致遠此時正站在那方，他瞥了石榴一眼，邁開步子走了進來，轉身站在石榴身前，按下電梯關門鍵看著運行中的樓層號，“他今天找你談話了？”
果然是什麽事情都瞞不住老秦，他在這南開醫院也不是獨獨一個人，有很多人，石榴不知道的人都在自願充當著秦致遠的眼線。
抬眸瞥著他，輕輕哼了一聲‘嗯’算是應了他的話。
“他具體有跟你說什麽嗎？我指的是……”秦致遠的話未說完便被石榴打斷，“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沒有，至少目前看來沒有任何問題。”
石榴不想讓秦致遠知道她的進度，那些現在說出來對秦致遠沒什麽好處，她早在某個時候便已經發現，袁杉於他有著很大的不同，她不願去想秦致遠曾經喜歡過袁杉，即便真的有，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更何況現在的袁杉早已長埋於地下。
石榴不願有人在背後說她小氣，跟一個死人計較，於是表現得特別大度，甚至還試圖微笑著說：“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你不用過問太多，到時候有結果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沒有聽到秦致遠回答，石榴猶豫了許久還是說出，“老秦，你對我要有信心！”
是啊，跟著秦致遠這麽久，快兩年了，一直以來都是他護著她，什麽事都替她擋著。沒錯，曾經的她是他的學生，現在也是，隻是如今的石榴已經不想再像以往那樣享受著他帶給她的那份安全，躲在他的庇護下生活。
是小鳥終歸有飛上天的那一天，該摔跤，該跌倒，該受傷那都是躲不開的曆練，所以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石榴想看看她到底能夠承受多少。
“我相信你！”
在跨出電梯的那一刻秦致遠這樣說道。
石榴聽見抬頭看著他，隻見他已經邁出了電梯，向著外麵走去。
微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上到眉梢，這是她跟秦致遠真正麵臨考驗的時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尊重，不再像秦致遠圈養的小貓有著利爪卻沒有發揮的餘地。她想她不會辜負秦牧的期望，能夠帶給秦致遠，那怕隻是一丁點的希望，她也不願放棄。
到急診科的時候，黃小三在這時圍了上來，附在石榴的耳邊小聲道：“秦老他到底找你什麽事，談了這麽久？”
抬腕看了看時間，距離石榴離開急診科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確實是久了，偏頭看著黃小三輕聲問道：“我跟秦老見麵的事你沒有告訴別人吧？”
她還真有點擔心這個問題，要知道黃小三這人有時候嘴不太嚴實，他眯眼看著石榴，再次將頭低了下來，“開什麽玩笑，之前你不是跟我強調了要小心謹慎嗎？再說我黃小三是那麽不仗義的人嗎？石榴，你是我的朋友，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將來你若是被領導提拔了，可千萬別忘了我這個跟你在同一個戰壕裏奮鬥的人。”
從秦牧到了南開醫院，大家知道秦致遠和他的關係以後，黃小三已經對石榴說這句話不下三次，石榴這耳根子都快聽起繭子了，懶得跟黃小三解釋他所期望的那件事僅僅存在想象中，看著他莞爾一笑，輕聲道：“肯定不會忘，小三，隻要我石榴真被提拔了，我肯定是第一個把你從水生火熱中救出來的，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