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情緒外泄
不多一會兒，汽車停在了百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秦致遠領著石榴往女裝專櫃走，石榴看著那一件件精致的衣裳，隻覺得眼花繚亂，不知道該挑那件好。
秦致遠側頭看著，見她猶豫不決，伸手從其中挑選了幾件扔給石榴，“都去試試吧！”
石榴抬眸看著他許久，心裏有許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站在那裏許久未動，秦致遠問：“怎麽，這些你都不喜歡？”
倒不是不喜歡，隻是覺得太過約束，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她要去見的不是別人，是秦致遠的父母，多少應該把自己打扮得漂亮點。抬眸看著身旁站著的秦致遠微微笑開，“我馬上去！”
直到石榴進到一旁的試衣間，秦致遠才繞到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中。隨手拿過一份報紙，低頭看著。
也不知道具體等了多久，石榴穿了條米黃色的長裙出來，她走路的步子看起來小心翼翼，頭一直低著，有一種含羞待放的感覺。
“這件你覺得怎麽樣？”石榴開口問。
秦致遠瞥了瞥，搖了搖頭。
石榴又迅速往裏麵的試衣間跑，連著好幾次都是這樣，石榴感到整個人都快散架了。
這次她穿了一條黑色相間的裙子，看起來比剛才試的那一條要幹練許多，隻是這種女王風的石榴她自認為駕馭不住，折騰了許久終於換好，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緩緩從試衣間走出。
抬頭看了一眼沙發中坐著的秦致遠，她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低啞了許多，“現在這套呢？”
秦致遠隻看了她一眼，瞬間將手中的報紙扔開，從沙發中站了起來，圍著石榴轉了一圈，隨後打了個響指，看著服務員道：“就這套了！”
石榴不可置信地看著秦致遠，轉身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跟她平日的穿衣風格完全不一樣，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別扭。
手擋在胸口那處極不自然地放著，看著秦致遠眨眨眼道：“會不會太暴露了？”
秦致遠垂眸看著，伸手將石榴放在胸口的那隻手拿開，將她低垂著的頭微微扳起，“昂首挺胸，對，就是這樣，我覺得挺好的。”
石榴聽見秦致遠的話微笑開來，雖然她還是很不習慣這樣的自己，但為了能夠討得秦致遠父母的歡心，她自認為應該這麽做。
兩人從百貨商場離開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去到桃花源大酒店的時候，秦牧和肖嵐已經到了，秦致遠領著石榴一起進去，推開門後石榴看到了兩張陌生的臉。
比起工作的時候石榴顯得拘束了許多，站在那裏像個傻子般笑著，感覺臉都快笑僵了，雙手交叉疊於小腹前，說話的時候微微彎了彎腰，“叔叔阿姨好。”
秦牧抬眸瞥了一眼，長相倒是甚為清秀，禮儀也還算好，隻是之前夏誌安對他說過的那些話，還有秦致遠為了她做出來的那些事，讓秦牧很難接受。
秦牧看著她許久都不曾說話，一旁坐著的肖嵐側頭瞥著石榴，從椅子中起身向外走了兩步，拉著石榴道：“姑娘來來來，坐這裏。”
肖嵐這病總是時好時壞，誰也不知道她在什麽時候就發作了，秦致遠和秦牧兩人均緊緊盯著她，不敢有絲毫放鬆。
扭頭看了一眼，肖嵐在這時笑開，“你們倆傻站在那裏幹什麽？趕緊坐下啊！”
石榴抬頭瞥了秦致遠一眼，微微感到有些奇怪，忍著心裏的那些疑惑沒問，眸光隨及移到一旁的秦牧身上。
他跟剛走進來的那服務員道：“我們人到齊了，現在上菜吧！”
在上菜的時候，肖嵐拉著石榴一個勁地說話，“你是哪裏的人？在哪裏工作，父母都在幹什麽……”
一係列的問題讓石榴不知道怎麽回答，為難地看著身旁坐著的秦致遠，見他半點沒有要解救她的意思，石榴隻好硬著頭皮答：“我是加林縣土生土長的人，現在在南開醫院做進修生，爸爸在很早的時候便已經過世了，現在家裏就隻剩下了媽媽一人。”
“南開醫院？”肖嵐仿似陷入了某種狀態中，秦牧看著慌忙打了岔，“你是在單親家庭裏長大的？”
石榴抬頭看著秦牧，不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許久不曾回答。倒是另一邊坐著的秦致遠在此時突然開了口，“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怎麽了？”
他說話的語氣極不好，石榴不由又多看了他幾眼，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避避，於是從原本坐著的椅子中起身，“對不起，我想先去上個洗手間。”
秦致遠在這時側頭看著石榴，見她神情慌亂，以為她是感知到了什麽。不想再聽秦牧多說一句，擔心石榴知道他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在瞬間爆發開來。
秦致遠突然伸手拉著石榴的手，不讓她走，抬頭看著對麵坐著的秦牧，冷著一張臉問：“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
石榴是萬萬沒想到秦致遠竟然會這樣問，迅速回頭瞥向另一邊坐著的秦牧，想要道歉，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猶豫了許久，終還是轉身對身旁站著的秦致遠道：“我隻是去上個洗手間……”
“上什麽洗手間？”秦致遠轉身看著石榴突然將她吼住，石榴聽見驚了一大跳，她不明白秦致遠怎麽會有那麽大的火氣，垂著頭不敢再說話。
還是一旁坐著的肖嵐在此時開了口，“小遠，你幹什麽呢？瞧瞧，你都把人姑娘嚇成什麽樣子了！”
秦致遠低頭看了一眼肖嵐，隨及將眸光落在一旁的秦牧身上，苦笑著道：“我本來是想跟你們好好相處的，但是他……算了，今日，就當我從未帶石榴來過！”
說完這句，秦致遠拉著石榴大步往門口走，石榴看著聽著她腦子完全是迷糊的，她不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記得秦牧問了問她的家庭情況，雖然有所質疑，但也不至於引起秦致遠這樣大的憤怒。
一路跟著秦致遠出來，側頭看著他不敢說話，此時石榴坐在車裏抬頭看著遠方，每多看一點眼前便越發變得迷茫，心也跟著亂成了一團麻。
直到過去了許久，秦致遠才從趴著的方向盤裏抬起頭，紅著一雙眼看著身旁坐著的石榴，見她滿臉的疑惑，開口道：“你想問什麽盡管問吧！”
“我真的可以問嗎？”石榴不太確定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會不會引起秦致遠的憤怒，小聲道：“老秦，我覺得你心裏有事。”
嗬！
秦致遠在冷笑了一聲，看著石榴道：“果真還是藏不住，今日我讓你受累了。”
“怎麽這樣說？”石榴抬頭看著他，試探性解釋道：“叔叔剛才隻不過是問了問我的家庭情況，這本是件很正常的事，我隻是突然想起我爸來微微感到有些不舒服而已。”
秦致遠看著石榴啟唇道：“那跟你無關，是我自己的事！”
石榴聽著這話越發感到迷糊，隱隱約約中她感到秦致遠和秦牧之間有什麽，跟秦致遠認識也差不多一年半的光景了，以前從未聽他提起過家裏的事，今日突然這樣，著實讓石榴驚了一大跳。
忍著心裏的那些疑惑沒問，看著秦致遠安慰道：“別想那麽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秦致遠聽到這話怔住，側頭看著石榴，許久後開口問道：“你是真不想知道我跟他之間發生了什麽？”
石榴眨眨眼，看著秦致遠，“你願意說嗎？”
沒有聽到秦致遠回答，石榴又道：“不願意的話，就別說。”
秦致遠在這一刻笑了，他突然發現石榴遠比他想象的懂事許多，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任意妄為，伸手坐在身旁的石榴一把摟過，緊緊抱在懷裏，輕聲道：“石榴，我有你在身旁真好。”
石榴感受著這份溫暖，內心裏暗流湧動，倒不是她真不想知道，隻是很明顯現在根本就不是說那些話的時候。
她不想讓秦致遠為難，更加不想讓秦致遠和秦牧之間的矛盾加深，石榴從小便沒了爸爸，深知那種沒有爸爸的痛苦，不想也不願意秦致遠再跟她一樣過上同樣的生活，將右手搭在了秦致遠的手心，輕輕拍了拍，“一切都會過去的。”
兩人一起回了石榴居住的出租屋，躺在那張一米五的床上，秦致遠將身旁的石榴抱得緊緊的。
石榴轉身看著他，顫著手指一點點解開了他身上的紐扣，看著他健碩的胸膛，大著膽子吻了上去。
不論明天會發生怎樣的事，他們又是否能夠真正地在一起，石榴隻想讓秦致遠的狀態能夠好一點，不再讓他看起來像上破敗不堪的布娃娃。
隨著她手指的一點點蔓延，在這一刻秦致遠捉住了石榴的手，低頭看著她緩緩道：“早些睡吧！”
秦致遠拒絕了石榴的再一步靠近，轉過身背對著她，她知道他心裏藏著許多事，想要聽他訴說，哪怕她就解決不了他的太多煩惱，那樣總好過做躺在他身邊的一個陌生人。
轉過身，眼淚順著眼眶往下流，石榴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一直以來她都未曾真正地走入到秦致遠的生活之中，他藏了太多的秘密，他的家庭，他家裏的矛盾，還有那不為人知的失落情緒到底是為何，石榴不知道，即便她想知道那一切，也無從得知。
隻有等到秦致遠真正信任她，願意告訴她的時候，她恐怕才能從這種迷霧中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