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見父母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石榴的學習已經結束，又回歸到忙碌的生活。家裏住著的江燕時常給石榴打電話，問的都是她什麽時候將男朋友帶回去，什麽時候可以見家長一類的問題。
石榴很多時候都在應付，雖然已經做好了跟秦致遠麵對那一切的打算，但並沒有想著主動對大家公布，就讓那些事情自然而然的發展吧。
秦致遠還跟以往一樣忙碌，隻是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待石榴，事事都用準則來衡量，偶爾也會跟石榴在一起渡過一個愉快的周末，兩人在一起躺在天台下享受著溫暖的陽光沐浴。
此時的石榴側頭看著另一邊躺著的秦致遠，唇角帶著笑，“你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像什麽？情人，還是其他？”
雖然嘴上總說著不在意，但言語總是在不知不覺地透露出內心裏的想法。雙手枕著頭的秦致遠在此時側身看著石榴，“你覺得呢？”
石榴看著他沒說話，隻是唇角的笑越甚了。
過了一會兒，石榴從躺著的位置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回頭瞥了秦致遠，“我得先回去了。”
揮手，看著石榴遠去，秦致遠慢慢陷入到一種自我遐想的狀態，若是他能一直這樣跟石榴和平相處著，那該是有多好。
兜裏揣著的手機在此時響了，秦致遠從地板上爬起，手指劃過屏幕，電話那端的人在此時說話了。
“我訂了明天回C市的機票，你媽媽她很想你，我希望到時候你能出現在機場。”秦牧說話的時候側頭瞥了一眼沙發中坐著的肖嵐。
“我知道了！”
秦致遠將電話掛斷。
他知道該麵對的遲早還得麵對，無論他怎麽逃避終究是躲不開的。
第二日下午，秦致遠向院方請了假，正要離開的時候碰見了臨時過來的夏誌安，夏誌安將秦致遠叫到一邊說話。
“之前你爸給我打了電話，他打算到C市的醫科院去複職。”夏誌安說話的時候，側頭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秦致遠，“致遠，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夠用平常心對待，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夏叔叔，我知道。”秦致遠從趴著的欄杆中起身，扭頭看著一旁站著的中年男人，“他給我打了電話，下午四點的航班，我會到機場去接他們。”
“這就對了，父子之間本就應該如此。”夏誌安抿唇一笑，伸手拍了拍秦致遠的肩，“趕緊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
秦致遠去機場以前特意給石榴打了電話，電話在響了三遍後石榴終於接起，開口便道：“老秦，我剛才一直在忙，所以……”
“沒事。”秦致遠在此時打了個方向盤，汽車向著右邊的公路行駛，“今天晚上無論你之前安排了什麽事，我希望你都把他們推掉，陪我吃一頓飯好嗎？”
石榴聽著這話，瞬間笑了出來，“幹什麽？搞得這麽隆重，不會是打算帶著我見你的父母吧？”
秦致遠聽著沒說話，他不知道石榴在見著秦牧和肖嵐後會發生怎樣的事，但心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呼喊著他，他必須得這麽做。
低沉的聲音再次發出，“總之你記得別安排任何事，到時候我會提前給你打電話，到醫院來接你。”
石榴呆怔在那裏，總感覺今日的秦致遠情緒有些不對，而那具體是什麽她也說不清楚，正想著要怎麽開口的時候，一旁忙碌的黃小三在此時叫了她一聲，“石榴，趕緊過來幫忙！”
石榴拿著手機的那隻手在此時緊了緊，對著電話另一端的秦致遠道：“好，我現在要忙了，下午，我等你！”
二十分鍾後秦致遠將車停在了機場。
看著出機口來來往往的人，秦致遠的記憶仿似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個時候的肖嵐身體還很健康，在醫院做著一名機械護士，雖然忙碌但卻有奔頭。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哪一年哪一天，她認識了袁杉，袁杉那姑娘嘴特別甜，又總愛笑，事事遷就她，肖嵐很喜歡。
肖嵐聽說袁杉正在找地方實習，就把袁杉介紹給了秦牧，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秦致遠認識了袁杉。
二十一歲的秦致遠，有著許多美好的願望和憧憬，總會在放假的時候迫不急待地從加州趕回來，為的隻是見上袁杉一麵。
跟她聊聊夢想，說說話，再多的鬱悶瞬間也就煙消雲散了。
不是愛情，卻比愛情更濃的一種感情，讓秦致遠幾近著迷。
那個時候的秦致遠不像現在這般冷靜理智，做事易感情用事，聽說袁杉被人冤枉，給扣了屎盤子，他總會不顧一切地衝到醫院去找秦牧討要個說法，而每一次秦致遠得到的都是秦牧的批評。
站在接機口的秦致遠耳旁傳來一陣腳步聲，抬頭看著遠方，那個八年未曾謀麵的男人此時出現在對麵走來的那群人中，他拉著身旁走著的肖嵐一步步慢慢地走。
秦致遠在這一刻上前，伸手接過秦牧手中的肖嵐，偏頭看了一眼，“爸、媽，你們終於回來了。”
肖嵐側頭看著秦致遠，微笑開來，“我的小遠都長這麽大了？”
說話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旁邊走著的秦牧。
秦牧點頭，“致遠今年二十九了，已經是個大人了。”
“哦。”肖嵐看著秦致遠，眸子裏溢出許多淚花，“小遠，媽媽這些年好想你，你怎麽也不回來看看我們！”
聽到這樣的話，秦致遠的心免不了心疼，看著肖嵐道：“媽媽，我的學業很重，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回來，這麽多年過去，，你還好嗎？”
肖嵐邊走邊說：“好，就是這老頭子整天要讓坐在那裏休息，我都跟他說好多遍了，我要去手術室，主刀醫生還在那裏等著我，他沒我不行！”
秦致遠聽到這樣的話心裏特別難受，肖嵐的記憶一直還停留在八年前，無論他跟秦牧怎麽努力始終都改變不了她的狀況，“等我們好了以後再去，聽話。”
搬開肖嵐的手掌，輕輕拍了拍。
秦致遠將秦牧和肖嵐接回了秦家老宅，等秦牧將肖嵐安置好以後回到大廳，秦致遠在這時打開了話匣子，“你準備怎麽辦？”
秦牧在此時清了清嗓音，抬頭看著秦致遠緩緩道：“這些年我做了很多努力，但她的病還是這樣反反複複的，你也看到了，你媽媽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致遠，你是醫生，應該明白醫生不是什麽病都能治的，在我們無能為力的時候，唯一能夠做的選擇便隻有順其自然。”
秦致遠站在一旁聽著，他知道秦牧說的都是事實，垂頭看著光潔的地板緩緩道：“我會給她找個好點的護工。”
轉身正要走，身旁站著的秦牧在這時開口叫住了他，“致遠，那個女孩的事……”
“我知道，我會妥善處理的！”秦致遠站在原地回頭看著秦牧，強調道：“她不是袁杉，長得一點都不像，她很努力，甚至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希望你即便回到了醫科院工作，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秦致遠的話於秦牧而言像一把尖刀，瞬間插入了他的胸口，那些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刃一路向下流，直到染紅整個刀柄，胸口的疼痛仿似有萬隻蟲子在撕咬，看著秦致遠的背影，原本站在那裏的秦牧腳微微一歪，瞬間跌坐在沙發中。
已經遠去的秦致遠在此時聽到跌落的聲音，腦子裏突然想起了之前對石榴，對夏誌安說過的話，他告訴過自己要好好跟他相處的，現在秦牧才剛剛回來不多久，他的毛病就犯了。
咬著牙，憋著一口氣扭頭看著坐在沙發中的秦牧，“要是可以的話，晚上一起出去吃個飯吧，你見了她以後自然會明白。”
秦牧抬眸看著秦致遠，他本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卻不曾想到秦致遠竟然為了那個女孩向他開了口。
看著秦致遠，秦牧點了點頭，“等我把你媽媽安置好，就過來！”
“不，我的意思是讓媽媽一起，我們一起去！”秦致遠在此時道。
秦致遠早已經決定要忘記過去所發生過的一切，隻是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勇氣邁開那一步，即便在袁杉離世以後，他跟楊采芸交往了多年也沒有。
此時，秦致遠在猛然間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如何跟秦牧溝通了。
秦牧看了秦致遠應聲道：“好。”
下午五點十分，石榴急急忙忙地從南開醫院裏出來了，側頭瞥了一眼車裏坐著的秦致遠，見他一身西裝革履心裏犯了疑，“今天怎麽就穿成了這樣？”
秦致遠此時正想著事，突然聽到石榴說話轉頭看著她，微微眯了眯眼，伸手將關著的車門打開，輕聲道：“上來。”
石榴在這一刻迅速坐了進去，在扣安全帶的時候笑著問：“我們到哪裏去？”
秦致遠啟動引擎，側頭瞥著她，“百貨商場。”
石榴突然聽到秦致遠這樣說，扭頭看著他，“之前你不是說吃飯嗎？怎麽……”
“先去百貨商場，然後再去吃飯！”秦致遠在這一刻打了個方向盤，改變了之前行駛的方向。
石榴聽著微笑道：“你該不會是打算給我買衣服吧？”
“這會你說對了，就是去買衣服！”秦致遠看著石無比認真地回答。
石榴咬咬唇，不知道怎麽形容她今天的感受，猶豫了許久還是開了口，“老秦，我怎麽覺得今天的你怪怪的？”
“有嗎？”秦致遠擺出一副輕鬆的樣子，看著石榴道：“你之前不是說想見我的父母嗎？就今天，今天我帶你去見他們。”
“這，”石榴聽著，側頭的時候正好與秦致遠的眸光對撞，“這實在是太突然了，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你什麽都不用做，到時候隻要乖乖坐在那裏吃飯就好了！”
秦致遠看著石榴，伸手替她捋了捋額前的頭發，他相信隻要秦牧和肖嵐看見石榴，一定會喜歡上她的，這種喜歡無關於任何人，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