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道歉
石榴跟著秦致遠到了他家,剛打算做卻又聽到他說:“這周做完了衛生,下周就不要過來了。”見石榴疑惑地看著他,他解釋道:“我家裏可能會來客人!”
“哦。”
石榴不管秦致遠是出於那種心思這樣做,她都感到特別高興,終於有點時間可以做點自己愛做的事,想著這幾日她應該請劉光炎吃頓飯,感謝一直以來他對她的幫助。
石榴此時正拖著地,原本坐在沙發中的秦致遠在此時突然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麽?瞧你偷樂的那個樣子,就是小人得誌!”
說完,秦致遠拿著手中的書坐到了一旁的陽台邊,打開那旁邊放著的台燈認真仔細地看了起來。
石榴抬手摸著自己的臉,她怎麽就成了小人得誌了,好吧,秦致遠這個說話一向如此,就見不得她有半分好,想著搖了搖頭,打算不允理會。
從石榴做衛生開始到結束,秦致遠都沒再說話,就連她走的時候,他也隻是抬眸看了她一眼。聽到門‘哐當’一聲響起,秦致遠在這時放下了手中的書,站到窗口邊向下看著走在大馬路上的石榴。
石榴的腳步匆匆,沒有半點要停留的意思,其實就剛才秦致遠想要跟她談談的,可看到她因為自己的那句話笑成那般,秦致遠便打住了。
現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隻是覺得偶爾逗逗石榴,看著她生氣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惡趣味越來越甚,真怕再也控製不住在醫院也對石榴變得不正經。
看見石榴上了公交車以後,秦致遠重新坐回了沙發中。
就在之前,陳巒告訴他,“采芸已經拿到了到南開醫院的科研項目,回來她便會著手心髒搭橋手術的深處研究,他可跟我說了,這次之所以回來,絕大多數的原因是因為你!”
秦致遠想起那些話,他的胸口便堵得厲害,楊采芸雖然已經和他分開兩年有餘,但這些年他時時刻刻都未曾忘記過她,隨著時間的流走,那份思念已經漸漸淡去,本以為他再也不會因為楊采芸的任何事感到束手無策了。
走了就走了吧,他已經打算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並且已經試著在接受別人了,可為什麽楊采芸偏要選擇現在這個時候回來?
他要怎麽辦?他真的要跟楊采芸複合嗎?秦致遠不知道,隻能一個勁地不斷抽煙,轉眼的功夫,原本空著的煙灰缸裏此時已經堆滿了小半缸煙蒂。
石榴在回去的路上便給劉光炎撥打了電話,對方那邊聽著吵雜聲很多,想著興許是在應酬,石榴本想客套幾句便將電話掛斷,誰知劉光炎卻突然問:“石榴,你現在在哪裏?”
“我?”石榴看了看路邊的標誌物,沒分清地方,直言道:“我正在公交車上,往南開醫院趕呢!”
“今晚有事嗎?”
今天這幾句已經是石榴聽到的第二次了,愣了幾秒後道:“沒有,回去後就打算洗洗睡了!”
“這麽早就睡?要不出來,今日我跟以前醫科大的幾個同學碰上了,你趕緊來,大家聚一聚!”
“我已經吃過飯了!”石榴不是不想去,隻是擔心碰了麵那些人給她灌酒,“要不我還是改天吧,今天這時間也不早了!”
“我過來接你!”劉光炎說完這句便直接將電話掛斷了,石榴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嘟嘟聲,整個人愣住了。
今天這到底是個什麽日子,怎麽大家夥都趕著請她吃飯,想想也是醉了!
石榴在馬路旁等了一會兒,劉光炎便到了,那一晚她確實是見到了許多沒有聯係的老同學,大家聊得也算歡快,之前積展在石榴心裏的那些在陰鬱也因為這一刻的歡樂而消失了。
晚上,石榴隻喝了兩瓶啤酒,雖有人再勸,可石榴說不喝了,也沒人再逼著她。回去的時候是劉光炎送的她,剛下車門,石榴便被安然逮個正著。
安然看著車裏的劉光炎,笑著說:“劉同學,不下來到我們宿舍去坐坐?”
聽到這話石榴知道是安然誤會了,用力攥著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對劉光炎道:“你去忙你的吧,別管她!”
劉光炎笑著跟安然點點頭,“下次吧,今天這時候也不早了,石榴,早點休息!”
“嗯。”不知為何石榴的臉竟在這一刻變紅了。
等劉光炎的車開走,安然攥過石榴,看著她道:“還不趕緊跟我交待,是相著等我施加壓力嗎?”
石榴看著安然撅撅嘴,鬆開她的手大步往前走,“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裝,裝,石榴,你還要跟我裝到幾時?”安然瞥了石榴一眼,低頭看著腳下的路,“今天我剛從科室出來,便聽到你們科室的人說,那個石榴的男朋友過來了,隻是我沒想到她們所謂的男朋友居然是劉光炎,你們倆這速度真是夠迅速的啊!”
石榴聽到這話微微蹙眉,“你別聽他們那些人胡說,我跟劉光炎根本就沒那回事,我們倆是老同學,關係比一般人好點不是很正常的嗎?”
安然想想也是,側頭看著身邊走著的石榴,“那她們為何要這般說你?中午到你們科室來的那人到底是誰?”
想起這件事石榴便覺得頭疼,“就是前不久我大姨媽介紹的那姓白的,他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非要請我吃飯,我推辭,他居然將飯給我帶到了科室,弄出這樣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安然之前便聽石榴提起過那個男人,“你說他?是姓白的那個嗎?對,我還記得你說那男人讓你吃了一大碗蝦!”
“說是他,他今天也給我帶了!”石榴小聲道。
不想安然在此時聲音提高,叉著腰說:“那姓白的怎麽回事?想追你怎麽的也要將你的愛好打聽到了再說,這全憑個人愛好行事,一看便知道自以為是,我看石榴你還是趁早把他推了,以免以後給你帶來更大的麻煩!”
“這樣不太好吧!”石榴仔細想了想,她也沒那麽討厭白子軒,倒是她突然這樣說不僅會讓白子軒下不來台,也會得罪大姨媽,“我想還是過段時間再說吧!”
石榴希望等時間再長一些,等白子軒的這股子勁淡下來後,他自然也就不會像之前那樣死纏爛打了。
“我說你啊,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以後會有好果子給你吃的。”安然在此時喋喋不休,“你就應該學著像你們導師那樣,幹脆利落、揮刀斬亂麻!”
“你說得容易,但是然然我做不到,我不是秦致遠,不像那樣冷血!”石榴對於自己這樣時刻想著求合求平安的有時也是無語,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極有可能縱容一些不知進退的人,但相比之下總好過直接拒絕別人,看到那些人失望的眼神時,石榴的心便如同刀割一樣難受。
她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無能且膽小的人,自認為這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麽很大的出息,能夠在南開醫院待著,好好在秦致遠手下做個進修生她便已經滿足。
如此聽秦致遠的話,也源於石榴不想再犯任何錯。
但此刻的石榴並不明白有些事不是你避著它,它就不會來,不會纏著你,往往越是你一心求平安、求安全,反而你會被一些原本不該承受的東西所困擾。
第二日,石榴見到神外便被趙磊揪著問:“石頭,昨晚的約會還算愉快嗎?”
石榴側頭看著趙磊,不知道他為何會這般樂,當然更不知道他問的是自己和誰的約會,模棱兩可地答道:“還好吧!”
她看見趙磊笑了,趙磊拍拍她的肩,“石頭,要努力了!”說話的時候,趙磊竟然對著她拋了個媚眼,石榴一頭霧水地看著他,想著定是大家都中魔了。
石榴在神外一如既往的工作中,這段時間齊星蕊也沒有再來找過她的麻煩,秦致遠也未對她的工作挑山揀四,隻是劉光炎隔三岔五會到醫院來一趟,利用工作之便偶爾會跟石榴聊上幾句。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石榴已不用再往秦致遠家跑,在她最後一天做完衛生後,一向不怎麽跟她說話的秦致遠在那日突然叫住了石榴。
“有沒有興趣喝兩杯?”這是秦致遠坐在沙發中許久後發出的一句,石榴早就看出今日的他與往常特別不同,本不想喝酒的見著他此刻已經將紅酒拿了過來,自然坐到了沙發中。
秦致遠將添好的酒遞給了石榴,她道了一聲‘謝謝’後輕輕呡了一口。
秦致遠看見,“味道怎麽樣?”
說實話平日的石榴極少喝酒,以為所有除啤酒以外的都是特別辣的,沒想到今日秦致遠請她喝的竟然是這樣的味道。
“甜,有一股甘甜的味道!”石榴坦言道。
秦致遠看著她笑開,“你慢點喝,這種酒的後勁很大!”
“哦。”一直以來石榴在秦致遠麵前表現都是乖乖好學生的模樣,見她小心謹慎,秦致遠突然開口問道:“你為何要這樣怕我?”
“啊?”石榴愣住,雙眸直盯著秦致遠,她怕他不就是因為他曾經多次威脅自己,若是不聽話就不讓她待在南開醫院嗎?
當然這樣的話,石榴是怎麽都不會跟秦致遠說的,倒是秦致遠突然提起了那日在廬山路吉吉咖啡館的事,“那日其實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真的!”
“老師,你怎麽突然這樣說!”看著秦致遠深邃的眸子,石榴不敢說假話,“沒錯,當時我的確很生氣,可後來通過這麽長一段時間跟你的接觸,發現老師你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種人!”
“是嗎?”秦致遠聽到這話半信半疑,回眸看著石榴,一本正經地道:“那你以後見著我別再表現出一副老鼠見著貓的樣子,說實話我不太喜歡!”
石榴聽著說不出一句話,雖然她也不想如此,可她身體的本能告訴她,不能跟他走得太近,抬頭看著秦致遠努力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