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合流言
石榴跟著秦致遠去了辦公室，剛走進去關上門秦致遠便對石榴道：“石榴，急診那邊這幾天正缺人，你暫時過去支援！”
石榴抬眸看著秦致遠，她知道這次急診科的申請，那上麵寫得很清楚，他們需要的是體力好的男同事，主要是負責對外接診。
石榴以前在加林縣紅十字醫院待的時候，雖然有一些急診方麵的經驗，可她自認為自己的能力還沒有達到能夠應付南開醫院的急診。
“秦老師，為什麽是我啊？”久久之後石榴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秦致遠接了杯水，放在一旁的辦公桌上，垂眸看著她，“怎麽你不願意？”
他的雙眸緊盯著石榴，石榴眨眨眼，“不是，隻是我覺得自己的能力還遠遠不能勝任。”
秦致遠轉身繞到辦公桌後麵，“既然沒有意見那就過去吧，能力這種事不是誰天生就有的，隻要你勤加練習，很快你便能擁有它們。”
石榴讚同秦致遠的說法，但這並不能完全說服她自己就這樣去急診，抬眸看著秦致遠，“我記得急診要的是男同事！”
秦致遠在此時瞥了石榴一眼，“科室裏別的人都有他們自己的工作！”他又看了看她，“沒什麽事的話，你就到急診去找張月報道吧！”
“哦。”
石榴轉身走了出去，在通道裏她不時地回眸看辦公室裏坐著秦致遠，伏案處理著文件，看起來極其認真的樣子，隻是不知道他怎麽就突然讓自己去急診科了？
石榴沒有想太多，直接到了急診，“張月姐！”
張月正跟一護士說著話，扭頭看見石榴，“你怎麽下來了？”
石榴愣住，“不是我們主任讓我到你這邊來的嗎？”
張月撅撅嘴，從椅子中起身，伸手拿電話的時候，嘴裏喋喋不休，“這個秦致遠是怎麽回事！石頭，你先等著，我問問再說。”
說著，張月拿著電話進了裏間的辦公室。
石榴聽不到兩人的通話，抬頭的時候看見張月在辦公室走來走去，一副抓狂的樣子，不時的撓著她的頭發，直到兩分鍾後，她從裏間的辦公室走了出來。
抬眸看了石榴一眼，“石頭，你知道我們急診科的工作量很大，比起你們神外要大很多倍，而且這次我們申請支援的崗位是出外接診，你確認自己沒問題嗎？”
石榴看著張月，她心裏其實也沒什麽底，微微張了張唇還未說話，張月又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再跟你們神外的秦致遠溝通溝通。”
“不，張月姐，我沒有問題！”石榴鼓足勇氣道。
張月將手中的電話掛了掛機鍵，雙眸直盯著石榴好一陣打量，語重心長地道：“石頭，我知道秦致遠那個人是有多麽變態，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這個任務的話，你不要強撐，我可以幫你做好調配……”
“沒有，秦主任他沒有對我說過什麽，是我自願到你們這裏來的！”抬眸看著張月，“張月姐，請你相信我，我石榴一定可以做好的。”
“那好。”張月微微往前傾，雙臂撐著辦公桌，看著石榴道：“那你現在就去找黃小三吧，我記得你們是一個地方來的，彼此也很熟，今晚你跟他一組。”
“好。”石榴轉身，向著外間走去，想著以前的黃小三可是他們這一批進修生中最差的，現在反而做得比他們都好，都可以自己帶組出診了，而她曾經的優等生，不知怎麽的竟然輪落到要給黃小三做小跟班的地步，石榴心裏特別委屈。
趙磊是在石榴去了急診報道以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並且是從齊星蕊和別的同事聊天當中得知的。他不明白秦致遠一向看好石榴，什麽事都不忘了她，今天這怎麽就將最困難的差事派給了她？
趙磊和張月的關係南開醫院所有的人都知道，前些時候他倆因為一些事鬧了矛盾，目前還處在冷戰期，但就算是這樣，這件事也應該是他趙磊負責，而秦致遠以往卻是從不插手這種事的。
趙磊跟齊星蕊安排了一些日常事務後，回到辦公室找到秦致遠，“老秦，石頭借調急診科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沒跟我商量一下就做了決定……”
秦致遠在此時打斷了趙磊的話，“我是神外的主任，難道我連調個人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以前的秦致遠從不會向今日這般和趙磊說話，趙磊聽見特詫異，垂眸看著坐在椅子中的秦致遠，傾身向前，雙臂撐著辦公桌，看著他問：“你和石頭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秦致遠從椅子中起身，直視著趙磊，“她是神外的進修生，就應該接受不同的挑戰，我不知道你怎麽就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總之這是我的決定！”
“你這叫獨斷專行你知道嗎？”趙磊指著秦致遠道：“我知道我不應該對你這樣說，你是我的老師，我應該學著像齊星蕊那樣對你唯命是從！但同時你也是我的朋友，老秦，我不想你真的就變成大家口中所說的那種冷酷無情的人，你做不到，由始以來你從來都不是！”
趙磊向後退了兩步，抬眸看著秦致遠，“那份差事以石頭現在的這種體能，她根本熬不過五天，我會安排人盡早過去接替她。老秦，如果真喜歡人小姑娘，就早點告訴她！”
秦致遠沒有說話，他知道他做的所有事都瞞不過趙磊的眼睛，坦白講對於昨天石榴跟白子軒相親的事他是很憤怒，但這並不是他調石榴去急診科的理由。
他沒有跟趙磊解釋，因為他知道這種事根本就解釋不清楚，石榴能在急診科待幾天秦致遠沒想過，他隻是希望石榴在通過這次的借調以後，能夠明白進到南開醫院的神外是有多麽不容易，他希望她學會珍惜，不要總被齊星蕊踩在腳底下。
刀不磨不亮，劍不用不利，人不曆練不會成熟，隻有經得起風吹雨打又能屹立不倒的人，才配做他秦致遠的學生。
沒有人了解此刻秦致遠的想法，也不知是誰開始傳的謠言，眾說紛紛石榴會被借調到急診科，完全是因為秦致遠不喜歡她。
今日趙磊剛到神外，遠遠便聽到幾個小護士圍在一堆閑聊，“齊星蕊，現在可是我們神外的紅人了，秦主任目前可是在重點培養她！”
“小康，那她將來是不是要留在南開醫院了？”
“這個目前還不好說，畢竟要三年後才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麽事誰都不知道。”小康略微思考了一下，“不過，碾壓同期來的石榴那是肯定的了！”
“說起石榴，我覺得她怪可憐的！其實專業技能還是不錯的，就是為人不怎麽樣，得罪誰不好，偏要去得罪秦主任，真是隻作孽不可活……”
那幾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趙磊便大步上前，吼了一聲，“今天你們都不用上班了是嗎？22床和75床都是誰在負責？”
“小康。”有人低聲道。
趙磊看著小康厲聲道：“22床的尿管怎麽沒有換？75床的患者按了呼叫鈴好久了，你怎麽不去？”
小康抬頭看了看憤怒中的趙磊，眨眼道：“我馬上去！”
說著，她撒腿便往病房的方向跑。
等到趙磊離去後，剩下的那幾個護士議論著，“趙磊怎麽回事？護士長的工作都讓她做了？”
“誰知道呢！好了，散了散了，該忙什麽忙什麽去吧！”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石榴已經到急診科工作三天了，每日她都累得前胸貼後背，剛接完一個病人送去了相關科室，還沒來得急喝上一口水，隔壁的黃小三又大吼了起來，“石頭，快快快！”
石榴將擰開的杯蓋蓋上，看著滿頭大汗的黃小三，無奈地歎息，“又有？”
“對，廬山路那邊，說是突發腦溢血，讓我們趕緊過去搶救！”兩人一起奔跑著，和護理人員將必備的醫療器具裝上車，坐在車上休息的片刻，黃小三又道：“前幾天你不還老抱怨怎麽就沒一個你們神外的嗎？今天這就來了，石頭，待會兒可得看你的了！”
“得得得，我什麽水平黃小三你還不知道，除了縫合包紮什麽的比你好一點，到神外也沒有學到什麽實在東西，這體能比起你來說差遠了！”
經過三天的奮鬥，石榴清楚地認識到她身上有很多不足，之前秦致遠讓她煆煉身體，她還老在秦致遠背後說他是公報私仇，現在需要時才知道有一副強健的體魄是有多麽重要。
“體能這東西可以煆煉的，再說我是男人，你是女人，那裏能一樣？”說到這裏黃小三想起了之前張月和醫務科申請支援的時候可是明確指出了要男性，他側頭看著石榴，石榴正大口大口地喝水。
“我說你是怎麽就得罪了秦主任？”石榴聽到這話差點嗆住，連續咳了好幾聲才緩和過來，“你聽誰在那裏胡說八道的，我沒有得罪他，他也沒有故意整我！”
“嗬，”黃小三在此時輕笑道：“他沒有故意整你？石頭，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不知道現在你們神外可是傳瘋了，大家都說秦致遠喜歡齊星蕊不喜歡你，把你調到我們急診科就是最好的證明！”
石榴不怒反笑，“小三，你覺得你們急診科很差嗎？”
“幹嘛這樣問？”黃小三側頭看著前方，緩了緩道：“要是我的專業基礎好一點，有個人肯帶我的話，打死我也不來急診！”
“急診呢，辛苦是辛苦了一點，但做著踏實，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看人張月姐不也做得挺好的！”石榴安慰著黃小三。
兩人在這一刻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