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幻覺

  我本來也是站著我,可我覺得不對,我是經理,經理怎麽站著,他們打領導還有理了怎麽的,於是我坐下,丟給了江雄一支煙,其實我想遞給他的,但我想讓馬飛知道,我跟江雄的關係不一般。


  江雄自然是給我麵子了,拿起了煙,幫我點上,然後給自己點上,合上了打火機對馬飛說:

  “你接著編,還有什麽新鮮的都編出來。”


  馬飛一看情況不對,不說話了,陪著笑臉。


  “這也不能怪馬飛,是許斌……”


  “你再叫一遍許斌試試看,我都稱呼一聲經理,你算個吊啊。”江雄人臉板了起來,盯著陳安全。


  凡是打過架,見過血的人,眼中的暴戾之氣自然很重,陳安全不敢看江雄,急忙低下了頭。


  “陳安全,你他媽的是不想幹了吧,你不想幹你就早點滾蛋,你說你都幹兩年了,那一次店裏出事你出過麵,你倒是排擠自己人很厲害,你以為許經理是你可以欺負的。你也太自不量力了,賈總會隨便叫個人來看場子,長腦袋也不想想。”


  江雄罵,我看著陳安全,心裏倒是挺同情這小子的,幹了兩年,還是個小保安,於是我對江雄說:


  “算了,這事就讓他過去吧。”


  “靠,這就心軟了,你這樣不行,幹不了大事的,我還準備讓姓陳的這小子償償我的拳頭呢。”江雄說。


  “我就這麽善良啊,能怎麽辦呢?”我說,其實說善良也不算,可是看到陳安全在江雄麵前楚楚可憐的樣子,實在是不想讓他再被江雄打一頓了。


  “傻,看到沒有,許經理人大人有大量,你個小逼想幹就幹,不想幹就滾蛋。”江雄說,江雄跟陳安全一要的年齡,但江雄罵他像罵一個晚輩。


  陳安全看著我,眼中有感激,但我沒理他,我背過了臉,我是領導,他剛得罪我,我自然不會去和他親近,架子還是要擺的。


  馬飛人高馬大,看著很厲害,江雄罵了幾句,他便不敢再說話,徐麗麗也挨了罵,我後來聽陸白雪說,老板娘差點就讓徐麗麗滾蛋了。


  這件事讓我明白,賈吉真是看中了我,第二天馬飛和徐麗麗幾個人買了東西來給我道歉,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看他們也有誠心,這事便不了了之了。


  這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但這件事以後,沒有人再敢對我不敬了,至少表麵上沒有人敢不給我麵子,我在賓館的地位也就穩定了。


  通過徐麗麗,我知道了一件我非常不理解的事情,賓館二十幾個小姐,竟然有一大部分人有男朋友,而且她們的男朋友,竟然都知道她們從事的行業,而且這些男人還不反對他們做這種事情,這些小姐們還給他們的男朋友錢花。


  老板娘是這麽對我說的,她說:“這些女人就是傻子,那些男人不過是想占便宜而已,她們還能愛他們愛的死心踏地。”


  “這叫愛情啊!”我說,我總是喜歡跟熟悉的人開類似的玩笑,有人認為什麽事情錯了的時候,我就站在錯的一方,感覺這樣很好玩。


  其實我心裏跟老板娘一個想法,這群女人都是傻子,愛情雖然說可以偉大到與排除肉體,但那是小說我曆史裏發生的事情,現實生活中,我可不太相信有什麽人知道了小姐的身份還能有真愛。


  當然,以我的古怪個性,我依然會覺得她們也許有真愛,愛情這東西可是沒有人能說的好的,做不了一個幹脆不矛盾的人,是我人生的一大敗筆。


  愛是什麽呢?鬼知道,沒人說的清吧。


  陸白雪喜歡有事沒事來找我玩,跟我說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她說的事情,除了男歡女愛,幾乎就沒有別的,她一年跟我說的話,還頂不上我老子有時候給我說的一句話有營養。


  我不太喜歡跟她聊天,覺得太白了,我喜歡有點思想的對話,可我也拒絕不了她來找我,她太漂亮了,而且她的眼睛很大,說話的時候一眨一眨的,跟雨的很像。


  “馬飛給一個姓張的老板開車,有一次去喝哥認識了徐麗麗,兩人開了房間,徐麗麗裝矜持,死活不讓馬飛碰,馬飛強把徐麗麗強奸了。


  徐麗麗要報警,馬飛就哭,馬飛可憐巴巴的樣子,徐麗麗就動了心,原諒了馬飛,還說馬飛人心善,於是就嫖客愛上了婊子,成了一對。


  馬飛抽的十塊錢一包的煙,天天喝紅牛,不是因為工資高,一個月不到三千花不起,這都是徐麗麗給他的,女人就是傻,要是喜歡上了那個男人,就沒救了,徐麗麗為了馬飛已經打過兩次胎了。”


  白雪跟我講述著馬飛和徐麗麗的事,眼睛一直盯著我看,那眼神色色的,好像隨時要跟我發生什麽一樣。


  “真無聊。”我說,我不看陸白雪,我不太敢看,因為我知道,我跟她對視的時間稍微一長,我就會把持不住自己,於是我玩蜘蛛紙牌。


  見過了小思對江雄的所謂愛情,江雄的混蛋風流,這樣的事情我已經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了。


  “哎,斌哥,我看你是一個人,不如我做你的朋友好了。”陸白雪把椅子移到了我的身邊,低聲對我說。


  她放低了聲音,我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我感覺渾身一緊,我想回頭,我不敢回頭,我想著父親對我的警告,小姐是不能碰的,我對陸白雪說:


  “我不適合你的,我這人吧,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我說。


  “我不要你有心有肺,你找到女朋友,我絕對不會纏著你的。”


  陸白雪說著,手就放在了我的大腿上,胸脯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柔柔軟軟的,我感覺有什麽東西把我的自製力挖解了一樣,陸白雪,一個被稱為花魁的賓館小姐。我,一個二十歲的男人,按過吻,抱著女人睡過,可那種最讓人癡迷的事情,卻沒發生過,是個地道的處男。


  我以為我的自製力很強,但當陸白雪的臉貼在我臉上的時候,我發現,其實我也和別人一樣,是頭畜生,我翻身,猛地把陸白雪抱在了懷裏,抱上了床。


  我的手根本就不聽我大腦我使換,我迅速地拉開了她的衣服,她也很配合,她的身材用完美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我去解她的紋胸,可我根本就沒學會怎麽解。


  解了好一會,急的都要出汗了,然後我聽到她咯咯的笑聲,我抬頭,她看著我,摸著我的臉說:“這麽猴急,這都不會解,一看就知道是個處的吧。”


  她這麽一說,我倒是冷靜下來了,我也不敢跟她對視了,她的目光是挑逗,跟雨在這種情況下看我時完全不同,沒有一點愛情的成分。


  我偏頭看向陽台的方向,我忽然看到了雨,她靠在玻璃門的門框雙,雙手環抱著胸,天藍色的半袖,笑容很玩味,眼睛瞪的大大的,長長的頭發在陽光下像是酒了一層金粉。


  我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什麽都沒有,陽台上的竹椅子折射出褐色的光暈。


  我急忙從陸白雪的身上爬了下來,完全恢複了平靜,我點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你走了,你跟著一個小白臉走了,你憑什麽還來煩我,你個無情的女人,我在心裏這樣罵著,進賓館後我很少想起雨,我以為我忘記了,可是當我看到她出現在陽台上的時候,我明白,她沒有走,隻是我以為她走了而已。


  “斌哥,怎麽了?”陸白雪說。


  我回頭,陸白雪坐了起來,很美,一件短褲,一件跟短褲顏色一樣的紋胸,可是我再也無法把她看成一個正常的女人了,好像她是一個雕塑,一個展品一樣。


  我從地上撿起了,慌亂中扒下的衣服,丟在了在她的身上,對她說:“我發現我那方麵不行,不好意思。”


  她不在乎,她也許隻是為了好玩,對她來說,我跟別的男人一樣,都是牲口而已。可我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一個女人要跟一個男人上床,一個男人拒絕了,女人多少有點傷麵子啊,人都愛麵子。


  “這樣啊,那沒事了。”她穿了衣服,怪怪地笑著抱著我,在我的下邊摸了一下,出了門。


  我是個男人,正常的不能在正常的男人,她當然知道我沒問題,可她一定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忽然停止。


  我坐在了椅子上,用指頭敲打著桌子發出有節奏的聲音,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幅幅和葉靈在一起的畫麵,她總是那樣,調皮可愛,有些搗蛋,她看我時的目光壞壞的。


  可是我要吻她的時候,她會很認真,她會閉上眼睛,她的心跳會加快,她如果睜著眼睛,她的目光會像著了火一樣,那樣的感覺,陸白雪身上沒有。


  是陸白雪的笑,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牲口,還是因為幻覺的出現,讓我終止了自己要犯的錯誤,我沒法弄清楚,可是那個下午,我沒命地想雨,想的我感覺心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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