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我嫌惡心
蕭青蕤趴在床褥上,纖白的手指緊抓著粉綠的紗被,她用力太大,白皙的手背上露出一條條青筋,而楊衍身上的幽幽暗香,還霸道的鑽進來,鑽到她心裏,她第一次恨自己嗅覺太敏感,聯想力太豐富,隻聞到這香味,腦海裏已浮現出了整場的歡愛糾纏。
胃裏一陣陣翻騰,她嘔得昏天黑地,氣若遊絲。
這動靜太大,楊衍本是鐵青著臉,見了她這種陣勢,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緩,急迫的問道:“你這是……,快宣太醫診脈。”
他突然不惱怒了,甚至隱隱有喜色,蕭青蕤一怔,楊衍喜潔,雖然因為吃不下東西,她嘔出來的都是酸水,可味道也不好聞,更何況還嘔了他一身,他怎麽會不暴怒?
“輕著些,別壓到了肚子,小心傷到了.……”
原來如此,他竟然如此有聯想力,蕭青蕤揮手打開他的手,不許他再碰她一根手指頭,“離我遠點,你身上的味兒太重,我聞著惡心。”
鋒銳的眉峰跳了跳,楊衍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舉起袖子自己聞了聞,果然有股曖昧的香味,想必是昨夜在永乾宮染上的熏香,今天那些蘭花一到,他急著過來,沒有換衣裳。
他以為蕭青蕤有喜了,受不得這味兒,所以,雖然她的話不中聽,態度極冷淡,他也沒和她計較,還站遠了點。
“好,好,朕不熏著你了,你快躺好,別弄傷了。”
身著赭黃色雲龍紋單袍的高大男子,微微探身,降低了語調,聽著竟有種低聲下氣的意味。
“快去請太醫。”
“都下去。”蕭青蕤大喝一聲,將得了吩咐急匆匆進來的半夏等人趕了出去。
“陛下以為我是為什麽嘔吐?有喜嗎?”她半撐著身子,蒼白的臉孔帶著譏嘲,“你莫不是忘了灌進我肚子裏的那一碗碗蕪子湯,宮寒浸體,癸水已絕,難有子嗣……”
她說一個字,楊衍的臉色就難看一分,俊美的五官繃得緊緊的,幽暗的眸子裏悔恨和痛苦交織。
“我嫌惡心.……”
簡單的四個字卻令楊衍攥緊了拳頭,臉頰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動,他猛的走了過去,高大的身影似是野獸般要將蕭青蕤吞噬掉。
巨大的憤怒攫住了楊衍,還不曾有一個人膽子大到這樣的程度!
蕭青蕤抬頭看著他的臉,沒有血色的唇彎了彎,這種程度都承受不了了嗎?
可是她心裏比他更憤怒,一想起君懿的那張臉,她的怒火就如同火焰般幾乎要焚燒掉所有的理智。
“你再說一遍。”
蕭青蕤甚至能聽到楊衍牙齒間磨動發出的聲音,攥緊的拳頭骨節劈啪作響,她閉上眼,等著落到身上的疼痛。
“我嫌惡心。”
咚咚咚.……
驚雷般的響聲讓殿外的人心髒抽搐,軟到了地上。
“主兒。”半夏一張臉嚇得煞白,爬起來一步三絆的闖了進去。
“站住,攔住她。”汪錦抖著手從懷裏掏出支鼻煙壺,深深的嗅了口,讓那刺激性的氣味穩住心神,蕭主兒到底做了什麽,竟然激起了萬歲爺的狂性。
“這時候進去,就是個死,都給我老實待著。”
“主兒,主兒怎麽辦?會不會.……?”半夏幾人沒了主意,聽著裏麵越來越驚天動地的響聲,害怕的渾身顫抖,這麽大的動靜,萬歲爺會不會打死主兒?
汪錦狠狠瞪了眼,急忙又吸了幾口鼻煙,嗆出了眼淚,萬歲爺很久很久沒有發過這麽大的怒了,如果蕭娘娘折在了裏麵,鹹福宮的人一個都跑不了,甚至他們都會受到牽連。
“老實等著,如果蕭主兒出了事,你們都得陪葬,誰都跑不了,可要是現在闖進去,今兒就是你的死期。”
“主兒。”
屋子裏,楊衍站住一地狼藉中,雙眼裏充斥著快要到達極限的怒意,薄冷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鼻翼微微擴張著。
他的憤怒颶風過境般將寢殿裏的一切摧毀,唯一幸存的就是抱膝坐在傾倒的床上的蕭青蕤,她蒼白著臉,黑眸如寒星,靜靜的望著憤怒欲狂的楊衍。
“朕真想掐死你。”
她是鐵了心的在他麵前露出真麵孔了,倔傲不聽話,楊衍逼近床邊,冷冽的下顎繃得緊緊的,眼底漸漸聚攏起冰寒。
可是他下不了手。
手掌下的脖頸纖細潔白,在他鐵似的大掌下,是那麽的脆弱,楊衍凶神惡煞的開口說著要掐死她,手上卻沒有一絲力道,她緩緩的閉上眼,他卻再不舍得傷她。
大掌頹然的垂下,鐵青著俊臉,壓抑的呼吸著。
蕭青蕤等不到打到身上的劇痛,睜開眼,溫熱的鼻息噴在臉上,她像是被燙到了似的扭了臉。
這動作徹底斬斷了楊衍留著的最後一絲理智。
高大健碩的身子猛虎一般壓了上去,蕭青蕤被一股大力壓到床上,背部沉沉撞在床上,斷了一條腿勉強支撐的床榻,受不得這種撞擊,轟然倒塌。
楊衍的動作暴風驟雨般的迅猛,一手箍住她兩條掙紮反抗的手臂,一手撩起她的裙裾,結實的大腿一頂,將她兩條修長白皙的腿分得開開的,手指順著腿根鑽了進去。
“放開我。”
蕭青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著這個近乎瘋狂的男人,深黑的眼睛裏都是陰鷙,隻覺下身一涼,有修長堅硬的東西進犯到了自己身體裏麵。
幹澀的甬道因著強迫而疼痛起來,楊衍的手指更深的翻絞。
“不要碰我。”
疼痛讓她的臉色更白了,她用力全力掙紮,卻撼不動男人堅硬的軀體。
“楊衍,我剛剛吐過,你是多饑不擇食。”她的身子開始發燙,無數次的歡愛,楊衍對她的身體甚至比她自己更熟悉,又有那天魔魅在,她的身體經不起他的撩撥,可她的神智清醒著,她不要。
感覺到他的動作僵了一瞬,蕭青蕤口不擇言的逼他住手,“淑妃侍候了你一夜都沒有滿足你嗎?還是你心心念念要找的人不過如此,才從她床上爬起來,就又動情,你的真心不過如此,你對江皇後的感情不過如此……”
“住口。”
江令姝是他最深的傷痛,楊衍爆喝一聲,整雙眼睛猩紅的看著蕭青蕤,抽出了埋在她身體裏的手指,箍著她雙腕的手,用力極大。
蕭青蕤脫力的大口喘氣,青絲委地,眼神倔強如小獸,楊衍伸出那根手指,陰冷著眸點在她咬出血的唇上。
“朕再不會碰你。”
森冷的話語響起,猩紅的眼裏透著寒芒,轉身的時候,手指勾到她腕上的絲絡,毫不留情的拽斷,根根絲線斷落,他的餘光似乎看到了玉石般的肌膚上趴臥的“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