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驟喜驟悲
抓著手電筒出了爛窩棚,陳小凡小心翼翼地把雞子都塞進了雞籠子裏,這才跟著心急如焚的郭曉梅朝著北山上走了過去。
過了北山梁,陳小凡很快就帶著郭曉梅來到了山後麵的大溝河。
大溝河名字裏雖然有個大,卻是條十足的小河,雖然河麵窄但是河溝深,長長的溝壑仿佛一條天塹橫亙在北山的山梁上,兩邊都是密密麻麻的桂皮樹,鬱鬱蔥蔥的樹木遮擋著整條大溝河,仿佛一條神秘的帶子割斷了稻田村和外界的聯係。
過了大溝河就是北坡地上的裂子莊,兩個村子雖然離得不遠,卻少有聯係。
大溝河的上遊連著個小水庫,河道雖窄卻奔流不斷,滾滾的河水夾雜著澄黃的泥漿擦著白花花的鵝卵石河床奔流而下,總能在拐角處形成一片片的水窪地,如同一串珍珠串子,貼在北山的山穀上。
有水窪的地方自然是孩童們嬉戲的好地方,帶著漩渦的水窪地往往能夠形成一個漏鬥狀的河床,每年夏天漲水的時候水深能有個三五米,淹死的娃子自然也是年年不少。
就算是水性好的大人遇到溝子河漩渦急的地方那也是招架不住,前些天陳小凡就聽說列子溝的一個老水鬼喝多了跳進了大溝河,整個人找到的時候已經被髒泥糊滿了身子。
眼看著天全黑了,陳小凡隻能借著手電筒的光沿著料峭的河穀朝著下遊一個勁兒地找著。
衝著幽深的河麵喊了半晌,陳小凡約莫地有些累了,一下坐在河穀上方的雜草地上,衝著身後滿頭大汗的郭曉梅吆喝道:“曉梅嫂子,我看小倉不像是在這兒的樣子啊。”
“俺家小倉該不會是掉進河裏了吧?”帶著哭腔地回了一句,郭曉梅的臉上滿是淚水,“這娃子你說他咋就這麽不讓俺這當娘的省心呢?這才一會兒,他到底跑哪兒去了?”
“不會,小倉是個精叨的娃子,真要是上這兒摸魚了,肯定帶著一大幫子小畜生呢,咋會一點兒信兒都沒呢?”衝著郭曉梅擺擺手,陳小凡撐著身體又站了起來,剛準備順著河穀朝著下麵的水窪地再找找看,就聽到前方不遠
處的裂子莊上傳來了一陣熱鬧的音樂聲。
“他娘的,這裂子莊大晚上的幹啥呢?”衝著北山坡上的裂子莊瞅了一眼,陳小凡頓時有些好奇。
雖然離得太遠看不清楚,但是這喧鬧的叫喊聲陳小凡還是能夠聽出來的。
“估計是裂子莊上在放電影吧,這是縣裏弄來的放映隊,說是過兩天就上咱們村裏來放電影了。”郭曉梅瞪著閃光處想了一下,很快就找出了答案。
別看郭曉梅平時在村裏不顯臉,可是這種事兒她倒是清楚得很。
陳小凡一聽這話,頓時有些明白了,點點頭回頭衝著郭曉梅笑道:“既然沒啥事兒,那嫂子咱們就接著找吧,等找到了小倉,咱到時候一起去看電影去。”
“誒!”郭曉梅連忙答應一聲,擦掉了臉上的汗跟著陳小凡就朝著大溝河下遊走了過去。
剛走出去沒多遠,礦山上的喇叭忽然傳來“吱”的一聲長音,緊跟著,裴大河略顯疲憊的聲音就從破喇叭裏麵傳了出來:“我說,這個郭曉梅啊,別找娃子了,小倉娃子回來了,你也趕緊回來吧!小倉娃子回家了,你也趕緊回來吧!”
“小倉回來了!”郭曉梅一聽這聲音,整個人頓時像嗅到了鹵肉味道的花貓一樣,臉上的神情微微一滯,緊跟著就捂著胸口一屁股坐在了身旁的碎土堆上。
“我的天啊,小倉回來了!他這死孩子去哪兒了?”
“嫂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小倉回來了,咱們就趕緊回家吧。”
衝著郭曉梅激動地點點頭,陳小凡放下手電筒笑眯眯地點點頭,剛把話說出口,郭曉梅一個踉蹌就站了起來,一把抱住陳小凡,衝著他的臉上直接親了一口。
“小凡啊!多虧了你,不然嫂子都不知道該咋辦了。”
“嫂子,你這樣太熱情了,太熱情了。”感受著郭曉梅熱乎乎的暖身子,陳小凡的臉色也跟著紅了一陣。
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翹生生的身子骨貼在陳小凡的身上,郭曉梅從沒感覺到像今天這樣的激動,整個人仿佛一條大花蛇一樣,硬生生把自己翹軟迷人的地方貼在了陳小凡的胸口上。
感受著那兩個微微凸起的小眼兒正對著自己瞎胡鬧呢,陳小凡紅著臉順著郭曉梅白花花的頸子就朝著下麵看了一眼。
隻看了一眼,陳小凡就感覺自己那不中用的小兄弟仿佛活過來了一樣,整個人的精神頭一下子就高昂了起來。
就在陳小凡抱著郭曉梅熱乎乎的身子想入非非的時候,郭曉梅好像也明白了什麽,嬌滴滴的咳了一聲,剛抬起頭用自己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陳小凡,就發現一隻大手已經不懷好意地貼著自己熱乎乎的脊背朝著自己白花花的的屁股上貼了上去。
感受著手頭的柔軟,陳小凡忍不住輕呼一聲,舒暢的感覺讓他的咽喉跟著動了兩下,曖昧的空氣仿佛能夠在此刻融化了陳小凡心中的一切。
不成,就在這兒?
感受著懷中的俏嫂子身體輕柔的晃動也不反對,陳小凡的膽子頓時大了不少,輕輕地蹂了一下郭曉梅軟軟的屁股蛋兒,手指頭剛勾住郭曉梅褲子上的皮筋兒,身後的棗子林裏忽然傳來了一陣沙沙沙的腳步聲。
“娘希匹的,這是啥聲音?”陳小凡的臉色微微一變,前些天在墳頭上經曆的事情讓陳小凡多了個心眼兒。
悄悄地把手從郭曉梅的縫上挪開,陳小凡轉過身來,眯著眼睛朝著棗樹林裏細細地看去。
“是啊,這是啥聲音?”郭曉梅的臉色也跟著略略地變了,輕輕地鬆開陳小凡壯實的胳膊肘,用手虛掩了一下麵前的白襯衫,剛把胸口白膩的酥芳遮掩住,就看到一雙綠油油的眼珠子從棗樹林裏閃了出來。
“我的媽呀,那是啥!”郭曉梅的臉色驟然一變,剛剛鬆開的手掌頓時緊緊地握住了陳小凡的胳膊,整個人像一隻膽怯的鵪鶉鳥一樣,就差把整個身子骨橫亙在陳小凡的麵前了。
“別,別害怕,嫂子,有俺呢。”撐著郭曉梅顫抖的身軀,陳小凡壯著膽子慢慢地伸手從地上抓起了手電筒,朝著黑壓壓的棗樹林照了過去。
“我的媽!狼!”陳小凡的臉色陡然一變,看著那雙綠燦燦的眼珠子下麵閃出的青黑毛發,整個人頓時嚇得癱軟在地上,手上的手電筒對著林子裏的碎影胡亂地照著。
恍惚間,那頭野狼似乎發現了陳小凡和郭曉梅的存在,先是從棗樹林裏邁著謹慎的步伐走了出來,緊跟著踩著一塊臉盆大的爛石頭身體一弓,細長的狼頭對著空中一樣,猩紅的舌頭在嘴邊撇了一圈,緊跟著便仰著脖子發出“嗷嗚……”的狼吼。
這一聲瘮人的狼吼剛一發出,棗子林後麵的山坡上就像是堆滿了狼群一樣,眨眼功夫嗷嗚的狼嚎便響徹了夜空,五六隻黑毛白爪的野狼很快便從棗樹林裏鑽了出來,如同一隻訓練有素的隊伍,呈彎月狀將陳小凡和郭曉梅辦裹在了中間。
看著這五六隻凶殘的餓狼,陳小凡連手上的手電筒都要抓不穩了,如果不是身邊的郭曉梅已經開始忍不住抽泣了起來,陳小凡相信自己一定會撇了郭曉梅一個人跑的。
“小凡啊,這可咋辦啊?這野狼哪兒來的啊?咱們倆今兒還能活著回家不?”郭曉梅顫抖著雙手緊緊地貼在陳小凡的身側,陳小凡抓著手上的手電筒看著這一隻隻凶殘的野狼,心中一涼,慘然道,“嫂子,俺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