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愛就是義無反顧
檸檬跨入書房，一步步像螞蟻爬似的往前挪。
腦子裏閃過很多想說的話，但話到了嘴邊，全都變成了啞彈。
原來，產生勇氣是一回事，能不能勇敢卻是另一回事。
好不容易，她在他凜冽森冷的目光下走到了書桌前。
“哥哥……”
“小七，你還想說什麽？我累了，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宮祈煥揉了揉眉心，一臉挫敗。
“我……”
“叮咚……”
檸檬的話與門鈴聲一同響起，因為書房門沒關上，所以，門鈴聲響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宮祈煥起身，打算下樓去看看是誰到訪。
就在他即將經過她身邊時，她伸手拉住了他。
“嗯？”宮祈煥皺眉，他不想再聽到她任何求他的話，因為，就算聽了，他也不打算放過她。
“哥哥，對不起。”她說的那些話，都太傷人，她知道。
“你不用道歉，因為，我並沒打算成全你跟莫漠。”宮祈煥心一冷，用力甩開她的小手，大叔朝外走去。
“不……”不是的。
可她否定的話還沒說出口，哥哥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書房門外。
胸腔裏，像是有一隻大手在翻絞，檸檬的身體不受控製的顫了一下，瞳孔微縮。
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底騰升而起，連帶著，她的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在原地僵了一會後，她才抬動腳步朝外走。
“祈煥，本來說好明天再過來的，但，我實在忍不住想你的心，所以，我連夜搬來，你不會笑我太主動吧？”
檸檬腳步再次停在樓梯轉角處，秦惜若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敲打在她胸口，很刺耳。
她朝外微微伸出頭，秦惜若腳下放著個行李箱，那樣子，像是打算在這裏長處。
“你應該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宮祈煥不冷不熱、毫無激情的開口。
秦惜若也不介意，她就喜歡他這種清冷的性格，她也相信，經過她的努力，總有一天，她會讓他隻對她一個人笑。
“其實，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嗯，很晚了，我幫你把行李帶上去。”宮祈煥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
“家裏的傭人呢？”秦惜若望著冷清的大廳，不解的開口。
“我不喜歡傭人在，所以，隻要我在家，他們都會呆在自己房間，除非我有需要的時候叫他們，他們才會出來。”
“祈煥，你這樣不好，家裏要熱熱鬧鬧才好。”秦惜若笑笑。
“你要是喜歡，明天開始，家裏傭人可以不避閑。”
“嗯。”
兩人一步步往樓上走，檸檬躲在轉角處，避無可避，隻得在他們發現自己前，主動走了出去，“惜若姐好。”
“小七，你好，這麽晚了，還沒睡嗎？”秦惜若驚了一下，但還是熱情的打著招呼。
宮祈煥喜歡的，她也必須強迫自己喜歡，比如說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太順眼的少女。
“快睡了，晚安。”檸檬抿了下唇，朝自己房間走去。
“小七，你先等一下。”秦惜若開口叫住檸檬。
檸檬停下腳步，“有事嗎？”
秦惜若點了下頭，與宮祈煥一直走完樓梯後，才將一雙美眸望向身邊男人，“祈煥，現在開始，我搬來跟你一起住了，小七還繼續住我們隔壁，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我們有的時候……恐怕會打擾到小七。”
“你說得不錯，今晚先這樣，明天再讓傭人把小七的房間挪到樓下客房。”宮祈煥點頭。
檸檬垂下頭，臉色刹白。
“小七，你別誤會，我不是不喜歡你，而是，我跟你哥哥畢竟是大人，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希望你見諒。”
“我知道了，晚安。”檸檬極力壓製住沙啞哽咽的聲音，說完後，立即朝自己房間奔去，速度快得像是落荒而逃。
她明明知道，哥哥這是在跟秦惜若演戲，可知道了又怎麽樣？秦惜若一副女主人的樣子，還是會讓她忍不住眼圈泛紅。
將房門甩上，撲上自己柔軟的大床。
她討厭優柔寡斷的自己，更討厭連心裏話都不敢說出來的自己。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耳朵裏又鑽入了那種聲音，她拚命捂住耳朵，用被子將頭蒙住。
就在那種聲音響起不久後，房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似乎像是有人走了進來。
檸檬倒在被子裏，不用猜，她也知道是哥哥走了進來。
可真夠諷刺的，隔壁秦惜若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中，身為男主人公的哥哥卻摸入了她的房間。
宮祈煥坐在床沿，伸手將檸檬蒙住全身的薄被扯開，“小七，我來，隻是想告訴你，我並沒有跟秦惜若做那種事。”
檸檬閉著眼，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不敢動。
自欺欺人的假裝睡著，這樣，她就不用麵對現實、不用麵對哥哥。
“顧先生隻給了我三顆藥，這是第二顆，還剩最後一顆。”他歎了口氣，伸手撫過她光滑細膩的臉頰，“為了你，就算是下地獄，我也在所不惜，隻求，你能把目光停留在我一個人的身上。”
檸檬全身僵了一下。
哥哥的聲音又啞又低，但她能聽得出來，他的內心有多糾結。
還有最後一顆藥，如果那顆藥用完了，哥哥就會身體力行的去跟秦惜若演戲？
“我走了，你記住，把自己的心看好。”
宮祈煥起身。
檸檬慌亂的眯著眼睛，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小七……”
“哥哥，我睡不著，你可以陪我睡嗎？”她不敢睜開眼，說出口的話也跟蚊子音似的小到可以乎略不記。
但宮祈煥聽得一清二楚，他心髒緊縮了一下，鬱結生氣的心被她一句略帶撒嬌的話，粉飾得瞬間燦爛起來。
他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抵不過誘惑，合衣躺到了床上。
“哥哥，對不起。”檸檬小聲開口，怕他再次誤會，她緊接著解釋，“我跟你道歉，是因為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哥哥，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做那麽多違心的事。”
“嗯？”
“哥哥，我能跟你說實話嗎？”
“嗯。”他翻了個身，側躺著盯著她的小臉。
難得她溫順得像隻貓，不亮爪子也不貓叫。
檸檬睜了睜眼，瞬間撞入他滿懷深意的黑眸裏，“我……我對莫漠，不是男女之間那種感情，我隻是喜歡跟他呆在一起的感覺，很安靜。”
“什麽？這是真的？”突如其來的驚喜，壓得他幾乎想要雀躍。
“我真的很矛盾，我想要你跟別的人在一起，忘了我，這樣，你還是人人景仰的宮三少，看著你一次次為了我做違心的事，與爸爸敵對，搬出老宅，受人嘲笑，遭人揣測，甚至，還要跟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逢場作戲，我覺得，我真的是你的掃把星，隻會帶給你不好。但是，當我以為你真的跟秦惜若在一起的時候，我又覺得好難過，明明那是我樂於見到的，也一直想促成的，真的成為現實後，我卻接受不了，哥哥，我是不是很壞？帶給你那麽多災難，讓你從驕傲高貴的宮三少變成頹廢絕望的宮三少，卻還是那麽自私的想呆在你身邊。”
“小七，你說什麽？”他的眸子裏燃起熾熱的火苗。
“哥哥，結束吧，我們讓那些以為對彼此好的荒唐決定都結束吧。我勇敢麵對，不避開你；你也要將秦惜若送走，認真跟她道歉，還有，你不用為了我，去奪宮家的大權，就算我沒有名份的跟著你，也好過眼睜睜看著你踏上那條不歸路與別人廝殺。我知道你喜歡自由自在，我們都勇敢一點，不管爸爸會降下什麽樣的怒火，隻要我們在一起，我們一起扛，好不好？”
“你剛才說要跟我在一起？”宮祈煥心一緊，無法置信，他剛才聽到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一直都是你。我以前避著你，是不希望看到你眼裏的頹廢絕望，你應該是那個人群中最為驕傲的男人，不能因為小小一個我，而失去你擁有的一切。現在，我明白了，慕雨說得對，不要因為顧忌這個，考慮那個，而放掉自己想要的。人的一生那麽短，隻能活一次，為什麽不為自己活呢？而且，愛，就是義無反顧。”
“所以，你這是在回應我的感情？”
他倏然攥緊大手，腦海裏像有煙花怦然炸裂，有點懵。
“對，哥哥，我在回應你。我想試著跟你在一起，我們一起麵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暴風雨。就算我的名字一直掛在族譜上，戶口本上與你的關係也是兄妹，我也不管了，比起相愛，那些外在的東西，我都不想看在眼裏。唯一我想看在眼裏的，隻有你，隻會是你。”
說完這些心裏話，她舒暢了。
原來，像慕雨那樣活得不矯情，不胡思亂想，真的是會很快樂的。
“小七，真好，你的心終於屬於我了。”宮祈煥強勢的將檸檬擁入懷裏，俯頭，輕輕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正因為這樣，我才更要把你從宮家拉出來，我要你名正言順的做我的太太。”
“哥哥……”
她為了將他拉回來，才會這樣迫不及待的跟他說清楚。
可她沒想到，這更堅定了他要一條道走到黑的決心。
“小七，你放心，隻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我會竭盡全力做好這場戲。別怕，秦惜若那邊，我會跟她周旋，既然明白了你的心思，我不會跟別的女人做那種事，相信我，我可以讓你得到自由。”
“嗯。”莫名的，她相信他的承諾。
“小七，你知道我等你接受我的心，等了有多久嗎？”他鼻息加重，把她緊緊摟在懷裏，想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裏。
檸檬將頭埋在他胸口處，臉紅得熟透了，“哥哥，我……我……我還沒有做好那種準備，我們……”
“小七，我等你做好完全接納我的準備。”
既然已經明白她的心意，他有的是時間等她明白他的渴求。
“嗯。”
兩人相擁而眠，沒有逾越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