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夏侯昱
此言一出,後唐上下均掩嘴偷笑,百姓更是炸開了鍋。
……
“這合著大夏來咱們後唐,是為了吃飯啊!”
“這些大夏人也太狂妄了,居然說我們是小小後唐!哼,他們怎不記得被我們這小小後唐打得落花流水的事情呢!”
“就是,就是,這麽大的架子,還不是要等我們皇上傳召才能進去?!”
……
方才說話那人聽到百姓的議論,也明白過來李希話裏的嘲諷,不由大怒,正想說什麽,卻被大夏太子攔下了。
“舒親王的好意,本太子心領了。不過,我等此行確是舟車勞頓,故,飯就不吃了,舒親王便帶我們去驛館吧。”
李希挑眉,說道:“既如此,那便請吧。”
就這樣,大夏一行人被安排在了驛館,等待皇帝的傳召。
雖說後唐上下都想多給大夏一些難看,但卻也不能做得太過,傳出去也是他們先失了分寸。所以,第二日一早,皇帝便派人去驛館告罪,便將他們請進了宮。
金鑾大殿,皇帝正襟危坐,各位大臣也沒有了平日裏互相掐架的架勢,均是嚴肅的等待著大夏來使。
“大夏使臣到!”
眾人均朝殿門看去,隻見一白衣男子,飄然而來,帶著他自有的一番味道,不得不說,大夏太子很有氣質。
在他身後的,是一位身著粉衣的女子。女子蒙著麵,卻也能看出她身姿窈窕,一舉一動之間都透著靈動可愛,似仙子下凡塵。
“大夏太子夏侯昱見過後唐聖上!”
“大夏長公主夏侯月見過後唐聖上!”
“我等見過後唐陛下!”
隨著一聲聲見禮聲,卻沒有一人下跪行禮。按照律法,大夏太子、長公主身份尊貴,自不必向別國帝君下跪行禮,可是那幾個隨行的人,竟也是微微彎腰,這就是說不給後唐臉麵了。
向來正直不阿的謝追,當即就走出來怒喝道:“大膽,太子殿下與公主身份不比他人,不用下跪行禮也就罷了,你等下臣竟也是目無王法嗎?本官倒要看看你們究竟將我後唐置於何地?”
此話一落,昨日在城門與李希嗆聲的那個護衛便說話了:“這位大人好大的官架子!我等乃是大夏子民,當隻跪大夏帝君,難道大人去我大夏也會行跪禮嗎?”
“華清,不得無禮。”
夏侯昱輕輕擺手,此君顯得他頗為大氣,相比之下,後唐就有些斤斤計較了。
果然,皇帝見此,臉色陰沉,對著謝追說道:“謝追,夏侯太子等人乃是客人,休得無禮!”
“可是……”
謝追還想說什麽,卻被皇帝一個眼神製止了。
大夏在不知不覺間,使後唐吃了一個暗虧,卻無法追究。
然,身為後唐帝君,又怎會在意這一點點小小的得失?盡管他們在言語上勝了一籌,但此刻站在下麵的,是大夏人,不是嗎?
故而,皇帝很快掩去了麵上的陰沉之色,笑道:“夏侯太子千裏迢迢來到我後唐,昨日可否休息安穩?”
一說到這個,那個華清便忍不住了。本來昨日就生氣得不行,偏生他家太子說不礙事,叫他忍著,如今被皇帝提及,他心裏那股火便又冒了起來。也不顧什麽規矩不規矩的,當即就陰陽怪氣道:“後唐的待客之道我等也是見識了,我們不遠萬裏,跋涉而來,卻被安置在小小的驛館之中,後唐帝君這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吧?”
“放肆,這是後唐金鑾大殿,豈容爾等小人辱我後唐威名?”說話的仍舊是謝追,他的性子,是注定忍不住的。
而這次皇帝卻是沒有說什麽,顯然,華清的態度也惹到皇帝了。
這話若是夏侯昱,甚至是夏侯月說,那倒也無妨,畢竟是一國太子、公主,嬌生慣養些也實屬正常。
可華清一介下人,竟不顧禮數在這大殿之上大放厥詞,饒是再好的脾氣,也是難以容忍的。
故而,這次謝追的發話,皇帝是滿意的,總比那些一個字不說,任由大夏侮辱他後唐的人強,大不了待會兒冠冕堂皇的罵謝追幾句,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華清方才能說出那樣的話,也不難看出他是一根不能點的炮仗,脾氣大得很!果然,他是又想反駁的,可是卻被夏侯昱攔住了。
有些話可以說,但不能多說,不然到最後,就成了他們的不是了。
“還請聖上恕罪,華清性子急,心直口快,說話也是不經腦子的。聖上宅心仁厚,想來是不會與他一個侍衛計較的。”
這話說得巧妙,說華清心直口快,也就變相的說了後唐確是無禮,慢待了他們。而皇帝偏偏還不能計較,若是真的追究,就成了那小肚雞腸的人,而這,便會成為各國中最大的笑話。
無法,皇帝隻好作罷,給了謝追一個眼神,便說道:“夏侯太子多慮了,不過是一個侍衛,朕還不屑於與他計較。”
“聖上這般寬宏大量,夏侯昱佩服佩服!”
夏侯昱嘴中說著佩服二字,臉上卻是笑意盈盈,半點的佩服都看不出來。
皇帝也不好發怒,便將話題引到夏侯月身上:“久聞大夏長公主美麗過人,靈動聰慧,今日得緣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話說得就好笑了,夏侯月站在那裏什麽都沒說過,也為摘下蒙麵的紗布,誰知她是否真的美麗過人,聰慧異常?
不過,這大殿之上倒也沒人會在意這個,誇讚而已,有時候說兩句話也需要太過接近於真實。
夏侯月上前一步,說道:“聖上謬讚了,月兒愧不敢當。”
她話裏的內容卻不像眉間透露出的那抹靈動氣息,端的是大家閨秀、名門貴女的架勢。
雖皇帝將話題引向夏侯月,但是夏侯昱卻明顯的不想談這個問題,他將視線投向在一旁站著的李玨,神色淡淡:“聖上對家妹的讚賞實是令夏侯昱受寵若驚,夏侯昱便代家妹謝過聖上了。不過……”
夏侯昱露出猶豫,欲言又止。
皇帝見了,自是會讓夏侯昱說下去的:“不知夏侯太子還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既然皇帝這麽說,夏侯昱自然就順坡下驢了:“倒也不是難言之隱,隻不過是沿途聽聞後唐新增了一位國師,且後唐太子殿下還因為這位國師而被聖上禁足。如今看到太子殿下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夏侯昱心中疑惑,當是要問出來的。”
此言一出,皇帝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夏侯昱當著滿朝文武將此事說出來,是他沒有想到的。
他以為,再怎麽樣,夏侯昱都會給他個麵子,不會提及這件事。可這夏侯昱明顯不按照常理出牌,打了皇帝一個措手不及。
“夏侯太子哪裏聽來的謠言?我後唐是新添了一位國師不錯,可太子殿下與國師相處甚歡,何來禁足一說?”
此話乃是丞相所說,得到皇帝的眼神示意,即便他是李玨的對立方,也不不得不為李玨說話。
更何況,此時是一致對外的局麵,自家鬧得再厲害,也不能在別國的麵前表示出來,不然就是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然,丞相的一臉笑意卻被夏侯昱短短的一句話打破了。
夏侯昱看著丞相,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說道:“恕夏侯昱眼拙,竟不知這位大人是?”
丞相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他卻不方便當場發作。堂堂後唐丞相,卻是不被人識得,這傳出去,不知會鬧多少笑話。
然,丞相不便說什麽,他的門生就不用在意那麽多了。
“此乃我後唐丞相,夏侯太子見識未免也太短淺了些,竟是連我朝中重臣都不識得!”說話之人濃眉大眼,從麵相上看也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受不得別人的輕視。
被人說是見識短淺,夏侯昱也不惱,充分體現出了他身為一個太子的涵養。而這,也恰恰與後唐臣子的冒失形成了一個對比,無形之中便又讓對方矮了一截。
偏生後唐眾臣還都未察覺,認為那門生此舉是落了夏侯昱的麵子。
果然,夏侯昱接下來的話又將那位門生噎了回去:“這位大人說得話甚是不妥,若我認識後唐丞相,豈不是說明我與丞相會過麵?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和丞相不就多了層不為人知的關係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將丞相嚇得冷汗連連。皇帝本就不太信任他,若是再傳出他與大夏太子私下會麵的謠言,那他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呀!
想到這裏,丞相狠狠地瞪了那門生一眼。門生自知失言,也不再說話,退到了一旁。
皇帝此刻雖沒有懷疑丞相,但對丞相也是極其失望的。平日裏蹦躂的高,關鍵時刻卻出了這種簍子,怎讓人高興得起來。
向丞相投去警告的一眼,皇帝說道:“夏侯太子真是巧舌如簧啊!不過丞相說得沒錯,我兒與國師雖談不上交往甚密,但也不像外界傳言那樣與國師生了嫌隙。夏侯太子日後,還是莫聽外麵那些個居心不良的小人胡亂說話,使太子對我兒產生誤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