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吃醋
饒是傅離經過許久的訓練，該見的不該見的也都見了些，在聽到這些描述的時候，也不由打了個冷戰。
反觀李玨和方先生，一個聽得毫無反應，一個說得興趣盎然。
方先生倒也罷了，行醫救人，什麽沒見過？可李玨卻也頗感興趣的樣子，這就叫傅離另眼相看了。
“由於殿下身體內的腐血，所以夢中花對您並沒有造成太多傷害，隻是讓您昏睡了幾日。”
李玨哂笑，說起來還要感謝盈缺給他下藥了，不知不覺就為他帶走了一個大麻煩。
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李玨就讓方先生回去了。讓丫頭端上一碗清粥之後，便叫傅離到床邊坐著。
傅離本不願，不僅是因為規矩，更是因為她是一個女子，平日裏跟著李玨進進出出也就罷了，這時還要坐到一個男子的床邊，怎麽看怎麽別扭。
但是在瞥到李玨蒼白的臉色時，她又改變主意了。反正當初訓練和那麽些男人同住一屋都過來了，這個又算得了什麽！
思及此處，傅離也就不墨跡了，端著清粥坐下了。
將清粥遞向李玨，誰知李玨竟擺出一副弱弱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想要伸手接粥的樣子。
傅離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說道：“殿下，你已經三日未吃飯了，如今才醒過來，喝點清粥對身子好。”
聽傅離的意思，根本就是把李玨當成小孩了哄了，以為李玨不接是因為清粥太淡了，所以鬧脾氣。
李玨不怒反笑，傅離這般樣子，竟是格外有趣。
於是，一向不開玩笑的他，竟是破天荒的起了逗弄傅離的心思。
“這粥太淡，沒味道。”
傅離明顯的愣了一下，沒想到李玨真的會有這般孩子氣的時候：“殿下，你身子未愈，還很虛弱。方先生說吃不得葷腥，粥雖淡，味道卻是極好的。”
“那你喂我！”
本以為傅離不會答應，誰知李玨話音一落，嘴角就出現了一勺粥。
傅離神色冷然，並沒有半分不自然。這般神情，瞧得李玨心裏很不舒服。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被男子提出喂粥這麽曖昧的要求，竟沒有覺得不妥，十分爽快的就答應了。
一想到這裏，李玨就很不爽，也沒了再逗弄傅離的心思，一把將粥搶過來，直接就著碗喝了。
看得傅離是驚詫不已，又想不出原因。
喝完粥李玨也不想說什麽，連原先準備問傅離這幾日近況的打算都放棄了，直接叫她回去。
傅離走後，李玨不顧虛弱的身體，掀開被子就想穿衣出去。
當李玨拿起床邊的衣服時，他突然就愣了。這是前幾天他讓傅離去縫補的，沒想到她不僅將衣服補好了，為了美觀，還繡了幾朵團雲在上麵，使得衣服更加精美、好看。
李玨一向是不注意這些問題的，以往的衣服也都是叫人買回來，看得過眼就行。
但是傅離這一手讓李玨突然就不喜歡以前那些衣服了，他甚至想每件衣服上要是都有傅離的刺繡那該多好。
看到衣服，他又想起剛剛被自己趕出去的傅離，心裏就湧起了一股後悔。
他想去把傅離叫回來，又抹不開麵子。
但是，內心的渴望遠遠超過了理智。他將衣服穿上，細細的撫過衣服上的繡樣，終是決定將傅離叫回來。
“果子，你去將傅侍衛叫過來。”
果子是一個十分清秀的孩子，說他是孩子是因為他今年才十九，比傅離都還小那麽幾歲。
果子長得很好看，還特別討喜，眾人都很喜歡他。他從五歲就跟隨著李玨，是李玨為數不多的信任的人。
他咧開嘴笑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李玨把人趕出去又要叫回來，但還是脆生生的應了。
盞茶時間後，傅離又來到了李玨的臥房。
“殿下，有何事？”
李玨抿了一口茶，示意果子出去，有些事他要單獨和傅離談。
“你坐吧。”
傅離神色不變，仿若根本沒受之前的事的影響。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她比剛才多了幾分疏遠。
“屬下不敢。”
“這是命令。”
此話一出，傅離也就不得不坐下了。她也在心裏暗自猜測，李玨找她究竟何事。
“你的手藝，很好。”
聞言，傅離半晌都反應不過來。直到李玨不經意的抬了抬手臂，她才知道李玨說的是她的女紅。
“謝殿下誇讚。”
傅離的毫不做作逗樂了李玨，他是有多久都沒見到這般待他的人了。不忸怩、不做作，即使他是她的上峰，也不會因此巴結諂媚。
這時的李玨早就忘了他身邊的人大多都不諂媚，他眼裏就隻有傅離，認為傅離非常的可愛。至於那些人，他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咳咳，找你來是想問一下這幾日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傅離斂眉，思考了小半會兒，像是在想哪件事情比較重要：“兩日前，舒親王上奏，請皇上將齊王派到徐州去。”
“哦？”
一聲之後，李玨就沒了下文。傅離終是忍不住心裏到底疑問，問道：“殿下，舒親王是你的政敵，那他為何還會……”
“嗬嗬，他你不用擔心，雖他想要皇位，這麽多年也一直與我鬥得難舍難分，但從未傷及我性命。就算有時候我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他也不會做出對我生命安全不利的事情，最多就隻是拿我下麵的人撒氣。”
李玨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說自己一個非常親近的兄弟，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了架，但過一會兒兩人又會和好如初。
事實也確像李玨說的，可傅離就是不能理解他們之間的關係。
也許，在他們中間，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傅離不想問，她也沒興趣。反正，李玨讓她怎麽做，她便怎麽做好了，總不會出什麽大錯。
所以，傅離並沒有再追問這件事，而是說起了鬧得長安城滿城風雨的一件事：“還有一事，是關於狐仙的。那日舒親王將殿下送回後就去了皇宮，把殿下受傷昏迷的消息告訴了皇上，同時還說他有狐仙的消息。”
李玨挑眉，示意傅離繼續說。
“舒親王說，關於狐仙，要等殿下醒了才能知道。”
“嗬，是嗎？”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李玨不知在想些什麽，而李玨不說話，傅離自然也不會開口，兩人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裏。
李玨想了半天也不知李希這種說辭是為了什麽，他能想到的就隻有李希也許會借此事往太子府潑髒水。
按以往的慣例看，他不會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他手下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但是，事情出乎了李玨的意料。
在李玨醒來的第二天，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將他和李希同時召進了宮。
皇帝的表情雖然與平時無異，但還是能感覺到他此刻不平靜的心情，李玨不由好奇今日的結果是什麽。
“咳咳，希兒，前些日子你說狐仙的事要等太子醒了才能知曉，如今他已無礙，你可以說了吧？”
李希朝李玨看了兩眼，看似是為了查看李玨的反應，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看看李玨是否真的痊愈了。
狩獵那日，當他看到李玨昏迷的時候，他承認，他很害怕。
害怕李玨就這樣死了，對於這個結果，他是絕對接受不了的。不過萬幸，李玨沒事，不然李齊就不是被派到徐州這麽輕的下場了。
雖然皇帝還未明確表示要將李齊派往徐州，但李希知道，這是遲早的。
皇帝對每個兒子都抱有極大的忌憚心，當然，除了李躍。所以，一有機會，皇帝就會將他的兒子派往後唐各地。
前段時間派了李驥去行造渠之事，若是李齊也被外放，他就會放心許多。
或許，會有那麽一天，皇帝會將李希也外放，即使他再喜歡李希。
轉瞬時間，李希已經確定李玨是無礙了，心裏那塊大石也就放下了。雖擔心李玨，但該做的事情，李希是不會馬虎的。
他朝皇帝揚起甜甜的笑容，不得不說，李希長得十分漂亮，笑起來就更加迷人了。
“父皇，既然太子皇兄已然大好，兒臣就直說了。那日在山裏，兒臣好像是瞧見了狐仙的一點影子呢！”
聞言，皇帝臉上的興奮是掩都掩飾不住：“後來呢？狐仙去哪了？”
“父皇莫急，因著那地方濃霧很多，兒臣沒看清，隱約瞧見有塊兒石頭上寫了‘太子府有仙，見之即可確認’的字樣。”
李玨感到十分好笑，他府裏什麽時候有仙了？
不過，就算心裏再不屑，李玨也不會表露一星半點。
皇帝將目光放在李玨身上，說道：“太子，可有此事？”
“稟父皇，兒臣府裏不過都是些俗人，哪兒來什麽仙？”
皇帝聞言，皺起了眉，明顯不相信李玨的話：“此話當真？莫不是你為了獨占狐仙，所以蒙騙朕吧！”
饒是再信任這個兒子，牽扯到狐仙的事，皇帝也是疑心很重的。
在他心裏，狐仙是可以改變國運的存在，得到了狐仙，就離一統天下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