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靜觀其變
正在舞蹈團鬧騰著要為葉映雪舉辦一個不盛大，但很隆重的“歡迎黑天鵝歸來”的集體飯局的時候，古楓正微笑地坐在辦公室寬大的總裁椅上看著推門而入的齊雨臣。
“難得啊，稀客吖，不知道是什麽風把齊少刮到‘唐古’來了呢？”古楓揮了揮手讓跟在齊雨臣身後的秘書出去，才施施然站起身來。“齊少大概是無事不登三寶店吧。說說吧，看看我們‘唐古’有沒有跟‘銀宇’合作的可能性？”
齊雨臣對古楓陰陽怪氣的話並不在意，臉上帶著一貫溫和的笑容，境片後的眼睛因為微微眯起而射出些許淩光來。“古三少客氣，連茶也不給齊某上一杯，真是客氣。”
古楓對辦公室左側的沙發上伸了伸手，對齊雨臣做了個請的動作，自己先在短沙發上坐下，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了根煙，輕輕吐出一個煙圈，才緩緩開口。“齊少是來喝茶的？”
“是，也不是。”齊雨臣在古楓對麵坐了下來，比西服的內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放在古楓表前的茶幾上。“三少先看看這些東西，再考慮要不要給我上茶也不遲。”
古楓撇了信封一眼，並不立即打開，直到快把一根煙抽完，才淡淡地開口。“什麽東西竟重要到讓齊少親自送過來？”
齊雨臣雙手十指交握，舒適地向坐靠坐在沙發背上，笑了笑。“這東西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偶然所得，但對三少來說或許有些用處，聽說三少最近在找什麽人……”
話不需多，點到即可，相信古楓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果然，古楓的神色未變，眼神卻微微一凜，起身到辦公桌上的話機上按了個鍵。“給齊少送杯茶進來。”
齊雨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終於有茶喝了嗎？三少不打開看看信封裏的內容？要知道這茶齊某喝到肚子裏可是不會吐出來的。”
“無妨。”古楓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隻要齊少喝得下，我這裏的茶水不缺。”
齊雨臣笑了起來。“三少難道打算一直這麽不陰不陽的跟我說話？我們不妨開口見山。”
“洗耳恭聽。”古楓也笑，隻不過眼睛深處並沒有多少笑意。
一個小時後，齊雨臣從古楓的辦公室裏出來，看到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秘書桌後品茶的古岩。
“二少好閑情。”他看了看古岩手裏白瓷杯裏顏色暗紅澄淨的茶湯，笑得古怪。“極品大紅袍，二少好口福。”
古岩也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茶，嬉皮笑臉的。“我說這茶怎麽味道這麽淳，原來是大紅袍啊！借福借福了。齊少這是要走了嗎？不送不送。”
窩在椅子裏動也沒動，果然是“不送”啊。齊雨臣笑了笑，不再說什麽，抬步離去。
直到齊雨臣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古岩才放下手裏的茶杯，厭惡地撇了撇嘴。“原來大紅袍就是這個味道吖，真是喝不慣。”轉頭吩咐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身邊的秘書。“給我泡咖啡送到總裁室去，記得要多放些糖。”
然後施施然地推開古楓辦公室的大門，走了出去。
古楓還坐在短沙發上，手上又重新燃起了一根香煙，視線落在茶幾上沒有被觸碰過的信封上，英挺的麵孔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神色顯得有點詭譎莫測。
聽到開口的聲音，他頭也沒抬，淡淡地說。“這是齊雨臣送來的東西，看看吧？”
古岩大馬金刀地在齊雨臣原先的位置上坐下，拿起信封來拈了拈。“該不會是信封炸彈之類的東西吧，你讓我開？我還沒娶老婆呢。”
古楓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難道是你的‘豔照’，那可比信封炸彈還可怕，你要答應我看完不會‘殺人滅口’先。”
古楓抄起茶幾上的白金ZIPPO打火機朝古岩拋了過來，卻被他接個正著，拿在手裏翻看了一下。“限量版的，送我了？謝謝啊。”說完不客氣地放進自己口袋裏，這才打開信封拿出裏麵的東西，嘴裏仍舊不正經地調侃古楓。“這年頭，居然還有被逼著看‘豔照’的怪事，先說明啊，要是我長了針眼，這醫藥費你得給我報銷……”
本來還打算亂說幾句，卻在看清照片上的內容後不由得住了嘴，臉色也難得的嚴肅了起來，直到把照片仔仔細細地全看完，才凝重地開口。“他是怎麽知道的？”
古楓冷笑幾聲。“他知道的事情還不少呢？何止這一樁。”
“平白的賣了個大人情給你，姓齊的有什麽打算？”古岩把照片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後放回信封裏。“關鍵是，他是怎麽知道你在找這個人的？”
古冷環視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圈，扯出一個殘獰的笑意。“看來我這辦公室有點漏風啊，你去查查。”
古岩點點頭，剛要開口，秘書送咖啡進來，他頓住，又恢複嬉皮笑臉的樣子，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就是這個味，不錯不錯，手藝漸長啊，我讓你們古總給你加工資。”
秘書被她逗得稍稍紅了臉，沒說什麽就退了出去。
古岩看著重新關上的辦公室門，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散去，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會不會是……我去給你嚴刑逼供。”
古楓嗤笑。“你就這點水平，那什麽破爛偵探社趁早關門得了。”
“我現在是被你弄得草木皆兵了。”
“別急，就算埋得再深也有浮頭的時候。”古楓突然轉了話題。“今天出院了？”
“誰？”古岩裝糊塗。
“聽說那位範小姐脾氣不太好吖，要是讓她知道某人以前的光輝史……”
古岩立馬舉手投降。“是，葉二小姐今天終於光榮出院了，本免費司機兼免費搬運工已經小心翼翼地把她送回到舞蹈團，並榮幸地受邀參觀了她的宿舍，再三確認沒有肖小痞子等等一切不詭分子潛伏左右後，圓滿完成了總裁大人布置的光輝任務，特此回來複命，不過……”
古楓的眼神一凝，等著古岩說下去。
古岩喝了口咖啡，再次讚揚了一遍咖啡的香醇，賣足了關子，直到古楓的臉色臭得差不多了，才再次開口。“不過我在離開舞蹈團的時候，依稀仿佛看到了輛車子停在門口，看車牌號碼，車子也許可能大概是‘紀氏’的。”
是嗎？古楓怒極反笑。“看來葉老兒還是不死心啊。”
古岩立馬來了興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我們……”古楓掃了他一眼，奸笑兩聲，起身回到自己辦公桌後的位置上坐下，給滿臉興奮的古岩潑了一盆冷水。“什麽都不做，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