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要挾
這邊廂古楓和葉映雪在醫院裏溫馨甜蜜,那邊廂卻有人待在自己裝飾豪華的辦公室裏坐立不安。
言秋奎像隻被關在動物園的熊一樣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臉上陰沉得幾乎能滴下水來,他身邊站著一溜兒的手下,包括上次襲擊古楓不成被古楓反襲擊的幾個人,大個子傷得最重,此時還躺在醫院,瘦子包得像個木乃伊似的站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垂著頭,一雙綠豆眼在眼眶得嘀溜亂轉,時刻關注著言秋奎的一舉一動,隨著準備著奪路而逃。
整個房間裏就隻聽得到言秋奎的腳步聲和坐在角落裏的女人發出的低低的啜泣聲。
“哭什麽哭?老子還沒死呢?要哭喪滾回家哭去。”言秋奎被她的低泣聲弄得心煩意亂,抄起案上的煙灰缸就往地上慣,地上鋪著厚厚的長毛地毯,煙灰缸沒碎,發出悶沉的“咚”的一聲,房間裏的人被嚇得微微縮了縮脖子,瘦子更往門口處挪了挪。
女人也被他的怒氣一時嚇住了,低泣聲停了幾秒,然後又不管不顧的嚎哭起來:“我不回家,我就在這裏哭,我兒子不見了,我做媽的哭幾聲也不行嗎?你平時不是總說自己要多能耐就有多能耐嗎?兄弟手下養了幾百號人,進進去去風風火火的,如今兒子不見了,找了三天都沒找到,光知道在這裏跟我一個女人發火,有本事你倒是把抓了你兒子的人翻出來啊。攤上你們兩兄弟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前一個根本不把我當人看,一天到晚隻想著為他的兄弟兩肋插刀,沒想到最後被兄弟插了兩刀,關進去這輩子別指望能出來了,我要走,你又拿好話來哄我,騙我跟了你,哪知道過得還是擔心受怕的日子,你做的那麽多缺德事,惹了那麽多仇家,每天出了門我都怕你回不來了,可誰讓我跟了你還有了兒子呢?我這輩子就打算守著兒子過了,可沒想到我們娘倆居然在自家家門口被人綁走了,放我回來的時候那人說了,要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就永遠見不到兒子了?你說你這次到底招惹了什麽人啊?居然報應在兒子身上了,他才三歲啊,也不知道這兩天那些人是怎麽對待他的,會不會打他,有什麽東西給他吃……”
“行了行了,別嚎了,我這不是想轍呢嗎?”言秋奎被她吵得心煩意亂,要是別個人他早一巴掌甩過去讓她閉嘴了,偏偏對她就動不起那個手,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從來不把什麽政令法規放在眼裏,隻有這個女人和兒子,讓他牽腸掛肚的。這次抓走他兒子的人,算是捉到他的軟肋了。
“想?你都想了好幾天了,P都沒有想出來一個,連人家是誰你都不知道,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啊?”
得罪了什麽人?他在道上混了那麽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有想法並且有能力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抓走的,N市還沒有幾個人,他首先想到的當然是古楓,他前一天才跟他動的手,第二天兒子女人就被人抓走了,按理說他最有理由,同時也有能力做出這個事情來。但他又直覺地認為不是古楓,古楓再狠再恨他,也不會向女人和孩子出手,他不屑於做這事情。但除了古楓,還會有認呢?綁走他女人的時候甚至沒有使用致幻藥也沒有蒙上她的眼睛,好吃好住的招待了她兩天就放她回來了,臨走時隻輕描淡寫地交待她轉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就再也見不到他的兒子了。
不要輕舉妄動?他跟古楓結下那麽大的梁子,他的手下傷了古楓的女人,聽說現在還躺在醫院裏生死不知,以古楓的作風不發作則已,一發作就是雷廷手段,不讓他輕舉妄動就是讓他伸長了脖子受死。可現在兒子在人家手裏,他投鼠忌器,生怕兒子有什麽閃失,明裏不敢有什麽大動作,私底下派出大量人手去翻查兒子的去向,無奈查了三天幾乎把N市翻了一個遍還是一無所獲,他心裏也不禁惶急起來,對方到底是什麽人?除了古家,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能奈?
這種一無所知的無力感和對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失去了掌控能力的感覺讓言秋奎異常煩燥起來,抓起離他最近的一個手下抬腿就踹。
“說你們呢?平時不是挺能折騰的嗎?怎麽現在一個兩個都蔫了?都TM一群廢物。”
那人被他踹得吱牙咧嘴卻又不敢叫不敢,旁邊的人都噤若寒蟬,連頭都不敢抬,生怕下一個倒黴的是自己。
就在這時,言秋奎放在辦公室上的電話響了。
言秋奎停下毆打手下的動作,看著手機上跳動的陌生號碼,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有一絲怯意,猶豫了幾秒鍾才拿起電話。
“言秋奎。”是一個沒有經過變聲器處理的年輕男子的聲音,語調不高不低,語速不急不緩,聽起來有幾分溫和,又帶著幾分篤定的強勢。
“我是,你是誰?”
電話那邊傳來幾聲低笑。“這不重要。這幾天你表現得很好,我很滿意,繼續保持,24小時後孩子就會回去,否則……”
“你TM的到底是誰?我兒子現在怎麽樣?”言秋奎出道至今哪曾這麽窩囊過,積攢了幾天的怒火徹底爆發,血氣上衝,整張臉變得通紅通紅的,額頭上的血管都浮了起來。
“兒子?我的兒子怎麽樣?不要傷害他,他隻是個孩子。”一旁的女人也撲了過來,扯著言秋奎的手想把電話搶過來。
“噓——你們的兒子很好,現在已經睡著了。”那人似乎將電話移到了孩子的旁邊,言秋奎聽到一陣規律的呼吸聲,夾著幾聲夢中的囈語,似乎在叫著“粑粑……媽媽……”
那軟軟糯糯的童音像世上最厲害的武器,一下子擊中了言秋奎心髒裏最柔軟的地方,左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電話,身邊的女人更是軟弱地哭得靠在他的身上,邊哭邊伸手捶打著他的身體。“我要我的兒子……快把我的兒子還給我……都怪你……都怪你。”
“說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言秋奎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慎定下來,他不相信對方如此大費周章的綁走自己的兒子,會一無所圖。“要錢?”
“錢?”對方笑起來。“我的錢已經夠多了,你那些不幹不淨的錢我還不放在眼裏。我說過了,要你不要輕舉妄動,明天的這個時候你自己能見到你的兒子。”
這個時候讓他不動,無非就是讓他等死,古楓報複絕對不可能是輕風細雨。“你和古楓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幫他?”
“我和古楓一點關係也沒有,對你和他之間的明爭暗鬥也沒有半點興趣,更不會幫他。你錯就錯在不該傷了他身邊的女人,這次的事情隻是一個小小的懲罰,再有下次,相信我,後果絕對不是你承受得起的。好了,我話說到這邊,乖乖的,很快就能見到你的兒子了,別再派人找了,你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了也帶不走。”說完就掛了電話。
言秋奎“喂”了幾聲,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音,像是嘲笑他的無能為力,氣得他一甩手就把電話慣在牆上,電話四分五裂,一塊碎片劃過他的額頭,血慢慢泌了出來,為他猙獰的麵孔更增加了幾分恐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