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誰的玫瑰
葉家大宅的餐廳裏，葉錦權冷冷地看著沉默的葉映雪。
“報道你看到了，有什麽想說的？”
說什麽？該說這些娛樂記者的神通廣大，一晚上之間就能查到她所在舞蹈團的名字和她飾演的角色？還是該佩服他們捕風捉影的能力和超乎尋常的想像力？
昨夜她不過是和那個叫古楓的男人跳了幾支舞而已，他們就能杜撰出一段一個有權有勢又有貌的男人與一雙姐妹間恩怨情仇的戲碼？報道的後麵甚至還附了一張與古楓、葉映雪和葉映彤關係最親密的九個人的關係圖網，在屬於葉映雪的那一側上赫然貼著許煒的照片，還有兩三個不知道是她中學還是什麽時候的男同學的照片，沒有照片的就以一個問號代替。
葉映雪覺得寫這編報道的人不去寫劇本真是太可惜了。
“爸爸，請您不要相信這些捕風捉影的報道，我和那位古先生昨夜才是第一次見麵而已……”
“第一次見麵？”葉錦權冷哼著打斷葉映雪的話。“意思說你還想跟他多見幾麵？”
“不是的，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對與那種霸道又強勢的男人，她從來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怎麽會還想跟他有所牽扯呢？
在她說話的時候，葉錦權一直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她說的話是不是出自於真心的，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這是你的真心話才好。不然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不屬於自己的人和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要覬覦也不要碰，最好是離得遠遠的。明白嗎？”
“我明白。”其實不用“父親”說，這個道理葉映雪從三年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家裏沒有什麽東西是屬於她的，所以她從來沒有過“爭”的想法，昨天回來就隻是想向姐姐說聲“生日快樂”而已，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都不在她的預料內也並非她所願，沒想到祝福沒來得及說反倒令葉映彤那麽難過，她也覺得很愧疚。
是真的明白才好！葉錦權在喉嚨裏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韋姐把葉映雪的早餐端來，兩人安靜地在餐廳裏吃著早餐，真到葉映彤從樓上下來。
葉映彤的臉上化了妝，精致地談妝隻掩蓋住了些許她也一晚上無眠的痕跡，她沒有化濃妝，一來是沒有那麽習慣，二來是因為呆會兒她要去“唐古集團”找古楓，要讓他知道，他昨晚令她傷心了。
那是真正的傷心，一直以來隻有古楓這個男人能輕易影響她的情緒。昨晚是她的生日啊，他居然一支舞都沒有和她跳，反而擁著葉映雪在舞池中不斷地旋轉，她既妒忌又難過，後來跑上了樓，原本指望他能追上來，可他沒有，追上來的是爸爸，好說歹說地把她又勸了下去，因為她是這個宴會的主人，不能讓葉家在一眾賓客的麵前丟臉，盡管她覺得自己的臉已經丟盡了，還得強顏歡笑的周旋在賓客之間承受他們各式各樣的目光。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躺倒，閉上眼睛，腦海裏一次次浮現起古楓擁著葉映雪翩翩起舞的情景，心情頓時又變得煩燥無比。映雪怎麽會偏偏在那個時候回來了呢？古楓到底有沒有發覺她和爸爸的計劃呢？如果沒有發覺，他怎麽會一支舞都不跟自己跳？如果發覺了，他的隱忍不發是否意味著後麵有更嚴重的懲罰？她什麽懲罰都不怕，隻怕他再不願意見她。各種各樣的想法在葉映彤的腦海裏紛煩攪擾，她都不知道這一晚上自己到底睡著沒有。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的輕紗柔柔地灑在房間裏的時候，她想通了，他不來找自己，自己可以去找他啊。他們畢竟相處過三年，葉映彤不相信古楓會將她拒之門外。想到這裏，她就再也躺不下去了，起身沐浴梳洗後她給自己化了個淡妝，妝容要自然，又要適當透露出她的憔悴之色，即使是古楓知道了她和父親的計劃，她相信古楓看到自己這副楚楚可憐嬌弱婉約的樣子，絕對硬不起心腸來的。
“怎麽不再睡會再起來呢？昨夜的宴會還不夠累的嗎？”葉錦權看到葉映彤之後，冰冷的神色很快就消融了，眼中盛著滿滿的關心愛護。
“累吖，怎麽不累！”葉映彤呶著嘴巴撒嬌。“可是呆會兒還要去找古楓呢，再累不也得起來嘛。小雪你怎麽也這麽早就起來了？昨晚跳了一整夜的舞，想必也是很累的吧。”
“我，我習慣了這個時候起來。”看到葉映彤，想起她昨晚傷心的樣子，葉映雪心裏無以複加的內疚令她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姐……姐，對，對不起。”
“說什麽傻話呢？什麽對不起對得起的？”葉映彤輕笑著在葉映雪的身邊坐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招呼韋姐把她的早餐送上來。“怎麽突然回來也不通知我們一聲，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吧。”
誰驚喜變成了驚嚇？葉映雪內疚得頭越垂越低。
“空手回來的，也沒有個禮物給我嗎？喏喏，小雪，你的臉都快貼到盤子上了，想啃盤子吃嗎？”說著伸手在葉映雪的後背上輕拍了一下，讓她把頭抬起來。
“禮物？有的，有的，我這就給你拿。”
“急什麽？什麽時候看不行，先陪我把早餐吃完。”葉映彤拉住她手，止住了她從位置上竄起來的動作。“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大概三個月。”察覺到葉錦權掃過來的冰冷視線，葉映雪趕忙又補充說。“但我們團有提供宿舍的，為了排練方便，我會住到宿舍裏。”
葉錦權冷冷地哼了一聲。
這裏，有幫擁從外麵走進來說：“小姐，有人送花來了，說是古先生讓送的。”
葉映彤高興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快讓他送進來。”到底她在古楓的心裏還是特別的，大概是知道她昨夜傷心了，所以一大早就送花過來哄她了，他們認識這麽久，他雖然送過她不少東西，卻還沒有送過花呢！這如何讓她不高興。
“999支香檳玖瑰！”古岩和幾個花店的店員好不容易才給弄到客廳裏來，心裏一邊暗罵古楓，一邊掏出單子遞了過去。“哪位是葉家的二小姐，麻煩簽收一下吧。”
“是給我的？”葉映雪愣愣地從位置上站起來，看了看蒼白瞬時變得蒼白的葉映彤。“沒有弄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