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一幫廢物
“確定,領頭之人就是之前花滿樓事件被貶的那個劉氏官員,叫什麽來著……”林皓皺著眉思考著.
“你是說劉辰?他不是被發配到邊疆了嗎?”夏文澤有些驚訝。
“半路被人截了,那個時候我也沒太當回事。”林皓說道。
“這下事情就麻煩了,我還以為那些人是林遠傑養的,如果不是,現在可是內憂外患啊!”夏文澤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角,說道。
“嗯?”林皓疑惑。
“我在念生那裏看到一個消息,是夏國那邊又軍隊開始蠢蠢欲動。”夏文澤說道。
“我沒有收到關於夏國的消息,可能是被半路攔截了。”林皓說道。
“那我叫念生把他能收到的夏國的消息給我們吧,他的渠道和我們的不一樣。”夏文澤說道。
“嗯,也隻能這樣了。”林皓點了點頭。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劉氏養的兵沒有半點動靜,皇宮裏麵也沒有半點動靜,但是夏國和大瑤國的邊界發生了大規模的戰爭。
夏文澤找到了林皓,他坐不住了。
“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邊關失守,那麽所引發的後果將是不可預計的。”夏文澤麵色凝重,握住茶杯的手指微微泛白。
“……”林皓默不作聲。
“我知道你不想,但是現在,我們沒有任何辦法了,如果錯過這次,那我們怕是連自保都困難。”夏文澤緩了聲,聲音越來越低。
“走吧,準備準備,今天進宮。”林皓低低的說著,看不出喜怒。
“好。”夏文澤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到林皓的身前,輕輕的將他擁在懷中。
林皓坐在椅子上頭靠在夏文澤的懷裏,雙手圈住了他的腰身。
夏文澤覺得,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無助使得他不知道應該做什麽。
“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麵對的,我會陪著你,你準備好了嗎?”夏文澤垂眸看著林皓的後腦勺,手輕輕的順著他的頭發撫摸著。
“嗯。”林皓的聲音傳來悶悶的,夏文澤感覺到林皓輕輕的點了點頭。
夏文澤感覺自己好殘忍,就像一個劊子手一般,毫不留情的斬斷他的所有退路,迫使他不在逃避,去麵臨血淋淋的現實。
可不處理掉這些,他們麵對的,隻能是死亡,這一點他很清楚。
這一次出發再沒有馬車,沒有隨行的大隊兵馬,隻有四人:羽墨、羽洛、夏文澤和林皓。
這次也沒有繞路,到達京城的時候,是第十天,邊疆的戰爭進入到了白熱化,每一天都有人在死亡,可,林遠傑已經沒有派兵前往,這些日子林遠傑在做的事情還有一件,安撫大臣,其餘再沒有表示。
也不算沒有,每一天林皓四人進京的小部隊都會被殺手盯上,就算有顧念生暗中操作也沒有用。
一場又一場的戰爭,一次又一次的死裏逃生,使得林皓看清楚了,也想明白了。
一味的忍讓隻會叫人覺得你好欺負,覺得你沒脾氣,繼而變本加厲。
他們從來不會去想你的底線在哪裏,因為他們認為這樣的人沒有底線,但真正沒有底線的是他們。
四人在京城裏麵找了一家小旅館,梳洗打扮幹淨之後,才進了高高的圍牆內的皇城。
林遠傑收到這個消息,氣的將桌子上的奏折全部掃落在地,還覺得不解氣,將硯台砸向地上跪伏著瑟瑟發抖的人兒。
“一幫廢物!這麽點事情都解決不了養你們有什麽用?整整十天,連四個人你們都殺不了?”林遠傑顧不得形象,憤怒的大吼著。
“屬下失職,實在是八王爺身邊的人太厲害,無論埋伏多少人過去都是死啊!”地上的男子誠惶誠恐的說道。
“廢物,密切注視他們在宮裏的一舉一動。”林遠傑瞪著雙眼,雙手支在書桌上,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地上的男人信誓旦旦的說著。
林遠傑坐下,看了一眼還趴伏在地上的男人,說道:“還呆在這裏幹什麽,滾吧。”
地上的男人嚇得一個抖擻,跪著行了個禮說道:“屬下告退。”
說罷,才低著頭退了出去。
林遠傑目光幽深的看著門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手指有節奏的一下一下敲擊在桌麵上,向身後的小太監招了招手。
小太監姓劉,是殷安跟著太上皇走之後臨時接替他的。
“過來。”林遠傑示意小太監離他近一些。
小太監附耳過去,林遠傑說了一句什麽,小太監就點了點頭離開了。
林遠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眼眸中露出暴戾來。
林皓一行人住進了他的別苑,這些年他雖然不在皇宮之中,但對於皇宮之中的事情卻很清楚,也是有許些心腹的。
賈禮和白雲錦都離開了,那處院子也就空置了下來。
現在他們身處於皇宮之中,肯定比他們來的時候還要凶險,畢竟現在的皇宮是在林遠傑的掌控之下。
林皓他們前腳剛進別苑,後腳就來了一個小太監。
“奴才參見攝政王。”小太監款款的行了個禮,身後跟了一眾侍女太監。
“免禮吧。”林皓目光深深的看著小太監,說道。
“謝攝政王,這些是皇上叫奴才給您送來的,好照顧王爺您的衣食起居。”小太監笑著,聲音似公鴨一般難聽。
夏文澤隻覺著這聲音聽著實在是刺耳,掃了一眾跟在他身後站著的人,挑了挑眉開口說道:“這到底是來伺候王爺起居的,還是想要將王爺軟禁在這別苑內的公公可要分清楚啊。”
“這人兒都是皇上叫送來的,奴才不知這位爺說的是什麽意思啊。”小太監依舊笑嘻嘻的,但那模樣怎麽看怎麽都是盛氣淩人。
“公公不知道嗎?那真是可惜了,來的這十個人怕都是這皇宮內數一數二的高手吧。“夏文澤嘴角帶著笑,眸子看著小公公的眼睛。
“您在說什麽呀。”小公公打著啞巴廛,目光變得有些不善。
“沒事,您回吧,人留這。”林皓適時地開口。
“那奴才便先告退了。”小公公這般說著微微做了作輯,轉過身來對著那些侍女和太監說道:“你們可得好好照顧王爺,不能怠慢,知道了嗎?”
“是。”侍女和太監齊聲應道,小太監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夏文澤黑著臉把林皓拉進了屋子裏麵。
“你知不知道這些人有多危險。”夏文澤的聲音有些不好,這些日子的廝殺將夏文澤的直覺激醒,沉睡了好久的對於危險的直覺。
“你把那個小太監惹急了他容易狗急跳牆,這隻是緩兵之計。”林皓倒也沒惱,解釋道。
“這下咱們的所作所為都在監視下了,而且那十個人都不是什麽善人。”夏文澤說著,有些頭痛的撓了撓頭。
“我知道。”林皓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拉出了夏文澤的一隻手,在他的手上寫了賈禮兩個字。
夏文澤何等聰明的人啊,眼睛裏一下子就亮起了光來。
林皓看著他的模樣輕輕的點了點頭,垂眸不語。
“你一會兒去告訴羽墨和羽洛一聲,今天晚上。”林皓說道。
“嗯。”夏文澤點了點頭,出了屋子。
“你們去把屋子打掃一下。”夏文澤對於這些派來的臥底當然沒有好臉色,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夏文澤冷著臉去了偏房。
屋子裏麵羽洛正在打掃屋子,羽翎則把帶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
夏文澤走進去之後和二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坐在了軟塌上,在軟塌上的小幾上有一個小盆,盆裏麵放著的是打掃衛生用的水。
“喲,您這不幫王爺收拾屋子跑到我們這裏來,難道是想要幫我們收拾屋子啊?”羽洛一邊洗著抹布一邊打趣。
夏文澤奪過了羽洛手中的抹布,將抹布扔在了水盆裏,然後將水盆向桌子裏麵推了推。
“哎!你這是真的想要給我們打掃屋子啊。”羽洛挑眉看他,手上的水珠滴落在了桌子上。
“有人使喚幹嘛自己動手啊。”夏文澤一邊說著一邊在桌子上就著水跡寫下了幾個字,然後將食指放到了唇間,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指著字示意羽墨來看。
桌子上用水跡寫了幾個大字,今夜子時,賈禮別苑。
這地方羽墨不知道,但是羽洛知道啊,羽洛點了點頭,羽墨看了看羽洛,也點了點頭。
夏文澤依舊將盆中的抹布擰幹了,然後把桌子上的字擦幹淨了。
這個院子裏麵已經不安全了,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盯著,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被聽到。
至少剛剛那十個人裏麵夏文澤已經看出至少有六個是習武的,耳朵必然靈得很。
做什麽事情都得小心翼翼的,實在是有些不方便,就連端過來的飯菜都要那幫侍女或者太監吃過,才能放心的吃。
他們現在的處境很糟糕,但是要是繼續下去,隻能更糟。
現在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月黑風高,明月高垂,樹影斑駁,四人兩兩一組,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處別苑。
想要躲避禦林軍的巡邏對於這幾人來說都不算是什麽難事,一路暢通無阻的翻牆進了賈禮的小別院,進了屋子裏麵。
屋子裏麵沒有點燭,接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四個人聚齊。
“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羽洛先開口問道。
“要不今晚就動手吧。”說這話的是羽墨,她最討厭被人監視,更何況還是被注視了整整一下午,沒有自由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不行。”林皓淡淡的回絕了。
“你反悔了?”夏文澤輕輕的問道。
“沒有,我隻是想在給他一個機會,給我一天,一天就可以。”林皓聲音低低的,聽不清情緒。
“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所以我不會阻攔你,但你要想清楚退路,畢竟你現在身上肩負的不隻是你自己,還有千千萬萬的人命。”夏文澤很平靜的說道,目光似乎能看透生死。
“我知道,但我想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父皇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們自相殘殺,我想給他一個活命的理由,他要不要,是他的事情。”林皓苦澀的笑著,月光下隻能看到模糊的笑臉。
“你打算怎麽做?”羽洛問道。
“明日一早我會去上早朝,你現在出宮回家,叫你哥哥明天晚上做好準備,其他的就按照路上研究的就行。”林皓說道。
“嗯。”羽洛應道。
“我們在這裏等你,一個時辰之後你要是還不回來,我們回去找你。”林皓說道,現在他們的每一步都很危險,如果可以,林皓並不希望他身邊的人置身於危險當中。
但他的出身決定了他的命運,他不可能一帆風順的活著。
“嗯。”羽洛點了點頭,推開門出去了。
直到羽洛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眼前,羽墨才說道:“他會沒事的,對吧?”
“會,他對於皇宮比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熟悉的多,相信他。”林皓的聲音低低的,卻是篤定的。
“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夏文澤淡淡的說道。
等待是最令人心焦的,夏文澤走到窗前將窗戶關上了,這間屋子裏麵冬天沒住人,屋子裏麵冷的很,在早春的夜裏陰冷陰冷的。
三個人坐在椅子上盯著眼前濃鬱的黑暗,誰都沒有說話,空曠的屋子裏麵隻能聽到輕輕的呼吸聲。
夜色深沉,時不時有士兵的腳步聲在屋外響起,然後在離開。
直到第五次響起之後,屋子的門才被推開,然後再度被關上,在寂靜的夜裏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順利嗎?”羽墨最先開口。
“還算順利。”羽洛的聲音有些喘,但不到半刻,他就將自己的氣息調整好了。
“好了,我們現在回去吧,你們先回。”林皓說道。
“嗯。”二人應聲,隨後便離開了。
“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了。”林皓低低的聲音響起,透著一股傷感。
“嗯,沒事的,你還有我呢。明天我會等你。”夏文澤摸索著握住了林皓的手,手心的溫度有力的傳到了林皓的手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