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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無知限製了我的想象力

  秋風瑟瑟,枯葉飄落。


  林皓眾人隻在未央城內停頓了一夜,便啟程離開了。


  數日後,回到了怡州。


  正巧趕上豐收,怡州城內雖熱鬧,卻不是閑適,而是緊張。


  進城之時正巧趕上日暮西垂,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的哼著歡快的調子,手裏拎著水壺,一晃一晃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家家戶戶升起淺淡的炊煙,行人雖狼狽,但洋溢著快樂的氣息。


  今年必定是個豐收年。


  夏文澤將簾子放下,靠在椅背上,倒是生出幾分近鄉情卻來。


  “怎麽?”林皓察覺到夏文澤的情緒有些不太對,便問道。


  “景王府內應該有不少存銀吧。”夏文澤問道。


  “嗯,怎麽了?”林皓問道。


  “今年是個豐收年,但是對我們來說卻不是,多備些糧草,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做個準備吧。”夏文澤說道。


  “你是懷疑?”林皓沒有說下去。


  “嗯,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夏文澤聲音依舊溫潤,但是眸子中卻多了幾分冰冷。


  若真的新帝同那賊人有所勾結的話,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但是那日在奉紫殿看到的情報卻無時無刻不將矛頭指向新帝。


  否則,一切太過巧合了。


  世上從來不可能有那麽巧合的事情,一切都隻是背後有人在精心策劃。


  夏文澤一直是信奉著這個的。


  以前,他是巧合的發起者,現在,輪到別人用巧合來說事情,他敏銳的感覺到,這其中有事情。


  “做好最糟糕的準備,總是能夠叫我們有備無患。這不是杞人憂天,而是這個事情一旦發生,後果是我們所不能夠承受的。”夏文澤喃喃。


  林皓不語,雙眸靜靜的看著夏文澤。


  整個怡州都在金光的沐浴下,煙囪中渺渺炊煙反倒添了幾分煙火氣,在這不似凡塵的世界中。


  “王爺,您回來了。”林管家早早的就在門口候著,跟在一起的還有麵色憔悴的羽墨。


  “你們總算回來了。”羽墨輕鬆的說道,但是夏文澤卻覺得她像是鬆了一口氣般。


  “嗯,回來了。”林皓淡淡的回應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小爺我可算是回來了,小墨兒有沒有想我啊。”羽洛最近特別喜歡穿紅色的衣衫,一身衣衫在暮色下紅的似火般灼熱。


  下一刻,羽洛抱住了羽墨。


  這一次,羽墨沒有推開他,但也沒有回應他。


  “回來就好了……”羽墨輕輕的說著,但這話隻有緊緊抱著她的羽洛能聽到。


  “師兄。”羽墨任由羽洛像一隻巨型犬一樣抱著她,輕輕的同夏文澤打了招呼。


  “嗯。”夏文澤淺笑著點了點頭。


  羽翎依舊是一副冷臉,走上前去拎起了羽洛的領子,將他拎起了,羽洛卻緊緊的扒著羽翎。


  “羽翎。”羽墨笑著叫了一聲。


  羽翎點了點頭,拖著羽洛離開了。


  “這些日子還好嗎?”夏文澤走上前去問道。


  “嗯,很好,我收到消息還以為師兄你不會回來了呢。”羽墨笑著說道。


  夏文澤上下打量著羽墨,依舊是一身黑色勁裝,英姿颯爽。


  隻不過……


  “怎麽瘦了這麽多,都脫像了啊,很累嗎?”夏文澤眉頭皺了皺,說道。


  “確實有不少事情,不過,你們這不是回來了嘛。”羽墨故作輕鬆的說道。


  林皓上前來,開口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林管家,備好飯菜送到竹苑去,羽墨、羽洛、羽翎、古彤你們都去啊。”


  林皓說完便拉著夏文澤離開了,也不管三人是否答應了沒有。


  這頓飯算是洗塵宴,一路舟車勞頓的,眾人也沒有了喝酒的欲望,隻是象征性的喝了點,很早就散了。


  怡州的天並沒有多涼,雖說已是深秋,但幾杯酒下肚,還是覺得有些燥熱。


  一行人散去,夏文澤和林皓二人便回了房。


  舟車勞頓林皓不忍心動夏文澤,但現在回家了。


  長夜漫漫,樹影斑駁,低啞黏膩的聲音不斷的從木門傳出來。


  第二日不出意外的,夏文澤起晚了,他醒來的時候林皓已經梳洗完畢,拿著一本書在床邊看著。


  似乎是察覺到床上有動靜,林皓起身輕笑著說道:“起了啊。”


  “嗯。”夏文澤有些氣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起身下地穿衣洗漱。


  林皓和夏文澤二人一同吃完了晚飯,便一起去了書房。


  林皓還很貼心的多拿了個椅子放到了書桌的對麵,將桌上的筆墨紙硯重新擺了一下,放到了方便二人拿的地方。


  這些日子堆積下拉的雜務不少,羽墨收集的情報也存了不少,林皓在其中將那關於深山裏麵的整理了出來,放到了夏文澤的對麵。


  “念給我聽。”林皓說道。


  “那你幹什麽啊。”夏文澤有些不滿,眼底的青黛昭示著他並沒有睡好。


  林皓遞給他一個眼神,夏文澤看著桌上的另一部分需要處理的,不出聲了。


  “不用全讀,挑緊要的就行。”林皓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本折子看了起來。


  “哦。”夏文澤悶悶的應了一聲,但是很快,他便被折子上的內容吸引了。


  這折子居然有一多半是一些靈誌怪談,關於實質的提到的少之又少。


  一個上午,夏文澤都看的津津有味的。


  雪白衣衫,淺淡眉眼,頭發被鬆鬆的挽在腦後,有幾縷發絲順著圓潤了不少的顴骨散下,多了幾分慵懶,少了幾絲鋒芒。


  林皓一直等不到夏文澤說話,時不時的抬頭看他,看著看著失了魂,耽擱了不少時間。


  吃過午飯後,夏文澤並沒有同林皓回書房,林皓也沒有多問,他覺得,要是夏文澤下午在出現在這裏的話,怕是他的進度堪憂了。


  夏文澤先是在景王府內逛了一圈,消了消食,隨後回到了竹苑。


  葡萄架上滿是豐碩的葡萄,葡萄的枝葉有些已經發黃了,帶著一種頹廢的美感。


  蓮心湖此刻沒有了蓮花,蓮葉翠綠蓮蓬便長在這之間。


  夏文澤先是在湖心亭練了一會兒基本功,疏散了一下久未活動的筋骨。


  秋日的暖風打在夏文澤的臉龐上,蓮心湖的蓮蓬碰在一起,發出令人愉悅的聲音。


  隨後,夏文澤便去了林管家那裏要了一個籃子,兩個盤子。


  夏文澤先是在蓮心湖周圍采了一點蓮蓬,隨後又從架上采了兩串葡萄下來,洗淨瀝水,這才心滿意足的端著回了書房。


  林皓聽到聲音抬起頭便看見夏文澤回來了,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喏,忙一天了,歇歇吧。”夏文澤獻寶似得將東西放到了桌上。


  林皓看著一盤乳白的蓮子,一盤深紫的葡萄,還是選擇了葡萄。


  而夏文澤卻吃著蓮子,一顆接一顆的。


  林皓不禁有些搞不懂,那麽苦的東西居然有人愛吃。


  夏文澤也不知是那個饞蟲犯了,今天就特別想吃蓮子,不吃不行的那種。


  林皓看著夏文澤越吃越凶,大有把這一盤都吃了的架勢,說道:“蓮子屬寒,少吃些。”


  夏文澤看著盤中已經下去一小半的蓮子,很是不舍。


  “剩下的叫廚房晚上燉湯吧。”林皓妥協的說道。


  夏文澤隻好佯裝生氣的將盤子放得遠遠的,林皓看著他這模樣不禁覺著有些好笑,將已經扒開一半皮的葡萄送進了夏文澤口中。


  “你看你那小氣樣。”林皓輕笑著說道,眼底的柔情似是要將夏文澤溺死。


  “咳……”夏文澤耳尖一紅,不出聲了。


  葡萄實在是甜,林皓忍不住吃了一串,這才停下,起身洗了洗手。


  夏文澤看到林皓洗完手回來坐下後,這才開口說道:“上午我將那些材料都看的差不多了,基本可以斷定,那些村落不是在鬧鬼,而是有人在搗鬼。”


  林皓挑了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夏文澤繼續說道:“這裏麵的人為因素太過明顯,什麽散玉真人,什麽惡鬼說的頭頭是道的,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


  “這群人也真是能弄,整個人扮個老道,也是蠻有意思的。”


  “哦?你怎麽就知道那個老道是假的啊。”林皓輕笑著說道,話裏卻沒有半絲的探究。


  “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既然那個散玉真人那麽厲害,為什麽隻是說山裏有惡鬼,有人進山便會被惡鬼吃掉,那為什麽他不去將那惡鬼收了?”夏文澤說。


  “許是那些村民給的酬金太少。”林皓說道。


  “這些生活在底層的農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可身後有這麽大的一座山,卻被人說不能進去,這擺明了就是斷人家活路嘛!”夏文澤說。


  “再說了,幾百年了,為什麽之前沒有聽說過,近兩年這個說法卻越鬧越凶呢?”夏文澤繼續說道。


  “再有,這個地方也很奇怪。”夏文澤拿起放在最上麵的一個折子,翻了翻放到了林皓麵前,指著一行字。


  “就算是惡鬼,那些進山的人也不可能屍骨無存吧,就算山上有野獸,一個兩個死於野獸之口,那近百人的進山隊伍,得多少野獸才能使一個人都沒剩下?”夏文澤說道。


  “這山裏肯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林皓說道。


  “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和,而且後麵的更有意思,這群人已經明目張膽的白天做飯了,而那些深受其害的百姓卻說那是惡鬼在煮人。”夏文澤哼笑了一聲。


  “無知限製了我的想象力。”夏文澤這般說道。


  “應該是有人在其中煽風點火,不過這樣就麻煩了。”林皓說道。


  夏文澤腦子裏麵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雖然很快,但還是被他捉住了。


  “你是說可能有人隱藏在這些百姓當中,那素兒去調查的事情豈不是打草驚蛇了?”夏文澤問道。


  “嗯,很有可能。”林皓說道,眉眼間不負輕鬆,多了幾分認真。


  “我去叫羽墨他們過來,我們研究研究。”夏文澤說道。


  “嗯。”林皓點了點頭,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椅子上的扶手。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羽墨、羽翎、羽洛三人便進了這間屋子,夏文澤跟在三人身後,麵色不太好。


  他並沒有叫古彤,倒不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而不信任他,隻是這事他實在幫不上什麽忙。


  這麽急叫他們過來這是很少有的事情,而且還是三個人同時被叫來,那就更應該重視起來了,一向吊兒郎當的羽洛都收斂了不少。


  四人站在桌前,林皓抬起眸子,輕輕的說道:“事情似乎有些大條了。”


  “怕是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我們已經陷入了被動。”林皓說道。


  “發生了什麽事情?”羽洛問道,林皓這兩句話說的他雲裏霧裏的。


  “文澤,你告訴他們。”林皓似乎是很累,閉上了眼睛。


  “事情是這樣的,剛剛我和王爺猜測,那座大山裏麵有蹊蹺,那周圍的村莊也有些詭異,應該有眼線,而我們調查的時候不可能瞞得過他們的眼睛,畢竟一下子來了好幾個外鄉人。”夏文澤簡要的將事情說了一下。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羽洛問道。


  “要知道怎麽做就不會叫你們來了。”林皓的聲音響起,羽洛噤了聲。


  “我之前也覺得有些蹊蹺,但沒向這方麵想,對不起,是我的失職。”羽墨向來認錯幹脆。


  “這也不能全怪你,畢竟當初都沒有想到這事,也沒有想過會有人有這麽大的膽子在大瑤國境內養兵。”林皓說道。


  “對了,之前有一批人來投奔,羽墨你等下統計一下人數報給我。”林皓說道。


  “之前的數據已經在王爺哪裏了,這兩日我也正好打算再重新統計一下,明日午時會將新的數據給您。”羽墨說道。


  “好,我也是有些糊塗了。”林皓說道,他把這三人叫來也沒有太大用處啊。


  “你們都怎麽想的?”林皓又問道。


  “沒有。”羽翎淡淡的說道。


  “看您吩咐。”羽洛說道。


  “我……咱們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羽墨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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