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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我不知道

  夏文澤臉色淡淡的,教人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麽。


  細碎的光打在他的臉上,細密的絨毛軟軟的,黑長的睫毛彎且翹,一眨一眨的。


  沒有信過他?

  林皓沉默了,他在想應該怎麽回答夏文澤這個問題,因為他並沒有那樣覺得,同時他覺得他已經對夏文澤足夠信任了,不知道為何夏文澤會突然這麽說。


  可不管怎麽說,怎麽也該先把媳婦兒哄好吧。


  “沒有。”林皓輕輕的說,似是怕驚擾到了夏文澤一般。


  “沒關係,早就心知肚明的事情,抱歉,是我失態了。”夏文澤轉過臉來,卻沒有看向林皓,低垂著眸子,靜靜的盯著自己麵前已經空了的酒碗。


  良久,一支骨節分明的手拿了上來,附在了並不光滑的酒壇上。


  夏文澤拿過酒壇往自己的碗裏麵倒酒,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夏文澤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粉色,看起來十分可口。


  林皓一動不動的就在看著夏文澤,他不知道夏文澤現在心裏麵在想什麽,但是他知道,夏文澤肯定現在不舒服了。


  “你看起來似乎很失落。”林皓淡淡的說道,心裏卻有些難受。


  “並沒有。”夏文澤眸色一閃,手一抖,酒就灑到了桌子上。


  “還在嘴硬。”林皓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些什麽,但是你要清楚,你是要陪我走下去的人,你覺得,我除了相信你,難道還會去相信別人嗎?”林皓說著,站起身來,隔著桌子握住了夏文澤有些發抖的手,將他手中的酒壇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麵。


  “對不起,我有一種不真實感。”夏文澤抬眸,直視著林皓。


  他繼續說道:“咱們兩個發展的太快了,這叫我很沒有真實感,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總是控製不知的在想,如果你隻是一時興起,我該怎麽辦?”


  “我把全部的心都給你了,已經沒有什麽能夠再給你的了,我開始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那你要我怎麽做。”林皓很認真的說道。


  “我不知道。”夏文澤淡淡的說,眼中是濃濃的絕望。


  “夏文澤!我接下來的話你給我聽好了,不要忘了。”林皓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說我不信你,但是你並沒有相信我。”林皓說。


  “在你是夏溪的時候,我喜歡過你,但是那個時候太小,不明白情為何物。”林皓說。


  “在你是夏文澤的時候,我再一次喜歡上了你,但是那個時候的我,依舊不知道什麽是情,什麽是愛。”林皓說。


  “在我恢複記憶的時候,我發現,我失去不了你,你不在我身邊的每一天每一夜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林皓說。


  “我舍不得看見你受傷,我會心疼,看不得你受一點委屈,更看不得你現在這幅樣子。”林皓說。


  “你肯說出來,我很欣慰,最起碼事情還有解決的餘地,所以,你記住我今天說過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你都必須告訴我。”林皓說。


  “相信你自己的眼光,你男人可是很厲害的!”林皓說完了。


  夏文澤呆愣在原地,好看的薄唇微微張開著,像是傻掉了一般。


  此刻他的內心,比他的表現要大的多,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感受。


  失落、驚詫、激動、感動……一係列的情緒左右著他的,以至於內心太複雜,麵部表情都跟不上反應了。


  他就保持著那樣的姿態,呆呆的看著林皓好看的手指拿起茶杯,喝掉了已經涼了的茶,才緩過來。


  “對啊,我男人可是很厲害的。”夏文澤喃喃道,雖然今天林皓說的這番話並不能完全打消他心底的疑慮,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但是他覺得,已經足夠了。


  “吃飯吧,一會兒菜涼了。”林皓表麵不動聲色,但是從他嘴角勾起的笑意不難看出,他被夏文澤喃喃的那句‘我男人’給取悅了。


  “嗯。”夏文澤點點頭,手邊的那碗酒卻是沒在動過。


  吃完午飯二人回了奉紫殿,步海正站在大殿內走來走去的,時不時的還向殿外看看。


  “夏哥哥你回來了啊,我都等你半天了。”步海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趕忙迎了上來。


  “找我什麽事啊?”夏文澤心情很好,揉了揉步海的頭。


  步海此時卻看向了一臉黑沉看著自己的林皓,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是怎麽招惹到這個爺了?

  “步海,這個你叫皓哥哥。”夏文澤察覺到氣氛因為林皓有些尷尬起來,便介紹道。


  “皓哥哥。”步海微微躬身叫了一聲。


  林皓也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你這是在等我?”夏文澤問道。


  “嗯。”步海點了點頭。


  “有什麽事情嗎?”夏文澤問道。


  “有點事情向請教一下夏哥哥。”步海說道。


  夏文澤回頭看著林皓,林皓說:“你和他上去吧,我找羽洛和羽翎有些事情。”


  “嗯,好。”夏文澤點了點頭。


  “步海,你把跟我來的那群人安排在哪裏了?”夏文澤問道。


  “二樓和三樓都安排了人,夏哥哥你們要找的人是不是穿便裝的那兩個?”步海很是通透的問道。


  “一個穿著紅色長衫,另外一個穿著黑色勁裝。“夏文澤說道。


  “他們兩個在三樓,我帶你們上去。”步海說著,引著二人上了樓,到了三樓的房間。


  房間是在一個角落裏麵,夏文澤把林皓帶去就和步海一起去了四樓。


  “夏哥哥,其實是盟主叫我來叫你的,但是他不想叫八王爺知道。”步海拉著夏文澤到一處角落,才悄悄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夏文澤說道,他猜到了步海找他的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所以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他一步一步的來到了頂層,敲了敲門。


  “扣扣扣……”


  “進。”門裏麵傳出顧念生簡短的聲音。


  夏文澤推門進去了。


  “盟主,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夏文澤問道。


  “咱倆之間至於這麽生份嗎?”顧念生從桌子前抬起了頭,靠窗的小桌上擺滿了紙,紙張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念生。”夏文澤將門關上,這才回過頭來看著他說道。


  “來這邊做。”顧念生說道。


  夏文澤坐到了顧念生對麵的椅子上去,看著顧念生拿著桌子上麵的紙看著,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


  “這是這段時間的資料,你看一下我那時說的還有什麽遺漏的沒有。”顧念生將手中的紙張放下,然後向夏文澤的麵前推了推。


  紙張有的微微泛著黃,有的卻是雪白的,上麵的字跡也不盡相同。


  夏文澤點了點頭,一張一張的看了過去,仔細的辨別這其中有用的信息。


  顧念生將今日新送來的消息打開,看完了就放到一邊,靜靜的看著夏文澤。


  午後的陽光還是很好的,這兩日雖然下了好幾場雨,但是溫度並沒有下降多少。


  夏文澤在暖洋洋的陽光下有些慵懶,陽光照在他的發頂,將他的發絲都染上了幾分金黃。


  周身暖暖的叫夏文澤感覺很舒適,熟悉的地方叫他感覺很安心。


  習武之人很少有神經粗大的,因為一般在江湖上行走,最怕的不是真刀真槍的硬打硬撞,怕的是暗器毒藥蠱蟲。


  但世事無絕對,顧念生神經很粗,從小到大一直很粗的那種。


  所以縹緲山上的那些掌門們很擔心,直到夏文澤的到來,才使他們微微放寬了心。


  夏文澤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心思細膩。


  所以說顧念生能有今日的成就,可以說是夏文澤成全了他。


  顧念生算是嫡係弟子,因為他的父親是武林盟主,所以走上這條路是他的宿命。


  顧氏這個大家族興盛不衰百年之久,也是有其原因的。


  自幼天資聰穎的顧念生,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山上。


  什麽父愛母愛啊,他通通沒有感知過,這也使得他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什麽太大的顧忌,甚至說有一段時間顧念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個時候的他年紀太小了,才四毛歲。


  山上的長老們是看著他長大的,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所以他們對於顧念生雖然嚴厲,但更多的是心疼。


  也不能說顧念生父母狠心,顧念生的父親是那個時候正統的武林盟主,這個孩子是他和他夫人悄悄生下的,隨後便掛在顧家一個嫡係的名下,撫養長大。


  武林之中,暗地裏波濤洶湧,顧念生的父母不敢讓他淌這趟渾水,以至於在顧念生剛滿三周歲的時候,就連夜將其送到縹緲山上。


  那裏,是對於顧念生來說最安全的地方了。


  顧念生雖然調皮搗蛋了一些,但也沒有犯什麽大錯誤,長老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武林盟主顧念生骨子裏麵是執拗的。


  隻要是他認定的,那便沒有餘地。


  而長老們也都看出來了,對於夏文澤,顧念生的感情很不一般。


  於是在長老們得知夏文澤第二次不管不顧的離開之後,隻好將顧念生叫了回去。


  他們不敢直接派人去動夏文澤,且不說夏文澤是賈禮的徒弟,就他和顧念生的關係,長老們也是需要顧及顧及的。


  畢竟他們都說不準,若是真的動了夏文澤,顧念生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武林盟主,是整個武林的命脈,盟主沒了,武林就散了,到時候會引發的,便是一場隻限製於武林的浩劫。


  顧念生趕回去之後,便被叫到了廳堂。


  那裏是一眾長老商量事宜的地方。


  眾長老們七嘴八舌的將事情說了,顧念生等他們都說完了,沒人在說話的時候,才姍姍開口。


  “既然夏文澤是宗門派給本盟主的,他做什麽事情,怕是不需要向各位交代吧。”


  顧念生冷冷的掃視了一圈坐在廳堂上的人,無波無瀾的說道。


  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的人,做什麽事情是我的事,就算管教也輪不到你們。


  顧念生表達的已經很委婉了。


  “可這……”長老中一個頗有威望的長老開口,卻被顧念生冷冷打斷。


  “如果你們叫我回來就是因為這麽無關痛癢的小事,那下次就不要叫我了。”說罷,顧念生便一甩袖子離開了。


  充分的表現了什麽是雷厲風行。


  留下一眾長老麵麵相覷。


  但是長老們也不好多說什麽,江湖上現在仰仗顧念生在打理,新送上來山上的一批裏麵沒有一個是他們能夠看上眼的,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敢在顧念生麵前猖狂。


  顧念生當時心情並不好,去了夏文澤之前住的院子裏麵。


  透過柵欄可以看到院子裏麵被打掃的很整齊,並沒有一種給人很荒涼的感覺,似乎經常有人打掃。


  顧念生推開門走了進去,卻在樹下看到了一個小孩在草地上躺著,似乎在小憩。


  “你是誰?”顧念生正在氣頭上,也不管地上的人兒會被會被他嚇到,語氣很不好的說了一句。


  蘇安然被嚇得一個激靈就做了起來,小眉頭皺了起來,一臉的迷茫。


  顧念生看著樹下小人兒乖巧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麽生氣了……


  “我叫蘇安然,你是誰啊?我在山上沒見過你。”蘇安然稚氣的小臉上還帶著睡痕,懵懵懂懂的問道。


  “顧念生。”顧念生打量起來這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小孩子。


  “哇!你就是顧念生?我沒做夢吧……”


  蘇安然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然後捏住自己的臉蛋往外一扯。


  “啊!好痛!我沒在做夢!你真的是顧念生!”蘇安然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仰望著顧念生說道。


  顧念生看著他扯臉蛋的動作,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口中卻是在問著:“你怎麽會在這裏?”


  “哦,師父和師兄都出去了,我還有一個師姐也沒有見過,但是我知道他們住在哪裏,所以就經常來收拾一下,讓他們回來的話也不至於連住的地方也沒有。”蘇安然撓了撓頭,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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