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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對不起

  不大的主殿裏此刻安靜的很,水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地的聲音清晰可聞,所以人都看著剛剛發出聲響的那個人,臉上或震驚、或複雜。


  顧念生壓抑著心頭的那抹邪火打破了安靜,靜靜的走到了呆滯的夏文澤麵前,一點一點的掰開夏文澤已經攥的有些發白的手指。


  “你說的可是真的?”顧舟見顧念生和夏文澤的神色不對,趕忙有問道。


  “是……屬下再三確認過。”跪伏在地的那人連忙將臉埋在胳膊裏,聲音有些悶的說道。


  “那可否知道中的是什麽毒?”顧舟繼續問道。


  “不知,皇宮消息很嚴,現在已經封鎖了。”跪伏在地的那人此刻冷靜了下來,沒有逼人的氣勢,他輕鬆了很多。


  顧念生滿身逼人的氣勢此刻隻剩下了慌亂,目光深沉的看著夏文澤說道:“文澤,你冷靜點,或許那個家夥隻是吃錯了什麽東西,或者是他想要你回去找他故意放出來的消息!“


  “盟主,他不是這樣的人,也從不屑用這些手段。再者說,這都是我一廂情願惹下的禍根。”夏文澤抬頭直直的看向顧念生,從顧念生的手中抽出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顧念生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盟主,我要見他。”夏文澤繼續說道。


  “你現在不能進城,宮裏那麽多太醫,他肯定會沒有事的。”顧念生說道。


  但是這些事情夏文澤比他更清楚,林皓身邊有古彤,若是真的中毒他不會沒有辦法,但是剛剛那個人說昨夜就中毒一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且皇宮內部壓著消息,肯定就是連古彤也束手無策的毒。


  “盟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真的中了不能解的毒,那麽,我不去就連他都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夏文澤掀了掀唇,喃喃的說道。


  顧舟看著奉紫殿的兩大巨頭,一個王爺中毒怎麽就叫這兩個人變成了這幅模樣?


  不對,若真的僅僅隻是一個王爺中毒,自然不會這樣,可那是八王爺,上頭吩咐一定要保護好的八王爺。


  為什麽要保護好他,顧舟此刻卻是知道了些什麽。


  “你們都先退下去吧,阿陽,拿傷藥過來。”顧舟趕忙吩咐道。


  顧念生就那樣站在那裏靜靜的和夏文澤對視著,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想叫夏文澤去。


  奉紫殿分殿殿主顧舟是個聰明人,要不他也不會爬到這個位置,這京城周圍所有小鎮的分殿都在他的管轄下,就連京城內的奉紫殿分殿,也因為保護八王爺的事情暫時由他接手。


  而造成這個局麵的原因,是因為那時八王爺被刺殺,恰巧是在這個小鎮出的事情,而他們分殿接著這股東風扶搖直上,他這個殿主自然沾了最大的光。


  那個叫阿陽的小廝很快便拿了傷藥和繃帶來,放到了顧舟手邊的小方桌上便推開了,此時整個殿上隻剩下三人。


  顧舟拿起桌上的紗布和傷藥,輕輕說道:“盟主,夏幕僚手上的上需要處理。”


  “嗯。”顧念生冷著臉回到了主位上坐下,顧舟拿著傷藥走到夏文澤麵前,然後蹲下。


  夏文澤在顧念生離開他身前後就垂著頭沒有言語,顧舟拉過夏文澤的手,手下麵的青衫已經被血汙了一大片,顧舟暗暗心驚。


  他看著夏文澤手上全是茶杯碎片,不由低低歎了口氣,一點一點的將那隻手上的碎片挑揀出來,擦幹淨後敷上傷藥,用紗布細細的包紮好。


  “夏幕僚,屬下去叫人給您備身衣物。”顧舟說罷便拿著傷藥和紗布離開,留顧念生和夏文澤二人在裏麵,這種時候,還是叫兩人自己談,顧舟深知這件事情不是他能管的了的。


  “念生,對不起……”夏文澤起身,將腰間的那塊令牌放到了他身旁的桌子上,茶水沾濕了他的衣袖也無所覺,他隻是將令牌放到了一塊幹淨的地方,然後推到了顧念生的麵前。


  他很少這麽親昵的叫顧念生,也很少在他麵前示過軟,顧念生知道這是為什麽。


  “你記不記得是怎麽和我說的?”顧念生冷著臉問道。


  “念生,我知道奉紫殿現在很難,但是這段危機很快就要過去了,但是如果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的話,我會恨死我自己。”夏文澤直視著顧念生的眸子,緩緩說道。


  對不起,每一次都叫你替我承擔這麽多,我知道我自私,但是我別無選擇。


  “我比你更了解他身邊的人,你知道古氏嗎?那個隱退的醫藥世家?”夏文澤聲音輕輕問道。


  “嗯。”顧念生哼了一聲。


  “他身邊有古氏的人,鬧得這麽大,隻能說明連古氏的人都沒有辦法,所以我等不了!”夏文澤堅定的說道。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心中是什麽想法,他現在隻有一個信念,見到林皓。


  夏文澤不知道如果林皓真的死了會怎麽樣,但是他現在必須要見到他,他真的希望這一切是如顧念生所說,是林皓騙他的……


  夏文澤閉上眼睛,抹了把臉,深深的喘了口氣,繼續說道:“對不起,恕我不能舍棄他。”


  “你大可不必如此,要去便去吧,令牌你收回去,也沒什麽好對我說對不起的。”顧念生無力的說道,看著夏文澤頹廢的模樣,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謝謝。”夏文澤說道。


  他起身子,剛踏出門檻,便見顧舟一臉尷尬的看著他。


  “夏幕僚,屬下剛剛調查了一下,現在京城門口守的特別嚴,不用說進去了,就連出城都很難,要不這樣,咱們等到晚上溜進去?”顧念生說道。


  夏文澤皺起了沒,他昨日將林皓的令牌還了回去,確實是有些不好辦。


  顧念生此時也跟出來,對顧舟說道:“既然這樣便好好安排一下。”


  “是。”顧舟應道,然後對夏文澤繼續說道:“夏幕僚,屬下已經準備好了幹淨衣物,您要不要去換一下?”


  “嗯。”夏文澤點點頭。


  “你好好照顧他。”顧念生對顧舟嚴肅的說道。


  “是。”顧舟哪敢怠慢。


  “你呢?”夏文澤聽出不對,問道。


  “回奉紫殿。”顧念生說道。


  “路上注意安全。”夏文澤囑咐道,目光裏卻是滿滿的感激,他不知道該對這個三番五次縱容自己的男人說什麽了。


  “奉紫殿隨時歡迎你回來。”顧念生離開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在夏文澤的前麵停下了,背對著夏文澤說道。


  夏文澤沒有應聲,自己還有臉回去了嗎?他不知道。


  但是無論如何,夏文澤都知道他欠顧念生的東西又多了許多。


  顧舟拿給了夏文澤兩份地圖,一份是京城內的地圖,還有一份是皇宮的地圖。


  要想潛入皇宮是很難的一件事情,但是顧舟卻知道,雖然夏幕僚看起來很弱,聽這個職稱也很弱,但是武功高於他之上不知多少。


  顧舟很耐心的將從京城到皇宮的最短路線畫出來,還有巡邏崗哨的時間,皇宮內部到八王爺居所的路線他也畫出來了,兩份地圖全部交到夏文澤手上的之後,還恨耐心的講解。


  夜晚,那裏才是武功高強的夏文澤的天堂,等到三更鑼響的時候,夏文澤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隱於黑暗中,借助顧舟提供的地圖,快速的潛入到了林皓的寢宮中。


  林皓的寢宮和燈火通明的皇宮格格不入,不知為何夏文澤覺得怪異的很。


  他打緊精神,努力的隱藏自己的身形,可是直到到了內堂,也沒有看到一個侍女或者一個守衛。


  這裏麵必定有詐!夏文澤心中嘀咕著。


  哪有一個重病在床的皇子身邊沒有人伺候的?難道真的是林皓在騙他?還是說林皓已經被轉移了?又或者……


  一時間夏文澤頓在內堂,不敢妄進,離開卻又舍不得,一時間左右為難。


  “你終歸還是來了。”


  夏文澤一驚,看著打開門的男子,月光散落在內堂裏,叫夏文澤眼前明亮了不少。


  “師父?”夏文澤有些遲疑的說了一聲。


  “嗯。”賈禮將門關上,踱步進了裏屋,點燃了燭台,房間裏明亮了起來。


  “師父你怎麽在這裏?”夏文澤跟著進去,問道。


  “他在哪。”賈禮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指了指床上的一個凸起。


  夏文澤的目光隨即被吸引了過去。


  “師父,他怎麽樣的了?”夏文澤腳下並沒有動,而是直直的盯著林皓,輕輕的問道,似是怕驚醒夢裏人似得。


  “很不好。”賈禮說道,向床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這裏的人已經叫為師支走了,大可放心。”


  “嗯。”夏文澤點點頭,卻覺得自己的腳渝重千斤,沉沉的邁出一步都很困難。


  “他中了鬼美人的毒。”賈禮看著燭光下林皓蒼白的臉,說道。


  “鬼……鬼美人?這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這不可能的!”夏文澤頓住腳步,不可置信的說道。


  賈禮卻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床頭擺的那個罐子。


  夏文澤目光直直的盯著那個罐子,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麽,他這個角度看不到罐子裏麵有什麽東西,但是他師父從來不會騙他的。


  要麽不說,說便不會是假話。


  雖然師父有時會說一半留一半,但是夏文澤知道,他從沒說過謊。因為不屑,也沒必要。


  “那師父有沒有辦法可以救他!”夏文澤問道。


  “有是有,但是很凶險。”賈禮慢慢的說道。他沒有追問為什麽自己的徒弟會出現在這裏,也沒有追問躺在床上的人和他是什麽關係,賈禮心中自有一杆秤,很多事情他心裏都清楚,也都知道最好的走向是什麽。


  “什麽辦法?”夏文澤顫聲問道,無論什麽辦法,他都要一試。


  夏文澤又向前走了幾步,他能燭光下泛著光的琉璃罐子裏飛舞著一直蝴蝶,能看到床上林皓蒼白的臉和青紫的唇。


  “為師現在也隻能拖七日,七日後他是生是死,決定權在你。“賈禮說道。


  “怎麽說?”夏文澤感覺眼前一片模糊,他又向前走了兩步,燭光下的林皓瘦了很多,眼底的青黑也怎樣都掩蓋不住,夏文澤緊了緊拳頭,問道。


  “你知道繡球花嗎?”賈禮向右走了一步,給夏文澤騰出很大一片空地,然後問道。


  “嗯。”夏文澤點頭,目光卻一直停在林皓的臉上。


  “治療這毒的藥引裏,便有繡球花,隻不過這繡球花卻與其他不同,需以人血哺之,待花瓣呈鮮紅色,方可入藥。”賈禮慢慢的說著,看了一眼夏文澤,繼續說道:“你與林皓的血會有共鳴,所以此人非你不可。”


  夏文澤慶幸,慶幸自己堅定的進了皇宮,否則林皓就真的生死未卜了。


  “好,交給我。”夏文澤目光溫潤的看向床上的男人,說道。


  “你難道不知道用人血哺育繡球花九死一生?”賈禮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問道。


  “我知道,但是就算我死了又如何?”夏文澤目光平靜的看向賈禮,說道。


  賈禮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暖色燭光下夏文澤的氣色不比躺在床上的林皓要好多少,明知道飛蛾撲火,卻還是義無反顧。


  賈禮淺淺的笑了,輕輕的說道:“那你便隨我來。”


  婚後小劇場:

  朝堂上,林皓看著那個正在匯報軍情侃侃而談的男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夏文澤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林皓坐在龍椅旁看到這一幕一震,耳邊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嗡嗡的聲音終於停下,林皓揮了揮手,隨後響起一個尖銳突兀的聲音。


  “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恭送攝政王。”


  “今天這攝政王一句話都沒有說,是不是有什麽大事?”走出大殿,一個臣子嘟囔著。


  “嘖,這下子可有人要倒黴了。”羽洛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來,搖搖頭留下這麽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後揚長而去。


  “趙將軍,您回來說清楚啊!”眾官員哭喪著臉無力的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心中戚戚然。


  禦書房


  “攝政王,找微臣來有什麽事?”溫潤的聲音帶著笑意在林皓耳畔響起。


  “都下去吧。”林皓看著左右的侍女太監說道。


  夏文澤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看著左右的人一個個離開,還體貼的關上了門……


  在他呆愣的時候,一具炙熱的身體靠了上來,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


  ……


  “你今天抽什麽風啊!”夏文澤嗓音沙啞的說道,無力的靠在林皓的身上。


  “你先勾引我的。”林皓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魅惑的說道。


  “我什麽時候勾引你了!”夏文澤怒目而視,泛著水光的丹鳳眸裏卻是滿滿的疑惑。


  “朝堂上。”林皓低沉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魅惑的響起。


  夏文澤突然想起早上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錯了,他應該上早朝時候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什麽都不要說,什麽都不要做……


  “還在想些有點沒得?看來還是為夫不夠賣力啊!”林皓狀似感歎般說道,隨後便欺身而上,侵入他的唇舌。


  半晌後,看著夏文澤差點背過氣的模樣,林皓輕輕的咬了下他已經紅腫的下唇。


  “不要妄想躲著我,有那時間不如同為夫一起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林皓桃花眼魅惑的看著夏文澤,緩慢的說道。


  夏文澤看著林皓的眸,隨即陷入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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