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滅門
景色悠然的煙雨小鎮裏,步海和時風二人牽著馬兒穿著蓑衣在蒙蒙細雨裏行走,街上行人寥寥,許是這些時日的煙雨叫人無心賞景。
“時風大哥,你說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盟主會派我們兩個去啊。”步海看向自己身側一派悠然的時風,說道。
“小家夥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因為重要才會派我們兩個去。”時風神秘兮兮的說道。
“啊?”步海撓撓頭更加不懂了。
“這信既然這麽重要,若是夏幕僚或者盟主去的話豈不是太惹眼了?”時風看著步海的模樣點了一句。
“哦,怪不得師父臨走的時候特意交代我們注意有沒有被人跟。”步海恍然大悟。
“嗯哼,就是這個道理。”時風加快腳下的步伐,步海趕忙跟上去。
“時風大哥,怎麽了?”步海向身後看了看,並沒有人跟蹤啊。
“噓,快走。”時風腳步匆匆,壓低了聲音向步海說道。
“哦。”步海也是個乖巧的,緊緊地跟著時風的步伐。
“呼——算了,先到客棧歇歇腳,那兩條小雜魚吃飽喝足再收拾。”時風在一個大客棧門前停下,不在意的說道。
“你先在這裏等著。”時風將手中的韁繩遞到了步海手中,隨即大跨步進了客棧裏麵。
“哎~客官您需要什麽?”小二熱情的上來招呼。
“一間大房,順便找人把馬牽走。”時風看了眼迎上前來的小二,笑著說道。
“好勒~”小二應聲,吩咐一聲其他人後,趕忙去時風那裏接過了馬的韁繩。
步海疑惑的踏進了這間客棧,他剛剛在外麵牽馬的時候也沒有看到有什麽可疑的人在跟蹤啊,是不是時風大哥看錯了?
“小家夥過來。”時風見他進來之後隻顧著悶頭向前走,招呼道。
“嗯?哦!”步海聽到聲音這才看到自己差點順著樓梯上了樓,撓了撓頭有些窘迫,想事情想的有些入迷了。
“淡菜蝦子湯、蘑菇煨雞、海帶豬肚絲羹,再來一個什錦火燒。”步海向著小二說道。
“公子,不好意思小店沒有海帶豬肚絲羹。”小二歉意的說著。
“這樣啊,那小家夥你有什麽想吃的沒有?”時風看向還在愣神的步海說道。
“時風大哥,這些就夠了。”步海緩過神來說道。
“那就這些吧,再來兩碗米飯。”時風說道。
“好勒,客官您稍等。”小二拿著菜牌離開。
“怎麽心不在焉的?”時風看向坐在對麵的少年問道。
“沒事。”步海搖搖頭說道。
沒過多長時間小二便端著菜來了,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好不容易有幾道像樣的菜了,二人風卷殘雲不消片刻桌上的盤子就空了。
“我吃飽了,時風大哥你要是沒吃飽就再點些。”步海看著桌上剩下的殘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我也吃飽了,上樓休息吧。”時風說道,喚來了小二,把菜錢和住宿的錢都給結了。
“客官真是客氣。”小二忍不住說了一嘴,他來的時間不長,但也是頭一次見到直接把住房間的錢結了的客人,以往的客人基本上都是離開的時候才將所有的賬結了。
“帶路吧。”時風也沒多說什麽,吩咐小二帶他們到房間。
小二領著二人一路到了樓上,走過好幾個緊閉的門後,推開了其中一間。
“客官您請。”小二做著請進的姿勢,直到二人都進了房間。
“客官您有事吩咐。”小二一邊說著也不在意是否有人理他一邊關上了房間門,然後離開。
屋子裏麵很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兩張床,時風坐在桌子上到了杯水,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下才喝。
“有人跟著我們。”喝完後時風看向還在四處觀察的步海說道。
步海聽到時風在同他說話,回過頭看向他說道:“時風大哥,我觀察了一路都沒看到啊。”
“不信?”時風挑眉笑著看著他。
“我信。”步海看到時風有些詭異的笑容想說出口的兩個字終究是變了,怕時風不信還用力點了點頭。
“這才乖。”時風伸手揉了揉步海的頭頂,隨後撲到了床上。
步海懵了一瞬,隨後問道:“時風大哥,你說有人跟著我們,為什麽啊?”
“管他呢。”時風翻過身來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反正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那我們怎麽把他們引出來?”步海又問。
“著什麽急,該來的早晚會來,好好睡覺。”時風在床上蹭了蹭,不在意的說道。
“哦。”步海磨磨蹭蹭的坐到床上,有些不安的和衣而眠。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沒有停下的意思,二人已經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卻不急於將信交出去。
時風作為內閣侍衛,參與過不少行動,敏銳性很強,步海就不同了,還未出師,在奉紫殿裏麵被保護的好好的,每日練練功,和師兄弟門切磋切磋,日子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而時風作為刀尖上舔血的人,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曆過,爬到如今的地位還深得盟主信任的沒兩把刷子怎麽能行。
這也是為什麽夏文澤會叫這二人一同出這個任務,也就是想叫時風帶帶步海,教教他偵查能力,時風有更重要更危險的任務去做,覺得這次出行有些大材小用,但是他必須接下這個任務,眼下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聽著耳邊逐漸均勻淺薄的呼吸聲,時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說實話那兩個跟蹤的人沒有太大的技巧性,可就是那樣步海也沒有發現,還是實戰太少。
而他也不可能在街上將那二人指出,打草驚蛇可就不好了。
這二人從他們進城就開始跟,路過無數個小巷都沒有動手,肯定有鬼。
時風想,他大概是知道為什麽了。
對方不知道是什麽人,但是,肯定是未他們兩個的項上人頭來的。那群人不知道他們來是幹什麽的,也不會想到二人的目的,隻是想要他們死。
隻是想要顧念生的得力幹將和大徒弟死於非命,就是這麽簡單。
不知道他們會什麽時候動手呢?時風嘴角勾起笑意來。
——
“老大,他們進了客棧了。”彪形大漢臉上帶著得意的笑說道。
“哦。”坐在主位上的人漫不經心的說道。
“要不要我們動手?”彪形大漢繼續說道。
“不用。”坐在主位上的人頭都沒抬一下,繼續看著手中藍色的簿子。
“對了,老大,我在跟蹤的時候發現不止咱這一夥,暗中還有一夥人,看樣子也是衝那二人去的。”彪形大漢討好的說道。
“哦,無關緊要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坐在主位上的那人抬眼看了一眼那大漢,隨後悠悠說道。
“是。”大漢蔫蔫的,自從那個神秘兮兮的人和老大在一起後,他就失寵了。
“下去吧。”
“是。”
方琪怎麽也沒想到,很快,他就被打臉了。
——
夜色逐漸轉黑,不知為何,今年初秋的雨下起來沒完沒了的,黑壓壓的雲層將整片夜空都遮擋住,沒有了璀璨的星河,也沒有了耀眼的月亮,隻剩下烏黑的雲和淅淅瀝瀝的雨。
咯噔——
黑暗中傳出細小的聲音,步海眼睛亮亮的躲在暗處,心跳都加快的不少。
可是之後便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就在步海沮喪想開口說話的時候,他聽到了刀入被的聲音,隨後就聽黑暗中有人說話。
“切,我還以為多有本事呢!”空氣中傳來不屑的聲音,步海知道,那不是時風的聲音。
“任務完成。”空氣中傳出另外一個輕鬆的聲音。
“走回去喝酒去嘍!”屋內的人放鬆了警惕,也沒有刻意隱藏腳步聲,離開了這個屋子。
步海跟了上去,同那二人保持很遠的距離,可能是那二人此刻已經放鬆了警惕,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身後有人跟著。
步海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才明白原來是自己道行太淺,原來真的有人在跟蹤他們,而且跟蹤不說,還想要他和時風大哥死,究竟是什麽人!
步海一路跟著二人,幸好晚上的時候時風大哥叮囑過他,要不然小命難保啊,也不知道時風大哥現在在哪。
步海想著,隨後便見二人進了一處院落,院落大門上掛著兩個大紅燈籠,映的匾額上三個大字格外清晰。
明淨堂?不是歸附師父了嗎?怎麽會派人來刺殺我和時風大哥?
步海想不通,看著並不算太高的院牆,翻身而入,順著牆根悄悄的潛了進去。
為什麽守衛會這麽鬆懈?步海看著三五成群喝的醉醺醺的侍衛,有些搞不明白。
像是明淨堂這樣的地方宗門雖然說實力不強,但是也不至於到沒有守衛的地步,看著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守衛,隱在暗處的步海更加疑惑了,什麽大喜事能夠叫這些人喝這麽多?
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嗯哈~明宗主~你說的~哈~是真的嗎~”
步海走過一處房間的時候聽到裏麵響起一陣甜膩的聲音,隨即羞紅了臉快步離開了那裏,可那惱人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大,如同蛇一般鑽進他的耳朵裏麵。
“嘖,想不到小家夥你還有這癖好?”耳邊傳來熟悉的幽幽的聲音,步海頓住腳步回頭看到那抹欣長的身影,臉上一下就炸了,半晌站在那裏不知該說些什麽。
“好聽嗎?”男人的聲音帶著調笑如同暗夜的精靈,低沉魅惑。
“胡、胡說!時風大哥你就取笑我!”步海有些結巴的說道。
“嗬嗬……”時風聽著自己耳邊惱羞成怒的聲音心情大好。
“不逗你了,該幹正事了。”時風一直壓低了怕被聽到的聲音好聽極了。
“哦…哦!”步海應聲,聽著男人低啞的聲音暫時忘記了剛剛那些羞人的聲音。
“嘖……今日那明宗主娶妻,留新婚妻子一人獨守空房,洞房花燭夜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風似是哀歎般又說了一聲。
步海這時才明白為什麽今夜的守衛會這般的散漫,都是醉醺醺的模樣。
“時風大哥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步海問道。
“有時候了,咱倆今夜幹個大事。”時風的聲音裏帶著嗜血的聲音。
“嗯……好。”步海有些遲疑的應道。
“這明淨堂有心要謀逆,滅了吧。”時風不經意的說道,似乎上百條人命對他來說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嗯。”步海想起來刺殺的那兩人就是進的這明淨堂,隨即應聲。
“這個明宗主天性風流,倒是不如叫他死在女人身上好了。”時風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
“你先藏在這裏,我去去就回。”時風眼睛裏劃過惡趣味的光,嘴角勾起譏誚的笑,隱在黑暗中。
“嗯。”步海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乖乖聽話。
於是步海躲在暗處眼睜睜的看著時風溜到了一個房間窗戶口,那房間內此時發出陣陣使他臉紅心跳的聲音,然後,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時風大哥居然…居然在窗戶紙上捅了個窟窿,還湊上去看了一會兒!
“慢…慢些~討厭死了~嗯~“
那些黏膩嬌媚的聲音不絕於耳,步海如同雷劈了一樣直直的站在那裏看著他的時風大哥,明亮的眼中此刻一片混沌。
時風大哥怎麽能…怎麽能這樣!
耳朵邊上各種聲音不覺於耳,腦海中無數個念頭侵擾著他。
不知何時時風已經溜了回來,站在步海的身邊說道:“好了。”
“怎麽?你也想看?”時風看步海呆愣在原地沒有反應,便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調笑道。
“才沒有!”步海緩過神來有些氣憤的說道。
“哦,走了,幹正事去!”時風恢複正常的語氣,雙手搭在腦後,向庭院深處走去。
第二日一大早,明淨堂滿門被滅的事情就被傳的沸沸揚揚的,據說在明淨堂內的百餘人裏,就活下來兩個女人,一個進門第一日便守了寡,一個是青樓裏的頭牌,不知為何就變得瘋瘋癲癲的。
更有甚者,說那明淨堂的宗主死在女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