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青樓風波(上)
日子,依舊平淡無波的過著,海平麵上無波無瀾沒有半點風浪,隻有偶爾幾聲海鳥的鳴叫,才喚醒一點生機。
因為要籌備七夕,所以海上已經平靜好幾日了,少有人下海打魚,也沒那麽吵鬧了,兩日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七夕當日,還未等天黑,大街上已經滿是遊人,熱鬧非常。
夜幕降臨時,街上的燈籠一盞一盞的亮起,隨後,早已期待這一天來臨的人們此刻全部出動,把整條街堵得水泄不通。
夏文澤自然是拉著林皓出了山莊的門,隻不過換了身很低調的衣服,出去後不久便在這人流擁擠的街道上把暗衛遠遠甩開。
在夏文澤終於確定把那些惱人的暗衛甩開之後,緊拉林皓衣角的手鬆開向下滑去,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街上人多,認得林皓的除了那幾個暗衛沒有其他人了,而擁擠的人們又那裏會注意到這裏有兩個人正手拉著手並肩行走?
林皓感覺手心的溫度,並沒有掙脫,反而將有些寬大的袖口向下拉了拉,也是加了一道保險。
街上熱鬧非常,雜耍、花燈、小吃種類繁多,而且居然還有擺了戲台子的。
這戲台上唱的卻是近年流行起來的《天仙配》,倒也引得一眾女子駐足觀看。
“神仙歲月我不愛,霞光萬丈祥雲開,飄飄蕩蕩下凡來,神仙歲月我不愛,願作鴛鴦比翼飛……”
夏文澤拉著林皓就站在那個戲台子前,站定後便沒了動作,隻是愣愣的看著戲台上的二人一唱一和。
“在想什麽呢?”林皓關切的問道,人群嘈雜,他便向前靠近了夏文澤的耳邊問道。
“沒事,我們走吧!”夏文澤偏過頭來笑了笑,拉著林皓離開,耳邊的戲文還在停留,腳下的步伐卻是慢了下來。
願作鴛鴦比翼飛!願作鴛鴦比翼飛!
夏文澤自嘲的笑笑,不予置評,而林皓早將他拉離了那個戲台子,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叫他停留在那裏。
“你看這個。”林皓走到一個賣麵具的攤販前拿了一個黑色的半月型麵具,打量了半天搭在了夏文澤的臉上,然後又給自己找了一個一樣的,隻不過是白色的。
林皓戴上他那個白色的麵具猛的湊到了夏文澤麵前,看到他明顯嚇一跳的神情高興了下,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夏文澤在出神之後失態。
“想什麽呢!”林皓關切的問道。
“沒什麽。”夏文澤隨意的回答道,不過很顯然,此刻林皓的心思並沒有在夏文澤的身上,戴上麵具付了錢之後便蹦跳到下一個攤販那。
夏文澤拿著自己手上的麵具都沒來的急看是什麽模樣呢,就被拉著走了。
夏文澤的有些發呆在林皓看來卻是高興壞了的意思,最近夏文澤自己都發覺自己隱藏情緒的手段好像高明了不少,林皓都看不出來了。
其實不盡然,林皓直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但是羽洛那邊傳來了好消息,信他也飛鴿傳書給羽墨送回去了,實在是沒有出什麽大亂子,所以他也就沒當回事。因為他覺得夏文澤今日對他越發的寵溺之外,沒什麽特別的,之前夏文澤不也是一直寵著他不是嗎?
恰好今日出來的時候夏文澤拉著他在人群中甩開暗衛,其實對於林皓來說,倒也是解開了一些束縛。
他天性喜愛熱鬧,向往自由。
隻不過是身處的位置不能叫他做出小孩子般的舉動,若是做了,便是越距,容易被奏。
所以他隻好拚命忍受孤獨,拚命去叫自己不去在意那些時刻監控自己生活的人。
沒遇到夏文澤之前他認為自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現在兩個靈魂開始碰撞,雖然他有些時候會討厭夏文澤的寵溺過度,但是現在那些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麽事情。
而今日夏文澤的舉動對於林皓來說,卻是十分開心的,剛開始還會四下察看一下會不會有暗衛跟上來,但是買了麵具之後倒是肆無忌憚起來。
今日是七夕節,也叫乞巧節,雖然林皓也過,但是以往無非是吃些巧果,在像今日這般人流量巨大的節日,一般時刻他都深居在竹苑,坐在石桌上聽著遠遠便傳來的熱鬧,對月飲酒,再無其他。
而現如今,這是他第一次可以參與到這個活動中來,也是第一次,沒有感覺到靈魂的孤獨。
街上多是些女子,而有心的男子也會隨佳人一同出行,若是幹的好,便直接得到姑娘的芳心,豈不美哉。
而像今日這樣的節日,青樓等地看著更是熱鬧非凡,好巧不巧的,這街中央就有一處,占據了很好的一片地方。
門口鶯鶯燕燕的聚集了不少,不過瞧這模樣,才女少,妓女多。
這不,見遠遠來了兩個俊俏小哥,這幫女子可都是瞧在眼中的,好幾個女子隻恨不得從之前大街上隨手拉過的幾個男人拋棄,趕來討好。
“這位爺~瞧著麵生啊~要不要進來坐坐?”早有動作快的早就閃到了二人身前,一副諂媚的模樣,聲音更是捏的柔情似水的。
林皓和夏文澤此刻帶著麵具,倒也不怕人瞧見模樣,隻不過這身姿加上露出來的半片臉都是迷得人不要不要的,一路上就有女子頻頻回首了,到了這等奔放之地,這些女子又豈能放過?
“滾開。”林皓立刻不耐煩的說道,多一個字都懶得給她。他本就不喜歡女人,此刻被騷擾不說,那人還想上手來碰,林皓厭惡的皺起了眉頭,可是被擋在麵具下的厭惡那女子怎能看見?
鼻間的冷香被一股俗豔的脂粉香氣遮擋住,夏文澤看著那女子泛著綠光一副恨不得把他們二人吃掉的模樣也是一陣厭惡,不動聲色的退了退。
那女子似是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此刻又是一副嬌嗔的模樣搖了搖抓住林皓衣角的手,身體還晃動著說道:“這位爺~給點麵子嘛~\"
殊不知在她眼中花枝亂顫的模樣,卻是叫林皓惡心不已,雖說他不喜歡女人,可還沒到厭惡的份上,此刻這個女人著實是刷新了林皓對女子的看法。
眼見著那女子就要貼了上了,林皓一急就想要抽出手來,沒想到有一人動作更快,腳一起那女子已經飛出去半米遠躺在地上哀嚎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林皓看著那女子倒在地上竟沒有反應過來,他剛剛也沒看到發生了什麽,就知道他要躲這個女人的時候這個女人倒在了地上,難道是被自己給震開的?
“你想進去?”夏文澤淺笑著說道。
林皓在和往常一般溫潤的聲音中聽到了危機,回身看去便見麵具中那雙如黑曜石的眼眸此刻緊緊的盯著自己。
“不,怎麽會!”林皓加重了語氣,表情凝重。
“那就好,我們走吧。”夏文澤嘴角的弧度不變,腳下一動便要繞過這個女人離開。
誰曾想,那女子飛撲上了抱住了夏文澤的腿,隨後大聲喊道:“來人啊!打人了!欺負人啦!”
女子嘹亮的嗓門根本不像剛剛的惺惺作態,引得不少人駐足。
夏文澤被緊緊的抱住腳動態不得,其實他有的是法子甩開這個女人,隻不過是怕把她傷的太重了,剛剛那一腳他也是恰到好處的輕輕一踢,要不然這女子怕是會飛出幾米。
早就有這女人的同僚在女人倒地的時候慌慌忙忙的跑進去,在妓院內慌亂的找著什麽。
“紅二姐姐,怎麽了?”與她交好的一個女子上前來問道。
“媽媽呢?”被稱作紅二姐姐的人趕忙拉住她問道。
“在樓上,說是來了貴客。”那女子也不囉嗦,見這模樣定是有急事,便交代了一聲,向外走去,她可聽說,這外麵有熱鬧看呢。
那個叫紅二的此刻立馬上樓到了天字號的門口,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裳和頭釵,這是上麵定下的規矩,任何青樓裏的女子不可衣衫淩亂。
整理完畢後女子這才輕輕的敲了敲門。
“扣扣——”
“進來。”裏麵傳來老鴇明顯不悅的聲音,這個叫紅二的女子知道是因為什麽,此刻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什麽事情?”老鴇麵色有些難看,但紅二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那個男人,似乎並沒有不悅的表情,便湊近了老鴇身前,在她耳旁輕聲說道:“媽媽,下邊有人要砸場子。”
“我知道了。”那老鴇對女子說了一句,然後站起身來,向坐在主位上的那個男子鞠了一躬,然後恭恭敬敬的說道:“老板,樓下出了些事情,需要屬下下去處理。”
“哦,正好,一同。”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站起身來,隨意的說道。
“這……怕是不妥吧!”老鴇遲疑道。
“有何不妥?”站起身的男子挑了挑眉頭,目光卻有些淩厲。
“屬下這就領您下去。”老鴇說著轉過身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個叫紅二的姑娘。
雖然這件事情並不怨她,老鴇也並沒有太多怪罪的意思,誰輕誰重她還是分的清的,到樓下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再說吧。
老鴇懷著忐忑的心情下了樓,希望不是什麽屁大點的小事,若是因為這麽點的小事便驚動了老板,多少麵子上是有些掛不住的。
大廳裏麵沒有多少人,門口倒是裏三層外三層的站了不少。
“咳咳!你們都沒事幹了是不是!”老鴇咳了兩聲,隨即嗬斥道。
雖然站在門口的有不少客人,但是多數還是這樓內的小姐們,還有不少客人一邊抱著人揩著油,一邊看著下麵的景象。
此時聽到聲音轉回頭的小姐們下意識的就讓出了一條通道,老鴇卻是沒有直接上前,而是對著身旁的男子說道:“請。”
男子踱步向前走去,老鴇緊隨其後。
“這是什麽情況?”
“不知道啊。”
人群中有不少人看著先一步出來的男人嘀咕著,還有不少人認為這是老鴇養的小倌,看那模樣俊俏的,就是矮了些,不過看樣子還是十六七歲的小孩,身高到不是什麽問題了。
老鴇一出人群便看到眼前自家的紅人此刻狼狽的趴在地上抱著一個男子的腿,然後大喊大叫不顧形象。
“紫軒!這是幹嘛!”老鴇立刻出聲嗬斥。
“媽媽,二人羞辱紫軒不成打了紫軒,紫軒咽不下這口氣,紫軒自知人微言輕,但怎麽都是個紅牌,豈能說辱便辱?今日還請媽媽替紫軒討個說法。”那個叫紫軒的此刻一邊抱著夏文澤的腿,一邊聲淚俱下的控訴著。
“你先將人家放開。”老鴇深知這紫軒的脾性,這怕是又惹了什麽人了。
隻不過,這兩個男人的姿勢,怎麽有點奇怪?來不及細想,老鴇麵色不善走下台階,無論如何今日這個場子得找回來,他們打了紫軒這是不爭的事實。
“老鴇,明明是你的人先動了在下的男人,然後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你能不能管管她?”夏文澤見脫身不成,便嘴角勾起了笑,見此刻牢牢抱住自己小腿的討厭女人已經離開,麵對著老鴇說道。
林皓站在夏文澤身後,此刻看著地上狼狽的女人起身,嘴角勾起冷笑,好一個惡人先告狀啊!
“她我自然是要教訓的,但是你傷了我的人怎麽算?”老鴇也不甘示弱,明顯是護著自己的人。
“您確定是傷了?”夏文澤笑著說道。
“你傷了我,還踢了我一腳!”那個名叫紫軒的女子從地上爬起後便站到了老鴇身後,一副有人撐腰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嘖嘖,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家老大還沒放話你插什麽嘴?”夏文澤笑著說道,一如既往的溫潤,雖然吐出口的話不算太好聽。
老鴇瞪了那個叫紫軒的一眼,又向前走了幾步,卻是氣場全開一副討罪的模樣說道:“她說你傷了她!”
她可沒忘了,她們最大的主子還在後方站著呢,此事必須站在自家人的立場上妥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