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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從此你的世界會有我

  山頂一處木樁上,兩個人影重疊在一起,不分彼此,發絲繚亂的糾纏在一起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倒是為著深山幽穀帶去了別樣的風景。


  但是夏文澤不得不說,他等這個擁抱等了六年了,現在,終於是觸手可得了,想到這,他抱林皓的手又緊了緊。


  “你現在在我的身邊,有這就足夠了。”夏文澤說道,將抱在林皓身上的手臂滑了下來。


  林皓感覺背上的力量消失了,也鬆開了手,坐正了身子。


  “雖然以後的路會很難,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會輕鬆很多。我時常在想,把你帶進我的爭鬥圈子裏麵,你是不是真的願意。”林皓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此刻卻是不敢看夏文澤的眼睛。


  “沒有的事,我現在不也麻煩滿身嗎?你也沒嫌我麻煩不是?”夏文澤不在意的說著。


  剛剛的氣氛那麽好,此刻卻又在說著如此緊迫的事情,夏文澤默默在心裏扶額。


  “可是從你進景王府後麻煩就沒有斷過,我的意思不是因為你進府引發的麻煩,而是你看,皇室的爭奪就是這麽麻煩。”林皓淡淡的說道,低沉的聲音裏不難聽出有些低落。


  “可是就算我現在真的身處於江湖之中我也不能保證我現在會不會有麻煩纏身啊,別忘了,我背後還有人盯著呐。”夏文澤故作輕鬆的說道。


  “誰?”林皓此時有點疑惑。


  “夏國啊,那裏可有個人巴不得我死了之後,她兒子就順理成章的繼承王位了呢。”夏文澤此刻越裝作風輕雲淡,就越代表他有多在乎。


  那王位他不稀罕,但是那個狠毒的女人手裏可還欠著他兩條人命。


  “他們掀不起多大風浪。”林皓對於這個也是不在乎,他不相信進了皇城後夏國還有人敢對夏文澤動手,雖然防範還是該有,但是從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動作來看,夏國在大瑤國的探子還真是成不了氣候。


  其實這也不怪那些探子,夏文澤一進怡州城就進了景王府,進了景王府之後就變得深居簡出了起來,再加上花滿樓樓主的隱瞞,他們想打聽也得有個地兒不是?

  “可是她害死了我娘親和妹妹,血海深仇不得不抱,你會攔著我嗎?”夏文澤突然問道。


  “誰?燕後?”林皓問道。


  “是的,現在的燕後。”夏文澤說道,他聲音裏麵沒有恨毒,甚至還帶著些許無奈。


  四年前他不想傷她,是顧忌著她總歸是和他有些血緣,卻沒想到她趕盡殺絕,然後借機踩在他母親的屍體登上王位,之後竟然一臉的純良。


  他被私下接走,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而夏文澤也沒想過要回去。


  可是那個女人,居然這個樣子還不放過他,居然想著趕盡殺絕。


  難道怕他壞了她的好事?難道他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他若是想要王位早都回去了!


  “不會,我幫你。”林皓知道後回答了夏文澤之前的問題。


  林皓知道此刻的夏文澤情緒會不太好,就沒有多說話。


  “其實一開始我以為妹妹的死隻是場意外,可是後來,自從我回了夏國之後發生的種種,都在提醒著我那並不是一個意外。”夏文澤緩緩的說著。


  有些事情他在心裏憋了很久,說出來可能會好很多,至少在林皓麵前他是放心去說這些事情的。


  當年夏文澤被匆忙送回夏國已經是長安公主死去半年多了,而夏文澤最初回去的時候還在怨他的母親,也就是王後。


  那個時候的夏文澤整日裏隻顧著鑽藏書閣,將東瀛秘書研究個遍,故意不去理他的母親。


  妹妹一直體弱多病他是知道的,他怨母親的同時其實也在怨恨著他自己,怨他自己無能,連妹妹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這種愧疚其實在大瑤國的時候夏文澤就有過,不過後來和林皓相識之後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叫他淡忘了這種情緒,但是這一回國,全部都爆發了。


  那個時候的夏文澤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他的母親王妃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他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沒來的急和他的母親好好的說上幾句話,就被綁走了。


  接著就是數日暗無天日的折磨,支撐著他的也不過是最後那一口氣。


  夏文澤終於發現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了,可他身陷囹囫,就算知道也無可奈何。


  後來的夏文澤被他的舅舅救出,帶到雲隱山上,然而事情並沒有完。


  他的母親死了,是燕傾害的,世人皆傳夏後因失子心痛,最終病死在床上。


  可又究竟有幾人知道,他的母親是被砒霜的毒活活折磨死的,死前又有幾分恨?


  或許他的母親從來沒有恨過夏王,她一直是愛著他的,哪怕他的父親看她一眼,都會高興半天。


  這些夏文澤都看在眼裏,而所有的事情,是燕傾身邊的大宮女告訴他的。


  他問那個宮女,為什麽非是砒霜,宮裏那麽多毒藥為何偏要用砒霜?


  因為砒霜可以將人活活折磨死,燕傾想要看著他的母親再她麵前痛苦的死去。


  答案和他想的如出一轍,其實他一點也不想答案真的是這樣。


  那個大宮女更是可憐,因為長相頗有幾分姿色就被毀了容流放出宮,還差點遭到追殺趕盡殺絕。


  其實隻是那個女人怕她把事情泄露出去,危及到她的地位。


  可依夏王對她的寵愛,又豈會因為一個宮女的話就對她起疑?


  燕家這些年得燕傾扶持一路直上,燕處死了之後更是對他們這個偏支客氣的不得了,而燕傾的父親,也順利做上了夏國國師一職。


  夏文澤看清了他父親的昏庸,甚至聽信奸人之言,卻沒有辦法為他做任何事情。


  或許夏文澤真的有所動作,他還會以為夏文澤是為了他的王位,想要害他?

  不知他到底為自己的嫡長子考慮過幾分。


  林皓一直在沉默著,他一直在靜靜的聽著,此刻這山林間恐怕隻能聽到這一個人的聲音,連風在耳邊喧囂的聲音都置之不理。


  他現在就像一個笨拙的孩子,不知該怎樣去安慰夏文澤。


  麵對夏文澤的低落,他甚至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夏文澤講完所有的事情之後便一言不發,這些記憶太過沉痛,現在所有的細節都湧現在他的眼前,他恨,為什麽早些時候沒有發現!

  林皓盯著夏文澤的表情,手輕輕的握住夏文澤搭在石頭上的手,那手僵硬了一下,反握住林皓的手。


  夏文澤的手心冰涼,從他講到燕傾開始林皓才注意到夏文澤的手緊緊的攥著石頭,骨節都發白了。


  夏文澤察覺到林皓的拙,也不多說什麽,握緊了手中有些濕熱的手,輕輕的說道:“我們該回去了。”


  “嗯。”林皓點點頭和夏文澤一起起身,拉著夏文澤手卻沒有鬆開,就這樣一路回到了夏文澤的住處。


  推開房門燕殊卻在裏麵,林皓嚇得手一縮就要抽出來,夏文澤卻是突然使了力,將林皓的手握住。


  林皓掙脫不開,那邊燕殊看到二人回來已經迎了上來。


  “去後山了?”燕殊問道。


  “嗯。”夏文澤淡淡的回答道,他牽著林皓的手走到了內室。


  燕殊自然是看到了,表麵卻不動聲色裝作沒看到一般。


  “回來就好,來這邊看看,鬼美人有什麽不同。”燕殊招呼著二人,已經向書桌裏側走去。


  夏文澤此時已經收回了手,林皓卻是看向燕殊那邊後鬆了口氣。


  “嗯?舅舅有什麽發現?”夏文澤問道。


  “這些個鬼美人確實有些不同,你看這兩隻是後山的,這隻是當年劉氏大破夏兵的,還有一隻就是你拿回來的。”燕殊指著桌上三堆蝴蝶做著介紹。


  “還有當年的鬼美人?”這倒是夏文澤沒想到的,此刻細心的觀察起來。


  時隔多年,劉氏大破夏軍時的那隻鬼美人此刻依舊如初,甚至更加活靈活現,此刻在桌子上站得很穩,似乎下一刻就要飛走了一般。


  “嗯,我在你師父的房間裏發現的。”燕殊說道。


  “你不怕被發現嗎?”夏文澤看向燕殊,疑問道。


  “沒事,到時我就說是你翻的就好了,反正你也不隻翻過一次。”燕殊不在意的說道。


  夏文澤想想也是,這事要是栽到他頭上師父也不會發火,別人碰都碰不得的東西到了夏文澤這裏隨便,再者說,舅舅也是為了他的事情才去翻的不是?

  想了想覺得沒什麽不妥,便開始仔細的查看這些鬼美人身上的紋路,倒是一旁的林皓,此刻內心正在天人大戰。


  他看到了吧!他肯定看到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他是文澤的舅舅,此刻也是他最親的人了,若是他不同意怎麽辦,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此刻林皓腦袋裏麵被這些詞語充滿,麵上雖然沒有什麽動作,眼睛卻一直都在盯著燕殊的舉動。


  完了完了,他無視我了,所以說他根本就沒看好我對不對!

  “小兄弟,你看出來什麽沒有?”燕殊開口問道,他剛剛就發現林皓再以一種很糾結的表情看著他,以為他有看法不敢說呢,於是便出聲問道。


  啊?是在叫我嗎?他總不能管自己外甥叫小兄弟啊!


  林皓在兩個人的目光下環視了一圈,然後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說道:“我?”


  夏文澤隱約察覺到什麽,已經有些憋不住笑了,剛剛林皓那個模樣忒傻氣了。


  “嗯。”燕殊點了點頭,認真的等著他說話。


  “沒有沒有沒有。”林皓連忙擺手說道,頭也跟著輕微晃動了兩下,就差後退一步了。


  燕殊疑惑,自己什麽時候這麽嚇人了?

  “哦,我還以為你有話要說。”燕殊隨口說了一句就繼續低頭研究蝴蝶了。


  啊!完蛋了!自己肯定惹他不高興了!


  林皓也不知哪根筋抽了,此刻非要認定燕殊對他不滿意了,他和夏文澤完了,然後研究鬼美人的事情他都沒怎麽注意。


  怎麽辦?燕殊搭理他吧,他慌亂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搭理他吧,他反倒糾結上了。


  他倒是沒糾結太久,二人的談話就以燕殊的離去而暫停,林皓終於是鬆了口氣。


  “你舅舅他看到了吧……”林皓有些遲疑的說道。


  “嗯,現在是咱舅舅了。”夏文澤笑著說道。


  “那咱舅舅不喜歡我怎麽辦?”林皓問道。


  “不喜歡你啊,那你一會兒就被趕下山了。”夏文澤不在意的說道。


  林皓腦補了一下那場麵,搖了搖頭。


  “騙你的啦,我舅舅早就知道了。”夏文澤笑著說道。


  “嗯?”林皓疑惑,他之前並沒有看到夏文澤給誰寫過信啊,在山上的話二人除了如廁基本上都在一起的。


  “在我帶你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就有所察覺了,剛剛的牽手隻不過是讓他更篤定罷了,他要是不看好你你現在可能已經在山下了。”夏文澤笑著解釋。


  其實夏文澤早在他舅舅安排林皓和他擠一張床,他就猜出來他舅舅的心思了,要不他師妹和師父的房間都空著,住那個都可以的。


  而夏文澤和林皓在燕殊的麵前,以牽手來挑明這個事情,不過是叫他舅舅有個心理準備,也是給林皓一個強心劑。


  “這樣啊。”林皓恍然大悟,但是片刻之後神情有些低落。


  “怎麽了?”夏文澤問道。


  “我在想你會不會怪我。”林皓說道。


  “怪你什麽?”夏文澤對於他突然的低落很不能理解,於是問道。


  “怪我不能給你一個名分。”林皓繼續說著。


  “我一個男人要名分幹嘛?”夏文澤笑著說道,眼裏是滿不在意。


  是啊,他一個男人總不能和女人一樣要名分,那他,想要什麽。


  “那你想要什麽?”林皓不打算隱瞞,直接問道。


  “我想要你。”夏文澤笑的更加燦爛了,雙手環上了林皓的脖頸,溫熱的呼吸交錯在狹小的空間裏。


  好,我隻是你的。


  林皓將這誓言咽到了肚子裏麵,隨後柔軟的唇齒廝磨到了一處,空氣似乎火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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