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疑點

  最後的結果是兩個人各自往後退了一步，陸婉晴答應讓關承均陪著她一起出去散心，但是隻能遠遠地跟著，不能打擾到她。這會兒天還沒有亮，好在花園裏到處都有路燈，陸婉晴沿著縱橫交錯的小路往前走著，腦海中不斷閃現出跟她媽相處的點點滴滴。直到回憶起來，她才發現自己對母親有多忽略，如果她能早點兒察覺到母親心裏一直都存著報仇的心思，並且對她進行勸說和開導，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也是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麽好幾次都會突然生出一種被母親拋棄的擔憂來，其實她對她媽的心思並不是完全無所知，隻是每次出現這樣的擔憂時，她總是靠“逼”著母親承諾不會離開她來緩解自己心中的不安，卻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種擔憂產生的根源。說到底也是因為她太過重視自己的感覺，從而忽略了母親的感受，就連韓衛寧都能察覺到的事情，她卻對此一無所知，所以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吧。這一刻，陸婉晴心中的悔恨之情幾乎快要將她吞沒，心中不斷地閃現出無數個“如果”，如果她能早點兒察覺到她媽的心思、如果她能多關心一下她媽、如果她今天沒有離開醫院……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時間的年輪也不可能倒轉，所以這些“如果”也就隻能是如果而已，換不回來她媽的一條命。關承均遠遠地綴在她身後，望著前麵那道清瘦的身影心情複雜。其實他還沒有完全消化父親就這樣離開的事實，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好像這件事情遲早都會發生一樣。所以他的反應才不像陸婉晴那樣激烈。可到底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一個親人離開了，要說完全無動於衷也是不可能的，因此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在他一邊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一邊還要分神留意前麵陸婉晴的狀況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家裏的座機電話，關承均不用接也知道肯定是他兒子醒了，沒見到陸婉晴所以又開始鬧騰，保姆沒有辦法才會打電話給他。事實跟他猜測得基本吻合，光是通過信號都能聽見他兒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聲，關承均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對著電話那頭兒的保姆吩咐道：“我們現在在醫院裏，你把他帶過來吧。”交代完之後他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大步趕上了前麵的陸婉晴，在她開口說話之前先說了四個字：“寶寶醒了。”聽到這話，陸婉晴頓時忘記了自己原本想說什麽，“又開始鬧騰了？”“嗯。”關承均點點頭，“我已經吩咐了保姆把他送過來，應該很快就會到，我們不如先回去等著吧？”如果是其他理由，陸婉晴肯定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可是關係到自家寶貝兒子，她在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答應了關承均的這個提議。兩個人並排回到病房樓，走廊上依舊燈火通明，隻不過跟剛才相比安靜了不少，之前的那些人也都沒有離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或發呆或打盹兒。“關總、陸小姐，你們回來啦？”看到他們走過來，幾個人連忙站起來跟他們打招呼。關承均牽著手裏的人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後才對他們說道：“你們幾個把事情經過再完完整整地跟我說一遍。”之前在電話裏，他隻是聽他安排在醫院裏的人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經過，現在終於有時間聽取完整的過程了。幾個人不敢耽誤，立刻就把今天晚上他們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們說了一遍。他們每個人講述的都隻是自己親身經曆的部分，不過幾個人加起來倒是足以還原事情的真相了。其實事情的經過也很簡單，就是顧雲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從跟護工的對話裏知道自己跟關封都沒死成，她覺得不甘心就趁夜潛進了關封的病房，采用一種玉石俱焚的方法結束了兩個人的生命。隻不過這裏麵還有幾個疑點，首先，負責照顧顧雲的護工為什麽會無端端的突然睡死過去？要知道醫院裏的護工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專門負責在晚上的時候照顧病人，有時候累了小睡一下無可厚非，但是像這樣睡得不省人事、連自己照顧的病人不見了都沒有察覺的事情，今天還是第一次發生。“關總、陸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睡過去的。”在關承均提出這個疑問之後，負責照顧顧雲的護工立刻為自己辯解道，明明自己就沒有那麽困，可是誰知道卻竟然一覺睡了好幾個小時，還睡得人事不知！“你今天晚上吃過什麽、喝過什麽？”看她不像是在撒謊，關承均想了想又問道，“會不會有人還故意在你的飲食裏下了安眠藥之類的？”“啊？”護工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種可能，不由得愣住了。“可她隻是個護工而已，這麽做的人有什麽目的？”旁邊的陸婉晴首先提出了異議，“難道他知道我媽今天晚上會突然醒過來？所以才會故意給她製造了這麽一個機會？”這一點兒雖然從理論上來講能說得過去，但是放在實際操作中卻很難實現，畢竟連主治醫生都沒有辦法確定顧雲具體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這個人又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他還能掐會算不成？聽到她這麽說，關承均轉過頭問道：“那你覺得她為什麽會這樣？”“我不知道。”陸婉晴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隻是提出心中的疑問而已。”“好吧，這個問題先放在一邊。”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關承均也沒有糾結，很快就提出了下一個疑點，“醫生說兩位老人家體內都被注射了大劑量的對人體有害物質，這是誰做的？難道當時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第三個人在場？”聽到他這麽問，其他人彼此對視一眼之後，都低下頭不說話了。倒不是他們不想說，而是他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大概隻有顧雲和關封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隻可惜他們再也沒有辦法把它說出來了。關承均知道這個疑點很關鍵卻也很難解，所以也沒有為難他們，正準備擺擺手讓他們先回去，卻看見負責照顧他爸的護工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你想說什麽？”負責照顧他爸的護工沒有想到會被問到，愣了一下才搖搖頭，“沒，沒想說什麽。”他說這話的時候還結巴了一下，關承均更加確定自己剛才沒有看錯了，“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到底有什麽想說的？”雖然他的語氣並沒有發生改變，但是話裏卻帶著一股濃重的警告意味兒，負責照顧他爸的護工不受控製地抖了一下，說話更加結巴了：“我，我就是想說，當，當時，當時……”見他結巴了半天也沒有說到要點上，關承均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當時什麽？你給我好好說話！”被他這麽一嚇，那護工居然就不結巴了，“當時我回到病房的時候，房門是被人從裏麵反鎖上的，我清楚地看到裏麵就隻有老爺子跟陸夫人兩個人，應該不可能會有第三個人出現。”“你確定看清楚了當時病房裏的情形？”關承均又問道。“確定！”那護工沒有遲疑地給出了肯定答案，“當時走廊上地燈光很亮，病房裏的情形能夠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後來病房門被打開，我跟值班護士衝進去的時候，也沒有見到第三個人。”“那之前呢？”這次開口詢問的人是陸婉晴，“從你離開病房到回來的這段時


  間，你還能確定沒有第三個人出現嗎？”聽到她這麽問，那護工頓時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了，那段時間他在廁所裏，怎麽能確定有沒有第三個人出現呢？“好了！”該問的問題差不多都已經問完了，關承均朝著眾人擺了擺手，“你們今天就先回去吧，如果再想到什麽可疑的地方的話，我再讓人通知你們過來。”幾個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這裏。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關承均這才轉過頭問身邊的人：“你是怎麽想的？”“我現在還不能把剛才的那兩個疑點捋清楚，暫時不好下結論。”陸婉晴輕輕地搖了搖頭，“還是先想辦法把它們弄清楚之後再說吧。”關承均跟她的想法差不多，“我也是這麽想的。”“好累！”陸婉晴呼出一口心中的鬱氣，滿臉疲憊地靠在了他身上，雖然隻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卻仿佛經曆了從人間墮入地獄，這會兒整個人都提不起什麽精神來。“累了就休息一下吧。”關承均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能夠踏實地靠在自身上休息，“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等下天亮了我叫你。”陸婉晴卻輕輕地搖了搖頭，“不能睡，我還得等寶寶。”如果不是她主動提起，關承均差點兒就要忘記還有這麽一回事了，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距離剛才保姆給他打電話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他們差不多也應該快到了。這麽想著，他低頭詢問懷裏人的意見：“要不然我們下去等他？”“也好，我不是太想待在這裏。”陸婉晴沒有異議地從他懷裏離開，然後站起身往電梯的方向走去。關承均快步從背後追上她，然後牢牢地牽住了她的手。……韓衛寧和夏心接到消息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兩個人各自跟公司請了假，然後匆匆忙忙地趕到了陸家。“婉晴！”夏心剛一進門就用目光搜索著自家好友的位置，結果卻隻在客廳裏看見了關承均一個人，“婉晴人呢？”關承均抬起下巴朝她示意了一下，“在房間裏休息。”“是睡著了嗎？”轉過頭往陸婉晴房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夏心猶豫著不知道應不應該這個時候進去打擾她。“應該沒有，你可以進去陪陪她。”關承均輕輕地搖了搖頭，要是陸婉晴能睡著就好了！“那我去找她！”聽到他這麽說，夏心心中的顧慮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快步朝著陸婉晴的房間裏走去。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韓衛寧才在另外一張沙發上坐下來，沉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之前醫生不是說兩個人都已經脫離生命了嗎？怎麽又會發生這種事情？”關承均瞄了他一眼，雖然不是很想回答他，但最終還是看在陸婉晴的麵子上，把事情經過簡單地跟他說了一遍。而此時在房間裏，夏心把呆坐在落地窗前的人輕輕抱進懷裏，一臉心疼地看著她，“婉晴，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想哭就哭出來吧。”“我沒事。”陸婉晴任由她把自己抱住，臉上的神色看上去很平靜。“怎麽會沒事呢？”聽到她這麽說，夏心不由得更加心疼了，“我現在都難受得快要承受不住了，更何況是你呢？”剛才在過來的路上，她已經抱著韓衛寧大哭了一場，可是這會兒見到陸婉晴之後，才剛止住不久的眼淚就又開始有泛濫的趨勢了。陸婉晴輕笑了一下，“我也很難受啊，可是難受有什麽用？我媽用這樣的方式為我爸報了仇，這是她的選擇，我應該尊重她才對。”“報仇？”夏心眨眨眼睛，很快就明白了這兩個字代表的含義，“可是付出這麽大的代價，真的值得嗎？”這個問題問到了陸婉晴心坎兒上，她微微勾起嘴角，“是啊，我也想問問她這麽做值


  得嗎？”“婉晴，你是不是在怪伯母？”如果換成是平常，夏心一般不會注意到太細節的問題，可是今天她卻從自家好友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不尋常，明明她的語氣跟平常說話並沒有什麽不同啊！怪她嗎？發生這件事情之後，陸婉晴也好幾次這樣問過自己，但是卻沒能得到一個準備的答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怪她，我知道她騙了我，從一開始就是在騙我。”“伯母騙你？她怎麽騙你了？”夏心疑惑不解地問道。陸婉晴從她懷裏坐直身體，眼神兒透過窗玻璃望向不知名的遠方，“她曾經不隻一次地答應過，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可最後她還是把我給丟下了。”“或許，伯母她其實是有什麽苦衷呢？”夏心試圖安慰她道。“她的苦衷就是拚命地把我從這件事情裏趕出去。”陸婉晴收回自己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你說她為什麽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呢？擅自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真的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婉晴，你不要這樣。”夏心被她這個樣子嚇到，急忙又伸出手抱住了她，“伯母她應該隻是不想你跟她一樣背負著仇恨，她想自己一個人幫伯父把仇報了，這樣你以後就能輕鬆一些了。”“可是我不需要她幫我背負啊！”這個說法並不能說服陸婉晴，“為什麽她要自己一個人麵對？難道在她眼裏，我就那麽沒用嗎？”“伯母她隻是想要保護你。”還沒等夏心再說什麽，另外一道聲音卻突然插了進來。這道聲音同時吸引了陸婉晴和夏心的注意力，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隻見韓衛寧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房間門口，而剛才那句話正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抬起腳走了進來，在兩人身邊隨便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陸婉晴身上，“怎麽，不相信我的話？”“不是。”陸婉晴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隻是在想，我並不需要她用這種方式來保護。”“不需要？”韓衛寧輕笑了一聲，“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讓你去替伯父報仇的話，你會選擇怎麽做？”這個問題陸婉晴以前也問過自己，所以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答案，“我不會選擇殺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親手把他送進監獄。”“嗯。”韓衛寧點點頭，並沒有對她的這個說法作出評價，而是很快又跑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你覺得你把關家老爺子送進監獄之後，你還能跟關承均在一起生活嗎？”聽到他這麽問，陸婉晴瞬間明白了他想要跟自己說什麽，不過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不能，如果選擇那樣做的話，我就會跟他撇清楚關係的。”“可是伯母並不想看到你拿自己的幸福去交換。”韓衛寧聳聳肩膀，他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顯然顧雲心裏也很清楚。“那她就可以拿命去交換了嗎？”陸婉晴冷笑著問道。“婉晴，你有點兒鑽進牛角尖裏了。”聽到這話，韓衛寧忍不住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一點兒你應該記住，在這一整件事情裏，你隻是一個旁觀者，真正的當事人是伯母。”陸婉晴微微皺起眉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其實很簡單，你隻要把這件事情想象成一個電視劇或者電影，那麽你跟伯母兩個人的身份就是觀眾和演員。”韓衛寧給她舉了一個例子，“演員要怎麽演，她心裏自有一杆秤，我們做觀眾能看見的，永遠都隻是他們想讓我們看見的而已。”“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插手到這件事情裏麵來，而是應該冷眼旁觀？”陸婉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衛寧哥他不是這個意思啦！”這次沒等韓衛寧再說什麽，夏心就


  忍不住插嘴道，“他是想說，伯母作為這件事情的當事人，她所經曆的肯定比我們這些局外人看到的還要更多，所以她會有自己的判斷和決定，你不能把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她，然後怪她沒有按照你給的劇本去演。”聽完她的這番解釋，陸婉晴還沒有什麽反應，韓衛寧就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丫頭變聰明了！”“我本來就很聰明好不好？”夏心得意地把頭一甩，臉上盡是傲嬌的神情。“嗯，本來就很聰明。”韓衛寧笑著揉了一把她的頭發，然後轉過頭對陷入沉思的陸婉晴說道，“不管伯母這麽做的出發點在哪裏，你要相信她並不是故意丟下你的，如果有其他的辦法，她絕對不會選擇像這樣鋌而走險！”在他的一番開導之下，陸婉晴終於從死胡同裏鑽了出來。的確，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她就一直在埋怨她媽為什麽不尊重承諾，為什麽要丟下她一個人，卻忽略了她這麽做的真正用意。“我明白了，謝謝你們！”“你想明白就好，跟我們還客氣什麽？”夏心不在意地擺擺手，“說實話，你剛才那個樣子真的嚇到我了，我好怕你會突然想不開！”陸婉晴被她誇張的語氣和表情逗笑了，“我之前確實有點兒想不開，不過現在已經想通了，既然我媽選擇用這種方式給當年的那段恩怨畫上句號，那我也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才行。”“嗯嗯！”夏心讚成地點點頭，“你以後要好好地、開心地生活，伯父跟伯母都會在天上看著你的。”雖然陸婉晴的心結被解開了，但是喪母的悲痛卻依然還存在著，關承均不放心她一個人帶著寶寶在陸家生活，於是就提出讓她搬回關家跟自己同住。陸婉晴在認真考慮過之後，還是回絕了他的這個提議，“我暫時還不太想搬離這個地方，畢竟這裏有我跟我媽一起生活過的痕跡，雖然她現在人已經不在了，但我還是想留下來多陪她幾年。”“可是之前有伯母幫你一起照顧寶寶，現在隻剩下了你一個人，你能照顧得過來嗎？”關承均依然不放棄地勸說道。“要不然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雖然心裏明白他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但是陸婉晴卻並不想輕易讓他如願，“正好上次我還說你缺乏養孩子經驗來著，不如關總就來親自體驗一下？”她這話原本是在開玩笑，但是關承均卻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可行性，“我搬過來倒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是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不管住在哪裏都是一樣的……你真的想讓我搬過來？”“我不想啊！”陸婉晴搖搖頭，“我就是那麽隨口一說而已。”關承均被她噎得無言以對，幹脆把人抱過來咬了一口以示懲罰，“說真的，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帶著寶寶住在這裏，所以要麽我搬過來、要麽你搬過去，你自己選一個吧？”“那還是你搬過來吧！”陸婉晴很快就做出了選擇。“行，反正這裏離公司也不算遠，我搬過來沒有問題。”關承均點點頭，“到時候讓保姆也跟著過來，好幫你一起照顧寶寶。”陸婉晴轉過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輕咳一聲道：“那什麽，我覺得要是讓保姆過來的話，你就不用搬過來了。”“我這是被嫌棄了嗎？”關承均抱著她笑問道。“對啊！”陸婉晴理直氣壯的點點頭，“反正你什麽也不會做，說不定我除了照顧寶寶還得照顧你，我幹嘛要給自己撿這麽一個大麻煩回來？”“誰說我什麽都不會做？”關承均不服氣地問道，他堂堂一個集團總裁，怎麽到她嘴裏就變成什麽也不會做了呢？“那你會做什麽？”陸婉晴斜睨了他一眼，“不要回答公司裏的那些事情，我指的是家務活兒，你都會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