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思念
回到阮健的病房,唐梅和阮茵雪都不在,靜謐的病房裏隻有儀器運行的聲音。
阮瑟蘭坐在床邊,這一次,她很淡然地拉起了阮健的手。
阮健的手和他的人一樣,有點胖乎乎,手掌和指腹還帶著薄繭,手指關節上卡著一枚金戒指,看起來還有些年陳了。
阮瑟蘭翕動著嘴角,想叫他一聲爸爸,發自內心,真正帶著情感的叫他一聲,但是最終,她還是隻是在心裏叫了一聲。
她有點怕,怕淪陷,怕淪陷在父女情中茫然無措。
說到底,還是她經曆的世事不夠多。
“您放心,您交給我的東西,我一定會替您守住的。”阮瑟蘭握著父親的手,“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醒過來,我想聽您說說我媽媽的事,我想成為一個有父母的人。”
被阮瑟蘭輕握著的手指尖微微顫抖,像是有什麽力量在牽引著,但那力量太小,太弱,最終融化在了空氣中。
在醫院耗了一天,又坐了長途車,到下午,阮瑟蘭已經疲倦得不行了。
瑞喬勸她回去休息,反正都已經回北海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把事情處理完的,慢慢來。
“那行吧,留兩個保鏢在這裏,不讓任何人進來,包括唐梅和阮茵雪。”阮瑟蘭交代命令後,準備回公寓休息。
瑞喬安排著事宜,這次在北海,她把之前為了調查霍璐瑤而暗中召集的下屬也調來了北海,大家都沒露麵,隻是在阮瑟蘭的周圍暗中保護著。
霍家在北海的勢力很大,阮茵雪就是算怎麽的不被霍宇然寵愛,但她畢竟是霍家的少夫人,召集些人做點神不知鬼不覺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霍家父子因為霍梓修沒在GR方麵協助他們,以至於他們被霍牧言欺負得一點立足之地都沒有了。
難保霍家父子不心存惡念,以阮瑟蘭來要挾霍梓修。
所以她們是一點都不能大意。
……
阮瑟蘭前腳剛離開病房,唐梅和阮茵雪後腳就想進病房,卻被兩個保鏢攔住。
唐梅知道這是阮瑟蘭搞的名堂,不顧手臂上纏著的繃帶,在走廊裏大聲破罵著。
阮瑟蘭理都懶得理她的直接走人。
唐梅更是加倍的鬧,以至於護士又不得不來警告她,讓她安靜。
“媽,您別鬧了,丟不丟人啊?”阮茵雪也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你就算把醫院鬧翻,公司也不會是你的啊?”
“那你說我該怎麽辦啊?啊?”唐梅一臉的憤恨,“我辛苦了一輩子,就守著這麽一家公司,沒有了公司,我下半輩子怎麽活?怎麽活?”
“媽,公司現在到處都是負債,有好多項目都以為資金鏈斷掉而停止了,你就算接受了公司,你能把這些問題解決了嗎?”阮茵雪向母親說著目前阮氏集團的情況。
“那還不都是你嫁的好老公!”唐梅啄了口痰吐在地上,“當初讓你不要嫁給霍宇然,你偏不聽,你也不看看那是個什麽東西,你嫁給他,我們全家的幸福都毀了了!”
“坑了自己不說,還掉轉頭把我們也給坑了。霍宇然就是膿包毒瘡!走到哪兒禍害到哪!”唐梅又將霍宇然一陣大聲的怒罵。
阮茵雪垂下了頭,對於母親的話她無言反駁。
阮氏集團雖然沒有RG規模大,但有幾個好項目還是在盈利中的,但自從和霍宇然合作,以此來鞏固他在RG地位之後,那幾個盈利的項目每個月的盈利驟然成跳水線下降。
父親就是因為這個,一是著急,才突發心髒病昏迷不醒。
“媽,我們出國吧,我們不要留在北海了,我討厭這裏,真的好討厭。”阮茵雪難受地說著。自從她嫁給了霍宇然後,她就沒有過一天開心的日子,原來的夢鄉全都化為了烏有。
夢想被現實打敗,她看什麽都是灰暗的。
“不行!堅決不能走!”唐梅怒吼著,“我們一旦離開北海,將會變得一無所有。”
“可是媽,現在我們也是一無所有啊。爸爸昏迷不醒,公司又……不管公司是好還是壞,現在都不屬於我們的了。”阮茵雪要比她母親將這顯示看得更透徹。
然而唐梅卻沒阮茵雪那麽放得下。
她是土生土長的北海人,在這裏生活了將近五十年,怎麽可能一下子為了阮瑟蘭而離開自己的故土?
那是慫得不能再慫的人才會做出的決定!
她唐梅如果離開北海,就是在向阮瑟蘭認輸,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當年何美都不是她的對手,一個阮瑟蘭又算什麽?
“茵雪,你去查一下,為什麽隻有阮瑟蘭回北海了,她老公霍梓修在什麽地方?”
“媽,你又要做什麽?”阮茵雪被母親眼眸裏閃動的狠絕弄得背脊發麻,“你別想了,我們動了阮瑟蘭,霍梓修會把我們大卸八塊的。”
“你笨豬啊!”唐梅噴了女兒一臉的口水,“我怎麽生了你這麽笨的人?!”
阮茵雪被母親吼得抬不起頭,“那您想怎樣啊?”
唐梅氣得淤青著臉,想了想,拿起阮茵雪手裏的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哈,是……牧言先生嗎?哦,這樣的,上回您跟我說的事啊,我考慮了一下,覺得……您的想法真是不錯,我非常願意和您合作……”
阮茵雪看著講電話的母親,一顆心沉了下去。
她隻想過點富人高大上的生活,她不想去搞那麽多事,為什麽連這麽一點點要求也變成奢侈了呢?
……
阮瑟蘭回到霍梓修在北海的公寓,走進房間,到處都充斥著她和霍梓修的回憶。
想著那時候的生活真的是單純又美好。
走進廚房,看著冰冷的廚具,阮瑟蘭的腦海裏自動浮現出霍梓修為她煎牛排的畫麵,流理台前,霍梓修在這裏教她切水果,她為霍梓修熱咖喱飯,等等等等。
房間的每一寸地方,他們都擁抱著熱吻過。
想著想著,阮瑟蘭又淚流滿麵了。
吸了吸鼻子,阮瑟蘭去了衣帽間換衣服,她又想起了霍梓修偷看她換衣服的畫麵。
那又想看又繃著一本正經的樣子,別提有多搞笑了。
想到這,阮瑟蘭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眼睛還掛著淚水,嘴角卻勾出笑容。心裏對霍梓修的思念將她全身的力量都快要抽走了。
“夫人,我煮了點吃的,您先吃點東西吧。”瑞喬的聲音在衣帽間的門口響起。
阮瑟蘭應了一聲,打起精神換了衣服走到客廳。
“時間倉促,隻煮了點清淡的食物。”瑞喬深感抱歉。阮瑟蘭現在懷著孩子,雖說這前三個月不需要太多的營養,但飲食還是要注意的。
“挺好的,不用太刻意了每天吃什麽了,那樣會很累的。”阮瑟蘭對吃的從來都不講究,到是霍梓修,每天吃的都跟藝術品一樣,隻要他在家,城堡裏都會大廚親自為他烹飪。
想想,還是她比較好養活。
到是蠻好奇將來的寶寶會像誰?是像她一樣什麽都能吃呢?還是像霍梓修一樣,對任何事都非常的講究?
“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這裏沒有其他人,你就不用拘禮了。”阮瑟蘭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對瑞喬說著。
雖說沒有外人,但瑞喬還是有些不習慣……
“呐,我本來就沒把你當傭人,別做我不高興的事。”阮瑟蘭故意板著個臉,“要麽一起吃飯,要麽你回芝加哥。”
瑞喬無奈,隻能去廚房再拿一套碗筷來,和阮瑟蘭一起吃晚餐。
“明天我想去一趟阮氏集團。”阮瑟蘭邊吃邊說,“看看唐梅一直想要的公司到底是個什麽樣?”
“那夫人您以什麽身份去呢?是以繼承人的身份還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瑞喬問著。
阮瑟蘭喝了一口粥,思慮著瑞喬提的問題,“就以繼承人的身份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她向來說話做事都幹脆利落,不喜歡遮遮掩掩的。
“直入主題,盡快把事情處理好我們就回南澳山。”阮瑟蘭知道自己這次執意來北海,很多人都是把心懸著的,她想快點結束回去。
“好,我今晚先幫你查一下阮氏集團的詳細質料。”瑞喬也是盡力幫她。
阮瑟蘭略感驚訝,“你也懂商場上的東西?”
瑞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裏懂那些,隻是常年做管理,我想一個城堡和一個公司,內部職員的人際關係應該都差不多。”
“嗯,你說得有道理,那就辛苦你了。”
……
第二天,初冬的太陽蒙上了一層薄霧,有點刺骨的寒風席卷著北海市的市民們。
上午十點,黑色汽車停在了阮氏集團的大樓前,阮瑟蘭下了車,抬頭看著這棟並不是很高的建築,嘴角微微勾起。
阮茵雪說得對,這樣的公司擱她麵前,她還真有些看不上。
走進大廳,門口的保安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阮瑟蘭。
“這裏閑雜人等是不能進的,麻煩你們出去。”保安毫不客氣地要將人往外麵趕。
瑞喬走了上去,“我們是來找阮氏集團的韓總。”
保安聽了之後愣了一下,“找人到那邊前台去登記。”
阮瑟蘭又和瑞喬去了前提接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