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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又見靳士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可以感覺到臉上已經乾了,眼睛也不那麽痛了,沒再看表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午,因為太陽也沒有出現。


  還是它出現了,隻是我眼裏還有淚水,模糊得我看不見?


  但是我似乎見到了靳士博和他女朋友。


  他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在第二年都搬離宿舍,因為家宣爸是絕對不願意讓家宣住外頭,怕他成績會比現在更難看,靳士博身為他的好朋友,理所當然捨命陪君子,繼續續住宿舍。


  靳士博回頭,發現我在這兒,但是我沒對他打招呼,也沒作表情,因為我現在的心情,隻允許我對身外之事全都木然以對。


  我看見靳士博和他女朋友說了幾句話,就朝我的方向走來。


  他女朋友在他身後盯著他的背影一會兒,就轉身走進宿舍。


  “怎麽坐在這兒?”他邊問著,邊坐到了我旁邊,“吃過飯了嗎?”


  “現在幾點了?”我問。


  “一點多了。”他終於發現我另一邊放著沒吃完的早餐。“吃壞肚子了?”


  他這句話倒是讓我笑了。“吃壞肚子現在還能坐在這兒嗎?”


  我們已經有很久沒像這樣說過話了,自從他交了女朋友之後,我想是我們都知道多少要避嫌,所以也不是扮陌生、刻意疏離,而是一種應該的默契。


  “我開玩笑的。”他也笑了。


  靳士博還是和以前一樣,就像普通的男孩一樣,不會讓大家覺得他的存在是格格不入,與身邊人的個性也鮮少會有衝突,就像那樣的普通男孩,偶爾開開玩笑逗笑女生,有一種不留痕跡的體貼,好像他隨時都能體會到他人的不快,隨時都等著為他人著想解危。


  我就這麽發現我喜歡的類型,似乎並不怎麽會開玩笑,也不是太體貼。


  我也不是會為懂得一點幽默的男生傾心的女孩子。


  我必須拒絕靳士博,總歸一句是因為我們不一樣,湊不到一塊兒。


  “最近過得還好嗎?”


  “嗯。”好像久違的分手戀人間的招呼。


  “剛才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坐在這裏了。”他說,“不過你手上拿著東西遮著臉,大概沒看見我。”


  “你沒看見我的臉怎麽會知道是我?”


  “看穿著。”他說,“原來還隻是懷疑,回來的時候再看,果然是你。”


  我對他的話隻是報以一笑。


  “其實之前,看到你都很想好好和你聊一下,和以前一樣……不過真的要開口的時候,就發現似乎是很難回到之前那個時候了。”


  我點頭,我有同感。


  如果男女之間不是那麽多複雜的情感關係,我們可能對待彼此都會更坦然……當然我們在圍繞在喜歡的情緒之中時,表現也不是做作虛偽,隻是在那份喜歡結束之後,難看的是那份坦然被自己否定進而抹煞。


  麵對難堪時,我們連麵對自己都無法誠實。


  “所以……你最近好嗎?”


  我笑,“你剛才不是問過了嗎?”


  “因為你給的答案也不是正解啊。”


  “如果我說很好,你相信嗎?”


  “不相信。”


  “那如果我說不好呢?”


  “那我信。”


  我皺眉,“你都幫我預設好立場了,幹嘛還問我?”


  “如果現在有一麵鏡子,讓你能看到自己的臉,就知道我幹嘛這麽幫你預設立場了。”他說。


  我還是笑,笑得很難看,皺著眉在苦笑。


  “雖然我自己也覺得,現在如果是家宣在你身邊會比較好,可惜這裏隻有我,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他說道,很誠摯的那種說法。


  我看了他一眼,心裏那種複雜情緒連自己都說不上來。


  “你女朋友喜歡你黑頭發嗎?”我刻意轉移話題,就轉到了他頭發上了。


  這個話題似乎讓他頗不好意思,搔了搔頭發,“沒有,隻是黑發長出來了,乾脆就染回來。”


  這種答案叫我怎麽繼續這個本來是要用來轉移注意力的話題!

  “你先追人家的嗎?”話一出口我馬上就後悔了,看了靳士博明顯地楞了一下,就明白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他說道。


  尷尬的一陣氣氛立即包圍了我和他。


  我這麽膽小,當然要馬上舉白旗投降,於是又改了個話題,“你現在還有和範昱西打球嗎?”


  “沒有。”他看起來似乎很遺憾似地說道。


  “為什麽?”昨晚範昱西是有和我聊到這件事,範昱西覺得他女朋友似乎不是很喜歡她,範昱西的外型是不錯,但我們這些人又不是第一天認識範昱西,當然清楚要靳士博喜歡上她,除非先自挖雙眼。


  範昱西的說法是要自宮,但我覺得不需要講得這麽嚴重,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嘛!

  “嗯……”他好像說不出口。


  “女朋友會不高興?”老實說我真的覺得我自找死路,最後還不是繞到這個道上了。


  看著他輕微地點了頭,我說,“沒關係,其實範昱西也猜到了,她會諒解你的。”我最後隻能企圖以一個陽光笑容衝破這個“女朋友”帶來的一切尷尬氣氛。


  他看著前方,就像我原本一個人坐在這兒時,目不轉睛盯著的方向,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可能一開始不是我主動追求她,所以到了現在,還是常覺得她對我不是很信任。”原本他是想讓我發洩一下,現在我們角色好像互換過來了。


  “你沒告訴她,你喜歡她嗎?”


  靳士博很認真地想了一下,結果什麽答案也沒給。


  “和一開始交往的時候不一樣,很多問題開始不斷地出現。”他說,“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談,就隻好放在那裏,但是最近感覺越來越差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想了很久,根據我趨近於零的經驗,我隻能給他一句話,“如果現在坐在你身邊的是家宣就好了。”


  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惹笑了,“怎麽這麽說?”他問。


  “他一定能好好地給你一個有用的意見吧!”


  “其實不見得。”他真是滿腹心事的樣子,“有些事,任何人都幫不了你,隻能靠你自己。”


  聽他這句話,我不知道他是對我說,還是在對自己說,但是我能理解。


  就像我藏在心中的秘密是一樣的。


  我邊想著,眼光不由地瞟到了身邊放著的鐵盒子,伸手覆上了它的盒麵,緊抓住它。


  好像抓著它,試圖得到一個力量、一個解答。


  但是就如同靳士博所說,除了我自己,恐怕沒人能幫得了我。


  “其實對女生來說,你算很好了,我看電視,很多都說男生把女朋友丟下,整天和朋友混在一起,這最讓女生生氣。”我說,“至少你不會讓你女朋友有機會抱怨這個。”


  因為都是家宣來和我抱怨想和靳士博一起吃個飯,就連挑好了時辰也沒這個機會。


  靳士博終於也苦笑了,“這算好事嗎?”


  我認真地點頭。


  “好吧。”


  我很高興這個話題接不下去,我不喜歡聽他們之間有什麽惱人不快的糾紛,不要說他為此束手無策,我也很不知所措。


  “噯。”我叫他。


  “嗯?”


  “你知道嗎,你是我遇過最善良的人。”我和靳士博這麽說。


  他笑了,還是笑得很苦。


  我想是我把憂愁傳染給了他,很對不起。


  “很對不起。”這句話卻是為了另一件事而抱歉。


  因為剎那間,我明瞭了為什麽他會和現在的女朋友交往,並且會流露出這麽苦澀的笑容。


  我突然好希望沈逸澤的惡意可以分一點給靳士博,那麽他可能就可以笑得開懷一點。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麽,很想和你問清楚。”靳士博道。


  “什麽事?”


  “雖然我很好奇,但是我覺得就算都過去這麽久了,你也不一定會願意告訴我。”


  “到底什麽事?”他一直賣關子反而惹得我好奇。


  “你還記得我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很陌生的嗎?而且那段時間幾乎都沒和對方說過半句話。”他問。


  我點點頭,還不就是我突然發瘋狂哭那次。


  “是我惹你哭的嗎?”靳士博好不認真地問我。“雖然家宣告訴我,你說不是,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不去想……是不是有我在,讓你感到壓力很大。”


  “不是。”我眼眶又忍不住紅了。


  說了不想傷害別人,還以為為了讓傷口痊癒,忍上藥時的一時之痛是必須的,但是沒想到無形之中我一直讓他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我以為當時是我在傷害他,他卻在關心我自找的傷口。


  “真的嗎?”


  “真的。”他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恐怕又要哭了,到時真的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情緒一直在無法壓抑地歇斯底裏,我看我都快去掛病號看心理醫生了。


  “沒聽見你親口確認,我都還不敢相信。”他如釋重負似的一笑,“所以就算我再怎麽不想和你就像兩個陌生人一樣,路上遇見了也不打招呼、不寒暄,但是我很害怕我又會害你……”


  “你沒害我。”我再次重申。


  他笑著點點頭。


  靳士博除了想確認當時我不是因為他才哭成這樣,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想追問內情的意思,就結束這個話題,沒再對此發表任何話語。


  “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真的不曉得該怎麽做才對。”他最後這麽說著。


  我還沒會意過來他的話,他又說了:“我陪你走到宿舍吧,你都出來這麽久了。”


  我低頭看了一下手上的表,“兩點了!”


  “是啊,你出來夠久了。”他邊說著邊站起身。


  我慌忙地拿了身邊的東西跟在他旁邊。


  “和我聊天你心情有變得比較好嗎?”他笑問。


  “有啊。”我說,“但是總覺得你反而變得不好了。”


  “現在還好了。”他說,“解了心中一個疑問,就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你真的想太多了,你比家宣更不會去傷害別人。”連取笑小芝的名字他也做不出來,還會製止家宣繼續那種無意義的笑話……這就是林家宣另一件酷愛和我抱怨關於他的事。


  這句話倒是換來他的一陣靜默。


  “……太在乎別人的看法,好像會變得很沒個性呢。”他淡淡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這句話很耳熟。


  後來進了宿舍,我一個人在搭乘上樓的電梯裏,想起了剛認識靳士博的時候,他也用過相同的口氣說了相同的話。


  那淡漠的語氣好像在感歎,指的好像是他自己。


  感歎自己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他其實不大滿意現在這個自己。


  常常在發生某些事之後,我們會很氣餒地、頹喪地想要重塑當初的抉擇,懦弱一點的,就想變成別人。


  像靳士博有著女生喜歡的體貼個性,他自己卻好像不怎麽快樂。


  像沈逸澤那樣我行我素的人,不但沒想過要改變自己,還樂在其中。


  這一切就是矛盾地讓我說不上來。


  現在沒機會,我想上天也不會給他們彼此有認識的機會,我怎麽想都無法把他們湊到一塊兒,就算隻是同桌吃飯我也無法想像,他們之間會有什麽聊得上的話題。


  但是在兩個陌生人之間,卻還是夾了一個人,夾了一個我。


  這世間就是矛盾地讓我說不上來。


  和靳士博一番談話之後,由於心情平複不少,回到寢室,拉開椅子坐下,又打開了沈逸澤用來裝信的鐵盒子。


  我重讀一開始讀過的信。


  這次我想用一種很平靜的心情去讀它,沒有任何一滴眼淚,也不要任何熱淚盈眶,隻有冷靜的心情能維持我的思維順暢。


  隻是看過的信,怎麽樣就是看過了,我知道它內容寫了什麽,就能夠壓抑自己不激動。


  但是我無法預料新的一章節即將開啟的是什麽故事。


  所以我又哭了。


  我趴在桌子上哭得無聲無息。


  “小亞靜?”範昱西坐在我後頭的位置上喊我,我回房間的時候,她也才剛睡醒梳洗,想叫我陪她去買中飯。


  “就說她這麽早起來,等下一定會愛睏!”她對小芝說著。


  “她起床的時候你睡死了,你什麽時候和她說的?”小芝言下之意就是吐嘈範昱西根本沒說過。


  她們兩個鬥了一會兒的嘴,不想出門的小芝最後還是敵不過範昱西的要求,和她一起去吃遲來的中餐。


  然後我才抬起頭來。


  我手中的這一張信上,沈逸澤寫著他其實在學測時上了他理想中的學校。


  他編了一個很踅腳的謊話,得到的結果卻是我的拒絕。就是這麽一個又差勁又愚蠢的謊話,造成了我和他今日的分歧。


  分道揚鑣這麽久,我曾經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忘記對沈逸澤的喜歡,以及對他的執著,我試圖用這份喜歡折磨自己的心靈以換來永恒的記憶,這種愚蠢的行為今時今日我隻有害怕。


  害怕著一切的未知,也害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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