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冷嘲熱諷

  聞人娘娘自從前幾日醒來，總是愛紅了眼睛，和以往的性子都大相徑庭，多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坐一天，一言不發，這種情況都持續好些日子了。 性格也變得乖張生僻，同以往一點都不一樣。 心裏好想總是裝著什麽事，一想都出神，任誰都喚不回。 正想著，門外就傳來有人說什麽福安。 聞人喬還在發愣，倏地聽到外麵的傳喚。 “青衣，外麵是誰？” 聞人喬倚著床邊，有些有氣無力，額上還是虛汗。 青衣點了點頭，從桌邊摸到了蠟燭，又引著一盞火才走向門邊，不多會兒，就聽到了青衣的請安。 傅沅陵，你終於是願意來看我一眼來麽？ 聞人喬的眼中似乎有點光，可是很快就暗了下去。 她分明記得那年的傅沅陵還是會語中帶笑的翩翩公子，甚至偶爾還會給她帶些小玩意兒的溫良公子，究竟什麽時候開始，他看她的眼神仿佛有著極度的狠意，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一分情意都沒有了。 妄自揣度，甚至覺得她的心都是居心叵則的。 聞人喬的眼前越來越模糊，她恍惚中似乎看到那個還是一如年少隻會歡笑的少年，折了朵花，說最喜歡她簪花。 她愛了那麽多年的那個男人，甚至可以因為一個尋常妃子就責罰她，也會因為一個忽然喜歡的寵姬，要她難堪。 也可以，說不要 ——就不要她。 門外的腳步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近。 聞人喬一個翻身，就背了過去。 “聞人娘娘睡著了？”隻聽到床邊的聲音冷漠極了，和夢中的聲音一模一樣，淡淡的沒有半份暖意，就像是一個陌生極了的路人。 “是——，聞人娘娘近日裏總是做噩夢，這會兒許是累了，睡著了。”一旁的青衣顫巍巍的回著話，她咬了咬牙，還是替聞人喬撒了謊。 聞人喬側著身子，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她聽到了傅沅陵極其不滿意的一聲冷哼。 傅沅陵對聞人喬冷嘲熱諷不是一日兩日了，後來甚至都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過了許久，屋子裏已經沒有聲音了，聞人喬以為傅沅陵已經走了，一個翻身，就準備繼續睡。 誰知卻落入了一個冰涼刺骨的懷抱裏。 “沒睡著卻告訴我睡著了？”身後的人大手忽然緊緊的箍住了聞人喬的腰腹，不讓她退縮，冰涼的手掌，在聞人喬的後背肆意遊移，冰涼刺激著皮膚。 傅沅陵對感情的控製度太好，甚至連這些都能控製的不偏不移。 聞人喬定了定心神，不敢隨意亂動，猛的一個轉身，瞬時和傅沅陵拉開距離，涇渭分明。 她的手抵著傅沅陵的胸前，幹幹的咳了一聲，語氣故作嬌柔：“皇上，已經夜深了，臣妾想您該是累了，況且，明日還有早朝——” 她咬緊了牙關，突然有些不適應這種近距離的接觸。 傅沅陵忽然勾唇嘲諷的一笑，就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再一掀眼，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床邊，借著月光，他全身的黃袍都沒有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