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夢

  那是她爹爹，鐵血一生的聞人將軍！ 聞人喬整個人突然瘋狂的扭動著，瞪大的眼珠子突然就滲出了滴滴血淚，嗓子裏不斷的咕嚕嚕的聲音，一出聲，嘴裏就是血沫，翻至嘴邊，就滴到了柴禾堆上。 那一刻的聞人喬竟是生不如死，傅沅陵要的是當著她的麵奪走她的親人。 他緩緩的扭著脖子，眼中竟是沒有眼珠子！空洞的眼眶，黑不見底！看向聞人喬的方向，好像透過無邊的黑暗能看到些什麽似的，卻是忽然淌出幾滴血。 獸場中的公牛被放了出來，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朝著那人撞過去。 到底是中軍將軍，久經沙場的聞人甫側了側耳朵，速度倒是有幾分快，猛的一轉，叫公牛撞偏了地方。 幾番回合下來，他都是躲過公牛的攻擊，哪怕看不到，也讓公牛生生的撞偏了位置。 傅沅陵突然來了興致一般，勾著薄唇，仿若嗜血羅刹，隨即不緊不慢的屈了屈手指，身後的公公拍了拍掌心，緊接著就是又一頭怒氣衝衝的公牛被放了出來，緩緩的蹭著地。 不待聞人甫轉身，猛的就撞向他。 兩個公牛夾擊，他的聽覺都被擾亂了，怎麽也避不開。 陡然之間，那頭公牛一聲吼叫就朝著他的胸口穿了過去。 “噗！” 巨大的皮肉穿開的聲音，源源不斷的血，浸濕了身上早已分不清顏色的衣物—— “啊！” 聞人喬驚叫著倏地從夢中坐起，滿頭大汗，值夜的丫頭連忙點了燈盞就朝著聞人喬靠了過去，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掀開了厚重的簾子：“聞人娘娘，您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聞人喬抖的厲害，呆愣愣的放空了眼神，半晌才回過神，木木的點了點頭。 這幾日，她重複做著一個同樣的夢，已經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真的，就好像是隨時會發生的事情一般。 聞人喬一把拉過被子，捂住了頭，就開始痛哭失聲。 突如其來的哭聲讓喬南身邊的值夜丫頭有些疑惑，又不敢多嘴，生怕再惹的聞人喬哪裏不悅。 傅沅陵好些日子沒有來見過聞人喬了，算算就像是上一輩子的樣子。 宮裏之前那個風華絕代，盛極一時的聞人娘娘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從歌舞伶台上抱回的寵姬。 帝王之愛是什麽?從來都不是魏澤蒼生，而是及時行樂。 聞人喬無論如何都忘不掉夢中爹爹的慘樣，胸前巨大的血窟。 偌大的鬥獸場都是大臣和夫人們的笑意，公牛不斷撞著地上已經屍體透涼的聞人甫，一下一下-- 她還記得她在夢中看到傅沅陵冰涼銳利的臉，殘忍至極。 聞人喬沒由來的心慌，哪怕現在巨大的哭聲都不能蓋住她的慌亂，不是不怕的，那是一場夢，又像是冥冥之中的牽引。 她不能，決不能讓夢中的事情變成現實，她要讓傅沅陵。 再看她一次。 青衣在一旁看著。 聞人娘娘自從前幾日醒來，總是愛紅了眼睛，和以往的性子都大相徑庭，多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坐一天，一言不發，這種情況都持續好些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