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期待奇跡
談話,
談什麽?
艾恩的胸膛中的好奇心是如此的躁動,站在村子裏最高的建築物的屋頂上,四周的風景盡數收入眼底,包括坐在沙灘的椰樹蔭涼中的兩人,三顆高大的椰樹用那不多卻足夠寬大的葉片投射下來一片蔭涼。
兩張沙灘椅被安放在這裏,椅子的中間還放著一張小巧玲瓏的方桌,上麵擺放著水果和飲料,沒有酒。
自從澤法身患惡疾以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喝過酒了,再者說了澤法本來也不是個酒鬼,海軍的高層當中沒有人會沉溺於酒水之中的,嚴厲的軍規讓酒鬼們在這個龐大的組織中缺乏晉升的渠道,或者說他們根本無法在這種暴力機關裏麵呆多長時間。
海軍和海賊,同樣是暴力組織,但是它們終究是不同的。
“上一次,你和百獸做了什麽交易?”澤法端著沒有加冰塊的鮮榨橙汁,他的惡疾雖去,但這幾年在刻意的培養下已經養成了飲食上的習慣,不碰任何刺激性的食物,不喝加冰的飲品,就連煙草都給戒掉了。
海軍禁酒,但是不禁煙草。
隻要不是彈藥庫之類的禁止明火出現的地方,不是在值勤期間,煙草是海兵們在船上唯一的享受了,每年海軍煙草的消耗量絕對是世界第一,那幾個種植煙草的國家隻靠著海軍的訂單就富得流油。
“就是做了一筆交易,更明確點來說是一筆生意,賣了一些東西給百獸。”艾爾烏斯尋找到舒服的姿勢,左腿架在右腿上,雙手枕在腦後,視線盯著頭頂上那一片片翠綠的呈線狀披針形的椰樹葉子,漫不經心的回答著澤法的問題。
“······你還真敢說啊!小鬼。”
親手解決掉了威布爾,破壞掉了不殺的名頭,澤法的氣質隱隱間有所變化,他的舉止上比之前要更加放鬆,沒有了那麽緊繃,說話也要比以前······隨意。
起碼,
以前澤法稱呼艾爾烏斯可沒有這麽的不敬。
“既然你敢問,我又有什麽不敢說的?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問題,和海賊們勾勾搭搭的國家多的去了,隻要沒有如山的鐵證······又能怎麽樣?澤法先生,你難道還打算在這裏逮捕我嗎?先說好,我可不會束手就擒!”
“混賬小鬼,你當我不敢嗎?”
“嗬嗬!”
“好好說話,你要是再這麽陰陽怪氣的笑,信不信我真的動手?”
“好吧!好吧!我笑的不是很禮貌,不過這也不能怪我!隻是別忘了我除了埃克蒙多王國的王子這個身份外,還有著王下七武海的頭銜呢!沒有世界政府那些官老爺們的允許,你們沒辦法出手。”
王下七武海這個體係嚴格來說是直屬於世界政府的轄製的,海軍本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調動王下七武海的成員幫忙幹點私活之類的,但是在沒有五老星們的許可的情況下,是不能隨便剝奪某一位成員的身份的。
海軍的權力再大,也大不過世界政府。
王下七武海的建立本來就是世界政府一手成就,海軍上下抗爭了許多次無果,最後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這個現實,頑固的反對派至今還在抗議,隻不過戰國元帥意識到繼續和世界政府抗爭是不會有什麽改變,與其做這些無用功,倒不如盡量將王下七武海利用起來。
“如果澤法先生你不隻是保留大將軍銜,而是實權的大將,頂著上麵的壓力做點事情或許沒太大問題,問題在於您······現在隻是享受大將軍銜的待遇的一個半退休狀態的過氣了的老人了,海賊遊擊隊這東西在戰國元帥看來或許是讓海軍重新返回新世界的一個跳板,一個橋頭堡,可惜世界政府的大人們對此保留了意見。”
艾爾烏斯的右手從腦袋下麵取了出來,伸到桌子上拿了一杯加了冰塊的可樂,享受了一番碳酸的愉快感,他繼續道:
“海賊遊擊隊這種編外的部隊,根本就沒有被世界政府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澤法先生你的名字,或許上麵的大人物們都不知道這麽個部隊的存在,總之,您現在已經過氣了,海軍本部早就不是您的時代了,世界政府不會允許你一時衝動破壞了王下七武海的秩序的。”
“聽上去你在海軍和世界政府安排了不少人!戰國的那些想法隻是在海軍的上層中流傳著。”
“這不是當然的嗎?做這種事情的國家難道很少嗎?”
“沒你想象的那麽多,往世界政府和海軍安插間諜,期間耗費的資源可不是小國家能夠承受的,再者,別把海軍本部的監察部門當作傻瓜。”澤法沒有因為艾爾烏斯的無禮發言而生氣,他隻是轉過頭目光灼灼盯著左手邊的艾爾烏斯,
“還有一點,如果不是心懷鬼胎,誰會往世界政府和海軍裏麵安插間諜?”
這句話,等於是挑明了質問。
“心懷鬼胎嗎?”
艾爾烏斯偏了一下腦袋,迎上了澤法那如刀劍一樣鋒利的目光,“這麽說倒也不是不行,不過知道太多······不利於長壽。”
“我還有的選擇嗎?從當初第一次見麵,被你小子邀請著組建了海賊遊擊隊來新世界狩獵海賊······做了這麽多事情,就算我想翻臉不認賬恐怕也不可能了吧?這麽偏僻的海域······也是個毀屍滅跡的好地方,不是嗎?”
澤法唇角向上彎起,笑容中滿是譏誚。
“毀屍滅跡什麽的,太誇張了,看在大家的交情的份上,也會盡量為您留個全屍的。”
“那可真是謝謝了啊!”
澤法翻了個白眼,咬著牙沒好氣的說道,“話都說到這了,來解釋一下吧,艾爾烏斯王子,你······有什麽不可見人的陰謀詭計?不要告訴我說泥似革命軍的幹部?誌在推翻世界的統治?”
“······”
艾爾烏斯沉默了幾秒鍾,沒吭聲。
“你······真是革命軍的人?”澤法眉毛都豎起來了。
“澤法先生,你對革命軍有什麽偏見嗎?”艾爾烏斯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偏見?我並不討厭革命軍的那一套主張,想要啐死天龍人那些垃圾的不隻是革命軍······隻不過,龍那個小子太小看世界政府了,聖地······天龍人不是張張嘴就能弄死的,要是有那麽容易幹掉天龍人,這八百年來像革命軍這樣的組織你以為很少嗎?”
“各個加盟國在世界政府的壓迫下抹除掉了那些曆史,就連非加盟國的圖書館之類的地方也總是遭受到不明人士的襲擊破壞,但如果你去看海軍本部封存的那些機密······反抗天龍人統治的組織和勢力層出不窮,但是他們全部失敗了,不是敗給了海軍,而是敗給了聖地。”
澤法悠悠歎了口氣。
他的視線挪到了遠方的天空上。
“一次次的反抗,沒有能毀滅世界政府,推翻天龍人這群渣滓,到頭來還是普通人們承受了大部分的傷害,小子,如果你想拉著我加入革命軍一起反抗世界政府的統治,我不會答應······”
“我不是革命軍的人。”
艾爾烏斯阻止了澤法接下來的話語。
但是接下來的話又讓澤法眉頭皺起。
“革命軍隻是我的生意夥伴。”
“生意夥伴?”澤法挑眉。
“還有你之前的猜測隻猜對了一半,我雖然不是革命軍的人,不過我的誌向倒是和革命軍有所重合,世界政府······八百年的曆史已經足夠的漫長了,我覺得是時候換人來坐莊了。”艾爾烏斯笑著開口。
澤法猛地挺直了腰板,坐了起來。
他端著橙汁,墨鏡下的瞳孔中滿是驚愕。
“······你想取代聖地?把天龍人從世界的王座上推下去,換你自己坐上去?”
“有什麽不行嗎?”
艾爾烏斯反問。
“根據世界政府修編的曆史,八百年前,二十位賢王建立了世界政府,將世界從水深火熱的無盡苦難中拯救了出來,他們在紅土大陸建立了聖地·瑪麗喬亞,他們的後裔是世界貴族······吧啦吧啦一堆屁話。”
“不過,就連世界政府編修的史書中不也是承認了二十位國王建立了世界政府,既然前人能做,後人又為什麽不能照做?現在的世界不正是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小······不,艾爾烏斯王子,你是來真的?”
“我並不擅長開玩笑。”
“······那麽,是我之前說的不夠清楚嗎?世界政府能夠統治世界八百年之久是有理由的,哪怕我也不喜歡世界政府的官僚,不喜歡瑪麗喬亞的那些垃圾天龍人,但是天龍人們自稱·造物主的後裔’是有底氣的,這不是誰喜不喜歡就能扭曲的事實,和世界政府的抗爭除了會帶來更多的鮮血不會有其它的······”
“人活著要有點夢想不是嗎?”
艾爾烏斯打斷了澤法那冗長的勸告。
“世界政府有統治世界的本錢,這一點不用說我也明白,如果世界政府是這麽容易就能被人推翻的,我想······到今天我們該打倒的早就不是什麽天龍人了,坐在世界王座上的指不定是什麽天虎人、天狗人······甚至,世界再沒有其他的統治者,混亂的戰國時代也不是什麽奇怪的可能。”
“但是就算世界政府掌握著神秘的力量又如何?我是在明白這一切的前提之下,仍舊堅持著推翻世界政府的統治的誌向。”
聲音被溫柔的海風卷走。
椰樹蔭涼下陷入了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冰塊融化撞擊到玻璃杯上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份令人有些難受的寂靜,嗯,當事人倒是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從遠方關注著這裏的交流的艾恩卻是緊張的不行。
那寂靜、僵硬的氣氛,隔著數百米遠也瞞不過她的敏銳感知。
她的見聞色霸氣開啟了。
刹那間,
如同龍歸大海,覺醒了見聞色霸氣的艾恩能夠更加清晰的‘看’到遠方的風景,並且察覺到以前很難察覺到的所謂的氣氛變化。
“看來解除了心結的不隻是澤法先生你一個。”艾爾烏斯打趣道。
艾恩的變化,自然是瞞不過坐在沙灘椅上的兩人。
“可惜她的天賦限製了她的成就。”
澤法頗為遺憾的搖了搖頭。
勤能補拙在一定的條件下的確是勸人積極向上的良言,然而許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夠加以改變的,例如天賦這種不具備實體的玩意,它是一種抽象的概念,但這不妨礙人們對於天賦的認知。
總之,艾恩的天賦不差,談的上優秀,但問題在於隻是優秀的話還不足以讓她取得如澤法一般的成就,海軍大將······不是靠努力就能夠觸及到的高度。
“還早呢!不是嗎?艾恩小姐的未來到底會走向何方······時間會給我們答案,或許在某一天就會有奇跡發生,世界政府有底牌,但我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我們要相信奇跡。”
艾爾烏斯一個鯉魚打挺,從躺椅上直接跳了下來。
仰頭一口氣喝掉杯子裏不多的碳酸飲料,將隻餘下冰塊的玻璃杯放在了方桌上,“這種······人生大事!”說到這裏,他停頓了兩秒鍾,繼續道:“我明白不是每個人都能在一瞬間判斷自己的未來的,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等待答複,在我們啟航離開這個島嶼之前給我一個答案就行。”
“至於現在,您······可以好好放鬆一下,慢慢的思考。”
說完,
不給澤法說話的計劃,他踏著‘響轉’直接離開了沙灘,身影如鬼魅一樣在沙灘上閃爍了幾下,就徹底的從澤法的視野中消失了
“慢慢思考嗎?真是個混蛋。”
澤法罵了一聲,喝了一口橙汁,用甜味來衝淡心中的憤慨和無奈。
沒辦法不憤慨,艾爾烏斯看似給了他時間思考,問題是卻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要麽活著加入到艾爾烏斯的陣營之中,要麽就屍沉大海,留他一個全屍可不是在開玩笑。
至於說口頭上答應,實際上去聯係世界政府······這種二五仔的行為澤法可做不來。
更何況他不是一個人,他視若子女的學生們也在這裏,這就是艾爾烏斯隨時都能處置的人質。
而且,
他沒有忘記艾爾烏斯說了好幾遍的‘奇跡’,自己那被從聖地而來的名醫們所說的不治之症到了艾爾烏斯的手中被輕鬆的化解······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