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複仇之路,叁
“老媽,我餓了。”
“一個小時前你才吃了一頭烤野豬,兩隻烤雞,三根麵包,還有半條海獸腿,該死的,好吧!我知道了,沒辦法,誰讓你是我的孩子呢!能吃不是你的錯,這算是代價嗎?力量的代價······”
小老太太低聲的咕噥。
她揮動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板,“活該被魚吃掉的賤貨,去做飯,沒有聽到嗎?我的兒子肚子餓了,不想被當成食物的話九趕緊去幹活。”在小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喝罵聲中,診所裏幫工的女傭一聲不吭的鑽進了廚房。
這裏是黑刺花島的唯一一座診所。
外麵的招牌上寫著‘MISS·巴金的診所’,沒有錯,名字就是這麽的簡單直白,因為診所的主人是這個矮墩墩的小老太太,她就直接用了自己的名字充當招牌,畢竟這是小島唯一的一座診所。
小老太太——miss·巴金女士,據說已經七十歲的老太太是在兩年前出現在黑刺花島的,帶著那個比海獸還要能吃,腦子卻有些不夠用的兒子來到了島上,說句老實話,島上的居民們其實不怎麽喜歡這位貪財、愛占便宜、脾氣惡劣的女士。
不過,
巴金女士的醫術很厲害。
對於缺少醫生,有人生病了隻能靠著毅力硬扛的黑刺花島的居民來說,一個醫生是彌足珍貴的寶貝,哪怕這個寶貝有些麵目可憎,小孩子們暗中更是稱呼巴金女士為老巫婆,但島上的居民們還是默認了miss·巴金在島上定居。
因為巴金女士的年紀不小了,唯一的兒子還是個智力水平僅僅停留在孩童時期的弱智,島上的居民們一直都在暗中幫扶巴金女士,以低廉的價格賣給她食物和其它的生活物資,有什麽活計都會盡量搭把手。
雖說他們的付出並沒有得到巴金女士的任何回報,治療費依舊高的讓人頭痛。
但是隻要有醫生在,就是一件好事。
淳樸的島民們並不是很看重金銀之類的東西,因為金銀在這裏沒有太大的用處,沒有完善便利的貿易渠道,金銀放在手裏並不比門外的土疙瘩更有用,既然巴金女士喜歡,就給她好了。
反正黑藻海域有許許多多的沉船,熟知黑藻的習性的島民們自有手段去沉船中尋找金銀珠寶。
也正是這些沉船中埋藏著的財富牽住了miss·巴金的腳步,為了躲避海軍的眼線,不引起白胡子海賊團的注意,她帶著‘兒子’在新世界的邊緣地區不斷的流浪著,結果因為沉船中的財富最後留在了黑刺花島。
miss·巴金盯著做飯的女傭看了一會兒,從廚房的門口走開,打發了腦水不夠用的兒子去吃飯,她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出診所,在街道上慢悠悠的溜腿。
拐杖這東西其實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用處。
別看老太太七十多歲了,硬朗的身體還能在酒吧的舞池中間跳上一段桑巴,不過她喜歡拿著拐杖,她所到之處,基本上所有人都會為她讓路,她很喜歡那種感覺。
可惜黑刺花島上的人口不怎麽多。
這麽一條小小的街道上全部的行人加起來也就是那麽十幾個人,而且都是叫得出名字的熟人,遠遠的看見miss·巴金這位不好惹的小老太太,還都全部提前避開了,這讓女士的心情有些小小的不愉快。
“德利爾,那些外來的家夥還沒有修好船嗎?”
她站在小鎮的唯一一座飯館的門外麵,探頭看了看沒有客人的飯館,和趴在櫃台後麵看性感畫本的老板打了聲招呼。
“沒有,沒有,船舷左側破了一個大洞,不可能這麽快修好。”
飯館老板——德利爾先生,六十多歲的老人家,正聚精會神的欣賞著從外來者手裏麵淘換來的畫本,,哪怕這本畫本實際上已經是好幾年前的舊書,但是對於這個封閉的小島而言,這可是珍貴的寶物。
“······”
miss·巴金橘子皮一樣皺巴巴的老臉上浮現出來一抹陰鬱的神色。
前些日子,一場罕見的特大暴風雨席卷了黑藻海域,一支被暴風雨摧殘的不像樣子的船隊漂流到了黑刺花島,這群外來者的部份船隻遭受了不輕的損傷,沒有辦法立刻重新起航,便留在了黑刺花島,一邊修船,一邊和黑刺花島上的居民們做一些小生意。
烈酒、雪茄、一些寫真畫本,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一些個玩意,外來者們用這些東西從本地人手上換來了食物以及一些修船用的材料······一切都看上去是這麽的正常。
然而,
不知道為什麽。
巴金女士並不喜歡這群外來者,嗯,當然了,她同樣也不喜歡本地的土著們,或者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她自己,她不喜歡任何人,更準確點來說明,這群外來者的出現讓她感覺到了不安。
“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巴金站在飯館門口,伸著脖子,盡力遠眺著港口,隱隱約約能看到停靠在港口中的那些大船的桅杆頂端,上麵懸掛著的黃金咖啡樹國旗在風中緩緩飄動,雖然兩年前就來到了黑刺花島,但是借助世界經濟新聞報,她知道這麵旗幟代表了新世界第五位霸主——黑王子。
不過,
她並不知道黑王子和澤法有著緊密的聯係。
直覺告訴了她可能有未知的風險靠近,miss·巴金並不懷疑自己的直覺,要不是這份直覺的幫忙,或許她早就被世界政府的特工殺掉了,這份直覺幫她躲過了一次次死神的靠近。
她已經在籌劃著離開黑刺花島。
隻是在這茫茫大海上,不是說想走就能隨時走掉的,隻靠本地島民們打魚用的小舢板,不可能讓她離開黑藻海域,她需要大船,還要足夠的水手······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能與鷹眼一樣,一人一船縱橫四海的。
這時——
前方傳來了一陣陣踢踏急促的腳步聲,五個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小鬼頭衝到了街道上,一邊瘋跑一邊大喊:
“又有大船來了!!”
“我們看到船啦!好多大船!”
“大家快去看啊!”
這就是個沒有多少娛樂活動的小島,圍觀陌生的船隻,對於島民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娛樂活動,並且會作為一個經久不衰的話題在人們的口中不斷重述,直到下一次有新的船隻出現。
聽到了小鬼頭們的報信。
閑在家中的島民們紛紛出了門,不少五大三粗,腰身壯碩的婦人甚至還化了妝,看熱鬧的島民們三三兩兩成群結伴,很快就來到了距離不遠的港口碼頭上,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已經能用肉眼遠遠看到輪廓的船隊。
miss·巴金貪財、冷血、無情。
但她同樣會好奇。
隨大流來到了港口,擠開了擋在前麵的島民,巴金站在了碼頭最前方,睜開了不比年輕人遜色多少的銳利眼眸,仔細的看著遠方那靠近的陌生船隊······突然間,老太太身子一抖,像是發癲一樣,嚇了擠在旁邊的島民們一大跳。
“······怎麽會?這不可能······為什麽······”
海鷗旗。
她看到海鷗旗了。
當然如果隻是海鷗旗並不算什麽,問題在於她那出色的視力還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那個人的樣子,紫色的短發,黑色的墨鏡,少了一條胳膊······這鮮明的特征她可從未忘記過。
之所以躲到黑刺花島這樣的偏僻地區,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躲避這個男人。
“澤法!”
她用極小的聲音咕噥著。
是的,
她躲避的男人就是澤法,因為她的兒子當年做下來的好事,為了躲避海軍的追捕,她不得不離開那些繁華熱鬧的大都市,來到了這個偏僻荒涼到鳥屎遍地的黑刺花島。
明明她已經是這麽費心逃跑了,卻還是被找上門來了。
恐慌的情緒不受控製的彌漫了開來,巴金女士是一個水平很高明的醫生,是一個很少有人聽說過的生物學家,這一輩子她遇到過不少危險,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一個逃生大師。
當然如果說來的人不是澤法,如果澤法的身邊站著的不是黑王子······或許,或許還有機會逃走?
然而沒有那麽多的如果。
來的人是澤法,站在澤法身邊的是多次出現在報紙上的黑王子。
她的‘兒子’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是這兩人的對手。
————
“很強烈的氣息波動,完全不懂得隱藏呢!”
艾爾烏斯站在甲板上,眺望著在視野中不斷放大的黑刺花島,探查神經已經提前一步覆蓋上了島嶼,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就捕捉到了島上那一道強悍的像是怪物一樣的氣息。
很強呢!
已經是足以與四皇們的副手相媲美的強大氣息。
“是這個······是這個······”
澤法的身體在顫抖。
他從沒有忘記過這個氣息。
“冷靜點,澤法教官,還沒有看到正主呢!有什麽話······等真正見到了人隨便你怎麽說!”
艾爾烏斯拿起了望遠鏡,眺望著黑刺花島的港口,在碼頭上那擁擠的人潮中遊弋了半圈,就發現了正朝著港口相反方向小跑的小老太太,雖然隻看見了那個健步如飛的背影。
但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找的那個人。
「miss·巴金!這一次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比起來白胡子二世,艾爾烏斯對於這位自稱是白胡子的女人的老太太更感興趣,這不是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特殊癖好,隻是腦海中的記憶告訴他白胡子二世的價值未必有這位巴金女士高。
神秘總是會引起人的好奇。
miss·巴金恰好就是一位神秘女士,她的來曆,她的真實身份,她和白胡子的關係,白胡子二世的真實身份······這些秘密都藏在巴金女士的身上,白胡子二世那種沒腦子的傻瓜不可能知道這些秘密。
“怎麽這麽慢?艾恩,快點讓船進港!”
焦躁的澤法忍不住開口催促了起來。
負責指揮艦隊入港的艾恩麵色發苦,她已經是將自己的腦漿壓榨到了極致,做出了最合理的安排,艦隊的進港速度老實說很快了,已經沒有多少可以節省時間的手斷了。
很快,澤法也意識到了一味的催促並不能改變客觀的現實情況。
他抬頭看了看那距離已經不是很遠的碼頭,心中估算了一下,臉上隨之浮現出來一抹糾結,但很快就被壓製了下去,沒有給任何人提前通氣,這位海軍前大將閣下猛地飛躍向天空。
他踏著透明的空氣,像是在堅實的陸地上一樣迅速的奔跑。
月步。
這是一種空中行走的厲害技巧,世界政府八百年來的無數高手們精煉琢磨出來了名為六式的戰鬥技巧,月步就是六式之一。
除了世界政府的高級特工們,也就隻有海軍的強者們掌握著六式,澤法作為前大將,前總教官,而且還不是能力者,六式這種技巧自然是被澤法吃的透透的,而且還以此開發出來了大量的獨門技藝。
此時此刻,
前大將閣下用了他自己起名的獨門技巧,這是一門能夠延長空中行走時間和距離的技巧,他取名為【月步·空路】——這是個很簡單的名字,沒有多餘的花哨,簡潔明了,充滿了澤法的風格。
“這麽心急的嗎?”
“······這樣的大戲,可不能錯過了啊!”
看著等不及船隻停泊好,就已經奔向島上的澤法,艾爾烏斯不想錯過了好戲,這時候直能隨波逐流,張開了背後的漆黑雙翅,追著澤法的背影飛上了天空,隻留下了一群茫然的水手們站在甲板上仰望著天上的兩位大人。
艾恩看著澤法的背影,那粉嫩的唇瓣都被咬破,絲絲鮮血染紅了少女的貝齒。
強忍著心中那如大潮一樣起伏不定的複雜心情,她耐著性子繼續指揮著艦隊入港停泊,她不能辜負了老師交給她的職責,哪怕她是如此的渴望能夠和老師一起去處理那個殺害了她那麽多同學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