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複仇之路，貳
“澤法好像找到那個家夥了。”
“那個家夥？是······那個該死的家夥？”
“是黑王子發現的線索，澤法帶著人和黑王子一起去了黑藻海域。”
“果然是藏在新世界。”
海軍本部，糅雜了多種建築風格的建築物聳立在大地之上，這座巨大的建築物是上千萬海軍的中樞神經所在之地，是籠罩著整個世界的大網的核心，從這裏發出的命令影響著世界的變化。
作為這座建築物中的最高統治者，戰國元帥坐在椅子上，發出了憂愁的歎息。
前來提交報告的鶴中將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慢慢的喝茶，她理解戰國的壓力，但是她並不能真正的幫戰國分擔壓力，海軍元帥的職位既是光輝萬丈的榮耀，也是沉重到極點的負擔。
“澤法······”
提起老朋友，戰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沒有說出來什麽話，隻是發出來了接連不斷的歎氣聲。
“戰國，你在擔心什麽？”
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元帥閣下這般沒誌氣的樣子，鶴中將無奈的抬起了眼皮，主動提出了問題，打開了話題。
“阿鶴，你說······澤法他會不會打破他自己的規矩？”戰國猶猶豫豫的問道。
“你是說不殺人的規矩？”
鶴中將直接挑明。
“我有點擔心他。”戰國坦言道，“我不確定找到那個該死的家夥對澤法而言是好是壞，如果能讓澤法從此放下心結自然是最好不過，但我很擔心澤法他······當他打破了自己訂立的規矩，會不會失控暴走？”
這個問題······聽上去似乎是有點杞人憂天。
澤法作為海軍的前大將，前海軍總教官，如今的海賊遊擊隊總司令······已經六十八歲的澤法不是什麽毛頭小子了，經曆過無數風雨的老將又豈是這麽容易被風浪所動搖。
隻不過——
鶴中將很認真的考慮著戰國的問題。
他們和澤法是老朋友，差不多同樣的時間加入海軍，少年少女們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團體，一起出生入死，搏擊風浪，這麽多年來跌跌撞撞走了過來，一起站在了海軍的巔峰位置。
澤法是什麽樣的脾性他們很清楚。
就是因為清楚澤法的性格，鶴中將也明白戰國的擔憂是有可能的。
他們兩人都親手殺過人，他們至今都記著第一次殺死反抗的海賊們的感覺，那種複雜道極點的感觸伴隨了他們大半輩子的歲月，注定會纏著他們直到一起被埋進土裏或者燒成灰燼。
不巧的是，澤法沒有殺死過任何一個敵人。
哪怕明知道殺戮是最有效解決問題的手段，但是澤法寧可多花費幾倍的精力，讓自己遭受到嚴重的傷害，他也沒有親手奪取過任何人的生命，所以······戰國和鶴中將都不知道打破了自己的戒條，品嚐到殺人滋味的澤法會變成什麽樣子。
“戰國，這件事我們心有餘力不足。”
鶴中將在深思熟慮之後，得出來了一個結論。
“我們不能打著關心澤法的旗幟來阻止他為當年的事情複仇，還有新世界不是我們能夠輕鬆插手的地方，戰國，你在這裏歎氣隻是在白白浪費時間，與其耗費時間長籲短歎，我覺得你可以多批閱一下堆在你桌子上的公文。”
“澤法的事情，讓他自己去處理，不管最後是什麽樣的結果，我們隻能等待。”
想要尋求一點精神上的支持失敗了不說，反而被教訓了一頓，戰國元帥笑容發苦，沒有和阿鶴爭辯，心虛的低下頭開始批閱桌子上堆積的各種文件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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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著新世界風雲變化的不隻是海軍，革命軍同樣一直都有注視著埃克蒙多王國這個為他們提供了大量便利的合作夥伴，當艾爾烏斯有所動作的時候，回到新世界革命軍基地沒多久的龍就收到了情報。
“五年前襲擊了海軍訓練船的凶手······原來如此。”
龍手中捏著一張複印出來的肖像畫。
畫上男子有著臃腫的像是皮球一樣的圓潤身軀，在畫像上找不到脖子的位置，腦袋就這麽連在身體上，是不是因為太胖從而看不到脖子的存在——龍的注意力並不在這種小事上，他的注意力放在男人的胡子上。
像是彎彎月牙一樣翹起來的胡子。
“是崇拜者嗎？還是說······”
看著那特色鮮明的胡子，龍陷入了猜測當中，在這崇尚力量的大海上崇拜強者是一種理所當然的習慣，像白胡子這種家喻戶曉的大人物，崇拜者更是多如過江之鯽，每年海軍都能抓到許多私自將白胡子海賊團的旗幟紋在自己身上的傻蛋。
像模仿白胡子那彎月般的胡子的事情更是多的數不勝數，曾經有一群新人海賊突發奇想的冒充白胡子海賊團，一槍都沒有開就嚇跑了一個國家的王族，兵不血刃的洗劫了沒有任何防禦力的王宮。
當然，這群膽大包天的傻蛋下場自然不是多麽的美妙，嚇跑了一個國家的王族，同樣嚇壞了附近駐紮的海軍，最後招惹來了海軍大將，這群傻蛋一個都沒有跑掉，全給丟進海底大監獄吃牢飯去了。
“差一點就全滅了一艘船的新兵，砍斷了澤法的一條胳膊······雖然是澤法犯病的原因，但是······”
五年前的海軍訓練船遇襲的事情對於龍而言不是什麽秘密，畢竟是能砍掉澤法一條胳膊的家夥，他還想試著拉攏一下這個怪物，可惜的是對方藏得太好，除非是革命軍不惜代價發動所有人手進行大搜查······這是不可能的。
革命軍那麽多的暗線和棋子不是這麽浪費的。
而且在龍看來，或許這個照片上的男人和白胡子真的有什麽關係？比起來那很可能是後天修剪而成的胡子，那砍掉了澤法一條胳膊的恐怖力量或許真的能夠證明他和白胡子並非是全無關係。
“不過，既然艾爾烏斯王子動手了，我們暫時不用插手這件事。”
龍放下了那張肖像畫，或者說通緝令。
“有點可惜啊！澤法是屬於可以被策反的目標。”革命軍的情報管製官，泰利，戴著熊頭盔的男人叼著煙，有些惋惜。
“不礙事，艾爾烏斯王子下這麽大力氣幫助澤法，幫助海賊遊擊隊······他的目的絕不單純，恐怕澤法已經早被他視為囊中物了，我們要是插手，可就等於是和他搶人了。”
“······可惜了！”
有人歎了口氣。
如果能將澤法這位海軍前大將策反到革命軍的陣營，那絕對會給世界政府和海軍帶來巨大的打擊，哪怕明知道可能性不高，但還是有一批人為了那渺小的希望而奔走努力。
“沒什麽可惜的。”龍的臉上露出來笑容，他端起來白色的陶瓷杯子，喝了口冷掉的茶水，“隻要澤法不站在我們的對麵，就已經是幫了大忙了，而且······以後未必沒有合作的機會。”
他是如此堅信著艾爾烏斯腦後生有反骨。
尤其是收集到了世界會議期間艾爾烏斯在聖地的一些動向，【行刑官】狄倫和阿拉巴斯坦王國的國王、公主一起返回阿拉巴斯坦，相反有著隼之貝爾稱呼的阿拉巴斯坦的守護神出現在艾爾烏斯的身邊。
還有傑爾馬王國。
最初傑爾馬王國就是通過革命軍才接觸到艾爾烏斯，世界會議結束後，伽治國王帶著移動王國返回北海，但同時還有一部分人去了埃克蒙多王國。
艾爾烏斯的實力和勢力還在膨脹。
遲早，
艾爾烏斯會對世界政府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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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遊擊隊就是個篩子，有什麽新消息都會以最快的速度泄露出去，海軍能隨時掌握著海賊遊擊隊的動向這不奇怪，海賊遊擊隊嚴格來說也是海軍的一部分，一個編號特殊的支隊。
但是除了海軍之外，還有不少來自不同勢力的間諜。
革命軍隻是其中之一。
“最近幾天電話蟲的生物波有點活躍過頭了。”艦橋內部，艾爾烏斯斜靠在沙發上，他的手中把玩著能幫助老年人和小孩子鍛煉肢體末梢神經靈活性的玩具。
“我這裏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隻有一條胳膊的澤法沒辦法將報紙攤開到麵前，隻好將其平攤放在茶幾上，低下身子看著報紙上的新聞報道。
“傑爾馬王國有很厲害的生物技術。”
艾爾烏斯看著獨臂的澤法，突然想起來了傑爾馬王國的技術，“他們的複製人士兵想必你也是聽說過的，既然能製造出來一個個完整的複製人，或許他們也能幫你重新製造一條胳膊。”
“······”
澤法抬起了頭。
失去了一條胳膊，這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身心同時遭受重創，他的實力也因此大幅度下滑，雖說他一隻手還是能吊打許多妄圖在他身上占便宜的海賊，但是比起來那些站在世界巔峰處的風雲人物，他無疑是從雲端跌落了。
如果能彌補失去的胳膊。
未必不能真正的回到曾經所達到的高度。
“小子，傑爾馬王國什麽時候被你拉攏到手的？”
“沒多久，世界會議的時候遇見了，我和伽治國王交了個朋友，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了，回去之後聯係一下伽治國王問一問，看能不能給你量身定做一條胳膊，不過我想問題應該不大。”
斷臂再生，這種事情艾爾烏斯就可以做到，這還難不住崩玉的奇跡。
不過已經用這份力量幫澤法消去了他的惡疾，再給他重生一條胳膊什麽的······艾爾烏斯沒有那麽慷慨無私，奇跡也是需要消耗靈魂作為動力的，特別是這種無中生有，創造物質的奇跡。
澤法的惡疾會要他的命，但是少一條胳膊又不會讓他下一刻就死去。
而且比起來使用崩玉的力量，利用傑爾馬的技術為澤法製造一條胳膊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傑爾馬的生物技術水平相當高，改造人和複製人的技術證明了他們在人體研究上的深厚造詣。
“等以後再說吧！”
澤法按下去了這個話題。
他挺直了脊背，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駕駛台前，目光從艦橋的防彈玻璃窗戶透出，看著遠方的海洋和天空，以及出現在了海平麵上的一個黑色的輪廓，“望遠鏡！”
一個軍用的雙筒望遠鏡被遞了過來。
澤法拿起望遠鏡，看向了那個出現在海平麵上的黑色輪廓，“是島嶼······這座島應該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吧？”他轉過頭，問著艾爾烏斯。
“如果黑藻海域沒有其它的島嶼位於這座島的後方，我想······這應該就是黑刺花島了。”艾爾烏斯走了過來，他的右手展開，五指並攏到一起，捧著一片不規則的小紙片。
這隻有指甲蓋大小的紙片正在緩緩的向正前方挪動，不管艾爾烏斯轉動身體、手掌，紙片始終是朝著一個方向運動，這玩意就是生命卡，新世界的特產，利用人的指甲和一些特別的材料製造出來的小東西。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小東西。
它能代表一個人的生命力。
生命卡在主人衰弱的時候會慢慢的縮小，等到恢複健康之後又會變大，而當主人遭遇生命危險，生命卡就會變成灰燼······在新世界，這東西不隻是能用來監測一個人的生死，因為生命卡具備著互相吸引的特性，在新世界往往還會被用來當作是指路的道具。
比起來那複雜的記錄指針，始終指向一個方向的生命卡顯然要簡單易懂。
如果不是因為海上航行需要尋找島嶼補給淡水和物資，說不得早就拋棄了記錄指針那操蛋的玩意，拿生命卡來代替記錄指針······當然這隻是一個不靠譜的妄想，記錄指針還是很重要的，能夠駕馭記錄指針的優秀航海士是更重要的寶貝。
“那家夥······就在這座島上······”
澤法看著那還有著不短距離的島嶼，如寒霜般凜冽的殺氣無聲無息的彌漫開來，艦橋中的航海士和舵手等人打了個寒顫，畏懼的看著氣勢嚇人的總司令，但是又不敢擅離職守，隻能硬著頭皮在各自的崗位上苦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