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複仇之路，壹
海上的漂泊的生活實際上並不舒服，哪怕是乘坐的是海軍最優秀的現役戰艦，海賊遊擊隊的戰艦來自於海軍本部，不說普通的水兵，像艾恩這樣的高級軍官，嗯，從軍銜上來說她還隻是一個中級軍官，但是她作為澤法的學生和秘書。
她的地位實際上是一人之下，其餘人之上。
所以艾恩在船上享受著高級軍官的生活待遇，她有著配有浴室和廁所的私人房間，甚至在房間的一角還有著一個小小的冰箱，然而房間的全麵積攏共加起來也就是二十個平方米，當然這比起來一個房間裏擠著六名船員，視情況不同或許還能塞下更多人的鴿子籠堪稱是奢侈。
但不論怎麽說，對於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來說，這樣狹小的生活空間怎麽樣都不能說有多麽的舒適，每天洗澡都要掐著時間，熱水可不是不限量供應的，有時候甚至一連好多天都不能洗澡。
如果不是信念和理想支持著她，如果不是老師還依舊挺直了脊背，如同一杆不倒的大旗挺立在甲板上，在度過了那噩夢般的事件後，艾恩或許已經離開海軍了。
那件事，
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那麽多朋友的麵孔總是會出現在他的睡夢中，讓她的睡眠質量變得不是很好，她今天午睡又一次的做夢夢見了那從未忘記的熟悉麵孔，再也睡不下去的時候，澤法派人找她，等到她來到甲板上見到老師的時候，得知了一條讓她在這一刻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中的消息。
“老師，您說的是真的嗎？真的發現了······那家夥的下落？”
站在甲板上，艾恩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她懷疑是不是最近勞累過度，以至於自己出現了幻覺，她不動聲色的用指甲狠狠的戳著虎口，那尖銳的刺痛驅散了她的逃避心理，這並不是做夢。
“是艾爾烏斯，他的人發現了那家夥的行蹤。”
澤法很理解學生的不安定的情緒。
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心湖中掀起來的風浪還沒有平息，他是靠著歲月積澱下來的強大毅力壓製住了麵上的一切波動，盡可能地維持著一個統帥所需要的冷靜和睿智。
作為海賊遊擊隊的最高司令官，他需要為麾下的上萬名海軍的生命負責。
是的，海賊遊擊隊的規模擴大了。
從最初的六千人，到現在的上萬人，在艾爾烏斯的熱情支援下，海賊遊擊隊的規模不斷地膨脹著，其中超過一半的補充兵員來自於埃克蒙多王國，甚至不少人原本就是埃克蒙多王國海軍的一員。
艾爾烏斯的小手段瞞不過澤法這位司令官。
不過對此，澤法並沒有去加以約束，他不知道艾爾烏斯的真實目的是什麽，不過隻要艾爾烏斯的身份不變，隻要艾爾烏斯還是世界政府加盟國的王子或者說國王，隻要這些部下們能夠全心全意的打擊海賊，他就不在乎這種小動作。
至於說艾爾烏斯的真正的目的會不會對世界政府或者海軍有什麽不利的影響。
說實話，
老頭兒已經不是很在乎了，他從加入海軍的第一天開始，就對世界政府，對聖地，對高高在上的天龍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唯一讓他付出了真心的海軍這些年也屢次讓他失望，特別是狗屁的王下七武海的出現。
一群合法海賊？
這簡直就是羞辱。
他為此和戰國吵了許多次，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海軍······已經不是他當年加入的那個海軍了，澤法撓了撓頭，五指像是梳子一樣從頭皮上刮過，紫色的短發高高的翹起，他的發質很好，身體上沒有卡普那個混蛋那麽硬朗，但是頭發卻還是保持著年輕時候的光澤。
“老師，確定沒有看錯嗎？這麽多年······海軍沒有任何的發現······”
“那個該死的家夥在新世界。”
聽到澤法的解釋，艾恩閉上了嘴巴。
新世界······這就是最好的解釋，新世界本身就是迷霧重重，再加上這片大海上存在著許多沒有加入世界政府的強大國家和勢力，比如說和之國，有著武士們的國家從來都沒有服從過世界政府的統治。
海軍在新世界的根基是如此的薄弱，光是監控四皇們的動向就已經占用了海軍在新世界的大部分資源，剩下的那麽點人力想要找到一個人，難度不亞於大海撈針。
相比之下，
艾爾烏斯是新世界當之無愧的霸主。
他和白胡子海賊團一直都維持著良好的關係，和BIG·MOM的關係雖然惡劣，但是認可了黑王子的實力的BIG·MOM也不會輕易的招惹他，還有凱多，這個喜好自殺的瘋子似乎也和艾爾烏斯達成了未知的交易，百獸海賊團放棄了和埃克蒙多王國的戰爭······
總之，在掃平了所有的攔路虎之後，艾爾烏斯的海運網絡在新世界盤子是越來越大，到了現在就算是世界經濟新聞社也不敢說能比艾爾烏斯更快的收到某地的最新情報。
海軍這麽多年沒有找到那個家夥的下落，不代表艾爾烏斯找不到。
雖說這次發現的確是一個意外。
但真要計較起來，這所謂的意味並不是真正的意外，海運網絡的擴張還沒有停止，他不會去侵犯四皇們的領海，但是卻沒有人能阻止他衝著如黑刺花島之類的原本位於人類活動區域邊緣的地區。
就算沒有這次意外，遲早懸掛著黃金咖啡樹國旗的艦隊會登陸黑刺花島。
這是必然的結果。
隻是偶然被提前觸發了。
“艾恩，準備一下，我們先去比卡希島。”澤法望著大海，掛在臉上的墨鏡讓人無法看到他的眼神變化，“已經過去了快要六年了，總算是看到希望了。”他的歎息聲被海風吹散。
隻是那熊熊燃燒的熾熱心火卻不是海風能夠吹滅的。
恐怕就算是傾盡四海之水，也無法滅卻澤法心中那憤怒、悔恨、自責的火焰。
“賓茲還在奧比盧島。”
艾恩提醒了一聲。
“用電話蟲聯係他，讓他直接去比卡希島和我們會合。”
————
黑刺花島。
這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島，不僅僅是它，就連所在的海域也是如此的不起眼，除了本地居民外，就算是鄰近的海域上的居民也都不知道旁邊鄰居的名字，和四海、樂園不同。
新世界的大海半是天成，半是人為的被分割成了一塊塊風貌殊異的海域，比如說BIG·MOM海賊團地盤上的果汁海域，如同果汁一樣的海水讓其擁有了無比獨特的風光。
還有埃克蒙多王國的齒鯨海域，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不僅僅是因為鯨頭、鯨腹、鯨尾三座島嶼連接起來看上去像是一條鯨魚，主要的原因是這片海域存在著種類繁多的齒鯨，從性格溫和的白海豚到能夠輕鬆撞翻一艘大型戰艦的三角白鯨······這裏是齒鯨類的樂園。
黑刺花島所在的海域名為‘黑藻海域’。
黑藻是這片海域所擁有的獨特物種，這種特殊的海藻表麵上分泌出來一層黑色的油脂，具備著驚人的粘性和腐蝕性，不光是對生物們充滿了不友好，就連船隻也會被這些海藻襲擊。
曆史上也不乏有人異想天開，試圖研究出來這些黑藻的益處，可惜從現在黑藻海域依舊是一個不起眼的偏僻地方可見那些研究者們應當是失敗了，這些除之不盡的黑藻禍害著海裏的生物和海上的過往行船。
好在這麽些年下來人們沒有發現黑藻的有益用處，但也琢磨出來了一些保護船隻不受黑藻分泌出來的黑色油脂腐蝕的技術。
“鍍膜技術嗎？這種技術的用途倒是挺多。”
艾爾烏斯站在船尾，看著跟在旗艦後方的一艘艘戰艦，這些戰艦的底部無一例外都被一層半透明的膜給罩住了，包括他腳下的旗艦，也有著同樣的保護膜，防止來自於海中的突如其來的襲擊。
說來也是有趣，黑藻是植物，並不具備任何的智慧，但是生存的本能讓它們不斷的襲擊捕食著一切可以捕食的目標，哪怕是海麵上路過的戰艦，也都是這些長達數千米的巨型植物的捕食對象。
是的沒有看錯，這種見鬼的植物最短都有三四百米，最長能長到多長沒有可靠的數據，隻是從本地遺留的一些資料中發現有著萬米長的黑藻的記錄。
“這隻是一種劣化的技巧，完整的鍍膜技術是能承受萬米以下的沉重水壓的，這種劣化的版本，也就是能夠防止火油或者其它的腐蝕性液體給戰艦造成傷害。”
澤法站在艾爾烏斯的身邊。
他們在比卡希島會合之後，在澤法的催促下，很快一支海賊遊擊隊和埃克蒙多王國海軍組成的聯合艦隊駛向了黑藻海域，在法魯格的生命卡指引下，除了不得不停下來補給淡水和其它物資的時候外，艦隊一路不停，以最快的速度跨越了茫茫大海，來到了這座海域。
“不過，實際的戰鬥中很少有機會做這樣的準備，海上的戰鬥很多時候都是遭遇戰，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這種準備，也隻有像現在這種情況，用來規避某些自然災害的時候能夠派上用場。”
給船底鍍膜的工匠來自於海賊遊擊隊。
這種技術本來就是海軍的科學部隊根據香波地群島的鍍膜技術開發出來的。
這次行動澤法是做足了功課，他帶來了海賊遊擊隊裏麵的所有技術兵種，不管發生什麽樣的意外狀況，都有足夠的把握克服過去，當然能夠順利的抵達目的地自然是最好的。
“······有黑藻出現了······是個大家夥呢！分泌出來了這麽多的油脂，就算是一塊鋼鐵恐怕也會被快速腐蝕掉，可惜這種東西對保護膜沒有任何用處。”澤法不住的說著。
艾爾烏斯：“······”
“又來了，這就是沒有智慧的悲哀，明明是在做無用功，卻不知道放棄······”
艾爾烏斯：“······”
“天色看上去不太好，今晚可能有暴風雨，艾爾烏斯王子，距離那個黑刺花島還有多遠？如果不能趕在暴風雨到來之前抵達的話，我們就需要想辦法應付暴風雨了，船底的鍍膜能夠阻止黑藻油脂的腐蝕，但是卻擋不住暴風雨引起的海浪衝擊。”
“······澤法教官，你很緊張嗎？”
艾爾烏斯終於是逮住了說話的機會，他沒有回答澤法的問題，反而是質問起來了澤法的狀態。
“緊張？怎麽可能？”
澤法斷然否認。
“好吧！那我就當您今天是多了話癆屬性。”艾爾烏斯沒有爭辯，隻是聳聳肩，隨口給澤法又添了一個奇怪的人設。
話癆······
被這麽一說，澤法頓時沉默了。
過熱的大腦冷卻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狀態是多麽的不正常，他的話的確很多，畢竟是做過海軍本部總教官的，教育出來那麽多的學生，不會說話可做不到。
隻是他在課堂以外的地方卻從來都沒有賣弄過他的話術。
這還是第一次失控到這個地步。
“如果不喜歡殺人，沒必要強迫自己去做這種事，交給我國的法官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艾爾烏斯出言開導。
“和這事無關······不能說完全無關，但是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我會親手給予那個該死的混蛋以審判。”澤法握緊了拳頭，如同巍峨山嶽般雄渾厚重的氣勢釋放了出來。
“沒什麽事就好，雖然幫你去掉了惡疾，但別忘記了你的年紀，大悲大喜的情緒對你的身體來說沒有什麽好處，我可不希望這麽早就把你的骨灰灑進大海，話說你死了真的不準備把骨灰送回家鄉嗎？”
話題莫名其妙的拐到了死後的事情上。
澤法醞釀好的情緒被破壞了個幹幹淨淨，隻想揮拳狠狠的給艾爾烏斯這個小混蛋一拳頭，他還沒死呢！張口閉口都是骨灰，骨灰的······死了都能給氣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