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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這樣的局麵劉嘉露與董茜茜能夠忍受,程紋璽卻是無法忍受得了的,要她長時間的不說話似乎比別的什麽都難受,於是她終於暴發似的在沉靜中突然叫喊了一聲,這突如其來的叫聲使得在場的三人先是一驚,然後覺得不可思議地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近乎瘋癲的表演。接著是劉嘉露的責問,有什麽話不能好好地說,要用這驚嚇人的辦法折磨別人等等。


  一通責怪後,程紋璽似有委屈地打開了話匣,不就是說了懷疑開房的話有什麽值得惱羞成怒之類的怨言。葛碧潭在她開口時就聽出是對著自己來的,沒有理會,聽到惱羞成怒時忍無可忍中開始了反擊,甚至以氣急敗壞的語氣說出沒有的事為什麽硬要說成是有呢?一係列的反問中,葛碧潭甚至於伴以哭聲。程紋璽見狀軟了下來,以一種說不清是安慰還是道歉的語氣道:“即使沒有的事,我們開個玩笑有什麽不行的嗎?”


  這句話一出,葛碧潭又急了:“有這麽開玩笑的嗎?”


  “怎麽沒有,我們前一段不也是把劉嘉露與狼開房的事吊在嘴上說的嗎?”


  “那一樣嗎?他們那是事實,我們沒有這樣的事實!”


  劉嘉露聽葛碧潭這麽一說不樂意了,似有嗔怪地道:“你們兩個說事別把我扯進去好不好,請二位高抬貴嘴饒過我吧!”


  就在劉嘉露說話的時侯,程紋璽不僅沒聽反而嘀咕道:“這樣的事誰說得清呢?”


  葛碧潭也沒有太多地在意劉嘉露的埋怨,卻聽到了程紋璽的嘀咕,無奈地道:“你這人怎麽對別人這樣的事這麽的固執已見呢?你就不能以寬容的態度對待嗎?”


  這句話一說出葛碧潭也立刻覺出有不妥之處,但來不及更多的解釋就被程紋璽抓住把柄似的又是一通數落:“這不就對了嗎?終於說出了要我們寬容的話來,你早這樣說,我們是斤斤計較的人嗎?如果你們下次需要,我們三個人還可以給你們做好掩護。”


  這番得意忘形的話說出後,將目光先後投向了劉嘉露與董茜茜,一方麵是炫耀自己,另一方麵是想征得她們的大力支持。在她覺得,她們在她吃飯間說破他們的秘密後,她們的支持力度較之來文曲鎮時有所減少,這可能因為礙於情麵的緣故,所以在這仿佛出現轉機之際,她要提示一下她們保持開始時的熱情,以至弄個水落石出。葛碧潭看出她們三人的一致性,加之這樣的事情真有說不清的屬性,於是暗自決定不再與她們辯解,任由她們猜疑,反正自己做到管好自己就行了。其實大學生在外開房的事已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雖不能說成是十分普遍,但也屢見不鮮,何必在這種無關他人,無關重要的事情上這麽認真呢?這可能是一般人的共識,甚至可以說成是一種進步理念支配下的共識。然而有著強烈傳統觀念的葛碧潭卻不是這麽認為的,她有著傳統的節操觀,這一點似乎與當代大學生所接受的教育有些不相符合,似乎與現代文明有些相悖,難道文明與進步就必須表現在男女性行為的隨便上嗎?難道保持純潔的節操就背離了文明與進步嗎?如果真要這樣認為,便是為不珍視節操觀的人鳴鑼開道。每個人都有獨立的世界觀,不能簡單地以進步或者落後來考量,而應該從人性的角度予以鑒定。葛碧潭的行為方式是從自己對待事物的立場觀點出發的,保持婚前的貞節有什麽錯?決不能以大眾的標準衡量一個個性鮮明的人。


  葛碧潭做出忍受她們調侃的決定後再沒有了爭執的發生,說是她們,實際就是程紋璽一個人的事情。劉嘉露頂多也隻是一個附和者,不僅沒有起事的主動性反而還有息事寧人的特點。董茜茜則更不必說了,經過半天的折騰已經對發生在葛碧潭身上的事情有種乏味的感覺——即使是真的又有多大意思呢?何況葛碧潭一再堅稱沒有的事情為什麽要說成是有呢?以她對葛碧潭的了解,既然能有這麽堅決的態度,就有理由相信沒有的事實,葛碧潭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不是華而不實的那類人,由此也可以相信她說的是事實。更使董茜茜相信葛碧潭說的是事實的是她看到了葛碧潭放在桌子上的紙張抄寫了學校網站的名稱以及社團創辦相關規定的條款,她本想提示葛碧潭以此為佐證,但不知葛碧潭是怎麽想的,便沒有把想法變成行動,因為她轉而又想,難道葛碧潭想不到以此為證據證明下午是在網吧度過的嗎?本人既然不想這麽做一定有想法或者有自己的行事風格,何必給本來不寧的心緒再添亂呢?於是她複歸於一貫的平靜,上到床上看起了自己的書。閱讀之際又有了不同於平日的感覺——書上的字行在向下行,可是一行行字表達的意思卻沒有進入大腦之中,看過半頁後一片茫然,不知讀的是什麽,又得返回去重讀才可感悟出意思,這在平時讀書中是很少發生的情況,之前偶爾也有過,但不是經常會有的,隻有在寧靜的心緒被破壞後或者受到外界強烈幹擾後才可能出現。今天這場小小的風波難道對自己造成了這麽大的影響嗎?

  她這時才感覺出所受的不良影響,後悔響應了程紋璽一時的號召,在心中暗自埋怨程紋璽的時候,她朝著她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看得出來,程紋璽不僅沒有如她一樣後悔的表現,反而顯得得意洋洋,仿佛打了一場勝仗凱旋後的喜悅,躺在床上玩著手機裏的遊戲,隨著遊戲的成功或者失敗發出歡呼與哀歎,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足以讓其餘三人感受到她的喜怒哀樂此起彼伏,高興時架在左腿上的右腿頻繁地上下晃動,以至使床板發出同樣節奏的咯吱聲響;不高興時則陡然將右腿從左腿放下,雙腳在床板上交叉振動,這時是最令人生厭的時候,盡管她有幾次的反複,三人誰都知道她的用意在於獲得埋怨,從而開始新的交談,那怕是爭吵都比這樣靜默讓她好受。可是在三人中就是引不起一個人發生反應,這才是程紋璽最鬱悶的事情,她是喜好熱鬧不安於沉靜的性格,與人在一起長時間地不說話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她今天的一係列表現似乎得罪了葛碧潭,所以葛碧潭不理睬她的種種挑釁行為似在情理當中,其實葛碧潭沒有這麽小氣,除了之前決定采取忍受的態度致使不理會程紋璽外,她這時正在伏案仔細閱讀抄來的有關古風詩社創辦的資料,哪裏有心思長久地與程紋璽糾纏不清。以往日的表現,程紋璽應該習慣於葛碧潭與董茜茜這時的沉默,因為這兩個人在她吵鬧的時候大多是處於這種狀態的。她不習慣的是劉嘉露這時卻表現得與往常大不相同,不僅不與她一唱一和,而且在她反複發出信號之後也沒有任何的應答,她這時在床上的動作準確地說應該是對著劉嘉露的。


  這時的劉嘉露會不會有董茜茜的後悔不得而知,但她沒有了平日與程紋璽打得火熱的行動,她究竟在想什麽呢?恐怕她對半日來跟隨程紋璽去文曲鎮探個究竟的行為感覺出了無趣,如果僅僅因為這一點情緒的波動遠不至於讓她一語不發,能有這種大的變化,一定是今天的舉動觸發了她的相思,她可能正在回味著他們在文曲鎮的相聚,由此而展開了關於即將見麵時的設想,哪裏有心思參與程紋璽近乎無聊的挑逗。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於晚上十時許,先是葛碧潭上chuang睡了,接著是董茜茜、劉嘉露也先後睡了,程紋璽在索然無味中下床洗過後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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