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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又是一陣沉默,她先是反思自己之前對驚異目光的理解難道是一種偏激嗎?雖然他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但還是不能徹底推翻她有過的見識。她在反複的思考中終無定論,最後以同樣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因持有的觀點不同會得出截然相反的結論解脫了自己,不然她還真以為自己在分析問題的能力方麵有缺陷!然後又從他提到的美麗聯係到了這幾次活動的主持人身上,這個女生不僅具備了常人眼裏的美麗,而且有高雅的氣質,與葛碧潭比較而言,這個女生多出了幾分溫柔,這樣的女人往往是最搶男人眼的。好奇心驅動著她向李景餘問起了關於這個主持人的個人情況。她看得出,這個問題剛一提出,他的第一反應是眼睛為之一亮,而且在隨後的敘述中表現得津津樂道。她在思忖,如果自己不是一個女生而是一個男生,在與他結識後,他一定會在較短的時間尋找機會談起這個女生,甚至可能連機會都不會尋找而突如其來地談起。她從他的口裏得知,這個主持人的姓名叫許竹筠,單憑這名字就給人一種詩情畫意的直覺。許竹筠是藝術學院的大三學生,較李景餘早一年加入春江詩社,算得上一朵校花。三江大學數萬人中美女如雲有點誇張,但美女不少是不爭的事實,以至以美女眾多而聞名全國,所以校花往往不止一個或者幾個,而是一個群體,如果有機會把全校的美女集合起來,用花團錦簇形容毫不過分,讓觀者眼花繚亂一點也不誇張。許竹筠這朵校花有突出的地方——多才多藝,令許多男生傾倒,不少加入春江詩社的男生或者觀看活動的男生都是奔著許竹筠的氣場來的,春江詩社如果沒有了她的存在,人氣是會大打折扣的。其中在去年有一次活動時,她因事未能參加,那次活動便遜色了許多。葛碧潭聽他講時暗自猜想,李景餘難道不是奔著許竹筠參加詩社的嗎?雖然有這樣的想象,但她沒有冒失問他,不僅因為怕傷到了他的自尊,更在於她不善言此類話題,但她由此得出了一個結論,春江詩社的不少成員,尤其是男生,不僅以參加詩社作為附庸風雅,而且把它當做結交異性的社交場合,這樣的詩社能有什麽樣的作為可想而知!


  葛碧潭的這一提問對李景餘來說仿佛打開了泄洪的閘門,他在滔滔不絕中有說不完關於許竹筠的話,在講完了許竹筠的基本情況後,又講起了一係列發生在許竹筠身上的軼聞趣事,這樣的表現不斷深入地印證著葛碧潭對他的猜想,但葛碧潭沒有因為猜中而高興,她已無心聽取他的喋喋不休而將思路轉入一個重大而嚴肅的問題——興辦一個真正符合自己意願的文學社團。這一想法一露頭她的精神即刻興奮起來,臉上明顯地泛起了紅暈,走在身邊的李景餘以為是他所講的許竹筠的故事使得她有了這樣的反應,因此更激發了他的熱情,在素材用盡之後仍然在搜腸刮肚般地翻騰著記憶的庫存,哪裏知道她正在醞釀著一個宏大的設想,當他為找不到繼續講下去的素材而略顯難堪時,她卻趁他停下來的時機說出了自己的這一大膽設想,對他來說,這是一個萬萬想不到的問題,有春江詩社這樣的文學社團組織的文學活動就能滿足文學愛好者的需求,何必再另起爐灶,辦起來有不少需要審批的手續,雖然繁瑣勞心勞力,但者都在其次,關鍵的是辦起來後沒有人加入才尷尬,春江詩社作詩朗誦雖有自娛自樂的嫌疑,而不能以辦文學社團自娛自樂,這樣的動作似乎大了點,如果真是這樣的結果,那還不成了三江大學校史上的一個笑話。他雖沒有將自己這一係列畏難的想法說出來,但臉上的表情卻清晰地書寫著畏難這兩個字。她看出了他的這一心思,所以沒有征求他的意見,而是詢問了申辦文學社團一些相關的事宜。他雖算得是春江詩社的老成員,但並未經曆興辦的起始,而且對這一詩社的曆史了解也少之又少。她得到他一問三不知的回答後,進一步證明了對他加入春江詩社是追捧許竹筠的猜想。這使她想到,不少人愛好文學,但沒有明確的文學宗旨,僅僅隻是停留在一種興趣的層麵,李景餘雖然略具創作現代詩的能力,但沒有遵循的文學主張,隻是隨波逐流的盲從之輩,至於說他是許竹筠的粉絲隻是葛碧潭暗自開玩笑的一個噱頭,文學信仰的缺失才是她對他嚴肅的定位。


  人與人的差距就在於有無思想的區別上,這正是哲學命題的深刻所在。麵對創辦文學社團這一同樣的事情,二人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態度——葛碧潭不僅有創意,更有勇氣付諸實施;李景餘不但從未萌生這樣的想法,聽說後竟然表現得如聞神話。


  即使是神話,對葛碧潭來說也是一個美麗的神話,她心裏揣著這一神話般的願望,麵帶喜色地回到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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