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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我不認識你

  醫生還未摘下白色的口罩就先搖頭:“雲少,還是讓席醫生跟您說吧。”


  雲楚一眼看著醫生先行離去,連忙問席璉:“怎麽樣?孩子能保住嗎?”


  席璉的眼眸漸漸垂下,他脫下口罩:“已經盡力了,隻能保住大人。”


  雲楚一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仿佛連抬起腳步的氣力都沒有。


  席璉輕輕拍一下他的肩膀,沉沉歎口氣:“綠皙的傷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摔跤,應該是從高處滾落下來,腹部連續受到外力地撞擊才會導致流產。”


  雲楚一一直晦澀的眼底忽然抬起:“你的意思,她是從山上滾下來的?”


  席璉點點頭:“所以傷勢較為嚴重,腰部軟組織挫傷,身上還有多處擦傷,最嚴重的還要屬頭部的傷,恐怕要調養好一陣子。”


  雲楚一聽到白綠皙頭部受傷,心下又是一緊:“她的頭部怎麽傷著了?嚴不嚴重?”


  席璉搖搖頭:“目前還查不出具體的原因,你要有心理準備,不樂觀。”


  最後三個字,讓雲楚一的心再度糾到一塊,胸腔裏那塊窄小的空間仿佛被抽離了所有的氧氣,呼吸都跟著停滯。


  白綠皙沒多久就被護士們推出來轉到普通病房,雲楚一攔住她們的去路,連忙問席璉:“為什麽不是加護病房而是普通病房?你剛才不是說她受傷很嚴重嗎?”


  席璉示意護士們推著病人先走:“她是腦部的傷勢不容樂觀,腰部的傷不嚴重,身上其餘部分的都是皮外傷,所以目前暫時先去普通病房調養,過幾天等她傷勢好轉後我再請幾個專家過來一塊會診。”


  雲楚一眉心輕蹙,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收攏,連席璉都查不出的病因,怕是很難說了。他怎麽會允許白綠皙離開自己的視線呢?就這麽幾個小時的功夫,她就出了這樣的事。


  夜涼如水,雲楚一坐在病床邊靜靜地等著白綠皙醒來。


  席璉適才說過,今天晚上能醒過來就證明病情還不算太糟糕。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好涼,冰一樣的溫度直接從掌心傳進心底,令他心驚。雲楚一抓起她的手在自己臉上來回摩挲,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減輕那股涼意,才能過度一絲溫暖給她。


  一直到半夜,白綠皙才醒來。


  覺得眼皮子好沉,但是她看見了光亮,盡管隻是微弱的亮度,但是她知道自己睜開了眼睛。這一覺睡得好累、好沉,從未有過這麽沉重的壓迫感,在侵蝕著自己的大腦。


  雲楚一臉上有著輕微的疲憊,在看到她睜眼後,暗沉無光的眼底驟然一亮:“綠皙,你醒了?”


  白綠皙看到他唇邊暈開的點點笑意,是那種沉寂很久以後展露出來的歡欣和激動,頓時不明所以。再一看自己的手還被他握住甚至還摸著他的臉,迅速抽回來,一臉驚恐地看著他:“你…你是誰?”


  再一看四周的環境,白綠皙頓時不明白自己身處何方,這個房間看起來好像酒店,但是空氣裏她又能聞到消毒水的味道:“我又在哪?”


  雲楚一站起來想伸手去摸摸她的額頭,白綠皙就像看見鬼魅一樣地躲開。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想幹什麽!”她的眼底湧現出清晰的恐懼,那種害怕和無助深深刺痛他的心。


  雲楚一再度坐下,深怕自己的任何一個動作就會嚇到她:“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其實聽到白綠皙說的第一句話時,他心裏就已經有數,隻是還懷揣著某種希望不想輕易放棄。


  白綠皙整個人已經縮到床的另一側邊沿,手裏揪住被子的一角,眼底一直保持驚恐和警惕狀態。聽到雲楚一問話,她想了下搖頭。


  “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雲楚一再度追問。


  白綠皙維持著剛才的姿態,再度搖頭。


  雲楚一心底已經有個答案在浮出水麵,難道白綠皙失憶了?這就是席璉所謂的頭部受傷嚴重?


  “那你記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嗎?”雲楚一似乎還不肯罷休,人家都說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還非要多問這一句。


  白綠皙警惕而戒備地看著四周,白色的牆壁裝修格調都跟酒店的套房似的,但是鼻腔裏那股消毒水味道越來越濃鬱:“我…是不是在醫院?”


  酒店裏不會有這麽濃厚的消毒水味,酒店的布置也不會如此蒼白單一化。


  雲楚一點頭:“還記得你是怎麽來的醫院?”


  白綠皙覺得莫名其妙,為什麽眼前的男人老是問她記不記得這個,記不記得那個,她要記得就不會對他的問題一無所知了。


  她的眼神一直防備地看著雲楚一,身子不斷往邊上挪動,一個不小心就掉到地上。


  雲楚一迅速走到床的另一邊扶她起來,寬厚的懷抱摟著她瘦小的身軀,還能感受她在顫抖:“綠皙,沒事吧?有沒有摔疼?”


  白綠皙卻覺得被一個陌生男人抱著很不自然,忙推開他自己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我…我不要緊,你別靠近我。”她看到雲楚一又有想靠近的趨勢,連忙擺手。


  雲楚一隻好站在原地不動,俊朗的容顏被染上一層薄霜,眉心輕皺淡淡透出哀傷。


  白綠皙有點困惑又有點不知所措,或許就是剛才那個一閃即逝的擁抱令自己感到不安了?等等,他剛才叫自己什麽?

  “綠皙…”她喃喃地重複這兩個字,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這是我的名字,我叫綠皙?”


  雲楚一仍然站在那,臉色平和,削薄的唇瓣輕啟:“白綠皙,你的名字。”他頓了頓,又道:“我叫雲楚一。”


  天,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之間需要重新來認識和介紹彼此的名字。被時光荏苒過的一切,都需要從頭再來,那麽就從這個名字開始,讓他們重新來過。


  白綠皙已經坐在床邊,低低地‘哦’了聲,之後再沒有下文。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認識那個男人,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在前一秒鍾才知曉。


  耳邊再度響起他好聞的嗓音,隻是聽起來略顯悲傷:“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或者有沒有覺得餓想吃東西?”


  不舒服?白綠皙看看自己手臂上被繃帶纏住的地方,伸手往上按壓,‘呲’地一聲從她唇邊逸出。


  雲楚一連忙走上去:“怎麽樣,疼不疼?”


  白綠皙看到他靠近連忙伸出手臂去抵擋:“不…不疼。”


  說不疼是假的,隻是她不明白這些傷到底是怎麽來的?她做了什麽事才能把自己整那麽慘?

  看到還沒有打算退遠點的雲楚一,看到他不停流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頓時覺得不自然。想趕緊鑽回被窩,卻在掀開被子的一刹那僵住,腰部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衝擊著整個身子。


  雲楚一知道她的傷勢,上前抱住她趟回被窩,在她一片詫異和羞赧的目光中,他給她拉上被子。


  白綠皙微微垂下眼眸,剛才他懷裏的氣息是一股淡淡的煙草香,好像很熟悉,那抱住的自己的臂彎沉重而有力,似乎那樣的姿勢也很熟悉。


  但是就這樣讓一個陌生男人抱自己上床,似乎太親密了點,他們勉勉強強算是剛剛認識,就連朋友也算不上吧。而聽他剛才的簡介,他們應該不是家人。


  “我的家人在哪裏?”躊躇良久,白綠皙才問他。既然自己人在醫院,怎麽會沒有家人相伴呢?


  雲楚一坐在床沿,輕輕拂過她搭在額頭的發絲,露出額角的傷口,纏著白色紗布滲出紅色的血跡:“我就是你的家人,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是夫妻。”


  白綠皙幹皺的唇無意識地微微張著,她全然沒有想到他們倆會是這樣的關係。


  眼前這個有著英俊相貌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丈夫?她不可置信的盯著雲楚一:“真的嗎?”


  雲楚一的手還留在她發際線邊緣,順勢而下,輕輕拂過她蒼白的臉蛋:“是啊,難道不像嗎?”


  白綠皙下意識閃躲,這樣的親昵她不適應,盡管對方已經說過他們是夫妻,但是這突如其來的的一段婚姻關係卻令她措手不及。


  她眨著清澈的眸子,搖搖頭:“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你在騙我呢?”


  這句話不知怎的,雲楚一竟然笑出了聲:“何以見得?”他的目光把她從頭至尾掃了個遍:“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一個病人嗎?”


  那神情有一絲戲弄,還有一份隱忍的心疼,複雜而心酸。


  白綠皙看出他目光裏暗藏著的戲謔,心有不甘:“有沒有鏡子?”她想看看現在的自己到底是有多醜陋,才會令他用那樣的眼神打量自己。


  雲楚一立刻出去找護士要來一麵化妝鏡,然後回到床邊遞給白綠皙,這回是眼角眉梢都在笑:“做好心理準備,別嚇著自己。”


  白綠皙似有不滿,但忍住沒有回嘴,她得先看過自己後再下定論。打開化妝鏡,看到鏡中的自己後,她的臉色比原先還要蒼白,手裏的鏡子不慎滑落到床褥間。


  她唇邊一陣哆嗦:“我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剛才看到鏡子裏那張臉,雙頰、額頭,甚至下巴都有擦傷,額角似乎比較嚴重還纏著紗布條,其餘的地方都上了藥水,一道道紅色的劃傷印記幾乎堆滿整張臉。


  怎麽會那麽醜?


  “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騙你,你若不是我妻子,我何必在這浪費時間。”雲楚一的話深沉有有力,仿佛給了她最終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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