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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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而來的日子裏,遇到一個美院畢業的女孩兒,樣子和潘恬安靜時一樣,留著潘恬留過的短發。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想了學繪畫。
按那女孩的要求到美院附近,在她指導下,買鉛筆、橡皮、削筆刀、素描紙和寫生板。又到勞動南路,一個小區六樓二號她的家,上課。她很親切,頂著濕漉漉頭發為我開了門。
看了她畫的一些畫,因為沒買素描書,就臨摹了兒童畫。她為我搬來桌子,我趴在上麵畫了起來。僅僅是一個小孩子坐在秋千上,旁邊有些雲朵,花草,太陽的構圖,這讓我想起潘小時候也是畫過這種兒童畫。
第一次畫錯了,比例不對。她教我削鉛筆,拿筆方法,畫結構,下筆輕重,邊畫邊眼觀八方……我看著她的側臉,和潘恬的側臉一樣,還有她的手指,不能說有多少細嫩,而是那種幹過活的暗淡的手。我喜歡這種手,有這種手的女孩兒,多少是一個努力上進的人,手的不潤滑代表她的辛勞。
第二遍畫的不錯,這是她說的。然後,布置了些作業,回去畫。畫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盯著,很認真。不過一轉身,卻看見她光著腳在客廳裏走著或小跑著,看見我在看她,吐著舌頭。一幅簡單的畫,從畫的過程裏學到好多,她答應下次教我畫幾米的漫畫。
不久,她以要結婚,而暫停了對我的授課。
接著,我又在網上找到了學習做甜點的課程,總之,需要把自己充實起來,稍做放鬆,便會有崩潰的節奏不可。
授課的是兩位女孩兒,上課的隻有我一個人。走進精心裝飾過的樓中樓手工烘焙坊,她們正清洗盤和工具。沒有熱情,也沒有冷漠,那種態度讓我覺得正好,因為我不想和別人多說什麽話。穿了牆上衣帽扣上掛的圍裙,係了一會兒帶子。穿及踝裙的高個女孩已經把冰箱裏的黃油拿了出來,她用尖刀看上去危險地切著,但什麽都切不下來,於是隔著不鏽鋼盆,加了熱水化著黃油。
我麵前有一個竹製的砧板,上麵放了綿白糖、低筋粉、雞蛋。不久,黃油化好,女孩兒把黃油稱了,遞給我。幫我加入糖粉,由我用打蛋器朝著一個方向攪拌,分三次放入攪勻的雞蛋,把不鏽鋼盤的材料變成蓬鬆狀。
最後,她遞來了篩子,示範篩入低筋粉和肉桂粉,用刮刀切拌均勻。中途刮刀的把柄與刀身分離了,看見後她急忙過來,以司空見慣的眼神遞了塑料手套,指給我抽紙的位置。安好刮刀,繼續攪拌著材料,刮刀的特殊彈性使得材料有兩次把淡褐色的糊狀粒彈在胸前的圍裙。
高個女孩邊忙別的事,邊在桌子對麵和我做同樣的步驟。顯然,她完成和我一樣的步驟隻用了很少的時間。小個女孩兒最後把裝了裱花嘴的三角形塑料袋放在我麵前,告訴我裝法。把曲奇糊一點一點裝進去,最後盆裏殘餘的糊料想刮幹淨,她笑說不要了,然後把糊狀物向下擠實,改由高個女孩在鋪的錫紙上向我演示兩種曲奇的裱法。我點頭說明白。
花了些時間擠好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兩盤曲奇時,高個女孩從種著各種多肉植物的廚房走出來,一口氣把所有的曲奇擠出來,看不出每個曲奇大小有什麽差別。
等待烤曲奇的時間裏,從窗口看向外麵,新建的軍區服務社購物廣場飄著氣球,大概辨出方向是南。房間梁上畫著一隻碩大的紫色蒲公英,被風吹出的小傘一直畫到側麵的牆上。那麵牆上相框是攝影作品,關於植物、野生動物和童趣的。
小個子女孩不時折身盯看烤箱,她一共打開了烤箱七八次。除調整烤盤之外,由於我的曲奇大小懸殊,她不得不先把已烤好的拿出來,以免烤糊。她的不厭其煩讓我有些感動。不由得觀察起來,她的頭發是原本就有的淺黃褐色,穿著短褲,皮膚白得幾乎有些蒼白。由隻言片語中獲得的信息是,她早上到下午都在作為大個子女孩的助手勞作著,臉上能看到她掛著疲憊和沒睡夠的樣子。不過此時,可能和她相處了一個多小時的緣故,她對我信任了還是什麽緣故,頻頻展露笑容。
曲奇拿出烤箱後在吧台上晾了一會兒,她就捏來一塊遞給我。慢慢嚐了嚐,我如實說出為什麽有些軟,而不夠酥脆。她笑稱,因為是熱的。
她蹲下用封袋器為我封好曲奇。上麵印有電話號碼,小塑料袋裏還裝了高個女孩的名片。
回到住處,接到甜甜想過來的電話。我說正好自己做了曲奇,請她來品嚐。
她在超市買了一些蔬菜,到我的住處來了。她身上過敏,起了幾處淺紅色的丘疹。
由我切了元蔥,做了肉醬,她煮了意麵。不知是不是元蔥引起的,讓我持續流了十幾分鍾眼淚。這些時間裏,我才發覺,認識她以後,這是我們最默契的時候。
飯後,坐在沙發前,一個一個分食了下午做的曲奇。我向甜甜談起準備買一個烤箱送給潘恬,如果可能的話,為她做喜歡吃的甜點。或者由她親自來做。
我吃過她用微波爐做的披薩和牛排,味道不壞,想必由烤箱來做,味道可能更加不錯,但是那種味道我將不可能體味到了。
我不知不覺地向甜甜說起了很多和潘恬在一起的事,包括很小時候的事。並且有生以來情緒失了控製,在一個女孩兒麵前失聲哭了許久,引得她也淚水漣漣,帶著哭腔。她坦誠地說了後悔自己以前在潘恬喜歡別人時,自己說過和做過的事。
過了很久,甜甜和我已不再說話。她看著房間擺著潘恬的相框,少女潘恬背著長及腿的大書包,臉湊在櫻桃與櫻樹葉間側著臉,秋日裏將外套折在胳臂踩在落葉的校園,穿著學士服,和朋友拿著麥克風唱歌——似乎陷入想象那些照片所拍的時光。
“想唱歌。”甜甜小聲說。
時間已有些晚,況且,我不想出去。甜甜說在這裏唱就可以。
打開功放,找到買來就一直沒用過的麥克風,插入插口。翻出盒子裏放著的伴奏碟。挑了幾張碟。我試唱了一下,效果一般。重新拿來電腦連上,在網絡上找了軟件安裝好。
這時間裏,甜甜去浴室洗了澡,大概吹了頭發,就坐下,半濕著頭發拿麥克風唱起來。我坐在沙發中聽著,音量不是很大。
她把王菲、莫文蔚、阿桑大部分的歌和其它國語歌手的一首好聽的歌唱了。中間為她做了一次果汁。她唱了dido、lenka、keren ann、mazzy star、lisa ekdahl一些歌手的歌和一些英文單曲。像從前一樣,關掉伴奏,隻盯著字幕為我清唱。有時唱之前,她告訴我,哪些是潘喜歡的,雖然有的幾乎是哼,但我仍然為知道那些帶著少女味道的活潑歌曲而倍感安然。
甜甜的嗓子變得沙啞得快發不出聲,像翡翠鳥一樣快要鳴泣得流了血,一時間,讓我覺得她比我悲傷,也讓我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化解悲傷。
我抱了她,認識她以來頭一回抱了她。她渴望我抱一樣,旋即,也向我懷裏送了一部分她的身體。
“想和你做愛。”我輕聲說。
不等看清她的反應,我已將那看過無數次,上唇展翅如鷗,下唇像一粒小膠囊的嘴唇嵌入自己的嘴唇,熱烈地吮吸。
吻盡興,我就脫了她的毛衣、棉毛衫,她上臂的三四處丘疹,讓人覺得那片皮膚充滿哀憐與委曲。把雙手環到她背後解了胸衣。乳暈很圓,像枚櫻桃切片,乳房在我手中份量正好,不多不少,揉起來如兩塊大棉花糖的質感,不軟不硬,充滿韌性。繼而我含起乳頭。她的乳頭像陰莖那樣勃起著,讓我更興奮吮吸著。
脫了她下半身的褲子,讓我注意的是稀疏纖直的陰毛和細嫩陰阜。大腿上的丘疹有四五處,丘疹不多,卻讓我覺得那華美肉體會在下一刻引發得分崩離析。把雙手放在她的大腿,我已急迫地將舌頭伸入到她的肉縫中,但是,不論怎麽盡力伸著舌頭,總覺得自己夠不上食蟻獸舌頭的長度與靈活,直到舌根疼痛起來,快要斷裂才停下來。
甜甜發出很小聲音,沙啞如同飲泣。大概剛才用了過多的嗓音。她的腳拇指向腳根僵硬地打著彎,十分可愛。我脫了自己的褲子,把已經洇濕內褲,冒著熱氣的陰莖插入了她身體的狹小肉壁,像機槍射出的子彈一樣,快速地抽插著。腦海裏卻遙遠想著爺爺在灶台前抽拉風箱,蒸過年棗饃時的情景。
不久後,甜甜做了驚動我的舉動。她騎在我身上,扭動著身體,應是子宮頸的部位“哢啪哢啪” 咯得我的龜頭直疼。子宮頸像眼鏡片用的樹脂一樣硬,讓我以為我的陰莖快要血肉模糊了。好在射了後,她便癱倒在沙發上。
停下來時,甜甜告訴我,她有了男朋友。我沒說什麽,接著,她又說,過段時間要借調到寶雞,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在西安。
接下來,又做了三次,直到我龜頭紅腫,累成爛泥。甜甜則一身是汗,如死去一樣靜靜躺在床上。我的臥室有潘的照片,在她照片的注目下,我們做完了愛。頓時,我變得難受,卻沒一點兒力氣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