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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想要離開,談何容易。

  錢若水走後,簡颯思前想後,他堅定地認為,她不會騙他,她是真心想要離開這個亂局。在麵對如此重壓之下,她必定會有一個全新的轉變,而她的決定,讓他感到竊喜之餘,還是有不少的隱憂。


  在帶她回京之後,他所要麵臨的困境將比之前更加讓他難堪,甚至他所有的努力都會因為她而重新回到原點,今上對他的信任也會付之一炬,他重振簡氏聲望的機會也會變得渺茫。


  倘若不帶她離開,放任她在涼州舉目無親,孤軍奮戰,他委實不忍。


  要走,怎麽走?這裏是杜恪辰的地盤,涼州城由鎮西軍把守,幾乎沒有人不認識錢若水,而他在軍中多日,這張臉也早就被熟知,一旦出城,立刻就會被認出來。


  想要離開,談何容易。


  簡颯把關於裴氏被毒殺一案的結案奏章送到厲王府,半個時辰後,王府派人來報,奏章已經送出,八百裏加急,將於半個月後送抵京城。


  入夜,管易隻身前來。


  “久仰先生大名,一直無緣得見。”簡颯和管易乃是京城三大名士,另一名則是樓解語的兄長樓解言,以弱冠之齡出使西域,而有緣與他二人並稱。簡颯仰慕管易已久,羨慕於他的無拘無束,自在逍遙,可當他漸漸長大,通曉世事,才明白他其實和自己也沒有差別,隻是性格不同,表現的方式也就迥然各異。


  管易還禮,“大人年輕有為,管易自愧不如。”


  雙雙落座後,一陣客套的寒暄之後,簡颯首先發問:“先生深夜到訪,不知有所吩咐?”


  “吩咐不敢當,隻是久離京城,想家了。”管易尷尬地垂眸,“有幾分近鄉情怯,想讓大人行個方便,回京時順道帶上我,也好有個伴。”


  “隻是我這差事還沒辦完,還要等上好一陣子。”簡颯也沒有拒絕,可讓他與管易一路,他委實不願意,何況還沒想出帶錢若水離開的辦法。


  管易卻說:“大人的差事好辦,有我在,保管大人盡快辦成。”


  簡颯一怔,“這……”


  “大人不是在查厲王洗劫各州糧倉一案嗎?”管易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掏出一封密函遞了過去,“在大人離京的這些日子裏,京城已經發生了大事,兵部一位侍郎已經對發往涼州的陳米一事供認不諱,承認是自己起了貪戀,把戶部撥給的新米換成了陳米,中飽私囊。”


  簡颯的消息沒有他的快,自然不知道這幾日京中之事,可他並不會被管易嚇住,“陳米一事固然是兵部的過失,可搶糧卻是厲王主動挑起的,不能因為朝廷發給的是陳米,而給了鎮西軍觸犯大魏律法的借口。陳米一事與我所查之事雖有直接聯係,但影響不大,可分案而置。”


  管易笑了,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袍,“大人不妨仔細想想,兵部一個小小的侍郎竟然敢把陳米發到涼州,使四十萬的鎮西軍忍饑挨餓,往小了說他是中飽私囊,往大了說他可是通敵叛國。當然了,一個小小的侍郎有這個膽子嗎?大人心中也是明白的。”


  “先生此言何意啊?”


  “大人久居中樞,自然比我更清楚朝堂的形勢。兵部尚書沈蕭乃是皇上的親舅,他執掌的兵部捅出這麽大的簍子,今上會不知道嗎?可見,今上心裏是清楚的,甚至說是他默許的。”管易也不見他繞彎子,“今上與厲王之爭由來已久,誰才是正統,不是誰坐在那個龍椅上,誰就有資格說話。他試圖打壓厲王,甚至削減鎮西軍的舉動,已經不是一國之君應該有的風範。你我同為臣子,當知為君之道,應使民心所向,然而今上登基五年,手中沒有兵權,隻憑齊國公的征北軍,實難與鎮西軍抗衡。所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派你前來,不過就是探探鎮西軍的虛實。若是觸怒了厲王,他就有借口收回他的兵權。簡大人此行,是代君受過,無論差事辦得是好是壞,回京之後,都不會得到今上的認可。”


  管易一語直擊要害,把簡颯艱難的處境一語道破。


  “那依先生之見,我該如何行事?”


  管易自然不會以為簡颯如此好對付,輕易地被他說服,“我知道大人深受今上的信任,自然是向著今上。我不想和大人談什麽大魏的民生,這幾年今上治下的大魏是何境況,大人身居要職,比我僻居邊陲知道的要多很多。我隻與大人說說這兵部換米一事,如此牽涉大魏江山穩固的大事,卻讓一個兵部侍郎出來頂罪了事,大人覺得該如何評價呢?”


  簡颯啞口無言,縱是他巧言善辯,麵對管易如此直白的質問,他委實不知該如何評價。今上對厲王之心,世人皆知,可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你想殺自己的弟弟,也不能做得如此簡單粗暴,一副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除了今上,沒有人幹得出這種蠢事的架式。


  不是說今上有多愚蠢,而是他急了。五年的時間過去了,他沒能找著杜恪辰一點把柄,所以他隻能用昏招。原本這件事情,管易已經提前知曉,他有辦法把陳米再換過來,可是他也不願意再等了,就由著今上去,看杜恪辰會如何應對。讓今上欣喜的是,杜恪辰竟然搶了西北各府的存糧,這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機會。


  是杜恪辰蠢嗎?不,他隻是不想再沉默,他要讓今上看到,他不是怕,而是不屑與他周旋。既然今上想把事情鬧大,他就加一把火,看他會如何處置。


  果不其然,欽差就來了,還有同行的近十名官員,已經在涼州城盤亙近一月,全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先生的意思是讓我欺瞞今上?”


  “欺瞞?為何要欺瞞?”管易瞪大眼睛,“這又有何可瞞的?大人隻管直說便是了。大人在涼州大營呆了數日,不會不知道我鎮西軍的生活之窘困。你隻需要照實說便是了,這不是什麽難事吧?難道大人以為這是厲王特地擺給大人看的戲碼不成?”


  簡颯幽幽一笑,“軍中確實艱澀,是我始料未及的。”


  “大人是明白人,有些話,我也就不多說了。”管易起身要告辭,“大人要走時,派人去通知我,我與大人一道走,還要護送裴側妃的靈柩回京。”


  “先生留步,我還一事不明。”簡颯深深一揖。


  “大人是想說裴側妃被害的事情嗎?”管易的眸中滾過一抹鈍痛,“沒錯,是我。可我為何還要幫厲王,對嗎?因為他值得。做為主上,他值,做為朋友,他值,做為兄弟,他更值。”


  “那麽,我能問問先生,為何要離開嗎?”


  管易攤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隻是覺得我應該回京了,你說是嗎?”


  “先生就不怕我向今上通風報信嗎?”


  管易認真地想了一下,“大人不是想帶錢側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嗎?我可以幫你。”


  這是他的交換條件,讓錢若水離開杜恪辰是再好不過了。


  “我幫你,是因為我與大人和同樣的經曆,再最終的結果,大人也看到了。所以,我想幫你。”


  ***

  因為鴛兒認下了所有的罪行,厲王府也安靜了下來。


  蕭雲卿仍是厲王府的正妃,打理王府內宅一應大小事務,杜恪辰沒有因為她的過失,而苛責於她。隻是他不再踏入南院,就算是蕭雲卿有事稟告,都隻通過阿晴從中通傳,沒再見過她。


  錢若水回府後,住進了橫刀閣,連太妃也不再因此而刁難她。一切看起來都很平和,除了杜恪辰不再回府。


  過完年後,天漸漸回暖,恒春院的迎春花也開了,淡淡的香味飄進了橫刀閣。


  錢若水不喜歡花香,可也不願意再與太妃有過多的衝突。


  這一日的午後,霍青遙邀她去春風閣試新春的脂粉,她前腳才出府,便看到管易抬著幾隻大箱子走了進來。


  “參見側妃。”管易的笑容似和煦的春風,“小生是來向側妃辭行的。”


  “你終於要走了,也該走了。”錢若水望著他幾隻大箱子,大得有些離譜,也不知道他在涼州有多少私人物品要收拾,似一種一去不複返的悲壯與無奈。


  “側妃要不要跟小生一起走呢?”管易仍是在笑,眼中卻沒有笑意。


  錢若水心中一驚,“你……”


  “小生還是不能相信你,你跟小生一起走,小生才能放心。”


  “求之不得。”錢若水說:“不知道先生要如何帶我走呢?”


  “明日黃昏,我派人來接你。”


  錢若水頷首,“那就一言為定。”


  管易沒有再多言,抬步前行,與她擦身而過。


  錢若水突然轉身,叫住他,“厲王殿下這幾日都去了哪裏?”


  管易停步,回眸玩味地看著她:“想做最後的告別?”


  “先生難道不想和遙遙告別嗎?”錢若水在心中默默向霍青遙表示歉意,“遙遙已有多日拒絕見先生,先生想必很想見她一麵。若是先生告訴我王爺的去向,我就能讓先生見遙遙最後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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