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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一次爭執

  “夏辭西居心叵測,我鎮西軍決不受他恩惠。”


  錢若水輕哼,神情嘲諷,“管先生這是在草菅人命!為了你所謂的名士傲骨,而置土門關將士的死活於不顧,與你親手殺死他們有何區別。”


  管易不為所動,“再苦再難,我鎮西軍都能共度難關,不需要外人的支持。更何況,夏辭西是敵是友尚不清楚,而錢側妃你與夏辭西關係曖昧,非親非故,又如何能一口咬定夏辭西願意幫我們。”


  “夏辭西是商人,商人為利,並不為敵為友。敵可以是友,友也會變成敵,何必與夏辭西談交情呢?”錢若水也是存了一己之私,可她的出發點卻是為了這些食不裹腹的將士,“王爺,軍心不可動搖,而夏辭西卻可以拉攏利用。王爺若是拉不下這個臉,我去跟他要,不用拿鎮西軍與他交好,我用我爹的名義向他要糧,他不會不給。”


  杜恪辰幾番思量,“照錢側妃說的去辦。”


  管易臉色鐵青,忿忿地瞪著錢若水,終是無奈轉身,風揚起他的大氅,頗有幾分壯士斷腕的悲壯。可接受仇人的恩惠,對管易來說,卻比壯士斷腕還要決絕。所以,他寧願不要借用錢忠英的名義。她有錢家做後盾,而他還有魯國公府。


  馮琰冷眼旁觀,這才注意到杜恪辰所帶的女子,姿容出眾,從他們的談話間,不難猜出她便是近日來頗得杜恪辰寵愛的側妃,戶部尚書的嫡女錢若水。她的氣度不凡,沉穩機智,連管易都敗下陣來,足可見她在杜恪辰心中的份量,不隻是一個寵妃那麽簡單。


  馮琰引杜恪辰等人往裏走,進了中軍大帳,卻是冰冷一片,連爐火都沒有燃起。


  錢若水心下唏噓,怎麽會連取暖的炭都沒有,這杜恪辰荒廢軍務真是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主帥和夫人休息一下,我去命人備下早食。”


  馮琰告退之後,錢若水倏地甩開杜恪辰的手,冷冷地看著他。


  杜恪辰不明所以,“你這是何意?”


  “你早已知軍中艱難,為此你暗中削減王府各項開支,補貼軍中用度,可不過是九牛一毛。你為何不與王妃商議,讓她從中控製府中開支。”厲王府的女人真是幸福,大手筆地買入春風閣的脂粉香膏藥,隻為了陷她於不義,從未考慮過鎮西軍的軍費不足。隻能說,杜恪辰將她們保護得太好,不知府外艱難。


  “她們都來自京城,自幼錦衣玉食,來到這苦寒之地,本就不是出於本願,本王如何還能讓她們受了委屈,本就不曾與她們……”杜恪辰神情尷尬地摸摸鼻子,“你初到涼州時,也不是出於本願。”


  “所以她們怎麽揮霍都是應該的?”錢若水盯著他的眼睛,因為虧欠,所以放任,他兩廂為難,結果苦的卻是自己。想想書房裏常年的冰冷,若不是因為她的闖入,他根本就不會燒旺暖爐。可就算他不吃不喝,能省多少銀子貼補鎮西軍。


  杜恪辰躲開她灼人的目光,“其實也不是,解語之前賺了不少的銀子,並不算太艱難。今年她傷了腿,不能為胡商牽線搭橋,也就少了那筆不小的傭金。”


  “所以,是怪我咯?”錢若水沉默了。


  “樓氏的農舍本王也是知道的,就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去。”杜恪辰覺得對她始終是有虧欠,便不曾理會她在外頭的營生。


  “其實,王爺想過沒有,削減各項用度並非長久之計,就算能得夏辭西的幫助,我亦能從中賺取豐厚的利潤,可鎮西軍始終是一個無底洞,王爺應該上疏聖上,為鎮西軍討回公道。”這些年今上對鎮西軍的打壓有目共睹,已經到了朝堂共憤的地步,然而當事人不說,沒有人會主動挑起事端。父親之前看不過眼,已擬好奏章準備遞上去,可錢若水認為父親此舉隻會被當成“貓哭耗子假慈悲”,得不到鎮西軍的感激,也會因此遭到今上的記恨。


  “三年前,本王曾經為軍費一事上過奏章,可得到的答案卻是裁軍。十餘年的生靈塗炭,以致民不聊生,百姓難艱,國庫空虛。”


  “這也是你蟄伏西北的原因吧?”因為殺業太重,所以他甘心避居西北苦寒之地,隻為休養生息。


  杜恪辰笑而不語,“怎麽?覺得要跟本王過苦日子,是不是更後悔了?”


  “我會給父親去信,盡量為鎮西軍爭取軍費。已經有人為此死去,不再是苦日子能說明一切了。”錢若水執起他的手,他的手微涼,關節處紅了一片,“看,你也會憤怒,說明你並不甘心被一再地打壓。”


  杜恪辰默默地抽回手,“本王隻是心疼本王的將士。”


  “我很好奇,當初你回京奔喪,本有機會兵臨城下,登上那至尊之位,為何你要拱手相讓?”


  “你想讓本王當篡朝的逆賊。”他反問。


  錢若水卻不以為然,“自幼我便聽父親說,先帝最看重的是皇三子厲王,所以放他去軍中曆練,先帝不立太子,也是為了不讓這位皇三子成為眾矢之地。然而,最後登位的卻是不被看中的皇二子,也就是今上。世人甚是費解,說好的皇三子,怎麽變了。”


  杜恪辰似笑非笑,清俊的容貌似蒙了一層薄霧,疏離而又清冷,“你這是說書呢?這誰登基是先帝決定的,又會是說變就變。”


  “王爺說是先帝決定,可誰見過先帝遺詔?今上隻憑一句先帝遺言便皇袍加身,縱然有先帝內侍和幾位親信大臣作證,可終究是口說無憑。”錢若水在府中聽父親與幕僚為此事幾次三番地聊起,可縱然疑點眾多,卻沒人能拿出有利的證據推翻今上的正統。而最大的原因,正是這位萬眾期待的厲王殿下在為先帝守為七七四十九日喪期後,便帶兵離去,讓追隨他的人大失所望。


  年少時,她也曾想一睹這位大魏戰神的英姿,然而終歸是一段傳奇,消失在曆史的煙塵中。而今的厲王殿下,卻隻能看到他的部將挨餓受凍,一籌莫展。


  杜恪辰臉色驟變,“枉論君上,這便是錢家的家教嗎?”


  錢若水愣了一愣,“我錢家與殿下不同,凡執江山者,以能者居之,而今上在我眼中,不堪大任,不足以令天下信服。”


  “不信服又能怎樣?你錢家想謀逆不成?”杜恪辰的臉色愈發陰沉,“你可知一場謀逆會讓多少人成為刀下冤魂,你可知一場戰爭會讓多少家庭妻離子散。朝堂權謀者,隻為一己之利,可曾想過萬千百姓,可曾想過江山社稷。”


  “便是為家國天下計,才更應是能者居之。無能者隻會讓黎民蒼生苦不堪言,朝堂之上分黨而立,勾心鬥角。”錢若水不避不讓,“王爺固然可以不要這天下,可卻不能不要這四十萬的鎮西軍。王爺為天下蒼生計,卻不能忘卻這四十萬人的寸尺之功。沒有他們,也就沒有大魏的今日。皇上這是打壓功臣,令世人不恥。”


  “你這是要挑撥本王與今上的關係?”杜恪辰眼含厲色,“管易說得果然沒錯,你到涼州沒有目的才怪。”


  錢若水反倒冷靜下來,反唇相譏,“王爺與今上的關係還有挑撥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隻有你一味地承受。”


  杜恪辰氣極,當即拂袖而去。


  錢若水也不去追,端起微涼的茶水慢慢飲著。


  *

  “不知側妃隨行,妾有所怠慢。”馮琰的夫人蔣氏出身世家,衣著雖然簡樸素淡,卻難掩大家風範,舉手投足間端莊得體。她隨馮琰在外征戰多年,始終與他相伴不離。土門關連降暴雪,隨軍的女眷都在趕製冬衣,已經沒有足夠的人手服侍錢若水,這端茶遞水一事,也隻能由蔣氏代勞。


  錢若水瞥了一眼她端來的米粥,說是米粥,其實不過是清水上浮著幾顆米,寒酸至極。


  “你們都吃這個?”


  蔣氏淡淡一笑,“這胡餅是新烙的,特地給王爺和側妃備下的。側妃到西北不久,怕是不知道此地的習俗,此地甚少喝粥,故而過冬的補給連大米都很少。妾怕側妃吃不慣,才讓人熬的粥,側妃若是看不上,也不要浪費了,留給將士們暖暖身子。”


  錢若水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屑與奚落,想必她在整個鎮西軍中的名聲都不會太好,也沒有與她計較言語中的直白,又問:“請問夫人,這土門關的守將有多少?”


  “土門關是漢蠻分界,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守城者將三十六人,士萬餘。”


  “也便是說這城中的萬餘漢人,皆與我一樣,來自中原腹地。”


  蔣氏眸光一滯,“正是。”


  “既然不是本地人,為何要按當地的習俗生活?”


  “這……”蔣氏語塞。


  “夫人把這東西拿下去,分給今日當值的士兵。至於吃食不必另外準備,將士們吃什麽,我與王爺便吃什麽。”錢若水的名聲已是狼籍,不能再多出恃寵而驕的罪狀來。吃食這種事情,能吃飽便好了,沒有這麽多的講究。


  錢若水喚來葉遷,取出先前從夏辭西處拿來的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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