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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管易的堅持

  管易氣勢洶洶地闖進來,發頂落滿雪花,他驚見榻上身影交疊、衣裳不整的二人,轉身又退了出去,在門外大聲喊道:“啟稟王爺,小生有緊急軍報稟報。”


  杜恪辰發出一聲哀嚎,從錢若水的身上翻下,仰麵望天,心情甚是憤懣。


  錢若水倚在榻邊,卻不起身,扯了被褥蓋住自己,“寵妃該是這樣的嗎?”


  他失笑,“你想氣死老管?”


  “有時候,見他見得太頻繁,有些視覺疲勞。”錢若水對管易淩厲的眸光隱隱感到畏懼,似乎他能看透一切的虛假和偽裝。


  他穿上外袍,下地,“進來吧。”


  管易再度進來,與錢若水的目光交匯,微微蹙眉,“小生要稟報的是緊急軍報,側妃在此不太合適吧?”


  杜恪辰走到火堆前,扔了幾塊柴火燒旺,“沒什麽不合適的,她是本王的人,聽聽無妨。”


  管易直視錢若水,說道:“那賊人跑了,我剛打聽他藏在離此地不遠的山洞,可人還沒到,他便已經不見了。村民說,此人之前並不在附近活動,自從王爺來了之後,他才跟來的。”


  錢若水微微勾唇,卻並不說話。


  “這麽說,那次露營遇到後,他便一直跟著我們?”杜恪辰回頭問她,“那天葉遷把能吃的東西都給了他。”


  錢若水若有所思,“王爺可還記得,他拿走了葉遷的佩刀?”


  “他還折斷了那把刀。”杜恪辰眼前浮現那人折斷那刀時的表情,眼中充滿了恨意。


  管易一驚,疑惑道:“難道是氐族的餘孽?”


  當年,杜恪辰和冉續在劍門關苦戰三天三夜,因著急回京奔喪,他向冉續提議休戰之後再戰,可就當冉續回營休戰的時候,杜恪辰帶著驍騎營偷襲冉續大營,將已經進入夢鄉的氐族將士殺得片甲不留,冉續也因此而命喪杜恪辰之手。在他死之前,用那雙寫滿恨意的眸子死死地瞪著杜恪辰,死也不能瞑目。


  然而,氐族幾近滅族的屠殺,讓他們徹底地失去成為杜恪辰對手的資格。這五年來,西北邊陲也無人再是杜恪辰的對手,多年來風平浪靜。


  可滅族之仇不共戴天,氐族族人作夢都想用杜恪辰的人頭祭奠死去的冉續。


  “氐族還有本王不知道的勇士?”


  “就算是有,也不足為懼。”


  錢若水插了句話:“王爺隻有氐族一個仇家嗎?這本大魏戰記中提到,王爺征戰十餘載,樹敵不少,除了氐族,還有匈奴和鮮卑部都曾敗於王爺的手下,還有狼口關一役中的叛賊周崇年,他似乎還有不少的部下在西南活躍。”


  總而言之,杜恪辰手染鮮血,殺孽太重,想殺他的人也有很多。這些年,他蟄伏西北,囤兵駐守,沒人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而已。


  管易對她懷疑未曾消退,“也是,我聽說錢大人與周崇年的過往甚密,這也是當年錢大人不向狼口關增加糧草的原因吧。”


  又是狼口關!錢若水表示她真的很無奈,“管先生,魯國公似乎才是周崇年的恩師吧。”


  “你!”管易的刀已出鞘。


  錢若水眸染清霜,放言挑釁,“你要確保能一刀殺了我,否則,死的人會是你。”


  “你敢說你和那些賊人沒有關係?”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杜恪辰怒喝,“你們倆別吵了。就是一個盜賊,犯得著傷了大家的和氣嗎?”


  “王爺,茲事體大,若是不找到那賊人,附近的百姓將受到嚴重的威脅。”管易撩袍跪地,“請王爺三思。”


  如此地鄭重其事,前往未有。他與管易情同兄弟,在軍中也不分品級,而管易不拘常禮已是人人皆知,這次他卻行此大禮,卻叫杜恪辰有些不知所措。


  “你快起來。”杜恪辰尷尬地扶他起來,“你從土門關調兵,對這一帶進行封鎖式搜查。眼下大雪封山,他就算是跑,也喊不遠,你沿途查探,必定能查到他的行蹤。”


  “我已經查過了,根本就查不到。”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每次管易收到消息趕過去,可那人都像是提前預知,早他一步離開。這等的警覺,不像是一般的盜賊,更像是受到訓練的士兵。


  管易艱澀地開口說道:“而且,連降大雪,土門關的士兵缺乏過冬的棉衣和糧食,已有不少的士兵被凍死……”


  “你說什麽?有士兵被凍死,可你還在這裏做什麽?”杜恪辰震怒,“數日以來,你在本王帳中進進出出,對本王隱瞞了土門關的軍情,卻把全部的心思用來查找什麽賊人,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管易自知難辭其咎,可他真的不放心讓杜恪辰和錢若水獨處。


  “你給本王一個理由。”杜恪辰目光驟冷,“不要說是因為錢側妃,本王帶她出來時,她並不知道要去往何處,她如何能安排下這一係列的事件。也不要說是夏辭西,本王臨時的決定,隻有王讚和葉遷知曉,難道你也要懷疑他們?”


  管易肅然,“王爺……”


  杜恪辰痛心疾首,“你無須再說,本王不想聽。王讚、葉遷何在。”


  候在門外的二人閃身而入,恭敬地單膝跪地。


  “備馬,即刻前往土門關。留一隊甲士駐守此地,一旦發現賊人作亂,革殺勿論。”


  ***

  這是錢若水第一次見識到杜恪辰的雷厲風行,還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已經出了下關村,朝土關門的方向疾行。葉遷和王讚一前一後護衛,杜恪辰因腿傷未愈,和她一起乘坐馬車。而他眸黑如墨,雙唇緊抿,神情嚴峻。


  此時,已是入夜時分,大雪仍在繼續,沒有月光的山路方向難辨。為了隱藏行蹤,沒有點火把,然而葉遷和王讚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夜間奔襲如履平地,一個在前掃清路障,一個斷後防止有人偷襲,而管易默默地跟在後麵,麵容蒼白。


  天還沒亮,便到了土門關,錢若水仍在安睡,杜恪辰不讓人叫醒她,先行下車緊閉車門。


  守關的將士見到主帥令牌,卻未打開城門,“主帥有令,雞未鳴過三次,城門不開。”


  這是杜恪辰自己下的令,他也隻能遵守。


  城下寒風凜冽,風雪交加,杜恪辰等人也不敢生火,因為這也是他自己下的命令,以防有人趁機以火闖關。


  高高的城牆已結了一層厚厚的霜,寒氣逼人。牆內士兵嘴唇已凍成黑紫,身上的甲胄殘破不全,可他們仍然執戟而立,目視前方,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杜恪辰心中羞愧,他的將士隻能死去沙場征戰,何時因為缺衣少糧而被凍死。這是恥辱,這是他無法推卸的責任。身為一軍主帥,卻枉顧將士的溫飽,隻知安樂,不思進取。


  他一拳捶在馬車上,錢若水猛然一驚,團身坐起,推門望去,丈許的城牆被冰雪覆蓋,儼然是一堵冰牆。這就是赫赫有名的土關門了。


  雞鳴過三次,城門終於緩緩打開,守門的將領馮琰出城相迎。馮琰四十出頭,麵容清瘦,發已染霜,“未知主帥前來,末將迎接來遲,還請主帥降罪。”


  “你何罪之有,這是本帥的將令,本帥又豈能破例。”杜恪辰攜錢若水的手進城,城內一派蕭瑟之像,積雪覆蓋的街道不見行人,房前屋瓦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冷風直灌而入,冰霜砸在臉上,冷得無處躲藏。


  杜恪辰把錢若水護在身後,為她擋去風雪。


  她垂眸望向城牆一側,腳步生生地定住,杜恪辰回頭,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心似被剜了一刀。那是他親手帶到西北的士兵,現下他們卻骨瘦如柴地縮在城牆腳下取暖,而燃在腳邊的火堆不知熄了多久,已不見熱氣。


  杜恪辰的心在滴血,“馮琰,土門關的情況為何不報?”


  “回主帥,末將曾向管先生要糧,可軍中已無糧可發。”馮琰有苦難言,“軍中已有五年未換甲胄,更不用提禦寒的冬衣,末將若是向主帥討要,隻能徒添主帥的煩惱罷了。等熬過冬天便好了,往年也是如此。”


  杜恪辰眸光如刀,“管易,你瞞了本王多少事情?”


  管易緩步上前,“就算我沒有瞞你,你能解決嗎?你是要與今上公然為敵,還是要讓鎮西軍四十萬將士被迫縮編。”


  “你如何知道本王不能解決?你這是置本王於不義!”杜恪辰氣憤難平,胸口起伏,“傳本帥將令,從涼州大營調集糧草和禦寒的冬衣,確保土門關守將的溫飽。違令者斬!”


  管易卻站在原地不動,“王爺,此令將使軍心動搖,傳不得。”


  “如何傳不得?你看看這裏,凍死了多少人,你所謂的軍心早已動搖。”他心疼他的士兵,不願意他們繼續挨餓受凍,“立即去傳,若敢有違,本王第一個斬了你。”


  “等等。”錢若水反握他的手,“夏公子先行回了涼州,調糧一事,找他商議便是,不必調用軍中的存糧。管先生怕動搖軍心也不無道理,但不能不管土門關將士的死活,可先向夏公子借糧,以免影響全軍的士氣。”


  “不行。”管易嚴辭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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