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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淩番外 點絳唇(十一)

  無奈的掙紮和無盡的痛處,幾近麻木。


  等那醉漢搖搖晃晃走出橋底,阮兒已經哭幹了眼淚,全身都很疼啊,但是胸口的那個地方更疼。


  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不能讓錢淩知道。


  這是阮兒心中唯一的念頭,她立刻從草地上坐起來,迅速整理好了衣衫,頭發也仔細打理過了,確保看起來不會太狼狽,忍著身上的鈍痛,阮兒走出橋底,重新躲在柳樹下,在做完了這一切,她心中的緊張才稍稍安定了許多。


  可是,做完了這些又怎麽樣呢?那些肮髒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曾經發過的誓言:“我絕不答應,就算我這輩子不能嫁給他,我也要為他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再也不能了。


  她已經沒臉見錢淩了,何談嫁給他?他這麽久都還沒有來,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了?

  她越想越怕,越想越難過,不知不覺,淚流滿麵,阮兒頹然的坐倒在柳樹下,無助的哭泣。


  過了不久,天亮了,員外終於找到了阮兒,阮兒趴在爹爹身上哭的隱忍,她說:“爹爹,表哥待我不好,你不要讓我嫁給他好不好?”


  沒有任何人疑心,沒有任何人看出了破綻。


  直到嫁給了蘇鵠,也沒能被人發現,至於初夜為何沒有落紅,阮兒一臉哀傷,說自己小時候曾經從馬上摔下來過。阮兒是大家閨秀,蘇鵠沒有疑心。


  蘇鵠是個花花公子,自阮兒嫁進蘇家的第一天,阮兒就知道了,沒有哪個新郎官在新婚之夜還跑出去喝花酒的。這到順了阮兒的意,她對蘇鵠沒有愛,夫妻之間的關係她應付的來。蘇鵠見她如此識大體,對阮兒也一直是有求必應。


  可是不知為什麽,有一天,蘇鵠回府,忽然大發脾氣,指著她的鼻子大罵道:“你這個婊|子,你說,你的初夜給了那個奸夫?”


  那時候,他們的孩子已經三歲了,阮兒看著自己的孩子,分明眉眼都是蘇鵠的模樣,蘇鵠卻全然不信她,他在外麵夜夜笙簫,留下她和孩子獨守空閣。她的清白之身固然沒有給他,可那又不是她願意的,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事情,如果沒有發生……錢淩英俊的麵容在眼前一閃而過,忽然一股怒火直衝頭頂,明明知道這時候隻要死不承認,就不會有任何事情,明明這時候隻能說不,阮兒卻出口頂撞了蘇鵠:“你能在外麵沾花惹草,怎麽就不許我在外麵找男人?”


  這是她第一次頂撞蘇鵠,也是她最後一次頂撞蘇鵠。


  她以為蘇鵠不會對孩子下手,畢竟那孩子跟他長得這麽像,又聰明伶俐,蘇鵠就算再狠心,也不會對孩子怎麽樣,可是她錯了,當那孩子小小的屍體送到她麵前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從未認識過蘇鵠。


  後來蘇鵠再如何便是從別人那裏聽說了,送飯菜的張婆婆對阮兒極好,冬天到了還送些棉衣給她,阮兒這才得以生存下來,她也從張婆婆那裏知道了零星關於蘇鵠的消息,比如他何時娶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木蘭做妾,他何時又去了春香樓,他如何在外麵留下了種,還讓人家鬧到家門口來……張婆婆憐惜阮兒,見阮兒淒涼至此,蘇鵠還在外麵鬼混,她為阮兒悄悄的抹過不少眼淚,可這些事情阮兒聽了都一笑置之,她不愛蘇鵠,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陌生人的事情,從來進不了她心裏去。


  可是日子過的久了,她整個人都被寂寞和孤獨困住了,往昔美好的就像前世,她猜這幾年蘇鵠一點動靜都沒有,該是已經忘記有她這麽個人存在了。她從不後悔嫁給蘇鵠,從不後悔毀了錢淩的約,因為她已經沒了清白。


  與其說她對不起錢淩,不如說是對不起自己的愛情。


  我把這些墨跡尚未幹涸的信紙扔進火盆中,默默的看著火舌燎過雪白的信紙,把它們咬的粉碎,就好像那些過往也一並消失不見,不複存在。


  忽然裏屋傳來一陣呻|吟,我一驚,是阮兒醒了,我七手八腳走進內室,在同阮兒對視的片刻,我忽然覺得愧疚,如果那天不失約,如果那天我沒有吃那盤小菜,如果那天我直接解決了周二……


  阮兒的眼神依舊空洞,她愣愣的看了我片刻,便低下頭去:“鞋子,鞋子……”


  我收回神遊的思緒,趕快把繡花鞋放到阮兒床邊,小心翼翼的幫她把鞋子穿上。


  阮兒忽然開口:“你是木蘭?隻有木蘭會這樣幫我穿鞋……”


  我的手一頓,還是認真把鞋子給她穿好,我撫過她的臉:“阮兒說我是誰,我就是誰。”


  與幾年前比起來,阮兒並沒有什麽大差別,隻是比往日沉默罷了,除了要吃飯睡覺的時候,她會說話,其他的時候,她都是愣愣的看著前方,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裏,誰都進不去。


  幾天後,玉謙幫我找到了周二,並非是周二侮辱了阮兒,是周二的一個酒肉朋友王四,有天兩人在喝酒的時候,王四忽然得意的說自己嚐過一個大家小姐的滋味,周二啐了一口,他不相信王四說的話,於是王四特意將那小姐的容貌形容了出來,周二見過的人甚多,他一下就猜出是員外家的女兒,於是心生邪念,想敲詐一些不義之財,便在一家妓院裏約來了蘇鵠,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並示意蘇鵠隻要給他錢,他就決絕不會把事情傳出去,可是蘇鵠腦中一熱,哪裏還管的了他,直接奔回府中,質問阮兒。


  我手刃的了周二,王四因為常年酗酒,已經在去年冬天去世了,這到是便宜了他。


  回來的路上,我看中了一家商鋪上賣的胭脂,便買了回來,我想著胭脂塗在阮兒的唇上一定好看。


  我回來的時候,阮兒還是像往常一般,縮在一個凳子上,呆呆的看著房間的角落。


  我獻寶似的將胭脂從懷中掏出,放在她麵前,我以為她不會有任何反應,她卻出乎我意料的有了動靜,她緩緩接過製作精巧的胭脂盒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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