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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吵死了

  陳以柯說的話,陳以柯做的事情,完全不像是對待一個沒有任何知覺和情感的植物人,他這樣認真的做法,恰恰像是對待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尊重。


  在他心裏,靳母是一個坦誠的人,即使是在清醒的時候對他的討厭。


  也隻有在這樣的靳母的麵前,才能袒露自己對靳暮歌真正的心聲。


  那些抱歉的話,那些心裏的愧疚,從來沒有對靳暮歌說起過,但是會對靳母說,因為他對不起那個女人的時候,最對不起的大概就是他的母親。


  從靳母的病房裏出來,陳以柯用最快的方式給陳越安排下去,關於靳母新的療養院的事宜,限定在今天之內將靳母的住處安排好。


  陳以柯還記得陳父的話,沒有選擇回去鄰市,而是選擇去了老宅。


  陳以柯向來是這樣匆匆離開的,靳暮歌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麽,隻知道陳以柯的臉色看起來著急。


  也好吧,不用她操心的,她不管就是,不用她管的,她不問便是。


  她的生活已經足夠的糟糕了,等躲一時清閑,絕對不給自己找麻煩。


  陳以柯不在,日子就會變得無聊而懶惰,在房間裏自然是呆不下去的,看著這棟房子麵對的公園的景色,很是漂亮。


  自從住進這裏來,隻在房間的窗台上看過,還沒有好好的深深處地的欣賞過。


  已經是初冬的天,外麵的陽光不似夏天那般嬌豔和熱烈,溫溫存存的,帶著讓人和暖的感覺,絮絮的照著,令公園裏的那些柳條的細長的枝條上泛著點點的光亮。


  很具有初冬的味道了。


  走到門口,被小玲叫住。


  “小姐要去哪?忘記先生的話了麽?不讓你一個人到處走,你等我收拾完這些東西陪你出去。”


  靳暮歌覺得好笑,怎麽小玲現在對自己,越來越像個孩子,感覺自己的各個身體功能都還沒有退縮,怎麽能這樣小心呢。


  “不用,你忙你的,我哪也不會去,就去對麵亭子裏的公園透透氣。”


  靳暮歌指著不遠處的公園裏的小亭子,能看到那亭子的頂蓋是木製的,很精致,也很令人向往。


  “可是,可是現在…….”


  即使不遠,即使就在這房子的前麵,小玲還是有些擔心。


  “可是什麽可是。”靳暮歌一下子打消小玲的顧慮,“我看上去像是弱不經風的人嗎?我又沒怎麽樣,在z市的時候,我還不是一個人去跑采訪,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小玲還是擔心。


  “可是,可是最近總覺得不太…….”


  “好了好了。”靳暮歌就把小玲推回到廚房離去,“你快忙你的,你的工作已經夠多了,不用負責我的遛彎散步,我保證不會去到遠的地方,就在公園裏坐一會兒,看看小鳥,曬曬太陽,你這樣搞得我像是完全沒有獨立生活能力的白癡一樣。”


  見靳暮歌執意,況且小玲的工作確實還有很多,幹脆給靳暮歌披上了一件暖和德外套,由著靳暮歌就去了公園。


  不來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麽,遠遠地看著隻覺得是一個小公園,等到了才發現,這裏很有樂趣,尤其是有那種可以供小孩子玩沙子的地方,很大的一片場地,裏麵有專門的小工具。


  還有秋千之類。


  但是這個公園周圍的住宅很少,有幾棟也大概是隻有陳以柯這樣的人才能買得起的,當然這個挺別致有趣的設計也隻能是空著,公園裏沒有人,也沒人玩這些。


  靳暮歌突然玩性大發,過去摸摸這個,弄弄那個。


  在沙堆裏堆了一會兒城堡,這個還是小時候一家人去海邊的時候,父親教給她的,到現在那些清晰地步驟像是刻在腦子裏一樣,忘不了。


  等城堡堆好了,靳暮歌看四下裏沒人,忍不住歡呼,然後嘴裏伴奏出結婚進行曲。


  宣布結婚誓詞,讓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城堡門前結婚。


  多麽幼稚的做法啊,但是靳暮歌一個人的時候覺得挺幸福甜蜜的,竟然會因為這樣幼稚的做法感覺到高興和滿足。


  靳暮歌的話音剛落,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


  “吵死了,難道你想死嗎?”


  靳暮歌才剛剛站起來尋找這聲音的來源,就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一跳。


  黑色的,如風一樣快速的出現在眼前,靳暮額心驚之餘還以為是自己的腦袋出現了幻覺。然後就看到渾身上下罩在黑色的寬大的外套裏的一個人,就連頭上都帶著黑色的寬大的帽子,幾乎看不清楚表情。


  但是麵對靳暮歌,雙手環抱在胸前,似乎很生氣。


  靳暮歌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麽突然出現的,也不知道他是誰,隻覺得他這樣說話,好像靳暮歌才是那個妨礙了他的人似的。


  畢竟自己是真的挺大的聲音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打擾到你了,抱歉。”


  靳暮歌的臉稍稍的紅了,真是丟臉,被人撞見自己一個這樣大的人玩一個這麽幼稚的遊戲。


  黑色的身影不知道這樣的道歉有什麽具體的意義,道歉完全不能抵消對他的睡眠造成的困擾。


  靳暮歌站在那裏,局促的看著這個黑色的人,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可是這樣走了是不是也挺丟臉的,況且這個公園是大家的。


  “那個,對不起,我不會再大聲了,您請便吧。”


  她被這個看不清楚麵部表情的男人看的有些發毛,意思很明確的想要這個人自便,她便重新走到沙堆旁,一點一點將堆好的城堡拆散了。


  真是太丟人了。


  等到靳暮歌把這些證據銷毀了,然後起身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剛剛那個黑色的影子竟然就躺在前麵的躺椅上。


  他是什麽時候過去的,怎麽過去的,靳暮歌完全沒有察覺。


  可是這大冬天的,空氣這麽冷,躺在這裏幹什麽?

  難不成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好奇本來就是靳暮歌的死穴,一旦產生了好奇的心,就有些收不住,這也許正屬於新聞人的特質。


  想這些問題的時候,靳暮歌已經不自覺地走到了躺椅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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