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啞口咒
眾人聽到巫小竹的話,紛紛瞪大了眼睛一臉迷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然而南宮雲逸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她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從鹿函的口中聽說過這事情。
這啞口咒來自於宮廷之內,古代的時候,一些非常迷信的地方會將一些道法高深的道士請進宮裏作為巫師,對外宣稱是替國家祈福占卜,預測國運的,但是實際上什麽勾當都做。
據鹿函說,他第一次在古籍野史中看到這啞口咒,還是發生在西域的一個古國,一個妃子與國師私通,被宮中的宮女給發現了,為了讓那宮女能夠保守秘密,國師研究出了這啞口咒,下給了那宮女,但是宮女為了報複,或者說是保命,將妃子和國師的事情寫了下來,遞交給了皇後。
說來這件事情也有意思,那妃子並不知道國師其實與皇後也有染,所以皇後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勃然大怒,更多的也是因為吃醋,當即打算除掉那妃子。
而這件事情卻在第一時間被國師給知道了,趕在皇後將這件事情告訴給別人之前,國師就先下手,給皇後下了啞口咒。
國師之所以要滅掉皇後而不是妃子,原因很簡單,國師知道自己如果站在皇後那邊,和皇後商量著一起滅掉妃子,雖然短時間內可以保住性命,但是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皇後對自己心生芥蒂,將來若是東窗事發,自己就是第一枚被舍棄的棋子。
所以唯有幹掉皇後,這才是國師的安身立命之本。
不過這一次國師的手段並不僅僅是啞口咒那麽簡單,國師知道那個西域古國的皇帝有個暗藏國脈天機的密室,除了國師之外禁止任何人進去,違令者殺無赦。
在皇後暴怒的那天晚上,國師先是趕過去安撫皇後,安撫著安撫著,小酒也就喝起來了,皇後被國師那張嘴迷得神魂顛倒,壓根兒沒想到酒裏麵有迷藥。
國師迷暈了皇後之後,將她關進了密室之中,在估計著皇後差不多會醒來的時候,國師跑去找到了皇帝,指出最近天象大亂,想和皇帝一起去密室裏查看天機是否有變,結果皇帝和國師就看到了密室裏的皇後。
皇帝本來隻是有些惱怒,並未起殺心,隻說讓皇後解釋,可那皇後被下了啞口咒,根本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見到皇後張著嘴巴卻發不出聲音,急躁得如同發瘋一般的樣子,皇帝也十分疑惑,國師則幹脆順水推舟,說皇後染上了邪魅,正因中邪的皇後進入密室,所以才導致天象大亂,國運岌岌可危。
國師如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過程,鹿函沒有說的太詳細,這故事說來隻是讓人感到好笑罷了,皇帝不分青紅皂白,一心為了自己的權力地位,就讓自己曾經心愛過的女人成了擋箭牌,毫不猶豫地要了她的命,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人唏噓不已。
事情繞回來說,正是因為南宮雲逸從鹿函口中聽說過這個故事,故而在巫小竹說埃裏克是中了啞口咒之後,南宮雲逸絲毫不感到驚訝,卻忍不住疑惑道:“我聽說過啞口咒,可是,不是說早就已經失傳了嗎?”
巫小竹沒有馬上回答南宮雲逸,在他的印象中,啞口咒的確是已經失傳了的,像他在趕屍中,用到的啞狗咒,也就是念咒之後可以防止野狗亂叫,免得驚擾到了屍體魂魄,這啞狗咒就是啞口咒的一種分支變體。
但是就如同奇門遁甲到現在就隻剩下了一些皮毛般,啞口咒雖然也有一些分支留下來,但畢竟沒有了當時的效力,隻能用在動物身上。
眼下埃裏克的情況,除了啞口咒之外,巫小竹找不到其他的任何一種方式能夠做出解釋,可是如果真的要強迫自己相信這是啞口咒的話,那就不隻是一個咒語那麽簡單了……
崇陽肯定是在躲避著什麽人,為了躲避那些人,他必須對自己的住址進行保密,但是由於某些特殊原因,埃裏克知道了崇陽的住址,崇陽便偷偷地給埃裏克下了啞口咒,所以此時在埃裏克要說出崇陽住在什麽地方的時候,才會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脖子一樣痛苦萬分。
巫小竹重新梳理了一遍,覺得這是最合情合理的回答,唯一的問題就在於啞口咒早已經失傳多年,巫小竹知道,事情的重點並不在於崇陽是如何、在哪裏學到了啞口咒,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崇陽如果已經學會了啞口咒的話,這也就意味著,現在的崇陽早已經今非昔比,巫小竹不由得感到一陣陣難題在心頭縈繞,至少憑著自己現在的法力,肯定是無法與崇陽抗衡了。
南宮雲逸盯著巫小竹,隻見他眼球轉動,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但偏偏就是久久都不說話,讓南宮雲逸感到很是鬱悶,卻又不好意思對他開口追問。
就在這個時候,馬戲班子中有幾個女孩子發出了低呼聲,南宮雲逸下意識轉過頭去,隻見那埃裏克不停地用腦袋撞著地麵,表情看起來異常的痛苦,隻見他青筋暴起臉頰通紅,看那樣子幾乎快要窒息了。
南宮雲逸慌忙拽了巫小竹一把道:“小哥!想想辦法吧!他看起來好像快不行了!”
巫小竹這才回過神來,不由得也是皺起了眉頭,在這一點上,巫小竹沒有鹿函那種快意恩仇的率直,倒是和南宮雲逸很快達成了共識,埃裏克雖然可惡,但是好歹也是一條人命,想到這裏,巫小竹深吸了口氣,轉過頭去望著眾人道:“此人雖然作惡多端,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就這麽沒了,諸位意下如何?”
馬戲團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將視線落在了露娜身上,隻見露娜咬了咬嘴唇,仿佛鼓起了很大勇氣之後才輕聲道:“留他一條狗命!”
巫小竹望著露娜,滿意地點點頭,隨即道:“想要破解他這啞口咒,有兩個辦法,不知道諸位想選哪種。”
南宮雲逸聽到巫小竹的語氣之後有點兒納悶兒,在她的印象中,這巫小竹是能少說一個字兒就盡量少說一個字兒的,很少見到他居然會說這麽多的話,總讓人覺得怪怪的。
趁著南宮雲逸茫然不解的時候,就看到巫小竹突然開了口道:“第一種辦法呢,是用冥紙灰混上墳頭土還有嬰兒臍帶血給他服下去,第二種呢,就是……”
巫小竹說話的語氣很慢,慢條斯理的,好像是故意想讓埃裏克在完全暈過去之前,再好好享受一下痛苦似的,他的語氣四平八穩道:“第二種就簡單的多,要用童子尿,但是,不知道諸位中間是不是還有童子了。”
聽到這裏的時候,南宮雲逸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這巫小竹平日裏看起來很是正經,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候,腦袋裏麵的鬼點子比起鹿函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南宮雲逸這下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之前那麽拖拖踏踏的,都是對埃裏克的懲罰和報複。
跪在地上不停扭著身體的埃裏克現在根本聽不到巫小竹在說什麽,倒是馬戲班子的人也馬上反應過來,和南宮雲逸一樣勉強忍著笑容,就聽到人群裏有人故作焦急地張口道:“哎呀,這童子尿再難找,也總比什麽臍帶血墳頭土好找吧?”
“沒錯兒沒錯兒,咱這埃裏克老板對我們有恩,無論如何也得救他一命不是!”
“不就是童子尿嘛!多大點兒事兒!”
馬戲團裏的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站了出來,對著巫小竹道:“大師,要不要我找個碗?”
“不用了,”巫小竹仍舊是一臉沉穩平靜得十分正經的表情,指了指埃裏克的嘴道:“就這樣吧。”
說完,巫小竹已經抓著南宮雲逸的胳膊將她拽進帳篷,示意讓女生們全都回避,此時露娜剛走進帳篷,就拉著南宮雲逸一起笑得前仰後合,直到耳邊傳來了埃裏克驚慌的哀嚎聲,以及一陣液體迸濺的聲音。
南宮雲逸忍不住叫了一聲道:“爽!”
等南宮雲逸等人聽到巫小竹的叫聲,再從帳篷裏麵走出來的時候,埃裏克臉上那痛苦的表情已經不見了,隻見他頹然地坐在地上,衣衫不整,滿頭滿臉都是濕漉漉的,那張臉上早已經沒了表情,好像變成了傻子一樣。
“喂,”露娜用腳踢了踢埃裏克,“活過來了就喘口氣哼一聲!”
埃裏克好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被露娜踢了一腳之後,這才好像終於有了反應,隻見他翻身從地上爬起來,立馬好像瘋了一樣向剛剛對著他解手的小夥子衝了過去,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好像惡鬼一般。
隻是就在埃裏克抓到那小夥子之前,巫小竹已經突然從地上用腳勾起了一根棍子捏在手裏,將埃裏克和那小夥子隔開,隻見巫小竹一臉厭惡地望著埃裏克道:“有怨伸冤,有仇報仇,你不知道什麽叫冤有頭債有主嗎?”
埃裏克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口中含混不清地對著巫小竹高聲嚷嚷著,南宮雲逸這才發現,埃裏克隻能發出一些野獸般含混的聲音,卻說不出來話,連他自己都被自己這反應給嚇了一跳,起初嚇得馬上不敢吭聲了,然而哼哼了兩聲,確定那的確是自己的聲音之後,埃裏克立馬發出了一陣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巫小竹不屑地冷笑一聲道:“我告訴你,這啞口咒,是崇陽給你下的,要報仇的話,大可以找他去。至於你的嗓子,剛剛用童子尿,隻是為了救你的命,至於如何才能恢複正常嘛,解鈴還須係鈴人,你還是要去找崇陽。但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不要忘了,當初就是他給你下咒,這種能不接觸盡量不要接觸,這是玩火自焚。至於到底要怎麽做,全憑你自己決定。”
等巫小竹說完這話之後,馬戲團的人已經將狼狽不堪的埃裏克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