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埃裏克搗鬼
在聽到了埃裏克這一段話之後,南宮雲逸恍然明白了什麽。
原來,這一切都是埃裏克搗鬼!
白天的時候,鹿函見到埃裏克對露娜動手,便將埃裏克狠狠地收拾了一頓,看樣子這家夥是請了道士來報複,隻是讓南宮雲逸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是,他請來的人竟然偏巧了就是崇陽。
而且,崇陽的再次出現也讓南宮雲逸意識到事情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複雜,這絕不可能僅僅隻是個巧合,南宮雲逸恍然意識到,埃裏克可能不是第一次請崇陽出手,這也就是說,之前在這裏布下那個將陰魂鎮在馬戲團裏為埃裏克招財的陣法的,應該也是崇陽。
南宮雲逸感到惱怒得甚至有些可笑,當這些人遇到危險被鬼魂所糾纏的時候,身為老板的埃裏克全無作為,可是眼下等他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立馬就好像一條被人咬到的狗一樣奮起反擊。
似乎在這種人眼裏,其他人的性命都如同野草一般,唯有自己的利益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簡直好笑!
想到這裏,南宮雲逸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兒來的勇氣,猛地衝上前去揪住了埃裏克的領子,“我給你一個機會,把崇陽乖乖交出來!”
“乖乖?”埃裏克故作一臉茫然不解的表情,冷笑一聲之後,有些厭惡地甩開了南宮雲逸的手,“這個詞是什麽意思?抱歉,我漢話說的不好,實在理解不了你的這個意思呢!”
南宮雲逸簡直有心將埃裏克碎屍萬段,然而這時,巫小竹卻勉強掙紮著上前,一隻手將南宮雲逸猛地拽過去,護在了他的身後。
巫小竹看起來受傷不輕,他咬著牙望著麵前的埃裏克,“你聽好了,這世上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用鬼害人,利用你的馬戲班子的這些人身上的陽氣滋養鬼物從而給你納斂錢財,這惡舉,天地間都有人鬼在看著,人製不了你,總有鬼來製你,自己好自為之,最好每晚睡前在房裏貼好道符,免得哪天晚上睡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埃裏克這麽長時間以來的陰謀詭計就被巫小竹這麽三言兩語給拆穿了,那張白皙的臉上一時間不是顏色,隻見埃裏克暗自咬牙,眼珠兒亂轉,怒得一隻手高高舉起,似是要和巫小竹動手。
然而還沒等埃裏克那拳頭落下來,一聲敲擊的悶響突然在埃裏克的腦後響了起來!
那一棒子下去,埃裏克的身子已經矮了半截兒,隻見在埃裏克的背後,出現了露娜的身影,露娜穿著一件緊身上衣,腳踩馬靴,一隻手中還拎著棍子,那張臉上麵無表情,望著埃裏克的樣子,就好像是在盯著一隻蒼蠅似的。
“所以說,”露娜一邊說話,一邊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棍子,“口口聲聲說什麽是你礙於情麵養著我們這些‘廢物’,實際上是為了讓我們給你養鬼,對嘛?”
這話剛一說完,露娜又是一棍子落在了埃裏克的腰間。
“明明做著讓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來齷齪可惡的事情,嘴上還要說的冠冕堂皇,這就是你做人的信條,對嘛?!”
露娜的語氣輕描淡寫不痛不癢,但是那棍子落在埃裏克的身上,卻是紮紮實實的悶響,光是在旁邊聽著那聲音,都讓人不由得感到肉皮一陣生疼。
“既然這麽喜歡鬼,不如我今天就送你一程……”
埃裏克這次學聰明了,讓他手下那兩個壯漢跟班就守在不遠處的地方,此時,聽到埃裏克的慘叫求助聲,那兩個彪形大漢已經衝到了帳篷旁邊,兩人顯然是被露娜那架勢陣仗嚇了一跳,眼看著露娜一條腿正踩著埃裏克的腰間,一隻手中還拎著棍子,見到那兩個壯漢衝過來,露娜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淡然望著那兩個壯漢的表情,竟然好像讓那兩個壯漢都有些心慌似的。
露娜挑了挑眉毛,對著那兩個壯漢道:“怎麽,要來幫他?”
其中一個壯漢沒有說話,吐了口口水就直奔露娜衝了上來,然而還沒等他衝到露娜麵前,馬戲班子的人已經都站在了露娜左右,縱然那兩個壯漢身強力壯虎背熊腰,但是麵對這麽多的人,自然也是心有餘悸。
“哈,這就害怕了?”露娜冷笑一聲道:“要知道,對付我,總比跟著你們這位老板安全多了,你們這麽跟在他的身邊,就從沒想過他哪一天會把你們送去喂鬼?”
壯漢愣了一下,兩人對視了一眼,交換個眼色,齊刷刷地疑惑不已望著露娜,此時,就看到露娜的腳在埃裏克的腰間用力地踩了兩下,聳了聳肩膀道:“你們這位老板本領通天,能讓你們幫他養鬼,給他換錢!不用驚訝,你瞪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就知道了,我們這些人,可都是被他的養鬼術快要榨幹了的。”
隻見那兩個壯漢的目光從馬戲班子成員的臉上掃過,那一張張麵龐形容枯槁眼圈凹陷,的確是好像受了不少折磨似的。
大概是怕他們不肯就範,巫小竹的手不動聲色地伸到了背後,此時正站在巫小竹後麵的南宮雲逸就看到巫小竹默默地動了動指頭,掐訣念咒之下,不遠處的帳篷裏麵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
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對於那些馬戲班子裏的人來說早已經是司空見慣,但是對於這兩個壯漢來說,卻足以嚇得他們尿褲子,隻見那兩個壯漢鬼哭狼嚎地抱著腦袋,二話不說便直奔不遠處的小轎車去了,鑽進車子之後頭也不回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南宮雲逸望著那兩個壯漢離開的背影,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也正是這一幕讓她深切體會到了鹿函為什麽那麽喜歡作弄人,原來這感覺這麽好!
不過說到鹿函,南宮雲逸便不由得變了臉色,那崇陽凶神惡煞,之前打過一次交道就讓南宮雲逸對他十分厭惡,現在得知鹿函被崇陽抓走了,南宮雲逸心中氣不打一處來,兩步便來到了埃裏克麵前蹲下。
埃裏克平日裏可是嬌生慣養,從來沒有吃過什麽苦頭,被露娜那幾棍子砸下去,現在就隻能趴在上一聲聲地哼哼,那張蹭滿了泥土的臉上再沒有往日裏的趾高氣昂,看到他這幅德行,南宮雲逸不由得感到心中暗爽,指著埃裏克道:“我給你一個機會放了你,隻要你告訴我你請來的那個道士住在哪兒,怎麽找到他,然後保證你以後再也不到馬戲團來!”
雖然已經趴在地上爬不起來,可埃裏克的語氣卻還是相當的倔強,隻聽到他咬著牙道:“你休想!這馬戲團是我的,你算什麽東西?輪不到你來替我安排!”
“哦?輪不到我啊!”南宮雲逸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道:“你可能誤會了,我現在可是沒有替你安排,我隻是在救你,如果你覺得輪不到我來救你的話,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南宮雲逸說完就已經站起身來,埃裏克的神情之中有些擔憂,生怕南宮雲逸會對自己做出什麽,然而似乎南宮雲逸並沒有下一步的舉動,就在埃裏克以為南宮雲逸隻是嚇唬嚇唬自己罷了,他正想要再虛張聲勢的時候,卻看到借著天邊的朝陽,一些影子慢慢地覆蓋在自己身上,那些身影正在一步步靠近,一隻腳的影子正落在自己的頭頂。
埃裏克順著那身影照下來的方向抬起頭來,就看到馬戲團裏的那些馬戲藝人們已經到了自己麵前,一個個居高臨下地望著埃裏克。
此時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麽,那一雙雙凶神惡煞滿是怒意的目光,已經取代了語言,表現出了馬戲藝人們的憤怒,這麽長久以來壓製在心中的怒火在此時熊熊燃燒著,令埃裏克不寒而栗。
露娜擋在了眾人麵前,手中仍舊拎著那根棍子,輕輕地在手上拍打著,望著埃裏克露出了一個令他膽寒的笑容。
“怎麽樣?說還是不說,選擇權都在你。”
埃裏克連滾帶爬地往後退了幾步,膽戰心驚地望著露娜和那班馬戲藝人,之前眼中的趾高氣昂早已經蕩然無存,埃裏克舔了舔嘴唇,勉強擠出來了一個笑容道:“不管怎麽說,我現在還是馬戲團的老板……”
“哦?”露娜冷笑一聲,轉過頭去望著背後的馬戲藝人們,指了指埃裏克道:“是嗎?”
嗤之以鼻的哼笑聲此起彼伏,擊碎了埃裏克最後的底氣,他吞了口口水,垂著頭的樣子就好像是一頭喪家之犬一樣,用蚊子叫般的聲音低聲道:“那,我要是說了,你們就能放了我?”
“至少可以考慮。”
“這……”埃裏克咬著牙,因這屈辱而憤怒到了極致,卻又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如何反抗,埃裏克低聲道:“那個叫崇陽的家夥,就住在……”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雙目盯著埃裏克,一個個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可是就在埃裏克說到關鍵問題的時候,埃裏克卻突然變了臉色!
隻見跪在地上的埃裏克突然雙目圓睜,長大了嘴巴不停地喘息,卻好像無法吸進去空氣一樣,隻能任由自己的胸脯起伏,他的雙手在脖子上用力抓撓,就好像在反抗著什麽東西。
可是,在埃裏克的脖子上,根本什麽都沒有,但他卻好像被枷鎖束縛住了一般,表情變得越發痛苦起來。
白胡子老頭兒不滿地哼哼了一聲道:“裝!看你繼續裝!”
馬戲團的人紛紛嚷嚷起來,有人拎起了棍子嚇唬埃裏克,但是南宮雲逸卻始終覺得不對勁兒,她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那是她的一種習慣性動作,是的,南宮雲逸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本能地想要和身邊的鹿函商量。
然而此時站在南宮雲逸身邊的,卻不是鹿函,而是巫小竹。
隻見巫小竹抿著嘴唇,也是一臉嚴肅地望著埃裏克道:“他沒有裝,這是啞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