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跳舞

  孤蘇國複國大典前夕,安彥哲接到皇上的聖旨,以使者身份前去孤蘇國,賀祝複國。安彥哲接到這份聖旨卻有些煩心,他不想見孤箬罹,至少現在不想,因為還未整理好思緒。命運卻偏偏安排他在這個時候和孤箬罹相見,那麽結果,會盡如人意嗎?

  “阿哲,你什麽時候去孤蘇國?”安顏悅問道。


  此刻,安彥哲正坐在涼亭想事情,涼亭坐落在水麵上,水流平穩祥和,安彥哲的心卻非如此。


  “三日後出發。”安彥哲回答說。


  “帶我一起去吧。”安顏悅央求道。


  “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安彥哲冷冷的說道。


  “有什麽該去不該去的呀,聽說孤蘇國的複國大典非常盛大,我也想看看嘛。”安顏悅說道。


  安彥哲撇了她一眼,說道:“你是想看那個人吧,我說過了,離他遠一點。”


  “他到底哪裏惹你了,竟對他有如此偏見。”安顏悅耍脾氣的問道。


  “他沒有惹我,我對他也沒有偏見,隻是你們兩個不合適,還是不要來往了。作為安府的大小姐,理應恪守禮節,莫要讓他人笑話。”安彥哲不能說出自己不喜歡賀峰的源淵,隻能用古代的規矩來壓安顏悅。


  “嗬,好大的口氣。”安顏悅不屑的說道:“你自己都做不到還要求別人做,真過分。”


  “就是因為我做不到才要你做啊,總不能安家子孫,一個恪守禮節的都沒有吧。”安彥哲會懟道。


  “你都做不到憑什麽要我做到,你才是安家的嫡子,我以後是要嫁人的,嫁出去就不是安家的人了。”安顏悅也不甘示弱的說道。


  “不守禮節還這麽凶,誰敢娶你。”安彥哲毒舌道,“老大不小了還不成親,老了就真沒人要了。”


  “你不是也沒成親嘛。”安顏悅說。


  “我是弟弟,姐姐還沒成親,弟弟怎麽好先成親呢?”安彥哲說道。


  兩個人吵著吵著也和氣了不少,心情也舒暢了不少。現在終於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安顏悅拽著安彥哲的衣袖撒嬌道:“弟弟,好弟弟,親弟弟,你就不能帶我去嘛。”


  “不能。”談到這個問題安彥哲的立場是很分明的。


  “我就見他一麵,就這一次,就問他一個問題,問完就跟你回來,再也不去找他了,好不好?”安顏悅更加低身下氣的說道。


  安彥哲實在被她纏的沒有辦法,隻能勉強答應,說道:“行,但是去了孤蘇國一切都要聽我的,不許私下和他見麵。”


  “好,都聽你的。”安顏悅笑著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三日後,賀祝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出發,車上載的是沁水國送與孤蘇的複國賀禮,大國之間的交往,自然不能在麵子上認輸。


  而孤蘇國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以最高的國禮接待使節,使團的其他成員安排在宮外的驛站,安彥哲的住處則被安排在皇宮內,一應物品都是孤箬罹親手準備的。初次之外,她還在裏麵放置了那件她找人製作的,和蘇離身上穿的一樣的禮服,衣服擺在正廳的位置,安彥哲一進來就能看見。


  數日後,車隊到達孤蘇城外,孤箬罹親自前來迎接。


  “這就是孤蘇國了,雖然剛剛經曆過戰爭,卻沒有留在一絲痕跡,看起來很不錯嘛。”安顏悅從馬車上觀望,與在外麵騎著馬的安彥哲交談。


  安彥哲騎在馬上,很是英俊,錦衣華服,引來道旁圍觀者的側目。


  孤箬罹接到安彥哲後,安彥哲的目光依舊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孤箬罹雖然傷心卻也能理解,為了和安彥哲多點相處的時間,她放棄乘坐轎攆,騎馬陪安彥哲進城。


  “郡主若是喜歡,可以多在孤蘇住些日子。”孤箬罹對安顏悅說道,因為安彥哲始終不理她,所以她在想和安顏悅說話能否引起他的注意。


  “真的嗎?我也想多留些日子,阿哲,你說好不好?”安顏悅問道。


  “不好。”安彥哲冷冷的說。


  “為什麽不多留些日子?不喜歡這裏嗎?”孤箬罹終於找到和安彥哲對話的機會,插話問道。


  安彥哲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不想和你說話。所以這些日子,最好不要問我話或者企圖和我對話,免得你尷尬。”


  他這話說完,孤箬罹感到非常委屈,眼圈泛紅,眼看就要哭了。


  安顏悅為她鳴不平道:“阿哲,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太沒禮貌了,快向公主殿下道歉。”


  “這不關你的事,不想現在就回去的話,就安靜點。”安彥哲凶凶的說道,說完趕著馬自己走了。


  “誒,你個臭小子……”安顏悅被他氣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安彥哲走後,安顏悅撇撇嘴說:“我弟弟脾氣太差了,公主就多擔待吧。”


  孤箬罹淡淡的笑了笑,說:“沒事的,今天還不錯。剛才看了我,還跟我說了話,如此,箬罹也很開心了。”


  安顏悅知道她雖然笑著,但心裏必定不好受。心裏暗自覺得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本是一國嬌貴的公主,卻突逢變故,國破家亡。於是不得不背起複國的重任,藏身青樓,攪動風雲,需要何等的謀略與勇氣。如今大業終成,卻因欺騙了自己所愛的人,至使愛人對她不冷不熱。這些若是落到自己的身上,恐怕她早已放棄了吧。


  “不過你是他願意主動接近的第一個女子,我還是很看到你們的哦。”安顏悅又為孤箬罹打氣道。


  孤箬罹聽這話不禁覺得奇怪,問道:“世子之前不是有一個鍾愛的女子嗎?”


  “沒有啊。”安顏悅說道,“他自幼就不和女子接觸的。”


  聽到這個回答,孤箬罹更加疑惑了,但又不好追問,隻能默默記下今日的事,等找機會再親口問安彥哲吧。


  安彥哲被宮女引著來到孤箬罹為他準備的住處,到殿外,他對宮女說:“你們先下去吧。”


  “是。”宮女動作統一的行了個禮,之後就下去了。


  安彥哲這才推開宮殿的門走了進去,宮殿中長明的燭火將裏麵著涼,印入他眼簾的第一個東西,就是那件白色的禮服,和蘇離身上穿的一樣的禮服。


  看到這禮服,他回想起一些往事,不得不說,孤箬罹當初穿著這件禮服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都有幾分錯亂了,以為真的是蘇離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一樣。


  大概半年前的某一天,安彥哲突然接到孤箬罹的書信,讓他去樂坊一趟。他也沒有多想,就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樂坊。因為常去,不用人引路他也能找到孤箬罹的房間。


  從外麵看去,房間裏隻有微弱的燭火傳到外麵,安彥哲心中不禁疑惑起來:今日何故這麽暗?

  帶著心中的疑慮,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透過燭光,可以看到屏風後有人,他猜測那個人是孤箬罹。


  “世子,請把門帶上。”屏風後傳來一個聲音,正是孤箬罹的聲音。


  安彥哲按照她說的把門關上,問道:“箬罹姑娘找我來有事嗎?”


  孤箬罹沒有搭話,蓮步輕移的從屏風後出來,她的身上穿著那件白色的禮服,微弱的燭光將原本就是白色的衣服趁的更白。


  安彥哲看到她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愣住了,仿佛蘇離又出現在自己麵前了。


  “那日從世子的畫中看到,那女子穿著這樣的衣服,箬罹覺得很是好看,就命人做了一件一樣的。”孤箬罹解釋道,麵帶微笑的朝安彥哲走過去。


  “很好看。”安彥哲看著她說道。


  “禮服嗎?我也覺得好看,所以就穿上了。”孤箬罹說道。


  “不,是你。”安彥哲說。


  聽到他這麽說,孤箬罹隻覺得心髒在“砰砰”亂跳,她不是個容易緊張的人,現在卻不自覺的緊張了。


  “不過,你知道這件衣服是什麽時候穿的嗎?”安彥哲問。


  “是什麽時候穿的?”孤箬罹問。


  “跳舞的時候。”安彥哲回答說。


  “跳舞?”孤箬罹有些詫異的問道,“穿上這種衣服跳舞,也太不方便了吧。”孤箬罹腦海中浮現的是古代的舞蹈,所以會覺得不方便。


  “有那麽一種舞蹈,需要穿著這種衣服跳。”安彥哲說道,又問:“想學嗎?”


  “可以學嗎?”孤箬罹問。


  “我可以教你。”安彥哲看著孤箬罹說。


  之後,安彥哲命人回府取來他從現代穿回來的西裝,換上之後開始教孤箬罹跳舞。


  “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安彥哲非常紳士的問道,全完用現代的禮儀。


  孤箬罹看他伸出的手,感覺是要自己把手放上去,卻又不確定,欲伸手又不敢。安彥哲見他如此,直接抓了她的手,用力將她帶到身邊,把她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用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抓著她的手。


  “不用擔心,跟著我的腳步走就好。”安彥哲溫柔的貼在孤箬罹耳邊說。


  孤箬罹的悟性很高,不久後就能在安彥哲的帶領下跳舞了。兩人在燭光下,翩然起舞,也是一道浪漫的風景線。


  沁水國,安彥哲的書房中,主人不在,顯得有些孤寂,房內也沒有燈光,唯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今晚的月光很充足,竟能在它的招搖下看到書房中的畫。


  畫是根據安彥哲記憶的先後擺放的,最後一張,是一幅跳舞的畫,畫中呈現的就是安彥哲和孤箬罹跳舞的場景,在古樸的建築內,兩人穿著現代的禮服,跳著華爾茲,別有一番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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