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淩晨

  “爸爸,是我……”


  “您跟鬱非的對話,我都知道了。我很理解您提出那樣要求的原因,也很感謝爸爸為了我這樣做。但是爸爸,可不可以不讓他做那樣的決定?”


  “今天白天的時候,他受傷了,爆炸衝擊的時候,撞到了頭,但即使那樣,還是在堅持戰鬥,雖然受傷了,還是自己偷偷跑出了醫院,繼續去完成任務。”


  “那樣執著的熱愛著這份工作的他,如果強迫他為了我轉業,就算他真的同意那樣做,之後呢?轉業之後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曾經的自己,會不會後悔呢?如果有一天後悔了,我們又該怎麽辦呢?”


  ……


  “我害怕死亡,非常非常的怕,但是比死亡更怕的,是失去他。今天他在我麵前暈倒的時候,我第一次感到這麽強烈的害怕,比當初經曆死亡的時候更怕。難以想象,如果一會聊的生活沒了他,我一個人要怎麽度過餘後的時光。”


  “所以,爸爸,不要逼他做那樣的決定好不好?”


  蘇離一個人在病房中等著鬱非,突然想起了從葉司音那裏知道的鬱非想要轉業的真實原因。她覺得,應該盡早解決這個問題,於是在今夜給她的父親打了個電話。電話的內容不長,卻直接說出了蘇離的心聲,她說完之後,電話那端經曆了一陣長久的沉默,在這沉默的期間,蘇離一直懷著忐忑的心情等著父親的恢複。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又或許過了許久吧,天漸漸的有了亮光,夜色一點點變淡,被白晝驅趕,卻又不死心的非要停留,於是雖然在不斷的變淡,也不能一下子就變亮。這種天色,是快要到早上的時候,黑暗還未褪去,白晝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入主。在一片灰蒙蒙的天地中,停在酒店對麵馬路上的車終於有了動靜,車門從裏麵被打開,上麵的人走了下來,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武器,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若在平時,可以說是非常招搖,然而現在天還未亮,街上沒有什麽人,他們的行動也比平時要方便許多。


  到達酒店外圍時候,他們從側麵窗戶處開始徒手攀爬上樓,有人動手,有人望風,井然有序,配合的非常默契。


  攀爬到傑普森的房間之後,他們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的觀察。臥室拉著窗簾,看不清裏麵的情況,但客廳沒有拉窗簾,透過窗戶向裏麵看去,沙發上坐著五個人,都已經睡去,有個頭上蓋著書,有個用衣服蒙著頭,還有一個靠在另外一個的身上,千奇百怪的姿勢。


  最先爬上去的人看到這一場景,不自覺的勾唇一笑,暫時看來,事態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向下麵的人打了個手勢,然後和一起上來的人動手敲窗戶。


  他們的動作很輕,生怕吵醒了裏麵的人。不過敲窗這等小事,對他們來說並不難,很快就歇下了一麵玻璃,足夠一個人鑽進去。


  他們按著順序一個個的進入房間中,誰知剛進去兩個人,在沙發上的人突然翻個身,換了個姿勢,嚇得進去的兩人迅速找地方躲起來,還有一個剛準備從窗戶進來,看自己的同伴躲藏,也怕暴露,硬生生的扒著窗戶的護欄,在空中吊了好一會兒。


  在沙發上睡覺的人隻是翻了個身,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過了大概兩分鍾左右,客廳裏逐漸響起了呼嚕聲。潛進來的人這才放心,趕緊去叫自己的同伴進來。他們一共有六個人,上來了四個,還有兩個在下麵放哨,以防萬一。


  客廳和臥房是連著的,他們進去之後直奔臥室而去,留了兩個人在客廳看守,進去了兩個。


  進去之後,一個人開始翻找傑普森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一個人拿著刀向床邊走去。走過去之後,將刀刺向躺在床上的人。


  刀正要刺下的時候,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將被子一掀,被子掀起來的時候,擋住了殺手的視線,趁著這個空擋,鬱非從床上一躍而起,反手奪過殺手手中的刀,一腳揣在他的肚子上,將殺手踹到在地。和他同時進來的另一個殺手這時也放棄了尋找公文包,而是和鬱非打了起來。


  在外麵客廳把手的人,聽到裏麵的動靜,想也沒想就要衝進去支援,這時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別動。”


  原來是睡在沙發上的江童,他一手拿槍指著兩個人,一隻手把蓋在臉上的書拿掉。


  兩個殺手這時是背對著江童他們而站的,在聽到江童聲音的時候,他們很聽話的停止了動作,但又似乎心有不甘,對視一眼,給了對方一個眼神,於是他們同時轉身開槍。


  江童等人哪裏會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們轉身朝自己開槍呢,在他們開槍的時候,五個人都迅速翻身離開沙發,躲避子彈,躲避的同時又開槍進行反擊。五人中隻有傑普森沒有帶槍,其餘四人分別開槍,那兩個殺手每人身上都多了兩處槍傷。


  “不是說好小心行動嗎?怎麽還打上槍了?”在酒店樓下防守的兩人中的一個問道。


  “估計是情況有變。”另一個說道,“你去把車開到一個遠一點的地方停著,我進去看看情況。”


  兩名殺手被擊倒,江童等人走上前去,卸掉他們隨身攜帶的武器,土豆餅看了看他們身上的槍傷說道:“都說了讓你們不要動,真是浪費子彈。”


  “臭小子們,還不快點進來。”臥室裏傳來了鬱非不耐煩的聲音,催促他們快些進去。


  “才兩個人你就對付不過來了麽?看來是最近太安逸,技術都下降了。”江童一邊開玩笑的說著一邊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看到裏麵的戰鬥也結束了,一個殺手倒在地上,被鬱非用腳踩著胸口動彈不得,一個被鬱非拿刀抵著脖子,也無法反抗。


  他們進來之後,立刻從鬱非的手中和腳中接管了犯人。


  “傷者立刻送醫院治療,沒受傷的這兩個通知武官處派人來接走,狼人迅速查看周圍,看是否還有同黨。”鬱非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說道。


  江童看他的衣服上泛有血跡,說道:“應該是剛才打鬥的時候傷口裂開了,走吧,我去幫你包紮一下。”


  不多時,醫院的救護車和武官處派人接犯人的車都來了,酒店門口人流多了起來。這個時候的天色也已經完全亮了,正是早晨的大好時光。


  “不要這麽敷衍,給我包好看一點,要像醫生包紮的一樣。”鬱非坐在沙發上享受著江童給他包紮,時不時的還提出一些意見。


  “衣服蓋上就露不出來了,要那麽好看幹什麽?”江童不耐煩的說道,手中還繼續的忙活著。


  “包的不好等我回去被蘇記者看出來了怎麽辦?既然已經犯罪了就要成立完美的犯罪,不能露出破綻。”鬱非解釋道,又指揮著江童說道:“這裏,這裏,有個線頭,處理一下。”


  “艾西,你這個人真是……”江童實在受不了他這麽雞蛋裏挑骨頭的行為,凶凶的說道。


  鬱非馬上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別生氣嘛,人家是病人,對待病人要溫柔,溫柔。”


  江童翻了一個白眼給他,雖然如此還是繼續幫鬱非包紮傷口,並且根據剛才鬱非的要求把上麵的線頭剪掉了。


  “任務失敗了,執行B計劃。”去查看情況的殺手看到自己的同伴受傷的受傷,被捕的被捕,迅速找到了停車的地方,上去之後對另一個同伴說道。


  狼人通過juji槍從樓上觀察著附近的動靜,看到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坐上車,刻意留意了一下,不過車很快發動,並沒有在酒店停留太久,他也就不再去關注那輛車。


  今天是護送傑普森回國的時間,天狼突擊隊不可能全員出動,這樣目標太大,經過商議後決定,由江童和狼人護送傑普森搭乘民航班機回國。


  鬱非一行人到機場後才分別,臨走前鬱非對江童說:“剛才狼人說在酒店附近看到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他們應該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路上小心點。”


  江童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之後江童和傑普森同行,狼人跟在他們的後麵,看似在低頭玩著手機,其實手機上的圖像是截取的附近的監控錄像,這樣一有意外情況,他能隨時發現,提醒江童。


  飛機起飛後,剩下的人才打道回府,鬱非問道:“現在幾點了?”


  “早上七點。”老鬼回答說。


  “呀,遭了,快走快走。”鬱非說著趕緊催促老鬼和土豆餅上車。


  雖然兩人不知道鬱非為何這麽著急,但還是很聽話的走了,一路上,鬱非不停的催促快點開車,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


  大約一個小時後,終於按照鬱非的要求到達了醫院,鬱非隻說了句“我走了”就迅速下了車,甚至這三個字沒說完鬱非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大早上幹嘛這麽慌慌張張的。”土豆餅透過車窗看著鬱非奔跑的身影不解的說道。


  “戀愛中的人,行為總是這麽令人迷茫。”老鬼笑了笑說道,隨後發動車子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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