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清理後宮
秦淵和段南歌回京的第二天剛好就趕上一個大朝,京城的文武官員都要到宣政殿去露個臉,秦淵這個宣武王自然也要在宣政殿裏正式露個臉才行。
一夜沒睡,秦淵索性就帶著同樣一夜沒睡的段南歌趕了個大早入宮,因此當其他人進到宣政殿偏殿時,秦淵正端正地坐在一張太師椅裏,雙目緊閉,似乎是在閉目養神,隻是周身縈繞著不很友好的氣息,這股氣息叫人退避三舍,自然就讓那些想要上前客套幾句的人打了退堂鼓,可就有粗神經的人像是察覺不到秦淵的不悅一般湊了上去。
“下官方明學,拜見宣武王,許久不見,不知啊啊啊!”方明學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淵伸手勾住了脖子,還用力勒住。
“方明學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在宣武王府的內院擺陣法了?!”霍然睜開雙眼,秦淵怒瞪著方明學。
方明學利用宣武王府內院的地磚、院落、花草樹木和亭台水榭擺了七八個陣法,個個都是具有殺傷力的,除此之外還在一些犄角旮旯裏布了陷阱,他跟南歌花了一夜時間才走明白,若不是他夫妻二人機智,這會兒怕是都要缺胳膊少腿了!
那是他的家!誰他娘的在家裏擺陣法、布陷阱?!
因為曾在吳王府裏跟秦淵和段南歌相處一段時間,所以即便此時被秦淵勒住了脖子,方明學也不害怕,反倒笑了起來。
“王爺饒命!饒命!下官是知道以王爺和王妃的才智那些陣法、陷阱根本不足為懼,因此才設下的,宣武王府的內院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抵禦任何入侵者,多好!”
“好?好個屁!”秦淵被方明學給氣笑了,“爺看你就是手癢了非得拿宣武王府做試驗!”
方明學這人有多熱衷於機關奇巧他是知道的,他隻是沒想到方明學竟然拿他的王府做試驗。
“不是試驗,不是試驗!”方明學諂笑道,“下官怎敢將不成熟的陣法和陷阱用在宣武王府?那都是下官反複試驗過的!”
秦淵鬆了鬆手臂,卻沒有放開方明學:“你在哪兒試驗的?”
“吳王府,”方明學老實道,“王爺和王妃離開後下官實在無趣,就……”
“……這不還是在爺的地盤上?”秦淵倏地又收緊了手臂。
“王爺饒命!饒命!”臉漲得通紅,方明學連連求饒。
鬧了一會兒,秦淵就放開了方明學,狠瞪方明學一眼:“今日下朝之後爺另外給你一張圖紙,你根據爺的圖紙重新設計宣武王府內院的陣法和機關陷阱,再敢胡來看爺怎麽收拾你!”
心知秦淵和段南歌這是準備用他的陣法和陷阱好好給宣武王府布防,方明學連忙作了個揖:“下官領命。”
偏殿裏的這才明白秦淵為什麽一大早就擺著個冷臉坐在那兒,見秦淵折騰了方明學這麽半天卻隻是嬉鬧,不由地又多看了方明學兩眼。
宣武王和王妃都不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好接近,他們或許可以從方明學這裏下手。
視線從幾個故作沉穩的老臣臉上掃過,秦淵揚了揚嘴角,痞笑著坐了回去,靜靜等待早朝開始。
另一邊,同樣一夜沒睡的段南歌去到蓬萊殿時也是待著滿身不悅,叫段子萱微微一愣。
“你怎麽了?才回來一天就惹是生非了?”以段子萱對段南歌的了解,段南歌這個人實在是容易惹麻煩。
聞言,段南歌白了段子萱一眼:“若惹是生非,那我一定是心情愉悅的。”
惹是生非的時候她怎麽可能落於下風?那屢戰屢勝的戰績哪裏值得她不開心?
段子萱一愣,旋即嘴角微抽。
的確,每次惹是生非的時候段南歌都開心得不得了,因為倒黴的一定都是別人。
“那你怎麽了?”
無所顧忌地躺在段子萱的貴妃榻上,段南歌揉了揉眉心,鬱悶道:“陛下讓工部建宣武王府的時候怎麽也不看著點兒?工部那個方明學在宣武王府的內院擺陣法、布陷阱,昨夜家宴之後我本來隻是想跟王爺去散個步,結果一走就是一整夜!”
方明學那陣法一個連著一個,可謂是環環相扣,隻要踏進一個就隻能一口氣走完才能從內院裏出來,陣法中間還有陷阱,精妙是精妙,可沒人會在自己家的內院放這種東西!
眨眨眼,段子萱問道:“你確定那不是陛下故意吩咐的?”
段南歌一愣,額角的青筋就是一突突:“等會兒去宣政殿找他單挑!”
改明兒讓方明學把這皇宮也改建了!
段子萱輕笑一聲:“那你可選個沒人能瞧見的地方,不然當朝皇帝被宣武王妃揍個鼻青臉腫終歸是不好看。”
姐妹倆正說笑著,蓬萊殿的大宮女就來通報說新入宮的五個女人來請安了,段南歌一聽是五個就翻了個白眼。
“讓她們來這裏見,我懶得出去。”
“總共沒有百步路!”段子萱扭頭瞪段南歌一眼,卻還是依了段南歌,讓大宮女將那五個女人帶進蓬萊殿的內殿。
沒想到段子萱會在蓬萊殿的內殿見她們,五個女人都以為是段子萱的身體不舒服,沒想到一腳踏進內殿的外殿卻瞧見了另外一個女人,更叫人驚訝的是身為皇後的段子萱是坐著的,但另一個女人卻愜意地躺在皇後的貴妃榻上。
什麽人敢在皇後麵前躺皇後的貴妃榻?五個女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曾經無法無天的段南歌。
五個人一邊往殿內走,一邊暗暗交換一個眼神。
聽說這個宣武王妃昨日就隨宣武王一道回京了,她以前那樣難纏,不知道現如今是什麽樣的脾性。而且不是說皇後和宣武王妃這對姐妹之間的關係不好嗎?可眼前這景象瞧著怎麽都不像是姐妹不合的樣子啊。
在離段子萱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下腳,五個人齊齊行了個禮:“給皇後殿下請安。”
眼底閃過一絲厭煩,段子萱柔聲道:“起吧,賜座。”
寥寥四字,聽得段南歌在心中暗笑。
段子萱還真是討厭她們啊,討厭得連話都懶得說了。
“謝皇後殿下。”五個人起身,卻都好奇地看向躺在榻上的段南歌。
“敢問皇後殿下,躺在榻上的那位可是宣武王妃?”轉身坐在了段子萱下首的第一個位子上,尚書令的孫女董玫傲然又略顯幾分不屑地看著躺在榻上的女人。
聞言,段南歌眉梢輕佻,坐起來就看向目光不善的董玫。
一小丫頭?這小丫頭是真不認識她,還是故意這樣問的?
聽到身後一陣窸窣,段子萱便沒有開口,隻捧起大宮女奉上的香茗細細品著。
“正是本王妃,不知你是哪位?”
冷哼一聲,董玫道:“本妃的身份你一個小小王妃沒有資格知道!本妃問你,見到本妃為何不行禮?本妃坐著,你一個王妃竟還敢躺著?該當何罪?!”
段南歌眨眨眼,突地就笑了:“這氣勢可真不錯,瞧你這眉眼……是董家人?跟董碧春什麽關係?”
段南歌後邊這兩個問題是問段子萱的,而那個董碧春正是尚書令的小女兒,年少時,段南歌曾在京中的大小宴聚上見過董碧春,那會兒段南歌雖然不跟世家千金一起玩,可但凡在人前露過臉的,段南歌都認得,因為這都是重要的情報。
段子萱瞟了董玫一眼,回答段南歌道:“董碧春是她的小姑姑,她爹是董博遠,吏部尚書。”
“尚書令的孫女,吏部尚書的女兒,這人選的不錯。”段南歌點了點頭。
見段南歌就這樣無視了她徑自去跟段子萱說話,董玫氣得瞪眼:“本妃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你……”
董玫的話還沒說完,段南歌一記眼刀就甩了過去:“本王妃與皇後殿下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兒?!尚書令大人沒教過你規矩嗎?!”
從小到大沒被人這樣喝過,董玫登時就紅了臉,氣的。
“你!你竟敢頂撞本妃?!”
“妃?”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誰給你晉升的妃位?是陛下還是皇後殿下?沒有受封就敢濫用稱謂,你可知該當何罪?!”
“我!我早晚都會成為陛下的寵妃的!隻要能見到陛下,隻要……隻要……”董玫急紅了眼。
“隻要?”段南歌哂笑一聲,“可惜你沒有,你既沒有見到陛下,更沒有得到陛下的寵愛,你離那個位置還遠著呢!未曾受封,你連個美人都不是,充其量隻是個秀女,竟還敢在皇後殿下麵前如此放肆,董家就是這樣教女兒的嗎?!”
“我!”十五歲的董玫啞口無言,哭著向段子萱求救,“皇後殿下,你看她目無尊卑……”
“董姑娘,”放下茶杯,段子萱緩緩抬眼,看著董玫的神態平靜,說話的聲音也是溫柔的,可偏就帶著一股子威嚴,叫麵前幾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心驚膽戰,“陛下喜歡知進退、識大體的女人,本宮原本覺得尚書令雍容大雅、董尚書矩步方行,你自小耳濡目染,該是個好的。”
話說到這兒,段子萱頗為惋惜地歎息一聲:“來人啊,將董姑娘送回董尚書府上,囑咐董夫人好生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