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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約個五十年

  垂眼盯著蒼琮抓著段南歌裙角的那隻手,秦淵真想踩上一腳:“你站都站不起來了,這勝負還不明顯?”


  “誰、誰說我站不起來了?”蒼琮不服氣,扶著桌子就要站起來,可腿一軟就又跌了回去。


  “殿下!”太子妃嚇得連忙去扶。


  “搭把手!”段南歌用手肘撞了秦淵一下。


  秦淵一臉不情願:“憑什麽要爺幫他?”


  “還不都是你惹的事!”段南歌瞪著秦淵。


  “誰叫他每次見麵都嘲笑爺酒量不好,”小聲嘀咕一句,秦淵摸摸鼻子,走上前去就將蒼琮給拉了起來扶好,而後對太子妃說道,“太子妃還是找兩個侍衛來送太子殿下回房吧。”


  見蒼琮被秦淵扶著站穩了,太子妃這才扭頭去喊人進來幫忙,等蒼琮被人架著送回房去,秦淵和段南歌才離開太子府,可乘著馬車走出一條街,秦淵就將馬車喊停。


  “去太子府花園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麽?”


  沒想到秦淵會在這個時候問這個,段南歌微微一愣,然後才低聲答道:“這太子府的花園裏連盞照明的燈都沒有,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清楚,你若是得了什麽消息,那咱們得改天再來。”


  “不是爺得了什麽消息,”秦淵牽著段南歌下了馬車,“那太子妃是七皇子的人。”


  段南歌愣住:“那太子知道?”


  “知道。”抱住段南歌的腰身,秦淵提起縱身,躍上屋頂,一個起落就回到了太子府裏,落在燈火通明的主院廂房屋頂。


  伏在屋頂,段南歌壓低聲音問秦淵道:“你跟北涼的太子原本就是朋友?”


  “不是,”秦淵搖了搖頭,“爺跟他頂多隻是互相了解。”


  眉梢一動,段南歌伸出手就摸到秦淵腰側擰了一把:“所以你們兩個一起利用我?”


  “沒沒沒,疼……”這女人到底是不是他親媳婦啊?怎麽下手越來越狠了?“這不是來不及跟你商量嘛。”


  白秦淵一眼,段南歌就看向那燈火通明的主屋:“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太子妃有些奇怪。”


  “怎麽說?”段南歌望著那燈火通明的主屋,秦淵就趴在屋頂上支著下巴看著段南歌。


  段南歌低聲道:“剛剛去花園的時候,我跟她說北涼陛下讓我來幫助太子,隻因我手上有我娘從獨孤氏帶出來的嫁妝,可她聽了之後似乎並不覺得驚喜,也不覺得興奮,反倒是憂心忡忡的模樣。”


  “那是有些奇怪,”瞥一眼主屋,秦淵繼續盯著段南歌看,“不過你跟爺還真是心有靈犀,爺剛剛也跟太子說了這件事,你與太子妃回去宴廳時他正因為這件事高興呢。”


  “你想幫他?”段南歌扭回頭看向秦淵,卻正巧撞進秦淵滿眼的柔情蜜意裏,段南歌一愣,紅著臉移開了視線,“咳,你看什麽呢?”


  “看你啊,”秦淵直言不諱道,“你的臉怎麽突然紅了?熱了嗎?”


  段南歌紅著臉嗔瞪秦淵一眼,惹得秦淵低笑兩聲:“沒跟蒼琮交朋友就是因為爺打從一開始就不是很希望蒼琮登上北涼皇位,他是個睿智且有遠見的人,由他來治理,北涼必定蒸蒸日上,爺若是跟他交了朋友,待到他需要助力奪位之時,爺該如何是好?奈何爺魅力無邊,連北涼的太子都崇拜爺的才華,時時刻刻地關注著爺的動向,隻要爺一來北涼,他就來堵爺向爺討教,這一來二去的倒也混熟了。”


  將秦淵話裏那些誇張詞句屏蔽掉,段南歌問道:“然後呢?”


  果然段南歌不信,秦淵不以為意地笑道:“爺本以為北涼皇帝是真心寵愛那個七皇子,不管七皇子多麽無能,有北涼皇帝照拂,他都一定能順利登上帝位,由那樣的庸才治理北涼,日後的北涼才比較好對付,隻是爺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位太子才是鳳沁的親子,如今北涼皇帝滯留關外不歸,那七皇子早就成了奸臣的傀儡,這番形勢之下,倒不如讓蒼琮登基。”


  好歹蒼琮是個仁義之人,而北涼的那些奸臣已經稱得上是沒有人性了。


  秦淵的話音剛落,還沒聽到段南歌的回答就先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你剛剛說了什麽?”站在秦淵和段南歌身後,穆景晨的臉色難看至極,“你剛剛說了什麽?你說太子是誰的兒子?!”


  因為太過驚訝,所以穆景晨沒能控製好自己的聲音,讓下麵的護衛也聽到了屋頂上異動。


  “什麽人在上麵?!”


  “嘖!果然喝酒誤事!”秦淵咋舌,抱起段南歌就跑。


  穆景晨一臉肅殺,不去理會下麵嚷著追上來的護衛,隻全力跟在秦淵身後。


  秦淵抱著段南歌一路飛簷走壁回到廖氏的客棧,轉頭一看就見穆景晨不出所料地跟了上來。


  “進來說話吧。”今天這酒到底還是喝多了,不然他和南歌怎麽會察覺不到穆景晨的接近?果然下一次有正經事想辦的時候還是不能喝酒。


  冷著臉跟著秦淵和段南歌走進房裏,沒等段南歌把門關嚴,穆景晨就迫不及待的問秦淵道:“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那些話是從哪兒聽來的?”


  知道穆景晨心急,秦淵也不賣關子:“爺是從哪兒聽來的這自然不能告訴你,其中幾分真幾分假爺尚且沒有去查證,但那些話,爺信八分,你要信多少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穆景晨眯了眯眼。


  若能叫秦淵信上八分,那就說明這消息來源可靠。


  突然想起段南歌之前在北涼皇帝身邊待了許久,穆景晨就轉眼看向段南歌。


  難不成是陛下跟她說了什麽?以這個女人難纏的程度來說,陛下若不交代點兒實情,這個女人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地來項城幫助太子?可就算知道了實情又怎樣?他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一對夫妻到底為何要幫太子,難道就僅僅是像秦淵剛剛在屋頂說過的那樣,對天宋來說,現在的北涼由太子繼承更為有利?


  被穆景晨盯著看,段南歌淡定極了,十分無辜地眨眨眼,然後就淺淺一笑。


  眉心一蹙,穆景晨又看向秦淵:“將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告訴你可以,但爺是個生意人。”這筆生意做不做對秦淵來說意義不大,隻當做賣蒼琮一個人情也可以,但秦淵知道,若他不要點兒什麽作為回報,穆景晨不會放心。


  果然,聽到這話穆景晨頓時就是一副“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的表情:“我現在沒有什麽能許給你的,最有價值的怕就是這幾年在天宋開采的一座金礦。”


  秦淵微怔,突地就瞪著眼睛看著穆景晨:“你什麽時候跑爺的地盤上賺錢去了?!”


  他天宋的金礦怎麽會落進穆景晨手裏??

  終於在生意上讓秦淵震驚一回,穆景晨覺得他這些年的執著總算是沒白費:“就趁著你貴人事忙的時候去撿了個便宜。除了你,天宋的商賈還真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五大商其餘四家的當家人都老了。”


  “那幾個死老頭!”秦淵低罵一句,而後不放心地看著穆景晨,“除了那一座金礦,你還在天宋撿了什麽便宜?”


  “……不告訴你。”


  眉梢一挑,秦淵痞笑一聲:“現在是你能跟爺擺架子的時候?就算你剛剛偷聽了爺說的話知道了太子的真實身份,可內子手裏獨孤氏的錢你不想要了?”


  “你!”穆景晨惱,“你能不能公私分明一些?”


  秦淵理直氣壯道:“爺怎麽公私不分了?國家大事於爺來說是公事,生意於爺來說也是公事,既然能把兩件事合成一件來辦,又為什麽非要分開處理?那多麻煩啊,你懂不懂什麽叫效率?”


  穆景晨氣得惡狠狠地瞪著秦淵,卻也知道現在秦淵占著上風,而他是求人的那個,若想達成所願就隻能屈服。


  “除了那座金礦,還有江南的良田數百頃和幽州的一個馬場。”這些秦淵怕是都要討回去了。


  “……等爺回去了,非敲爆那幾個老頭的腦袋不可!江南的良田是能隨隨便便轉手他人的嗎?!既然要轉手怎麽不來找爺?!”穆景晨這廝還真是會撿大便宜啊!

  段南歌淺淺一笑,道:“你若隻是廖五爺,在商言商,你在這些事情上又很大方,他們自然願意找你,可你偏成了天宋的王爺,官府的人,誰知道你會不會用權勢壓價。”


  秦淵冷哼道:“爺看他們那腦袋長著就是個擺設!爺打從出生起就是皇子,可爺做生意的時候何曾用身份和權勢壓過他們?隻因為爺的身份突然被公之於眾就亂了陣腳,果然是老了!”


  回去之後非得好好教訓他們一通不可,不然下一次指不定要將什麽轉到別國商賈手中,商賈之間簽訂的契約可是幾國通用的,隻要簽下了,那就是附和各國律法的,拿到哪國去都是有效的,毀約的損失可謂是相當慘重!

  扇著扇子給自己順了順氣,秦淵對穆景晨說道:“這件事情就這麽說定了,爺明日就派人將契約送到太子府去,等你簽了字畫了押,爺就將爺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


  “這件事不重要。”最重要的部分他已經偷聽到了,其餘的細節他可以派人去查,“隻是尊夫人對太子的援助……”


  聞言,秦淵卻沒有直接給穆景晨答複,隻轉頭看向段南歌。


  眉梢微挑,段南歌問穆景晨道:“你手裏當真隻有這點兒天宋的東西?”


  “隻有這些。”穆景晨眼神誠懇地看著段南歌,坦坦蕩蕩。


  “那我再加個條件,若小國師答應,咱們這生意就算成了。”對北涼太子的金錢援助可不是一個能準確說得出的數目,隻要北涼的爭鬥不止,她的援助就得繼續,就獨孤氏那點兒家產還不知道夠不夠,不多討些回報這筆生意實在是不劃算。


  “你說。”隻要能助太子成事,什麽條件都可以考慮。


  “五十年的和平盟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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