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爺想不通啊
“你歪理怎麽那麽多?”秦淵不滿地看著段南歌。
白了秦淵一眼,段南歌也不滿地看著秦淵:“還不都是你每次都要拿同樣的事情做文章?你都不會膩的嗎?”
明知她不會跟其他男人有所瓜葛,並且還是全心信任著她的,偏每次都要借題發揮鬧一鬧,他說著不膩她聽著都膩了。
“怎麽可能會膩?”秦淵撇撇嘴,“爺還一次都沒成功過!”
“你還想成功一次?”段南歌吊起眉眼睨著秦淵,“我幫你圓夢如何?”
“別別別,爺說笑的,說笑的。”秦淵立刻服軟認慫,轉而立刻問起了正經事,“北涼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我能打算些什麽?”段南歌淺淺一笑,“你來之前不是先回京了嗎?陛下可有什麽打算?”
想起京城裏的事情,秦淵的眼神微暗,隻是很快就重新調整好心緒:“爺離京時他連事情的始末都沒搞清楚,哪裏會有什麽打算?他隻讓爺見機行事。”
段南歌仔細想了想,覺得目前的情況也的確如此,北涼皇帝這一次發難實在突然,且讓人摸不著頭腦,她人在北涼都隻能走一步探一步,探一步想一計,段弘和秦昊他們遠在天宋,除去毫無根據的猜想就隻能等著她將消息傳回,從北涼到天宋,就算是用秦淵那隻海東青都得花上將近兩天的時間,用人馬傳信不知道要慢上多少倍,若真要等秦昊收到確切的消息之後再做決定,那黃花菜都要涼了,不如他們在北涼見機行事。
低眉淺笑,段南歌道:“想不到當年那個看你百般不順眼的人如今竟這樣相信你。”
“因為爺是決計不會背叛天宋的啊。”唯有這一點他可以用性命擔保,“跟你商量個事兒。”
秦淵的語氣突然從一本正經變成痞裏痞氣,段南歌雖然已經習慣,卻還是挑了挑眉:“你說。”
“去給爺煮兩個雞蛋來。”
“雞蛋?”段南歌眨眼,“你餓了?”
“不是。”麵色微窘,秦淵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剛剛哭得厲害,他這雙眼睛就算不腫也要紅了,不消下去他可怎麽陪南歌去參加北涼太子的接風洗塵宴?
段南歌這半天就一直避免去看秦淵那一雙紅通通的眼睛,沒想到這會兒秦淵卻主動提起,段南歌眨眨眼,突然捧腹大笑。
秦淵被笑得麵色翻紅:“你別笑了!快去,不然來不及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轉身下床,段南歌笑得渾身沒有力氣,出個門都得扶著牆,氣得秦淵直瞪眼。
當日入夜,秦淵和段南歌就乘著廖氏特地準備的華麗馬車來到了北涼太子蒼琮在項城的暫居之處,因為聽說秦淵也來了項城,且要跟段南歌一起赴宴,所以蒼琮便改了原先的主意,與太子妃和穆景晨三人一起等在這臨時太子府的門前。
秦淵先從馬車裏跳了出來,看到太子府門前的陣容略略有些驚訝,可也隻看了一眼就轉過了身,扶著段南歌下車,然後兩人才手牽著手走到蒼琮三人麵前。
“一別經年,太子殿下過得可好?”
還隻是廖五爺的時候,秦淵隔個一兩年就要跟蒼琮見上一麵,有的時候是廖氏與北涼皇室談生意,這生意必須得秦淵親自出麵,而代表北涼皇室的多半就是太子蒼琮,有的時候就僅僅是蒼琮聽說秦淵去了北涼,於是專程去堵秦淵,倒也沒有其他事情,隻是與秦淵一起聊聊。
礙於兩人的身份,秦淵無意於蒼琮交往過密,因此兩人之間的關係就一直不遠不近,不是朋友,卻又有些像朋友。
蒼琮展顏一笑,爽朗道:“如你所見,還活著。一別經年,你的變化倒是不小啊,眼高於頂的廖五爺娶了嬌妻不說,搖身一變竟還成了天宋被先帝寵愛的五皇子、被新帝信任的宣武王,五爺不愧是五爺,這本事旁人可學不來。”
“爺隻是運氣好而已。”痞痞一笑,秦淵這話說得謙虛,可語氣卻有些欠揍的得意。
將手中的折扇一轉,秦淵問蒼琮道:“堂堂北涼太子,怎麽搬到項城來了?你們父子也真是有趣,老子搬去關外吃沙,兒子來西邊喝風,就這樣把都城撂下不管了?”
蒼琮哂笑一聲:“都城裏有人管著呢。外邊不好說話,進去吧。”
“那就進去吧。”雖然見麵時沒向蒼琮見禮,可往這太子府裏進的時候,秦淵還是規矩的慢了一步,而後路過穆景晨身邊時就衝穆景晨痞痞一笑,咬牙切齒道,“能將南歌帶來項城,小國師好本事啊。”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穆景晨就窩火,更不用說秦淵還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這夫人若不是另有所圖,她會乖乖跟我來?”
秦淵冷哼一聲,道:“就你這油頭粉麵的模樣,她能圖你什麽?”
狠瞪秦淵一眼,穆景晨跟在蒼琮身後進了太子府。
這一對夫妻有能力是有能力,可這兩張嘴胡攪蠻纏起來是真不饒人,有他們這樣打擊報複的嗎?幼稚不幼稚?
可偏這最幼稚的方式最是讓人無力反抗,回嘴了顯得自己也很幼稚,不回嘴又窩火得很,比什麽陰謀詭計都難應付。
撩起裙擺偷偷踢了秦淵一眼,段南歌吊起眉眼睨著秦淵:“有完沒完?”
“有有有,”秦淵把腰一哈手一抬,偏頭看著段南歌,一臉不正經的痞笑,“小的扶夫人進去?”
段南歌抬手就在秦淵的手臂上打了一下:“別鬧!”
秦淵這才直起身,好好地牽著段南歌的手慢條斯理的走進項城的臨時太子府。
往設宴的廳堂走去時,太子妃不經意扭頭向後看了一眼,這一扭頭就見段南歌和秦淵手牽著手肩並著肩,兩顆腦袋還挨在一起竊竊私語,兩人的臉上都盈滿了笑意,像是在說什麽有趣的話題一樣。
“殿下,這廖五爺是什麽時候成的親?照理說如廖五爺這樣名滿天下的青年才俊,若是成了親,這消息必得傳遍天下,不知要引得多少女子埋怨嫉恨,可在此之前妾身似乎從未聽人提起過此事,難不成是最近的事情?”
蒼琮笑道:“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不遠,就這三四年間的事情吧,你沒聽說過,我卻是聽說過,據說他們的婚事在天宋京城轟動一時,風頭甚至蓋過了新帝當年迎娶正妃。”
“有三四年了?”太子妃略感驚訝,“瞧著倒是不像。”
“哦?怎麽不像?”聽到這話蒼琮才好奇地轉頭看向秦淵和段南歌,這一看就明白他的太子妃為什麽說這兩個人不像是成親多年的夫妻了,“的確,這甜膩勁兒倒像是新婚燕爾。景晨你怎麽看?”
穆景晨不用轉頭去看都知道秦淵和段南歌此時是怎樣一副親昵的模樣:“啟稟殿下,他二人打從相識起就是如此,細算一算可不止三四年。”
“那麽久了?”蒼琮挑眉,“聽說天宋那個總是板著臉的段國公也很寵這個女人,這女人……有些本事啊。”
聽到這話,穆景晨沒有回話,隻在心裏暗想段南歌所擁有的本事怕不是蒼琮和太子妃所想的那種。
入得宴廳,蒼琮不拘禮節,秦淵便也自動自覺地為自己免去了許多繁文縟節,算上穆景晨,五個人極快地落座,酒菜也極快地上桌,這番效率倒是比天宋的宴會更合段南歌的心意,隻是桌上那酒若能換一換,段南歌就更高興了。
蒼琮與秦淵本就相識,算是相熟,因此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多鋪墊,問了些尋常的事情後就切入正題。
“五爺如今貴為天宋宣武王,這次來到北涼,可是得了新帝授意?”
“並沒有,”搖著他那把幾乎不離身的折扇,秦淵一邊跟蒼琮說話,一邊瞄著把酒當水喝的段南歌,“爺此次來單純隻是為了私事,而且爺在天宋就是個掛名王爺,並不參與政事,陛下可不敢把重要的事情交給爺來辦。”
“私事?”蒼琮挑眉,“可是廖氏的事情?我幫得上忙嗎?”
“不是,”秦淵搖了搖頭,端起酒杯抿一口酒,將酒含在嘴裏細品一陣才不急不緩地將酒水咽下,然後才回到蒼琮的問題,“自從爺的另一重身份被公之於眾後,廖氏在北涼的生意就越來越少,餘下那點兒哪還用得著爺親自出馬?”
“那你這私事是什麽?”蒼琮更加迷糊了。
如今的秦淵今非昔比,他可是天宋的王爺,擅自踏入北涼境內就算被擒入獄都抱怨不得,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了,卻既不是為了天宋朝政,又不是為了廖氏的生意,那是為了什麽?
“她啊,”秦淵將手中的折扇往段南歌那邊斜了一下,“聽說她被你們帶來了北涼,爺生怕是她頑劣闖了什麽禍,這把爺給嚇得啊。不過說來也是奇怪,聽說她是被你們北涼的陛下給擒住的,可怎麽就給送到太子您這兒來了?您還給她設了接風洗塵的宴會,這瞧著又不像是她闖了禍,那你們強行將她帶來是為了什麽?爺……想不通啊。”
啪的一聲將折扇合上,秦淵側頭看著蒼琮,麵上笑意盈盈,那笑容卻叫蒼琮脊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