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還要不要臉?
扛著段南歌回到營帳,秦淵的氣息一變,又溫柔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把段南歌放在床上,秦淵痞痞笑道:“好好休息吧,明日是不是還要早起?”
在床尾坐下,秦淵輕輕揉捏著段南歌的雙腿。
南歌有很久都沒做過這麽耗費體力的事情了,突然就辛苦一天,還從南城蛙跳回來,她這雙腿現在可能隻是覺得酸脹,再等一等怕就要疼了。操練這事兒得日日堅持才能做得輕而易舉,不然不管對誰來說都是艱難的。
揚了揚嘴角,段南歌的眉眼間盡是柔情蜜意:“不是說要嚴刑逼供嗎?”
眉梢一挑,秦淵睨著段南歌,語氣曖昧地反問道:“怎麽?你很期待爺罰你?既然如此,你也知道爺一向疼你,哪舍得讓你的期待落空?爺這就讓你嚐嚐什麽叫嚴刑逼供。”
說著秦淵就作勢要往段南歌的身上撲。
“誒誒誒!”段南歌趕忙滾到床的裏側躲開秦淵,一副即將受害的可憐小白兔模樣,“我說笑的,你那麽疼我,又怎麽舍得讓我累著?”
秦淵好笑道:“鐵打的段大小姐還知道累?”
“我又不是你,”段南歌撇撇嘴,“你吳王爺往那兒一站,就算真的什麽本事都沒有,他們也得乖乖聽著你的話,可我不一樣,我縱有天大的本事,站在那裏也無法服眾,不做點兒什麽怎麽行?”
歎息一聲,秦淵挪回床尾,繼續給段南歌捏腿:“爺知道讓你去做定是要比旁人更加艱辛,但爺卻也隻能讓你去做。”
“我知道,”將腿搭在秦淵的腿上,段南歌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能幫上你的忙我很開心。”
聽段南歌的聲音已經變得含糊,秦淵轉頭一看就見段南歌閉著眼睛睡了,溫柔一笑,秦淵繼續幫段南歌按摩。怕段南歌睡過頭,秦淵便一直在營帳裏陪著,直到天將破曉,秦淵才叫醒段南歌。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秦淵穿戴整齊,且身上還是昨天穿著的衣裳,段南歌不由一愣:“一宿沒睡?”
“嗯,”秦淵也不隱瞞,點點頭後就溫柔地笑道,“無礙,爺回去還能抽空睡一會兒,你也別把操練的時間排得太緊,他們成長得慢一些就慢一些,別累壞了你自己。”
“好,我知道了。”段南歌乖巧地應下。
洗漱之後段南歌就踏出了營帳,恰好雞鳴,藍侯、少越、簡雲和譚宜修四人正等在段南歌的營帳前,藍侯和譚宜修穿戴整齊,倒是少越和簡雲的衣著略顯草率,似乎是起床之後並沒有多少時間打理儀表。
揚了揚嘴角,段南歌明知故問道:“少越和簡雲這是起晚了?”
兩人的麵色頓時尷尬起來。
昨天吃完夜宵時都已經快醜時了,少越和簡雲本是說好了幹脆就不睡了,誰成想太久沒有正經操練過的兩個人經昨天那一通折騰也是累得夠嗆,別說是頭沾枕頭,兩個人就是坐在床上都能睡著,若不是荊風去喊,他們得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去。
“抱歉抱歉,昨天是我太勉強你們了,”段南歌真的是一臉歉然,可接下來說的話卻完全表達不出她的歉意,“不過你們兩個是暗影衛出身,這樣的表現若叫國公爺知道可要揍你們了,因此今日起你們也重新操練起來吧,把那八個也喊來。”
一聽段南歌說要把另外八個兄弟喊來,少越和簡雲的心裏頓時就舒暢了起來:“是!”
注意到少越和簡雲期待與兄弟同甘共苦的眼神,段南歌搖頭失笑:“少越,東西帶了嗎?”
“帶了,請王妃過目。”少越立刻從懷裏掏出五張紙遞給段南歌。
段南歌卻是沒看,轉手就將那五張紙交給了藍侯:“昨日我讓人在大營周圍圍出了五個校場,待會兒擊鼓集合後,就有勞藍將軍將玄戈軍的五萬人分成五隊,我會安排人領他們去校場,這五張紙上寫的都是相同的內容,是今日的操練內容,操練的標準不用我說藍將軍也該清楚,就照著昨日的方式,讓南北兩營的主將和副將們交互監督兵將操練即可。”
“是。”藍侯接過那五張紙,也沒急著看,隻狐疑地看著段南歌,一副不知道該不該問的猶豫神情。
今天王妃不親自去校場監督操練了嗎?
沒看到藍侯眼中的疑惑似的,段南歌又道:“另外請藍將軍從玄戈軍中選出十名習過武的兵將,我將親自操練他們。”
藍侯登時了然:“末將明白,王妃放心,末將一定會安排妥當。”
原來王妃另有安排。那這十個人他可得謹慎選擇,有王妃親自操練,再有國公爺親自調教出的暗影衛出身的人從旁協助,這十個人日後會變成什麽模樣便是他也無法預估。
“那就有勞藍將軍了,”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段南歌狡黠一笑,補充道,“藍將軍千萬別忘了,今日誰沒穿鎧甲可是要受罰的。”
藍侯的神情一僵,瞥一眼始終站在段南歌身後打著折扇一語不發的秦淵,藍侯抱拳應下,而後就下令擊鼓集合,去完成段南歌的吩咐。
眼神微動,譚宜修看熱鬧不嫌事大似的提醒段南歌道:“那個江安是從小習武的,王妃不提醒藍將軍將他選來跟暗影衛一起訓練嗎?”
暗影衛的威名天下皆知,跟暗影衛一起訓練想必十分艱難且辛苦吧?昨日江安那樣出賣王妃,王妃怎麽可能不報複?
果然,竟譚宜修這樣提醒,段南歌就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咬牙切齒道:“譚宜修,你去提醒藍將軍,務必把江安送到我麵前來!另外你自己也過來我這邊。”
譚宜修抿嘴。
完了,把他自己也搭進去了。
秦淵噗嗤一樂,抬手揉亂了段南歌的頭發:“爺走了。”
“哦。”應秦淵一聲,段南歌邁開腳步與秦淵走向不同的方向。
軍鼓響,全軍集合,藍侯見集合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幾倍且隊列十分整齊便沒說什麽,隻將南北兩營的主將、副將叫到跟前,把段南歌交代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後就跟幾名主副將配合著將五萬玄戈軍分成五隊,由段南歌安排的人將他們分別帶去校場,抵達校場之後,幾位主副將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檢查鎧甲的穿著情況,沒穿的果然就挨了一頓揍,這件事情做完,主副將們才按照紙上的內容指揮上午的操練,因為南北營之間仍有比試,所以互換監督的主副將們對各項操練極其嚴格,隻怕自己那一營輸了又要受罰。
而段南歌就靠在營地前空地的某棵樹上,跟少越一起等著其他人,最先過來的是藍侯和以江安為首的十個一臉苦相的玄戈軍。
偏頭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段南歌柔聲細語地問江安道:“江安,夜裏睡得好嗎?”
撇了撇嘴,江安嘴硬道:“吳王爺不在嗎?卑職還有好些話想要跟吳王爺說,他怎麽就走了呢?”
藍侯的表情一僵,抬手就在江安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混賬東西!說什麽呢?”
他怎麽敢跟王妃開玩笑?!
可江安接二連三地挑釁段南歌這已經成為事實,江安現在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反倒沒辦法對段南歌低下頭來。
“沒關係,”見江安被打,段南歌淺淺笑道,“隻是玩笑而已,我不在意,若在意的話,我會找機會公報私仇的。”
嘴角一抽,江安道:“王妃可以直言說自己打算公報私仇嗎?您可是代表王爺來操練玄戈軍的,如果做事有失公允,那豈不是要毀了王爺的名聲?”
“名聲?”段南歌哂笑一聲,“江安你若有親戚朋友在京城的話,不妨去打聽一下大名鼎鼎的吳王爺有沒有名聲這麽高貴的東西。”
江安的腦子轉的也快,聽段南歌這樣說,江安立刻回嘴道:“但京城跟吳越這地方到底還是不一樣的,京城不是王爺的地盤,凡事都不需要王爺做主,王爺的名聲是什麽樣子的都無傷大雅,但在吳越江南,王爺是要說一不二的,若名聲壞了還怎麽服眾?若不能服眾他還如何管理吳越江南的官吏和百姓?”
段南歌笑道:“沒關係,就算惡名昭彰,他也能管理好吳越江南,他就是有這樣的能耐,畢竟他那廖氏可是在他名聲最差的時候做起來,廖氏上下不是一樣對他崇拜至極又順從至極?”
江安氣得咬牙切齒:“但吳王妃既然是吳王妃,那就該做吳王爺的賢內助不是?敗壞吳王爺名聲這樣扯後腿的事情,王妃是不是應該少做為妙?”
段南歌泰然自若道:“有我扯著他的後腿他還能功成名就,那樣豈不是更能彰顯出他能力出眾、卓爾不凡?”
目瞪口呆地看著巧舌如簧的段南歌,江安很想大喝一聲“吳王妃您還要臉不要?!”好在理智尚存,江安在這話脫口而出之前把話給憋了回去。
看著氣得不行卻又已經詞窮的江安,譚宜修深表同情。
他就沒見有人鬥嘴能贏得過吳王妃,這個江安還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