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回營
段南歌跟江安打的這一架結果毫無懸念,段南歌隻用三招就將江安撂倒,之後不論江安爬起來嚐試多少次都始終見識不到段南歌的第四招。
不知道嚐試了多少次,江安終於力竭,躺在地上氣喘如牛,臉上汗如雨下,望著天空的眼神直愣愣的,顯出幾分呆然。
在江安身邊蹲下,段南歌兩手撐著下巴,眉眼帶笑地看著江安:“服氣了嗎?不服就再站起來。”
聽到這話,江安的目光有了焦距,卻不由翻了個白眼。
被王妃摔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而且還累得筋疲力盡,沒有個一兩刻鍾他是爬不起來了。
見江安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段南歌又道:“別以為所有的千金小姐都隻會嬌蠻任性而不懂得審時度勢,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怎麽敢插手軍務?叫國公爺知道我糟蹋玄戈軍他還不扒了我的皮?若不是對我有十足的信心,王爺怎麽可能讓我一個人過來跟你們一大群男人混在一起?想事情的時候多動動腦子。”
這話說完,段南歌就站起身來,看向江安的幾個同夥:“還有誰不服?今天我給你們反抗的機會,若覺得一個一個地來打不贏我你們可以一起上。”
說著,段南歌轉了轉手腕,笑得溫婉明媚,卻叫人心驚膽戰。
“沒……沒有不服……”江安都被摔成那樣,他們哪裏敵得過?雖然可以一起上,但若他們一起上了卻還贏不了,那不是更丟人嗎?還是算了吧。
聽到這微弱的聲音,段南歌眉梢輕挑:“就這樣放棄了?不試一下一起來嗎?說不準就贏了呢?”
“不了不了,”幾個人一聽這話就連連搖頭,“王妃文武雙全、巾幗不讓須眉,卑職等望塵莫及,心服口服,心服口服。”
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既然服了,那就領罰吧。擊鼓而不出,視軍令為無物,按軍規當斬,但念在你們是在我麵前初犯,我給你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罰十杖!藍將軍,安排人用刑吧。”
“是,末將領命!”
段南歌的判罰已經是輕的,連藍侯都覺得她判得輕了,因此得了段南歌的吩咐,藍侯沒有異議,立刻從玄戈軍的隊列中點出幾個人施刑,哀嚎痛呼頓時此起彼伏,隨風飄入五萬玄戈軍耳中。
十杖的杖刑很快就結束了,被罰的人一如昨日,隻覺得疼痛難忍,杖刑之後卻並沒有受多重的傷,因此隻能忍著痛一瘸一拐地回到隊列裏,等待疼痛的感覺隨時間漸漸散去。
段南歌也十分體貼,給了這幾個人一刻鍾的時間緩解疼痛,一刻鍾之後準時開始她要做的第二件事情。
“列隊站好!”
被打得怕了,這一次再沒有人敢無視段南歌的命令,段南歌的喝聲一起,五萬玄戈軍就立馬站起來筆挺地站好,不敢有一絲懈怠。
負手站在五萬人麵前,因為跟五萬人一樣站在地麵上,所以段南歌其實隻能看到隊列的前幾排,再往後就隻能看出隊列整不整齊。
“現在我們來說說列隊之後的第二件事情,為什麽不穿鎧甲?”
段南歌的問題問完,五萬玄戈軍齊齊愣住。
鎧甲?他們為什麽要穿鎧甲?
從前排兵將的臉上看到疑問,段南歌厲聲說道:“想問為什麽?現在不是戰亂時期,沒有敵人來襲,甚至沒有盜賊匪患,為什麽要穿鎧甲?沒有為什麽,這是我的命令!現在暫且放過你們,從下一次開始,隻要擊鼓集合,你們必須要穿著鎧甲出來,那一身鎧甲你們早上起床時就給我穿上,晚上要睡時才準脫下,明日起,我若看到誰沒穿鎧甲,嚴懲不貸!回答!”
“是!”五萬玄戈軍雖然回答了,但聲音此起彼伏,且猶疑不定,底氣不足。
眼神一凜,段南歌喝問道:“連答話都要我重新訓練嗎?!”
“不需要!謹遵王妃之命!”這一句回答仍舊參差不齊,但聲音足夠響亮,震得段南歌也閃了閃神。
“很好!”就目前來說,有這種程度的回答段南歌已經很滿意了,美中不足的地方日後慢慢訓練就好,“時間也不早了,全體蛙跳回營!”
“什麽?!”有人沒忍住驚呼出聲,這話脫口而出之後就連忙捂住了嘴。
段南歌卻不理會眾人的不滿,偏頭看向藍侯:“有勞藍將軍,回營後就可以讓他們去休息了。”
藍侯的嘴角微微抽搐著,卻也隻能應一聲“末將領命”。
現在臨近傍晚,從南城蛙跳回到臨時營地估摸著也得夜半,不休息還能幹什麽?
心知段南歌的嚴格,藍侯隻得領著五萬玄戈軍可憐兮兮地蛙跳回營,五萬玄戈軍的內心苦哈哈的,少越和簡雲二人也微微變了臉色。
“王、王妃,王爺還等著您回去用飯呢。”簡雲先發製人,搬出秦淵試圖勸服段南歌。
“爺今天不會等我,我已經跟爺說過今天的午飯和晚飯跟玄戈軍共用,”段南歌轉頭看向簡雲,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所以別掙紮了,我也想快點兒回去呢。”
簡雲登時就苦了臉:“王妃您若想早點兒回去,那咱們就早點兒回去啊。”
他們為什麽要跟玄戈軍一起受訓啊……
深知段南歌言出必行,少越見簡雲協商失敗,認命地蹲下身子,姿勢標準地一跳一跳地蛙跳向前,見少越已經開始了,簡雲也放棄了掙紮,跟在了少越身後,段南歌揚了揚嘴角,也跟著蹦躂了起來。
同一時間,忙裏偷閑的秦淵溜溜達達地去了玄戈軍的臨時營地,結果自然是撲了個空。
站在空蕩蕩的營地裏,秦淵略有些不滿:“南歌又帶著他們去南城了?”
南城外的空地雖大,但這一處臨時營地的周圍也是一馬平川,空曠得很,用來操練該是足夠的,南歌怎麽就相中了南城那塊地方?
往北望了一眼,荊風用他那平板無波的聲音說道:“己未正帶人布置校場。”
或許王妃隻是想給玄戈軍一個驚喜?雖然在他看來這驚喜絕對會變成驚嚇,王妃安排的操練連他們都覺得辛苦,懈怠已久的玄戈軍哪裏受得住?
秦淵眉心微蹙:“南歌中午吃飯了嗎?”
荊風愣了愣:“爺恕罪,屬下不知。”
今天隻有少越和簡雲跟在王妃身邊,主仆三人從清早離開之後就沒往回傳過信,不過……若王妃真的帶人去了南城,怕就是想吃午飯也沒有午飯可吃,地震之後南城裏的百姓已經全都撤了出來,那就是一座空城。
秦淵遷怒似的瞪了荊風一眼:“平日裏你什麽都知道,怎麽偏今天什麽都不知道?”
抿了抿嘴,荊風無辜道:“明日爺該囑咐王妃定時傳信回來。”
沒人傳信回來,他上哪兒知道那麽多事兒去?
聞言,秦淵恨恨地歎息一聲。
定時傳信?這事兒他昨天晚上就跟南歌說過,結果南歌以費時費力還沒有必要為由果斷地拒絕了。
“派個人去看看南歌他們現在正在做什麽,若方便的話順便問問她什麽時候能回來。”
“……是。”荊風無奈地應下。
王妃去練個兵,也就是早飯後從爺身邊離開,等到了晚上一定會回到爺的身邊,細細算算頂多才幾個時辰而已,而且全無半分危險,怎麽就叫爺牽掛成這樣?爺真的是從王妃一早走後就一直盤算著王妃什麽時候能回,那掰著手指頭數時辰的模樣真是叫人看不下去。
猶豫一下,荊風還是多了句嘴道:“爺,王妃是去辦正事。”
而且還是為了爺去辦得正事,爺能不能別添亂?
“爺當然知道南歌是去辦正事!”秦淵狠瞪荊風一眼,“若她不是在辦正事,爺早就將她接回來了!還不都是你們沒用,練個兵都不會!”
秦淵這完全就是蠻不講理地遷怒,荊風抿了抿嘴,決定不再理會秦淵。
還有公務沒有處理完,秦淵在空蕩蕩的臨時營地裏徘徊一陣就急匆匆地回去,而被秦淵惦記著的段南歌仍跟五萬玄戈軍一起愉快地蹦躂著。
當然愉快的隻有段南歌、少越和簡雲三人,路程跳過一半,三個人卻還在談笑風生,主要是段南歌和簡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少越在一旁靜靜聽著,反觀玄戈軍一個個的都已經體力不支,每一次起跳都十分艱難,每一次落地都搖搖晃晃,甚至有人每跳一次就要栽倒一次。
藍侯原以為身為玄戈軍統帥的他隻要悠閑地在旁邊監督就可以了,誰成想段南歌身體力行地跟玄戈軍一起蛙跳,藍侯這個統帥自然就不好意思站著走路,可藍侯也是十幾年沒操練過的人了,身上還穿著輕甲,跳到半路時也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簡直狼狽不堪。
似乎終於察覺到玄戈軍的崩潰,段南歌終於準許他們休息,休息過後又毫不留情地下令繼續,如藍侯所料,當五萬玄戈軍回到臨時營地時已經是月上中天的時候,段南歌原本可以早些回去,卻始終陪著玄戈軍,與玄戈軍一道回營。
回營時遠遠地就看到大營門前一點燈火,段南歌微微一愣,而後揚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