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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恃強淩弱

  秦淵和段南歌就在城牆上站著,雖然己未有提議讓他們坐下等著,可兩人卻堅持要站著,且站得筆直,姿勢比城牆下的玄戈軍還要標準。


  一刻鍾將至,城牆下玄戈軍的隊列仍舊淩亂,藍侯已經很努力了,但玄戈軍懶散慣了,何況此時出現在他們麵前的隻是身份尊貴的王爺而非窮凶極惡的敵人,因此他們根本就緊張不起來,等藍侯調整好前麵的隊列去到後麵時,前麵的隊列就亂了,等藍侯再從後麵回到前麵,後麵的隊列又亂了,如此反反複複,藍侯氣得渾身發抖,玄戈軍卻似乎並不懼怕藍侯的暴怒,仍舊習慣性地懶散著。而在那一片淩亂的海洋中,一小塊方方正正的隊列尤為顯眼。


  揉揉額角,秦淵問段南歌道:“你看怎麽樣?”


  隊列中那方方正正的一小塊正是如海軍的隊列,而如海軍是秦淵重新訓練過的。


  “你想讓我說什麽?”哂笑一聲,段南歌伸手從少越那裏要來了弓箭,“虧得如海軍事先受過你的訓練,不然這五萬玄戈軍就是一個笑話!”


  “這麽嚴格?”見段南歌已經將箭尾抵在了弓弦上,秦淵不有提醒段南歌一句,“嚇唬他們一下就算了,手下留情。”


  可別真的鬧出人命來。


  已經將弓箭舉起的段南歌聽到這話就放下了弓箭,偏頭看著秦淵:“你若這樣說的話,我可以對他們溫柔一些。”


  眼色微沉,秦淵的神情略略嚴肅了一些:“你認真的?”


  “我什麽時候在正事上開過玩笑?”瞥一眼始終無法整齊列隊的玄戈軍,段南歌柔聲細語道,“文武有別,朝廷聘用文官為的是集思廣益、廣開言路,因此文官得有自己的想法,而為了讓那些文官敢想敢言,上位者對待文官就不能太過嚴苛,適當的寬仁可以讓文官大膽諫言。然而朝廷募集軍隊是為了協同作戰、共同禦敵,因此從軍者得有相同的想法,而為了讓他們擁有相同的想法,就隻能訓練他們舍棄自己的想法,所謂軍令如山,他們若沒有能力成為指揮作戰的統帥,那就隻需要成為服從統帥的追隨者,他們沒有別的選擇。那麽問題來了,怎麽才能讓一個人願意舍棄自己的想法成為一個完全服從的追隨者?”


  神色微凝,秦淵沉聲道:“讓他們信服崇拜,或者……讓他們畏懼!”


  “完全正確,”段南歌重新拉開弓箭,對準了一名正與同伴嬉鬧的士兵,“趨利避害,這是所有生靈的本能,若躲避不開,那為了保命,弱者會選擇服從強者,但首先,他們得明確誰才是強者!”


  話音落,利箭出,前一刻還笑得開懷的士兵下一刻就轟然倒地,以這名士兵為中心的一片區域立刻鴉雀無聲。


  冷冷一笑,段南歌又跟少越要了一支羽箭:“放心,若能在一個時辰之內得到救治,那他們就是假死,若超過一個時辰,那可能就要死透了。”


  話音未落,第二支羽箭破空而出,筆直地襲向五萬人的另一個區域,讓一人陷入假死後便成功地讓第二片區域噤若寒蟬。


  倒黴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地不起,這消息在五萬人的隊伍中不斷擴散傳播,在段南歌接連射出十幾支羽箭之後,五萬玄戈軍終於全都閉上了嘴,他們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畏懼,畏懼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倒地不起的人,有人想逃,卻被藍侯及時攔住抓了回來。


  將弓還給少越,段南歌筆直地站在城牆上,朗聲說道:“出越行伍,攙前越後,言語喧嘩,不遵禁訓,此謂亂軍,犯者斬之!還有誰想以身試法,驗一驗咱們天宋的軍規到底是軍規還是兒戲?”


  段南歌說話時也摻了內力,因此這番話五萬人聽得清楚。


  見沒有人敢吱聲,段南歌又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列隊,站好,不許出越行伍,不得攙前越後,更不準言語喧嘩,若還有誰做不到,就跟他們一樣的下場!”


  不用段南歌明說五萬人也知道這個“他們”指的正是躺在地上的那些人。


  段南歌的話音一落,五萬人立刻就動了起來,因為藍侯已經將隊列排好,所以這會兒他們隻需跑個兩步就能到達自己該站的地方,於是眨眼間五萬人就站得整整齊齊、井井有條。


  “欠收拾!”段南歌低罵一句,惹得秦淵差點兒繃不住笑出聲來。


  嗯,這群人的確是欠收拾。


  而看著瞬間就站得整整齊齊的隊列,藍侯也氣得想罵人。


  視線從五萬人的隊列上掃視一圈,段南歌再度開口:“如海軍出列!”


  譚宜修一愣,立刻帶如海軍整齊出列。


  這個時候如海軍中沒有誰敢出紕漏,若丟了秦淵的麵子,他們的下場八成比玄戈軍的其他人還要慘。


  等如海軍全都脫離了玄戈軍的方正隊列,段南歌才說道:“給你們一個任務,協助藍將軍練兵,幫咱們的玄戈軍好好回憶回憶天宋的兵該是什麽站相,就以天宋正規軍的標準為標準,達不到標準的人,罰!”


  “卑職領命!”中氣十足地高應一聲,譚宜修卻在心裏叫苦連天。


  若以天宋正規軍的標準為標準,那這五萬人裏怕是沒幾個達到標準的,他們怎麽罰?

  好在段南歌也說了他們隻是協助藍侯,於是譚宜修立刻跑到藍侯麵前,端端正正地給藍侯行了個軍禮:“奉王妃之命,謹遵將軍吩咐。”


  這下換藍侯在心裏叫苦。


  不過秦淵和段南歌就站在城牆上看著,且藍侯也覺得的確該好好教訓教訓眼前這些不長臉的小子,於是隻猶豫了一小會兒,藍侯就果斷給譚宜修下了命令,譚宜修回去將命令轉告給如海軍,如海軍立刻就四散跑開,散入五萬玄戈軍中間,仔細觀察每一個人的站姿,若見誰站得不標準就出言提醒一句,若不管怎麽糾正對方都站不標準,那就隻好打個三五杖以示懲戒,受罰的人不能休息,得繼續站著,若如海軍巡視一圈後回來見他還站不標準,那就再打,打完接著站。


  如海軍的人下手都極有分寸,每一杖打下去都叫人疼得嗷嗷直叫,卻不會傷及筋骨,甚至不會皮開肉綻,被打的地方就隻會紅腫而已,並不影響受罰的人繼續站著。


  玄戈軍中起初還有不信邪的,他們不信秦淵和段南歌當真能把他們怎麽樣,不過就打兩下而已,若受了傷他們正好就可以回營了。然而想象總是比現實美好,當一次又一次地挨打卻始終沒有重傷的時候,玄戈軍就挨不住了。


  “有種就打斷老子的腿!”當如海軍再次巡視回來的時候,就有玄戈軍梗著脖子叫囂。


  如海軍的士兵笑了笑,道:“打斷你的腿?別做夢了!我若打斷你的腿,王妃得擰斷我的脖子!”


  於是又是一頓隻疼卻不傷的打。


  換著花樣掙紮許久的玄戈軍終於發現他們隻有站得標準了才能脫離苦海,於是那些梗著脖子的漸漸的都變得乖順起來,站得要多標準就有多標準,生怕再被如海軍裏的誰說上一句不標準,然後就又要挨一頓打。


  城牆上,秦淵看著整齊的隊列和身姿挺拔的兵將,終於是心情舒暢:“這下他們可順眼多了。”


  “他們就是皮癢!”冷哼一聲,段南歌偏頭看向己未,“己未,你下去讓譚宜修安排人將躺在地上的先帶回大營,你便也跟著他回去吧,若一個人忙不過來就去喊公孫月。”


  “是。”己未立刻跑下城牆,找到譚宜修。


  聽了己未的轉述之後,譚宜修先去向藍侯匯報一聲,然後才安排如海軍進入隊列救人。


  見如海軍進去抬人,便有玄戈軍的活絡了心思,湊上前去就要幫忙:“我來幫你們吧,要把人送到哪兒去?”


  聽到這話,如海軍的人頗有些詫異地看這人一眼,然後眼中的詫異就變成了同情。


  果然下一刻段南歌的聲音就飄飄蕩蕩地從城牆上落下:“誰準你們動了?罰!”


  於是不老實的那名玄戈軍就又被如海軍的按住打了一頓,心裏別提有多憋屈了。


  從軍以來,他們何曾挨過這麽多打?


  傷員被抬走之後,玄戈軍又在南城外站了一個時辰,直到兩腿打顫才終於聽到天籟之音。


  “行了,今日便到底為止,藍將軍,帶隊回營。”這話是秦淵說的,也是段南歌執意讓秦淵親口來說的。


  回到駐地之後,秦淵就拿著己未專門調製的傷藥去了玄戈軍的臨時營地。


  “參見王爺。”聽說秦淵來了營地,藍侯立刻迎了出去,忐忑得不行,“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藍將軍不必多禮,”溫和地笑著,秦淵看起來比之前和藹可親得多,“今日不少兵將挨了打,爺有些擔心,便來看看,他們人呢?”


  藍侯垂著頭說道:“勞王爺費心,是他們咎由自取,他們現在都在營帳裏休息呢,末將定將王爺的關心轉達給他們。”


  “轉達就不必了,”秦淵邁開腳往營帳走去,“爺去瞧瞧。”


  “王爺?”藍侯大驚,趕忙跟在秦淵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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