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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求王妃救命

  方明學憨憨地笑道:“啟稟吳王妃,草民是家中獨子,前年家母病重,草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辭官歸鄉,侍奉老母,如今家母身子大好,草民也該另謀生計了,恰好草民的老家離廣陵城近,草民就想著來廣陵城看看。”


  他母親的病其實也沒那麽嚴重,他隻是需要一個辭官的借口罷了。


  當年他想做官,那是因為他覺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而若想實現這個抱負,最好地途徑就是入朝為官,剛好他外祖家有親戚在京城裏當官,就買通了吏部的人,將他安排進了工部。


  最開始他隻是工部裏的一名小吏,可因為他太過熱衷於興建、機巧之事,研製出幾個大型機關器械和蓋房築屋的特殊方法之後,陛下就提拔他當了工部尚書。起初他欣喜不已,可後來他才發現做個工部尚書不一定比做個小吏更能發揮他的專長,做小吏時他還能窩在工坊裏親手做些什麽,可成了工部尚書之後,他卻隻能待在官署裏看那些死板的書籍和圖紙,漸漸的他觸碰木材的機會越來越少,與人周旋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後來他就麻木了,想著反正有皇糧可以吃,他有沒有建樹都沒人在意,能混一日便是一日,就像師父那樣將畢生的研究寫成書籍、手劄留給後人參詳也好,直到他隨楚王爺和段大小姐赴嶺南賑災,他站在水波洶湧的河岸上為了如何才能將堤壩修築得更加堅固而與人爭論不休、大吵大鬧,他與工匠們一起將泥沙灌進袋子、將磚塊壘成高牆,他看著自己想象出的圖紙漸漸變成了真實的模樣,突然生出一種聽起來有些可笑的想法:原來他還是個有用的人啊。


  那一年回京之後,他就開始琢磨辭官的事情了,京城那地方到底還是離百姓太遠,就算那皇城裏的人可以僅憑一言就改變天宋大部分百姓的未來,可他們都是掌大局的人,而他,一個工匠,一個不需要縱觀大局反而必須專心於一件小事的工匠,他在那座皇城裏就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而就在他開始琢磨辭官這件事的時候,段大小姐與吳王定親,然後成親,成親之後不久就定下了南下廣陵的日子,這件事讓他終於下定決定,以母親的病為借口,辭官歸鄉,他想或許段大小姐用得著他,於是在聽說吳王已經攜王妃抵達廣陵城的時候,他就帶著母親離開家鄉,來了廣陵城。


  “另謀生計?”段南歌頗有些驚訝地看著方明學,道,“那工部尚書的位子,陛下可還給大人留著,隻要大人回去,陛下立刻就會將現在的那位尚書調到別處去。”


  “那又是何必呢?”方明學憨笑著撓撓頭,“工部的人很難調到別處去,尤其是尚書和侍郎這兩個職位,六部其他幾部的尚書、侍郎還可以調去三省任職,可工部的人整天研究的事情跟三省的職責毫不相幹,接任的人難找,調職也難調,就算被調入三省也是明升實貶,去了又要從頭學起,保不齊還要受人嘲諷,草民既然已經辭官,就沒打算要回去。”


  “這樣啊,”段南歌心下悵然,不過轉念想到方明學那憨直的個性,段南歌也就釋然了,“快坐吧。”


  跟方明學一起坐下之後,段南歌又問方明學道:“那方大人……方大哥現在有什麽打算?有想要做的事情嗎?”


  “這個嘛……”方明學看了看段南歌,有些窘迫地紅了臉,低聲道,“我這人也就那麽點兒能耐,王妃您都知道的。”


  這話說完,方明學就玩笑似的問段南歌道:“王妃這吳王府裏缺人嗎?灑掃和園藝我都能做的!”


  段南歌挑眉,盯著方明學一語不發,直看到方明學紅著臉撇開了頭,段南歌才突地輕笑一聲,柔聲細語道:“我這吳王府裏倒是不缺人,灑掃和園藝那樣的事情誰都能做,怎好大材小用平白浪費了方大哥的好手藝。”


  方明學搔搔嘴角,道:“手藝好又有什麽用,王妃您瞧您都用不上我。”


  段南歌低眉淺笑道:“這吳王府裏是用不著你,可這吳州官府裏卻更好缺方大哥這樣的人才,方大哥今日若沒有其他事情,便在府裏等一等,王爺他午時之前必定會回府,方大哥若不想回京,就留在廣陵城吧。”


  方明學憨然笑道:“那草民厚顏,就在這裏等上一等。”


  段南歌這才將視線轉向顏雅君:“那麽顏小姐又是為何會出現在廣陵城中?”


  “我……”被冷落了半天,顏雅君這會兒還是站著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聽到段南歌這樣問她,顏雅君輕咬嘴唇,突然豁出去了似的跪倒在地,連連叩首,“王妃,求您幫幫我吧!求您了!”


  顏雅君把頭磕得嗙嗙響,嚇得方明學的心尖直顫,可瞥一眼坐在上首的段南歌,方明學的心尖頓時顫得更厲害了。


  他是不是不應該把顏雅君帶來吳王府?他現在想回家一趟可以嗎?他等王爺回府之後再來不行嗎?


  段南歌顯然並不會知道方明學心中所想,此時十分平靜的坐著,手上穩穩地端著一杯茶,伴著顏雅君磕頭的聲音輕抿一口,細細品味。


  她看起來,像是個善心的好人嗎?

  顏雅君不知道自己接連磕了多少個響頭,此時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額頭上疼得麻木了反倒感受不到一絲疼痛,可她卻始終沒有聽到段南歌的聲音。


  頭腦發懵,顏雅君的這頭是再磕不下去了,隻得抬起臉來,楚楚可憐地看著段南歌:“王妃,求求您了,如今隻有您能救我了!”


  “是嗎?”段南歌這才抬眼看向顏雅君,看著顏雅君額頭上那流著血的烏青,“我怎麽不知道我是從什麽時候起變成活菩薩了?那京城裏又是陛下又是太子,若顏小姐當真遭遇不幸或者不公,他們豈會坐視不理?可若連他們都幫不上顏小姐,我一個女人又能幫顏小姐什麽忙呢?不如顏小姐也跟方大哥一起在這裏等等王爺吧,反正顏小姐原本也不是奔著我來的不是嗎?”


  “我……”


  不等顏雅君把話說下去,段南歌就柔聲細語地打斷了顏雅君:“顏小姐不必在我麵前說那些違心的話,你我都知道那話是違心的,說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王妃,求您了……”顏雅君哭道,“我等不到王爺回來了,現在離午時還有一個多時辰,等到那會兒,念星她……”


  “念星?”段南歌挑眉。


  她記得總是跟在顏雅君身邊的那個女婢不就是叫念星嗎?難怪她見著顏雅君後就覺得哪裏怪怪的,原來是念星不在。


  “念星怎麽了?”


  顏雅君哽咽道:“來的路上,念星被人擄走了。”


  “擄走了?”段南歌錯愕地眨眨眼。


  念星不過就是個女婢,誰擄走念星做什麽?

  方明學在這時開口說道:“啟稟王妃,草民是今日入城時在城門口碰見顏小姐的,因為顏小姐的身上沒有入城的文牒,所以城門衛不準她進程,草民與顏小姐雖無交情,但怎麽說在京城裏也都是熟人,於是就將她帶進城了,路上草民問過了,那念星姑娘似乎是被江河沿岸的水賊給擄去了。


  吳越江南跟京城那樣的地方不同,沒多少山匪,卻淨是水賊,那些水賊多半都是些誤入歧途的漁民,水性好,平日裏在岸邊的城鎮裏做了壞事就上船逃跑,等水軍集合再追上去就為時已晚,因此那些水賊越發猖狂,常做些搶盜擄掠的事情。“


  聞言,段南歌擰眉:“這事兒可沒聽吳州的州牧和刺史說過。”


  方明學笑笑,道:“他們哪兒敢跟王爺和王妃說這事兒啊,這事兒可正說明了他們能力不足。”


  段南歌點頭,道:“的確如此,是我想多了。”


  腦中靈光一閃,段南歌突然騰地就站了起來:“顏雅君你剛剛說念星被水賊擄了去?”


  顏雅君被段南歌突然高漲的氣勢給嚇了一跳,茫然地點頭,道:“是,念星的確是被人擄走了,求王妃您快帶人去救她吧,再遲了就不知道她會不會……”


  “她是在哪兒被人擄去的?被人擄走多久了?”


  顏雅君道:“她是昨日晌午的時候被人擄走的,那之後我就連夜趕來廣陵城,以我的腳程,那地方離廣陵城應該不遠。”


  “方大哥你跟她在府裏待著,等王爺回來,”多餘的話一個字都沒說,段南歌邁開腳就大步流星地向王府內院走去,“雲飛,今日譚宜修和謝慈二人會去城主府一同議事嗎?”


  雲飛從暗處現身,道:“不會,他二人原本就是賴著各自的父親要去的,現在因為王爺讓他們寫那個折子,所以兩個人都還在刺史府裏。”


  “好,讓譚宜修點二十如海軍到南城門,我在那裏等他們,有話路上說。”


  踏進主院,段南歌直奔屋裏,換了身男裝後又將含章背在背上,而後才飛身出府,隻打了聲口哨就招來逐星,向城外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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